（０６）

　　值得吗？

　　真的值得吗？

　　看着躺在我臂弯里的女孩的恬静温柔的笑脸，抚摸着她光滑细腻如锦缎的肌肤，我一再地问自己这个问题。

　　如果再让我选择一遍，我到底是要去了解她的秘密，还是再次选择与她发生关系呢？

　　我觉得我还是会做一样的抉择，想到这里我就很挫败。

　　「没有关系啊，不要这麽沮丧嘛。」怀里的可人儿体贴地安慰着我，「这次是我们俩第一次，你那个……快一点也很正常啊。而且你坚持了七分钟不是吗？

　　七分钟换一个星期不能问我问题，刚好一天一分钟，不算太糟啦！「

　　「你给我闭嘴，不要再提七分钟的事……」

　　正如艾熙所说，第一次和这种条件的女生做爱，尽管之前已经在她嘴里发射过一次，但是激动如处男的我还是不可避免地早泄了。也是到现在我才发现原来有个仙女一般的女朋友也会有这种甜蜜的困扰，怪只怪我不是那种种马小说男主角，每次遇上的女生都是名器还能随随便便就干一个多时辰。

　　不过快枪手什麽的总归只是小意思，ｓｅｘ不是生活的全部，最重要的是我和艾熙终於无论从名分还是从实际上都已经达成了情侣该有的条件，可以同居得更加名正言顺了。

　　我还是会担心郭子谦，不知道他现在身处何方，是否安全。但每次想起他，我都会不自觉地涌起一股其他的担心，像是有点担心他再回来。不知道为什麽，我总有种预感，觉得郭子谦再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就是艾熙离开我的时候。这种预感，和艾熙相处的时间越长，就越是强烈。

　　我从来没想到我会这麽快又这麽强烈地爱上一个女人，但艾熙真的太完美了，我都找不到一丝丝不爱她的理由。和她在一起，每天我都能发现新的惊喜，就比如我一直在担心的经济问题。

　　我知道美丽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即使是艾熙这样天生丽质的大美女，要维持这一份迷人的风采也总需要不时地添几件衣服，买几样化妆品之类，否则几年就变黄脸婆的话我得罪过就大了。

　　我工资微薄，之前养自己一条单身狗是不成问题，可是现在又多了一个艾熙就不行。穷养儿富养女虽不可一概而论，可是艾熙的样子一看就是要富养的，偏偏我每月的余钱大概只够给她添几双袜子，还不能是正品。因此这几天我嘴上不说，心里却一直在担忧，不知道自己的积蓄可以维持到何时。

　　然而在我们做过爱的第三天，艾熙忽然告诉我说她准备重新工作了。当时我是觉得很丢脸啦，男人嘛总是有点大男子主义，有个艾熙这样的美娇娘在身边，应该把她供在屋里好吃好喝伺候着才对，结果不但不能做到让她锦衣玉食，反而还需要她抛头露面去赚钱，这简直是我的耻辱。但艾熙听了我的意思连忙跟我解释她说只是做一些简单的文稿翻译工作，在家就可以完成，不需要出去上班的。

　　这样一来我就心安了一些，毕竟做翻译虽然周期长，赚钱效率也慢，但好歹不算很辛苦，反正她一天到晚在家除了做饭也没有其他事情，就当做是让她打发时间顺便贴补家用好了。

　　然後，在艾熙仅仅工作了两天之後，我的工作和收入就成了打发时间和贴补家用。

　　那真是看了让人崩溃的一件事，与其他翻译身边总是堆满了各种词典、文献、资料不同，艾熙工作的环境就只有一台电脑，一杯咖啡。面对需要翻译的文稿，她根本连思索都不怎麽需要，更不必说去查阅资料，明明眼睛里看到的是中文，但纤纤十指在键盘上翻飞一遍，敲出来的就已经是英文、俄文、德文、法文、日文等等。没错，这妮子都不知道通晓多少门外语，反正只要是文字，在她眼里就不存在任何语言的障碍，完全可以零转换时间地用随便什麽语种读出来。

　　就这样，艾熙利用一上午的时间翻完了四份稿子，发送了邮件，又做了午饭，然後就收到了多过我两个月工资的报酬。

　　於是我的怀疑又加深了——这样的女人会看上我，绝对是脑子坏掉了吧？

　　不行，这女人实在是太神秘了，无论如何，挨过这一个星期之後一定要找她问个清楚！

　　我下了这样的决心，也付诸了行动。在第一次做爱过去一个礼拜之後，某次吃完晚饭，我拦住了要去洗碗的艾熙，义正辞严地表示要向她问一些事情。

　　「好啊，老公你想知道什麽，尽管问就好了！」

　　艾熙出乎意料地十分配合，乖乖地坐在我面前笑眯眯地看着我。由於是整天都待在家里没有出门，她的打扮清凉又随意，上身穿了一件我的衬衫，长长的衣摆一直垂到屁股下缘，要不是刚好可以看到一圈牛仔短裤的裤脚，很容易就会让人以为她下半身什麽都没有穿。

　　不过这样也已经足够诱惑了，未穿内衣的上身那明显的激凸自不必说，两条雪白的大长腿随意地伸展着，一双白嫩的玉足挑着可爱的卡通拖鞋轻松地摇晃也是无比的诱人。我盯着她看了几眼，便已经有了将她就地正法的冲动。

　　不行，忍耐！我悄悄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强行移开注视在她大腿上的目光：

　　「首先，我想知道关於你过去的事情。你是哪里人，怎麽会来到这里，遇到过什麽事，和郭子谦是什麽关系之类的，我都想知道。」

　　「唔……老公是想要一份艾熙的个人简历呢。那麽，从哪里说起呢？」

　　艾熙将一条腿盘在椅子上，右手托着下巴，胳膊支在膝盖处，半仰着头，大眼睛扑闪着做出思考的样子，另一只手则是无意地把玩着胸前的纽扣。

　　「需要思考这麽……久……吗……」

　　艾熙沉默了很久，我以为她又要拖延时间，佯装不满地催促。可惜一句话都还没说完，注意力就完全被她停在胸前的左手吸引过去。

　　貌似是思考得太过入神，那摆弄着纽扣的灵巧手指不知何时竟把扣子解开了一颗，真空的衬衫下，我的目光刚好可以从缝隙中深入，看到那团白花花的雪腻和顶端的一抹粉红在布料中若隐若现。

　　与完全裸露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诱惑力，这样春光乍泄的暴露法简直满足我这种宅男对於偷窥的所有幻想，尤其艾熙还维持着一副毫不知情费力思考的样子，根本就是在赤裸裸地诱人犯罪嘛！

　　不过，你真当我傻吗？你这样明显就是故意的吧？我会上当吗？我会因为这种程度的引诱就败给你吗？绝！对！不！会！的！

　　「嗯，我决定就从我的名字开始介绍好了，我姓艾，叫艾熙，说到熙这个名字呢……哎呀这里忽然好痒，老公快帮我挠一下，我够不到！」

　　喂！这痒的也太巧合了吧？而且你那是哪里在痒啊？分明是大腿根部啊！大腿根部自己怎麽会够不到啊？！

　　但是，如果是挠那里的话，帮这样小小一个忙应该是不要紧的吧？

　　看着艾熙将一条玉腿笔直地伸向我，还用手指拉着短裤的裤脚邀请我把手伸进去，我不由自主地抬起了胳膊，然後，光滑的肌肤尽头，一片雨後芳草地般的泥泞……

　　下个星期，我绝对会问出答案的！嗯！

　　就这样，不知不觉已经同居了一个月，每个星期当我下定决心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时候，艾熙总是有各种办法诱骗我堕入她的魔爪，一起到床上滚出各种花样。

　　俗话说好奇杀死猫，欲望也杀死猫，我这一只猫根本不够两头杀，无奈地在自责、沦陷、再自责、再沦陷的恶性循环中甜蜜地无可自拔。直到有一天深夜，我的门再次被敲响。

　　当时我正搂着艾熙在床上酣睡。她睡觉有不关灯的习惯，而我还不太适应，所以都睡得比较浅。这一次的敲门声不比上回，节奏缓慢，力道也很轻，我迷迷糊糊被吵醒，第一反应是郭子谦回来了。

　　扭头看了一眼，艾熙也已经睁开眼睛。我吻了一下她，起身披上衣服，快步走到门边，爬到猫眼上看了一下，敲门声并没有点亮楼道的声控灯，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见，我不疑有他，直接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不是郭子谦，是一个带着墨镜的魁梧男人。

　　深更半夜戴墨镜，除了瞎子就是坏人，尽管这个墨镜男长得不错，不，应该说非常有型。俊朗的外表，强壮的身材，笔挺的西装，脸颊刀削般线条分明的肌肉，均散发着不同凡响的魅力，就连他手中那把明晃晃的匕首也闪烁着森森寒光，看起来绝对是杀人不沾血的高档货……

　　等等，匕首？

　　在我刚刚反应过来的瞬间，墨镜男手上的匕首已经向我刺来，还好我也是初中军训时学过少年军体拳的练家子，本能地後退躲避一步，将门重新甩回去掉头就跑。

　　咣！身後一声巨响，却没有弹簧锁合拢的声音，不用说我没能成功地将敌人封锁在外面。但好歹拖延了一点时间，我快步奔向厨房打算找一件趁手的兵器。

　　特意没有跑向卧室，因为我希望艾熙听到外面的响动之後能赶紧反锁上卧室门然後报警，就是不知道瘦弱的我能不能在这墨镜男手下撑到员警到来。

　　但是，直到我跑入厨房将菜刀拎在手里，才发现他根本就没有追上来。我暗呼不妙，急忙向回奔，看到客厅里艾熙已经穿上衣服从卧室走了出来，正冷冰冰地站在那里，脸上表情肃穆地与墨镜男对峙。

　　「艾熙，你快进去，他……」

　　「没关系，老公，交给我就好了。」艾熙转向我温柔一笑，又转回头去盯着眼前一动不动的敌人，用寒冰般的语气问道，「你想做什麽，艾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