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夜入菩提 爱欲还神
晚风吹动着绿叶,夕阳刚落,明月刚升,皎洁的月光拉长了街市上楼宇绰绰的影子。
镇海城水道纵横,鱼米之乡,往常即使入了夜,街市上依然有行人如织。繁华的街市灯红酒绿,成双结对的人儿依约出游。但在今日,整座镇海城却看不见一道人影,金山寺的窝藏大案被揭开,城中宵禁。唯恐在非常之时惹了祸事的百姓早早都躲回家里,静待风波过去。
但镇海城的美丽并未因此而减色。街市上仍有灯火引向远方,无人的街道像天空一样空旷,灯火就像漫天繁星,夜幕仿佛薄纱,笼罩着这片梦境一般的美丽。
三层的阁楼,柔惜雪独自立在夜风中,居高临下打量着镇海城。月白的长袍半僧半俗,夏季的夜风吹在身上倍增凉爽,亦撩起心头烦恼万千。
一份奇特的情感,来得不明所以,破土而出后萌生得如此迅速,快到让人反应不过来。即使昨夜吴征忽然出现时,那种悸动般的砰然心跳让这份情感掀开了面纱,可柔惜雪并不觉得两人之间会有什么不同。身份的差异与隔阂,让人难以主动再进一步。这份情感,或许会成为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可永远都不会有人去戳破,至少柔惜雪不会。
可是忽然出现的屠冲,生死交关的危机,彻底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平静。当柔惜雪举起细剑,强运内力,再每每不听话地忤逆之时,吴征的担忧,怒火与怜惜同样再也不可抑制。
从没有这样,坐在三层的阁楼上俯瞰着世界,漫无目的,只为他的一句话就在这里默默等待。万事皆有因果,二十年前种下的因害了他,现下心甘情愿地受他制约,正是果报。只可惜,从来没有一次乖乖地听过他的话,每一回都把他气得瞪眼歪嘴。
其实在金山寺里,好希望那一巴掌能重重地抽下来。如果能让他消消气,让他知道自己并不是故意要顶撞他,触怒他,这一掌多重都挨得。
柔惜雪陷入回忆里,脸上泛起温柔又腼腆的笑意,以至于楼梯响起脚步声也未曾发觉,一直到来人即将来到三层才惊醒过来。
吴征哼着小曲,一眼就看见女尼在廊外倚窗而望。柔惜雪豁然回头间见了吴征,慌慌张张地起身,双手背在身后不是,贴在胯边也不好,最终缩着交叉在小腹前。心跳如鹿撞,哪里还敢去看吴征,垂下头时正巧能看见十指不安地勾画。刚刚才被他哼唱的曲子所吸引,转眼间就忘到九霄云外。
皎皎明月之下,女尼一身月白长袍,垂眉顺眼,樱桃小口泛着红玉般的光芒,肌肤仿佛月光照耀下的霜雪。虽少了一头青丝的衬托,却越发显得恬静素雅,惹人怜爱。
「没料到事情这么多,来晚了。」吴征来时的路上有千言万语,踏上阁楼居然也会失语。他身边群芳环绕,可这段情感来得太快,不仅柔惜雪茫然失措,吴征也一样千头万绪理不清。
「不要紧。」柔惜雪连连摇头,却不敢抬起眉眼,急喘了两下,低声道:「晚饭吃了么?」
「哈哈。」吴征失笑。已不记得有多少年没有这样毫无营养,如此敷衍的对话。简直就像晚间在大街上散步,偶遇刚搬来的邻居一样见外与例行公事。这一笑又让柔惜雪更加窘迫,忸怩着细细急喘,贝齿咬着唇瓣,六神无主的样子哪有从前一派之长的干练利落。
「在太守府里吃过了,晚宴有点仓促,菜色倒是很多。我今天忙得惨啦,狼吞虎咽的。吃完又忙了好一会儿,还抽了点点空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否则一身酸臭,都不敢来见你。」想起今日的惊险,在金山寺里她以带伤虚弱的身子举起长剑,坚定地站在身旁。以及屠冲蓄势致命一击之前,她满是柔情蜜意,又满足,又凄凉的一眼。吴征心中大动,拉起一只秀气纤长的柔荑道:「你呢?」
炎夏的夜晚,柔荑的手心俱是汗水,掌面却冰冰凉凉地微微颤抖。女尼的声音就像纤手一样在颤抖:「我回来后也吃饱了,很累,午后睡了好久才有精神。傍晚沐浴完了就坐在这里……平常没什么要事都是过午不食,习惯了,也不饿……你要是累了早些歇息,我的伤不碍事,还要多谢屠公公手下留情。」
每一句话都让吴征想发笑,又让人心疼。吴征搭着她的脉门,确认伤势无虞后也不放手,就将那只柔荑夹在掌心,立在柔惜雪身旁与她一同居高临下打量着镇海城道:「剿灭了金山寺大贼窝,又牵出好些小贼窝。果然拔起萝卜带出泥,哪里顾得上累?」
柔惜雪心下恻然,暗香贼党是两家门派共同仇敌,吴征哪里会嫌累。吴征先扯开闲话,简单却又温馨,极能安抚人心,柔惜雪纷乱的脑筋略微清明,忽然想起一事来问道:「屠公公怎么样了?」
屠冲虽是个太监,气节同样令人敬佩。其间虽阴差阳错又让自己受了伤,但回想起来,仍是对他的感念更多。若无屠冲的【逼迫】,这份情意将永埋心底。
「已将他先行入殓,过段日子再秘密运回紫陵城寻一处风水宝地下葬。贼党里寻了个与他五官接近的乔装改扮,不日示众,对外就说他死在我娘手上。」吴征心中也有不舍与哀戚,道:「乱世里人若浮萍,想给屠公公风光大葬都不可得。」
「他是个好人……」柔惜雪满腹千言万语,听到我娘二字,登时哑声,刚抬起不久的脑袋又低了下去,渐稳的纤手又轻轻颤抖起来。现下站在她身旁,温柔又有趣地说着话体贴她的高大男儿,是自己师妹的儿子,年岁,辈分之差,念及无一不让她心惊肉跳。
「人之好坏不因出身,唯因气节与心灵。」吴征忍着笑叹了一声,又道:「你的伤没事,我带你去逛逛镇海城。春游的时候你老躲在马车里,这一回又诸事缠身。现下没甚大事,你也不用老躲着。而且全府上下,只有你一人我还没有单独陪过。」
「嗯。」吴征提议时用的是不容拒绝的口气,柔惜雪本就不愿再违逆他,又听他说要单独陪同自己,更是芳心可可。
纤手还在他掌心,只觉他凑到耳边轻轻嘘了一下,示意噤声。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环上了腰肢,柔惜雪身子一轻,吴征已搂着她跳出回廊从阁楼里跃下。
吴征轻功绝佳,即使搂着一人也轻飘飘地在空中浑不受力地滑翔。两人衣袂飘飘,似御风而行。柔惜雪心头大跳,这一回不像在金山寺跃上佛塔,吴征大喇喇地搂着她的腴润腰肢,臂弯回环,大手抱紧。亲密的姿势,加之她已多年不曾纵高,跃落时失重的身体竟生出恐慌之意来,不自觉地向吴征怀里挨去。
臂膀结实而稳定,一下子就让柔惜雪觉得心安。那只臂膀既已拥住了自己,即便天塌地陷也不会放手。就像她既已偎依在他怀里,即便地动山摇也不会独自逃开。金山寺里一场意外,两人之间心心相印,谁也分不开。
怀中的娇躯柔软而温热,额角靠在肩头,吴征心有所感低头一看,女尼的一双妙目正痴痴凝望着自己。这双杏仁大眼盈亮如星,闪烁着的柔和光华仿佛星星正在夜空中闪烁。而两人大鸟般飞翔,女尼的长袍领口被夜风吹开,依稀可见贴身小衣包裹里两座山峰怒耸,正四溢着熟透了的果香。那恬淡虔诚的容颜之下,却偏有一具浪荡倾诱的娇躯,娇躯贴身娇柔,又有谁人能够把持?
吴征强忍着在光洁额头一吻的冲动,报以微微一笑,目光流转,却又肆无忌惮地在眉眼,下颌与领口深处来回扫视。直看得柔惜雪缩了缩肩,又低下头去。——不敢去触碰吴征热辣辣的目光,也能挡住领口流淌的春光。
飘出了小院,又飘过两座房屋才轻轻落下地来。吴征将柔惜雪轻轻放下,携着她的纤手信步沿着长街上走去。空旷无人的街道,没有人会来打扰,柔惜雪也不怕与吴征的亲昵会被人指指点点。街灯却皆已引燃,遥遥指向长街的远方。女尼执掌天阴门多年,向来聪慧,见微知着,立时醒悟过来。
镇海城的宵禁固然因金山寺窝藏贼党一案,但闹得这般严重,多半有吴征的推手。一来防止贼党趁乱闹事,二来也为这一场夜游。情意虽已入两人内心,终究难为世俗所容。何况柔惜雪初尝情投意合的滋味,哪能没有女儿家的娇羞与惊慌。再没有比这样无人却又灯火辉煌的长街,更让她感到适然。
两人牵手前行,漫无目的,也不说话,仿佛这样走下去便已足够,顺着长街一直走到镇海城城心。比起许多城池不同,太守府的官衙不在城中心,这里立的是一块足有两人多高的石碑,正面上题四个大字「永镇江海」。
葬天江养育了大半个江南繁盛之地,可若是江河决口,洪水也会吞没无数家园与生命。镇海城扼江望海,这面石碑便是这座城池名称的由来与百姓美好的愿景。
相携的手变作十指交叉而握,力道也紧了一紧。柔惜雪曾身负绝顶武功,英华内敛,不为外物所惊。失去内力之后连同这份沉稳也一同失去,除非刻意,身体会自然而然地表露出情绪来。
吴征立有所感,手掌也紧了一紧,问道:「你有心事?」
「永镇江海……」柔惜雪喃喃叹了一声,低声道:「苍天怜百姓,近二十年都风调雨顺,不见大旱,也没有洪涝。否则……」
乱世之中征战连年本就是人祸,若再遇天灾后果不堪设想。宁鹏翼祸乱世间之后,风调雨顺也算得上不幸中的大幸。吴征以为女尼又动了什么悲天悯人的修行人心思,刚要宽慰,就见柔惜雪转身抬头,凝望直视他的双眸道:「我……不是故意要害你,我……真的没有旁的选择。」
吴征心头一动,拉着柔惜雪在石碑的基座坐下,道:「我听你说。」
「师门里都知道我是个孤儿,小小年纪就被师尊带回天阴门。但是除了师尊,也没人知道我从哪里来,我的父母为何会早亡。」柔惜雪挺直了背脊,却半垂下头,仿佛在颂着一篇经文道:「我生在河东郡的旸县,一个巴掌大小的地方。爹爹经商赚了些银子,家境算得上殷实。家中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
说话间,柔惜雪的纤手越发冰凉,吴征将这只柔荑握得越发紧了,想用掌心里的温度给她以暖意:「原来你是家中长女。」
「嗯。爹娘待我们四个孩儿几乎一般喜爱,甚少厚此薄彼,我们家中其乐融融。我曾以为一家和乐,可以让爹娘享尽天伦……一直到我七岁那年,天降暴雨月余不停,青河泛滥……」
「咝……」吴征不由抽了口凉气。若说葬天江哺育了大半个江南,那么青河就养育了大半个江北。两条大河蜿蜒着从西至东,贯穿整个华夏大地。吴征当然知道青河泛滥会是多么可怖的事。
「洪涛淹没了两岸郡县,整个旸县都泡在两人多高的水里,我家也没了……」柔惜雪眼中有了泪光,强忍着哀伤道:「我们一家六口就趴在一棵大树上,等着人来救,等着大水退去。可是没有人管我们……不仅是我们一家,整个旸县都是哭声和求救声,可是没有人来管。那一年,燕秦两国烽烟不断,不要说多余的粮食,就连能来救命的官军都没有。我们一家人,就趴在大树上苦熬了两天一夜。」
「官军应该不是不想救吧?」
「驻守北方的去了三成,还有六成在与大秦殊死搏杀,剩下的一成又怎么救得了青河两岸无数郡县。」柔惜雪摇头悲凉苦笑:「县城被淹没,我在树杈上坐得浑身酸疼,仓促带的一点干粮第一天就已吃完。大树虽根深蒂固,两天一夜我们实在熬不下去啦。那天半夜里又下了场暴雨发了水,狂风大雨,到了天刚黎明时娘困倦已极,一个失手,早就撑不住的小弟掉下树,一下就被大水冲得不见踪影。我吓得呆了,娘哭得肝肠寸断昏厥过去,倒头也栽下了树。他们就在我身边不远,我拼了命伸手去抓,却怎么也够不着……只能看着他们被洪水淹没。」
吴征静静听着她的回忆。这份情感来得太快太突然,连吴征都措手不及。身份年龄的差距自不必说,两人之间甚至说不上有多熟络,更何况她还是位清修的女尼。但在此时,吴征只觉是个至情而神圣的时刻。柔惜雪的过去罕有人知,连与她十分亲近的倪妙筠都不清楚,天阴门里从来只说她是个孤儿。然而她并不是个天生的孤儿,她也有双亲弟妹。这份压抑在心中多年的回忆今日揭开了面纱,吴征心跳得剧烈。
如果从前有苦,你会把这些苦楚向谁人来倾诉?
石碑下男儿的的背脊挺得笔直,庄重而投入。女尼弯着腰,娇弱而忧伤。
「我难过极啦,哭了很久很久,都不知怎生挨到了傍晚。那时风雨停了半天,洪水也略为褪去,旸县城里像一个大泥潭。我看见爹爹瞄准根浮木算计了许久,才对我们说,他想办法去找些吃的。我当时已傻了,什么都不知道,还以为爹爹真的能找回吃的来。他抱住浮木的时候回头朝我看了一眼,张了张嘴,最终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也再没有回来……」
「爹爹知道再等下去也是坐以……没有希望,所以想搏一搏,他很勇敢。」一段令人心碎的往事,以吴征现在的本事看来,当年柔家均身无武功,也不是大富大贵才遭致惨祸。可是他完全能体会到他们当年的绝望与悲伤。
「他可能要嘱咐我好好活下去,也想嘱咐我照顾好弟弟妹妹。可是……我一点都做不到……」柔惜雪抹了抹眼泪,一时泣不成声难以再说下去。
「你当年还小,天灾面前,人力何其微薄,爹爹也知道你做不到,所以才没有多言,你的家人也不会怪你。」吴征尽力宽慰,却总觉言语有些苍白。但是面对这等大祸,什么都显苍白。
「嗯。」柔惜雪收拾好了心情,继续说道:「爹爹一走就没再回来,我挨到半夜才明白过来,爹爹怕是回不来了,灾难之下,人命如蝼蚁,连洪流中的一根烂木头都不如。我好容易才冷静下来,弟弟又哭了,在树杈上睡着的小妹已经没了气息,怎么唤她都醒不来。那棵大树在水里泡了好些天,已有松动的迹象,我明白若是再这样下去,迟早还是要死。」
「一个七岁的女娃儿,已经很了不起。」
柔惜雪一把抹干了泪珠,喘了口气,似平静了许多,缓缓又道:「天明之后大水又稍退了些,我与弟弟说一同抱块木头去求生路,他天生就怕水,死活不肯下树,也实在饿得丁点气力都没了。我不愿放他一人呆在树上,但我更怕像此前看着家眷一个个地死去。只能咬牙下水抱了块木头随波飘去,看看有没一线生机。若能寻着些食水,一定拼了命也要送回来。」
「很勇敢。」吴征完全能想象一个饥寒交迫的七岁女娃儿贸然下水,会有多么大的风险。而且,她连坐着都快没有力气,就算取到粮食又如何回得来?除了勇敢与不甘坐以待毙的一口狠劲以外,这么做并不可取。话又说回来,当下换了任何一人,也只有搏一搏这一个办法。
「很傻,是吗?」柔惜雪苦笑着,感激地望了吴征一眼。男儿郑重地听着她的无奈与无知,只把手握得更紧,他掌心的温度温暖了自己冰凉的纤手与悸动的心房。她抿了抿唇,自嘲一笑,道:「我下了水便有些后悔,衣衫泡了水之后,沉重得像铁做的一样。我根本没有一丝力气去踢水前行,只能被流淌的大水冲着走。我的运气不错,浮木被冲到城墙边停了下来,我听见城头有人声,还有烟雾冒起,赶紧顺着阶梯爬了上去。」
柔惜雪目光空灵,陷入回忆里。吴征却始终注视着她,女尼说到这里,目光竟露出无比恐惧之色来。她曾为天下武功最强的几人之一,居然会对小小的旸县城头发生之事念念不忘,且这份恐怖深深地烙印在她心底。连吴征也不由紧张起来。
柔惜雪的娇躯在夏夜里冒出了冷汗,寒噤似地抖个不停,呼吸急促,吴征甚至能听见她的牙关打颤声。她拼力安定下心绪,缓缓道:「城头上有一口锅,锅下的火焰还未完全熄灭,燃烧的木料潮湿得很,当时还冒着浓浓的黑烟。五个人围在锅旁,听见我呼救的声音一同朝阶梯口看着我,他们一身脏乱看不清本来的面貌,我只记得他们的眼神……」
柔惜雪越发恐惧,娇躯蜷缩着抱紧想要缓解惊惧带来的寒意,道:「我看见锅里黄黄的汤水,他们也没有清水,只能就地捞起洪流的脏水做汤。火堆旁有小半片孩童的残躯,有一个人正抓起锅里一个孩童滚烂了头颅,看见我之后才丢回锅里。他们……他们在吃人……他们……他们看着我……」
饶是吴征做好了心理准备,仍然觉得亡魂都冒了出来。除了为这种人伦惨剧而毛骨悚然之外,更为柔惜雪而担忧。即使她活生生的在自己眼前,吴征仍忍不住将她拥在怀里,一边抚慰着她,一边也切实感受着娇躯,仿佛这样才能将她牢牢地抱紧,当年那个七岁的小女孩才得以逢凶化吉。
「我永远都记得那五个人的目光,我……我见过太多可怕的目光,即使霍贼的阴险狠毒,都没有这五个普通人的目光来得可怕……他们已不算是人,他们就是恶魔……」
娇躯颤抖渐弱,变作剧烈呼吸的起伏。熟透了醇甜果香直往鼻尖里钻,吴征也没有丁点心情深嗅一口,只是紧紧搂着柔惜雪。五个惊惧到已绝望的成年男子,几天来刚刚大吃了一顿吃了个半饱,骤然间见到一个姿容初长开的水灵女娃儿。吴征猜得到这样的目光意味着什么,——简直是送上门来的泄欲佳品,兽欲得以满足之后,还是下一顿美餐。
吴征抹了把额角冷汗,再帮柔惜雪擦去她额前的汗水,怜惜地道:「天灾人祸,礼法崩坏,生生地将人逼成了恶魔。」
「嗯。他们不是人了……我很害怕,但是我知道不能表露出来。可是我半点力气都没了一动都不能动,只能咬着牙站着,一步挪不开,也不敢倒下。我感觉站在那里就像等死,多挨一刻算一刻。其中一人问我,小姑娘,你家人呢?怎地一人来到这里。我回答说,一家人在树上困了两天,刚有官差把我们救了下来,官差撑了条小船把我先送来这里,让我在此等候。」
「你当年那么小,做到这些已经难能可贵。」即使这个世界的人都早熟,但柔惜雪并非出身世家大族。她在七岁幼龄之时连逢剧变,居然还能冷静下来尽力博取一线生机,无论聪慧还是勇敢都已显露出上上之选的天资。
「就是自作聪明而已。」柔惜雪斜倚在吴征肩头道:「那五人一齐笑了起来,笑得好可怕,因为其中有一人就是官差……我的谎话让他们逮个正着。那人说道,官差?老子就是官差,连县尉大人都不知在哪里,老子险些就被活活饿死,还哪来的官差救你?说着,这五人就扑了上来……」
吴征搂着她的香肩,闻言手掌一紧,心中更疼。女尼经历的坎坷已太多,吴征更不愿听见她幼时除了痛失至亲之外,还有什么伤害。
「当时我还不懂会遭逢什么,只在害怕被他们吃了,一颗心就像往深渊不停地沉下去……」柔惜雪说到这里,紧绷的娇躯终于松弛下来,道:「他们扑到一半,就被五颗飞来的石子打中,倒在地上痛呼。」
吴征也终于放松下来,道:「是你的师尊?」
「嗯。她足下绑着两片大木板,借着些浮力踏水而来,恰巧救下了我。但也没杀那五人,只哀痛地念了几篇超度经文后对我说,他们也是为灾难所迫,并非天生就是恶人,他们犯了罪孽自有天意来惩戒。这一场灾难已害死无数生灵,她不愿再杀生,只愿多积善缘福德,换取更多人不受灾厄。」
「慈悲心肠。」吴征对此不以为然,也没有去数落柔惜雪的师父,让她抹不下面子的想法。
「师尊对这五人的慈悲未必妥当,只是她的修行。她一生都在追求一手舞剑斩人心之孽,一手拈花渡人悟佛法之善的境界而不可得,终至壮年时郁郁而终……」柔惜雪神思有些散乱,说的话也没了章法:「她圆寂时喃喃自语,极似……极似走火入魔之状,我当时不敢说不敢去深思,现在想起来,师尊的确是着了相了。」
「她救了你之后呢?」
「她给了我一块馒头,一袋清水。我当时饿得狠啦就啃了一口,咬下来一小半。但是想起师傅拿馒头的背囊只鼓起了一丁点,所剩的干粮也不多。那袋清水也轻得很,经不得两口,我就不敢再多吃。怕害了恩人,剩下的也想留给弟弟。」
「很坚强。所以你就求你师傅带你回树上救弟弟?」极端饥饿之下,居然能忍住食物的诱惑,七岁的柔惜雪已显露出坚强的心性。不仅如此,她一瞬间就观察得清楚,相信她的师尊从这一刻起就对她刮目相看。
「嗯。」柔惜雪面色一白,凄声道:「可能是天意,师傅带着我赶回时,大树已倒了多时,弟弟不见踪影。三天之内,美满家庭就剩了我一个孤儿。」
「人生无常……」
「不是人生无常。」吴征刚想温言宽慰,柔惜雪从他肩头直起身来,半是撒娇,半是发嗔地反驳,让吴征一愣,一时摸不透她的心思。
女尼面上一红,方才两人太过亲昵,她不敢再倚回吴征肩膀,垂头低声道:「虽因天灾,亦是人祸。那天之后我就被接回天阴门,修行了一年就出家为尼。一直到十五岁那年,师尊病逝之前,属意待我武功可登堂入室之后,将天阴门交给由我执掌。」
「这就不能说明师尊她老人家有多高明,换了谁也会做一般决定。」
柔惜雪不理吴征的趣话与恭维,起身向吴征合十道:「师门养育我成人,教我本领,待我恩重如山。我无以为报,只有接过重担,将师门发扬光大一途。我落在霍贼手中,连死都不敢,并非我愿苟且偷生,实在是死不得。万般无奈,迫不得已之下,才将你的秘密说与霍贼知晓,以换取残躯一命。只是说一千道一万,我终究是害了你,我……我从未想过要把这份责任推给旁人。想到这件事,我就心如刀割……」
柔惜雪泪光盈然,悔恨似也成了她的心魔。吴征起身,仰望永镇江海四字,其实柔惜雪与自己有相似之处,都是幼年孤苦入门,也承载了师门的希望。吴征焉能不明白她的利弊权衡之难?
「人,最难设身处地。我早已说过,若是易身而处,我会做出与你一样的选择。从前还不知道你的过去,现下知道了,更能体谅些。而且……」吴征拉起柔惜雪的双手道:「无论我怎么谅解你,总是你欠我的,这一点没错!但是今日你已全数还清了,从今往后,再也不欠我什么。」
「还清了?」柔惜雪抬头与吴征对视,想起今日义无反顾地站在他身边,便山崩地裂亦在所不惜。那一刻,天下再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比他更重要,心中宁定许多。
「还清了!」吴征微笑道:「若不是你出手,屠公公未必下定决心,他一直在逼迫我,想让我拿出更多的东西好说服他。你也是极其重要,甚至是最关键的一环。天阴门掌门的面子,足够大,也足够让他下定决心。」
「分明与我干系不太大。」柔惜雪心结依然难解,屠冲的杀心极弱,逼迫吴征更多的也只是想看他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她不愿邀功,凭借这一役依然跨不过心坎。
「好吧,那你老老实实答我一个问题,答完就算你还清。」
「那……也不难,未必够的。」
「谁说不难?你答出来了一定够。但是,你不能骗我,不能瞒我,要老老实实地回答。否则便不算!」
「我不骗你瞒你。」
「你先起个誓。算了算了,你心里定然已起过了,不用宣之于口。」吴征清了清嗓子,带着难以压抑的玩味笑意问道:「你……怎么喜欢上我的?」
「啊?」一言犹如晴天霹雳,全然猝不及防,就像女尼脸上一瞬间布满的红晕一样突如其来。
吴征笑意更盛,口中却真诚道:「一直到昨夜我寻着你以前,我没有半点心思。不是你不好看,吸引不了我。而是我不会对一个落发的女尼动心思,我最不愿的就是强人所难。一个出家人,我平白无故去喜欢人家,要人家左右为难坏了修行,那叫什么事?我问你的问题,你觉得很惊讶?你让我更惊讶,啊~ 不是惊讶,是惊喜。所以,你现在老老实实地答我,说清了,就算你把欠我的债全数还清。这样可好?」
「好。」吴征的问题险些让柔惜雪瘫倒,如此直白,还要刨根问底,更是加上了自己难以拒绝的条件,由自己亲口说出来,对一个出家的修行人而言,简直是不可想象。但柔惜雪不是常人,纵然满心慌张,仍坦然面对。吴征想知道的事情,她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吴征现下是满心期待,能让柔惜雪这等人物动了真情,实在是一件足以自傲之事。两人携着手又顺着长街走去,柔惜雪幽幽道:「我年纪渐长之后,又多受师尊熏陶,除了报恩师门之外,同样有渡化世人的念头。幼时家中的变故,我慢慢悟得虽是天灾,亦是人祸的道理。试想若是太平盛世,纵有天灾降临,朝中有贤臣出谋划策,与百姓上下一心,虽不能御天灾之害,却能救得大多数人命,不致有那么多妻离子散……」
柔惜雪抬头半羞着脸,轻声道:「我方才说不是人生无常,就是此意。」
「中土分裂三国,连年争斗不休,太平盛世只在梦中。」
「在许多人的梦中,但唯有你愿意将美梦变成现实,还愿意付出一切。」柔惜雪目光越发明亮如星,射出钦佩与爱慕的光芒道:「来了紫陵城之后,玦儿时不时都在提起你。说你的不易,说你的志向,说你的一切,我都在听。你本可以成为南面称朕,但你为天下苍生计,为百姓福祉计,情愿放弃成为九五之尊的机会,只因这样,可以早二三十年让天下大定,太平盛世早些到来。我……从我听到的那一刻起,我就再不能心沉如水地看你。」
「什么南面称朕,镜花水月而已,迟早要落得成阶下囚的下场。」吴征对称帝全不以为然,也知道无论是凉州的一州之地,还是江州的几郡城池都翻不起浪花。用他前世的话说,当个皇帝过把瘾就死,当来干什么。
「不。不是!」柔惜雪斩钉截铁道:「天底下任何一人,就算让他当一天皇帝,他也要当。多少人想尽一切办法,就盼着尝一尝称帝的滋味。以你的聪明才智,加上昆仑,祝家从前的底蕴,十年的国运总还是有的。我知道,你不仅仅是不想当皇帝,更因你爱这个世界,你想要早些结束这样的乱世,让百姓安居乐业。」
「我没有想那么多。」吴征有些惭愧地一笑,道:「最开始,我只是不愿胡叔叔与师尊的悲剧再重演而已。和你想的一样,若是太平盛世,这样的悲剧要少得多,胡叔叔这样忠心耿耿的贤能之臣不该死的这么惨,我师尊这样的侠肝义胆之辈,也不该埋骨荒山。」
「够了,已经太足够了。有人日日修行,到头来一肚子男盗女娼。你从未修行,所为全是济世之行。我怎么不敬佩你,怎能不……时时想起你。」
「够了?啊~ 不够的,不够的,你这最多算是,叫什么,叫做留意到我,远远说不上喜欢。后来呢?快些说清楚。」
柔惜雪心中嘤咛一声,娇躯几乎软倒。后来的一切可谓顺理成章,吴征却偏偏要她亲口说清楚。情动之因还可托个大义的借口,说得正气凛然的样子,后头可全是女儿家柔情百转的小心思,宣之于口,何等羞人。
但想要两人互不相欠的条件,不说又不成,柔惜雪目光迷离。街边的灯火仿佛全化作天上的星辰,在身边熠熠生辉,两人正行走于星河之间。
「后来你送了整座天阴门这样的大礼。师门于我有再造之恩,你却给了师门再造之恩。从那以后,敬佩你的为人之外,又加上敬佩你的能为。我虽出家修行,到底也是女子,一旦动了情就难以抑制。天阴门里女子多,难免会说起情爱之事,我听的也多了。她们说女子的情感就是如此,喜欢一个人未必是真,也未必长久。但若是敬佩他,一定最真,也一生不渝。」女尼纤手颤抖,却轻轻悄言,缓缓倾诉,越说越是轻松,越说越觉欢愉。
吴征一直侧头看着她,看她宁静恬淡的面庞上印着皎洁的月光,仿佛散发出圣洁的光辉。说到动情处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让虔诚的面庞露出些媚色,不由让吴征一呆。
他实在没有见过多少女尼,像柔惜雪这样天姿国色的更是生平仅见。他更无法想象,一名苦修数十年的女尼忽然动了凡心,那种虔诚与妩媚并存的模样是何等勾人神魂。夜风里,女尼虽无飘扬的三千青丝,可柔和的眼眸,垂落如帘的长睫同样动人。身上散发出的熟果之香,更是熏人欲醉。
「你教我独门内功,教我惩恶方能扬善的道理,在金山寺里我日日夜夜念的都是你。跟你在一起久了,分开些许日子就极端不适,总觉心里空空落落少了什么。昨夜你忽然出现,我……我其实不懂情爱之事,当下就觉得慌慌张张,口舌发木,头皮发麻,好像失了魂魄一样。」柔惜雪回眸深情一望,自责般嗔道:「我不想那样失态,但已全然无法控制。」
「原来如此。」吴征听完长吁了一口气,满心得意又欢喜。女尼幼年之殇不为人知,也正因种种因缘才促成今日这份情愫。吴征手上一紧,道:「今夜足了,若有遗漏,以后你再慢慢说给我听。」
以后二字有时具备神奇的魔力,那种来日方长的感觉让人念之就大为满足。柔惜雪心中正甜,忽听吴征道:「我也说个好故事给你听。」
恋情伊始总是诸般新鲜,情郎要说故事更让人好奇。柔惜雪垂着头跟在吴征身边,轻声应道:「嗯。」
「从前有位高僧三藏大师,他是十世修行的好人。不远十万八千里路途要往西天拜佛求经,一路多灾多难,这一日来到个地方叫做女儿国。」吴征口齿便利,将故事娓娓道来,说得柔惜雪入了神:「……三藏大师依约在夜晚入宫赏镇国之宝,又哪里想得到这件宝贝竟是女儿国王。这国王的美貌足以闭月羞花,在灯下更是倾国倾城,连三藏大师都动了凡心。哈,眼看着三藏大师就要把持不住,女儿国国师半道杀了出来,这国师是只蝎子精,想着吃三藏大师的肉长生不老,刮了道妖风就把三藏大师给掳走,这段姻缘也就半途而废。当年我听说书人说这段故事的时候,还听了首曲子,好听得紧,我唱给你听。」
「是上楼时哼的曲子?」柔惜雪忽然想起吴征哼着的曲调。他喜好的曲子均与当世大为不同,曲调与词均见所未见。但每一首都洋洋盈耳,有些如密林虎啸般震撼,有些又如林籁泉韵般悠扬。吴征上楼寻她时,哼着的正是一首闻所未闻之曲。可个中之温柔婉转,情意绵绵,柔惜雪已听了出来。
「嗯。男子来唱这曲子不合适,我先唱一遍,今后都你来唱。」柔惜雪的嗓音绵长婉转,细腻悠蕴,有出家人所特有的丝竹弦管之调。除非全无唱曲子的天分荒腔走板,否则一定动听。
「我试试。」缠绵悱恻之曲,柔惜雪不敢夸海口,只半垂着头低声应了。
「鸳鸯双栖蝶双飞,满园春色惹人醉,悄悄问圣僧,女儿美不美……」吴征笑吟吟地唱下去,尤其唱到那句「怕什么戒律清规」时,柔惜雪面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目光呆滞竟是痴了。
「学会了么?」一曲已毕,吴征凑在女尼月白的圆耳边悄然问道。
柔惜雪仍沉浸在曲子的情意绵绵与热辣奔放里,耳边一热,半边肩颈发麻才回过神来。「啊……会……会了……」
「那闲暇时你就练一练,改日好好唱给我听。」以柔惜雪的聪慧,无论词曲都过耳不忘,哪还需要吴征唱第二遍。吴征始终贪看她的模样不停,每说一句,都边揶揄,边欣赏。眼前这个活色生香的女子,在几月之前还满面愁容,活得像个老妪,五官虽美,又怎及得现下半分?
「我试试。」
柔惜雪低声中,吴征抬头一望,笑道:「到了。」
文殊菩萨为佛祖坐下诸菩萨之首,手持慧剑斩断烦恼,乘坐青狮以狮子吼震慑邪魔。其法力智慧之高深,甚至是过去无量诸佛的老师。因此世间诸多文殊菩萨的道场,镇海城里也有一座。
「这里不及金山寺供奉诸佛,面积也小了许多。但是在镇海城的繁华之地,一样香烟鼎盛。我从前在成都城做北城令的时候,辖区也有一座文殊院。索前辈还和那座文殊院有过瓜葛,哎,当时实在没有想到,这些古刹名寺都是贼党最好的隐身之所。」吴征睹物思人,唏嘘不已。
「雨姗……我至今都还不知在成都的内情。」柔惜雪闻索雨珊而泪湿双目,心头难过,恨屋及乌,对这座文殊院难免心头有所不满。
「走吧,我慢慢说与你听。这里也有文殊菩萨金身,一起说给菩萨听。」
吴征携着柔惜雪的手跨过门槛,但女尼藕臂一抖甩脱吴征的大手,双手合十着半垂手进了寺院。吴征以为她是习惯使然,也不勉强。
「柳前辈领着同门来成都城的途中,曾发生了件怪事,我当时一直不以为意。」文殊院的僧众虽俱被捉走待审,空无一人。但香炉里仍有袅袅余香,烛火也尚未熄灭,长明灯的灯油更足以烧个三天三夜。寺院里依然庄重森严,巨大的佛像俯瞰着每一位进入庙中的来人,令人心神一凛。
「宜知在市井中莫名其妙招了顿打,打人者被宜知的爷爷拿了直送到我府上来。这人什么都不说,连姓甚名谁都不知道,我只好先将他羁押在府上。」
「嗯。」说起索雨姗,柔惜雪心中虽难过,但一听惹事倒霉的又是杨宜知,也不免有些好笑。
「待柳前辈他们来了成都住下,忽然有一天霍贼来访,说这人是朝中暗卫,他查了半天才查到被我关押起来,特来讨人。哎,暗卫的事情我不敢沾染,他正巧借机独自去提人,一定是那个时候在府上留下什么暗记,约了索前辈去文殊院会面。」
「嗯,有记号……」细节一一对上,柔惜雪心中黯然。最为亲近的师妹为了救她出苦海以身饲虎,代她受刑,同样是难以迈过的一道心坎。
「霍贼的手段卑鄙无耻,索前辈遭受其辱。」吴征冷笑一声,望着文殊菩萨的金身道:「就在成都城那座文殊院里,贼子们光天化日之下轮番淫辱出家修行的女尼,菩萨却还是一般模样。菩萨在上,弟子敢问一句,菩萨当时瞧没瞧见,又在想些什么?」
柔惜雪无言以对,索雨珊心思单纯,全心修行,可几番遇辱,贼人又哪里顾忌她的身份?哪里顾忌诸天神佛的威严?她忽然想起一事,期期艾艾问道:「你……你怎知雨姗遭辱?」
她同样虔诚,实在不愿佛祖菩萨蒙羞,不免仍抱着万一的期望。吴征叹了一声道:「因为湘儿,湘儿久为衙门捕快,若是那名女子刚经房事,她都能看得出来。她与玦儿当场争执起来,湘儿立誓,若是看错,她便把自己眼珠子挖出来。这个……湘儿倒真是从未看错。」
吴征面色古怪,柔惜雪脸上一红。瞿羽湘也是吴府内宅女眷,吴征这个从未看错的结论,自是府上诸位夫人之间的旖旎趣事了。
「之后我们以此为机,诓了霍贼一回,菲菲杀了戴宗昌。回过头与索前辈对质,她什么都不肯说,只劝我娘与你不要再有龃龉,一同振兴天阴门,终于坐化仙去。」陆菲嫣的事因顾盼出走,内宅里谁都知道。吴征也不在柔惜雪面前避讳。
「雨姗忍辱负重,也是想查出霍贼的真面目。她……她不肯说都是为了维护我。」
吴征默然,当年祝雅瞳所有心思都在自己身上,桃花山上她没对柔惜雪援手已表明了所有态度。索雨姗当时就算陈明实情,祝雅瞳同样不会以天阴门为先。
「索前辈被侮辱之时,菩萨没有显灵,但我还是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有些事,我们该在菩萨座前分说清楚。」吴征踏入正殿,这里供奉着文殊菩萨金身。青狮足踏祥云趴伏着,菩萨侧坐于青狮背脊,一腿盘坐,一腿垂下,双手一持镇邪除魔的遁龙桩,一捧劝化世人的金色经卷。双目半开合俯瞰正殿,明察秋毫,宝相庄严。
吴征上前拨灯芯,添油,点了六根香,柔惜雪陪在身旁,跪于蒲团上敲起木鱼,咿咿呀呀念了篇简短的经文。女尼平日里大都是垂首低眉,又生就一张樱桃小口,说话时唇瓣微张,只见贝齿罗列。现下她一手敲木鱼,一手立在胸前,微扬着头闭目念经。因此吴征在她身边燃香时才得以见她那条颤动的嫩舌。
与常人不同,这条嫩舌的色泽极其特别。常人的舌色多为淡红,或是深些的嫣红,柔惜雪的则不淡也不嫣。即使吴征前世色彩多样的画笔里,这种颜色也显少见,是在可爱中又显性感的水红色。经文驳杂,音调特异,念起来时香舌连颤,看得吴征即使身在庄严的佛堂,面对一名剃度的女尼,依然心中大跳。
青烟袅袅升起,吴征待柔惜雪的经文念完,分了三支香给她后在蒲团上跪倒,道:「很多心里话,我当着菩萨的面说,不敢打诳语。你若觉得有甚么地方不妥,也当着菩萨的面提出来。」
出家修行人与众不同,尤其柔惜雪是正式剃度出家。像天阴门这样的佛门正宗,出家之难难于上青天,柔惜雪当年也是历经重重考验才得以剃度。吴征与柔惜雪之间有了情感,自然不能再让她孤身一人清修,迎回吴府内宅也是迟早的事情。现下的心愿便是让她还俗,否则有了这一层身份的牵绊,一切都束手束脚,两人之间又怎能好好相处?
「弟子虽不明佛法,也曾听说菩萨以大慈悲,大智慧,发普渡世间疾苦的宏愿。今日蒙柔惜雪师太援手救得性命,弟子与柔惜雪之间也有情愫在身。有情人当成眷属,弟子愿诚心迎娶柔惜雪,结百年好合,终生不负。菩萨在上,若有罪过,请菩萨降罪弟子一人。」
柔惜雪大吃一惊,万想不到吴征居然敢在金身之前说出这等「大逆不道」之言。剃度出家便是终身侍奉佛祖,吴征要她还俗,分明是对佛祖的大不敬,这样的罪过如何承担得来?她惊声叱道:「菩萨座前不可胡言乱语,谁要,谁要……」
「有话好好和菩萨说,出家人不要动怒,小心犯嗔戒。」吴征做了个鬼脸,笑道:「佛祖菩萨俱有大智慧,宽宏大量,既然有情,为何不可?」
柔惜雪一时语塞,吴征虽没学过佛法,也不会打机锋,但每一句都说中佛法里难以说清之处。女尼定了定神,举香祈祝道:「贫尼已许下誓言,这一生青灯古佛侍奉世尊。贫尼对吴公子动情本就犯了戒已是大大不该,焉能错上加错再毁弃诺言。贫尼动情,是贫尼的错,与吴公子无关,罪业当由贫尼一人承担,请菩萨明鉴。」
「青灯古佛侍奉世尊固然没错。但是弟子以为,若世上人人青灯古佛,清心寡欲,则世上人人无后。不过百年,人族不复存在,其余鸟虫走兽也是一般。世间不可无修行人传播善心善念,同样要有人传宗接代。二者各行其法,各行其是,相辅相成,并无一定的对错之说。」吴征手掌【辩证法】,说起来头头是道,已经远超柔惜雪的佛法所学,纵使世上所有高僧齐聚一堂,这一点同样难以辩驳。
柔惜雪听得檀口微张,原来就连吴征选中文殊院,也大有讲究。佛法的最高境界讲究六根清净,无欲无求。文殊菩萨的前世可是龙尊王佛,以文殊菩萨的修为早可成佛,但他偏偏不肯,只愿以菩萨之身救世间疾苦,与观音菩萨的【倒驾慈航】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文殊,观音两位菩萨所为,又与佛法所追求的无欲无求境界又背道而驰。吴征想自己还俗,岂非也是一种【倒驾慈航】?来文殊菩萨面前诉说求允可,从所虑周全上来说简直令人叫绝。
可是还俗不是计策是否高明。天底下无数寺院,还俗者众多,但还俗终究违背了誓言,伤害了佛法修行。佛门不禁还俗,还俗却是佛门中的【恶】。
有恶就有果报,以柔惜雪的身份地位,便是一种大恶。她无法辩驳吴征的理论,也不愿囫囵似地打机锋混赖过关,心中电闪雷鸣,生出无穷惊惧,唯恐佛祖震怒即时降下天罚,将胆大妄为的吴征打入地狱。
她虽已动情,却从未想到这一步。两人之间天差地别,即使互知情愫,柔惜雪也未想过要与吴征发生什么。吴征搂着她跃下阁楼,又与她长街携手共游,诉说往事时也有些亲昵。柔惜雪虽芳心可可,却不曾想过还要逾越。至于两人间的亲昵,先动情的是她,罪孽自然由她一人承受。她只消一人承担因果即可,不连累吴征之下,心安理得。
哪曾想吴征比她想得远得多,也大胆得多,缘止于此显然不是这个少年郎所能满足的。若要还俗,女尼起的因,果报却将加诸二人身上。柔惜雪额头满布香汗,她对吴征已爱到骨子里,哪肯他沾染上半点罪孽,可要阻止他又全无半点计策,越想越急,越想越怕。
「我们心地赤诚,不行恶事,布施人间,与修行人无异。行善,不论是否剃度出家,为恶,一样不论是否剃度出家。佛祖宽宏大量,仁德布于天地,连放下屠刀的十恶不赦者都能见谅,更加不会怪罪我们的。」
吴征又搬出一套难以辩驳的说辞来,柔惜雪蹙眉摇首道:「不是的。佛祖当然不会怪罪我们,可凡事皆有因果,你……你会因我牵连受罪孽。」
「若有,那就这一生多多行善来还,若还不上,那就受吧,我愿意。」吴征笑道,有种无所谓的洒脱,亦有种无所畏惧的决然。
「罪过,罪过。」柔惜雪抬头愕然呆望,菩萨的目光和从前一样,低垂,威严又慈祥和善。与她从前落于贼党之手,无数次地想询问一条出路时一样,永远猜不透神佛们的想法与示意。但她依然对报应深信不疑,贼党给自己的侮辱,一定会受到报应。同样,吴征要自己还俗,同样要承受因果。以吴征的侠义心肠,菩萨未必会怪罪,但将来的事,谁又说得准呢?
女尼慢慢垂下头,双掌合十并拢着低声道:「你一定要我还俗?」
「没有啊。」吴征两手一摊无辜道:「我只是想娶你过门。」
头半句让柔惜雪心中一松,后半句让她心惊肉跳。想要驳斥他在菩萨座前不可胡言乱语,可与他真诚又不可置疑的目光一对,芳心怎么也硬不起来。才刚下了决心,今后不忤逆他,现下又要对他说不么?
「你不后悔么?万一,万一有什么罪孽因果。」
「不重要。我舍不得你一人孤苦伶仃,更舍不得你已尝遍了人间疾苦,今后还没人来疼来爱。」
「罪过,罪过。」柔惜雪又痴了,连手中香被燃去了大半,香灰掉落下来才惊觉。
「啊哟。」刚落下的香灰滚烫无比,却未沾上自己娇嫩的肌肤。吴征的大手一伸,将香灰接在手里。看着他被烫红受创的大手,柔惜雪再无犹疑,举着仅剩的香心中祈祝道:「菩萨在上,弟子妄动凡心罪孽深重,然爱慕之心无法稍却。吴先生禀性善良待人至诚,是赤诚良善的君子,全因弟子犯戒,又时时以色相勾引之故才动欲念。一切因果罪孽,俱是弟子一人的错,由弟子一人承担,与吴先生秋毫无干。」
她祈祝毕,将一点灯头般的三炷香插进香炉里,忽然回头,猛地扑进吴征怀里。
软玉娇躯,熟果生香,却很是让吴征吃了一惊。他再大胆,也从未想过在寺庙的大殿里与一名女子亲昵。但柔惜雪此时全不管自己是个虔诚修行的出家人,又在菩萨的注目之下。她娇躯忽而瑟缩,忽而又向吴征挨近倚靠。这瑟缩与主动之间,娇躯一会儿转冷,一会儿又是滚烫非常。
「你……」疑问未及出口,柔惜雪已将樱桃小口送了上来。
女尼失去武功之后,这一送并不快,吴征有无数的方法可以躲开。可这一刻,他一动不能动。不是柔惜雪拿住了他的穴道,而是那羞涩与鼓足勇气并存的目光,带着无限的诱惑,一点一点地闭上。眼帘隔绝了视线,在烛火下润湿盈亮的红唇便聚焦了双眼。
若说目光里的羞意难掩,两片红唇便是媚意难挡。女尼素净的面庞上全不施粉黛,唇瓣依然如怒放的海棠花瓣一样鲜润动人。吴征失了神一样目送两片唇瓣送来,印上自己的双唇。
两人同时电击般地一颤,女尼的香口虽小,触感却分外多肉而厚实。不仅形如樱桃,口感亦如樱桃,仿佛咬上一口就会有香甜的果浆四溅。
柔惜雪的热情并非到此为止,吻上吴征只是个开始。她的技巧远说不上纯熟,可动作却十分诱惑。樱桃小口尽力地张开,尽可能地包裹着吴征的嘴唇,吸力之强,啧啧有声,比之久旷的怨妇还要热情饥渴。丁香小舌自然而然地从贝齿的裂隙间吐了出来渡入吴征口中,却又不像香唇那样激烈。总是这里一勾便即缩回,那里一挑又躲了起来。软糯的香舌滑似游鱼,任由吴征用力吸吮还是合齿去咬,总叫它一次次逃了开去,怎么也捉不着。
女尼双腿分跨于坐于蒲团的吴征两侧,屈跪起身,藕臂环绕着他的脖颈,转瞬间就压过了男儿。仿佛想将他一口吞吃下去一样,将男儿按在下方,狠命地亲吻,轻巧地勾挑,灵活地躲避。三而为一,尽享女尼清甜果香的吴征也不知她为何如此,又是怎么才能做到。他只知道甜甜的香唇滋味绝美,灵巧的香舌一点又一点,却最能勾起欲火。女尼月白的长袍之下,被包裹的奶儿正抵在颌下,又架于锁骨上,暖烘烘地散发出浓烈的熟果之香,以最温柔的弥散之姿,热烈地侵入吴征口鼻。
这一刻柔惜雪表现出的欲焰堪比陆菲嫣,可欲焰并未将她烧化,她的娇躯依然时热时寒,时软时僵。女尼似投入了全部的热情,卖弄她并不熟练的技巧。
吴征双臂一扣环上腴润的腰肢,尚未环紧,一双柔荑便寻了过来与他十指相扣。藕臂哆哆嗦嗦地举向肩头,从上往下,居然将吴征给压在下方。莫说是一名落发女尼,便是欲壑难填的春闺怨妇也不致如此。一切都由她主导,一切都要依她的意思。
柔惜雪掌控着吴征,吴征也乐得享受。前一刻他急于将香舌吸在嘴里细细品尝一番,现下却由女尼任意施为。她的技巧生涩,但火一样的热情足以弥补一切。不知是否男儿身上雄烈的味道亦刺激了她,柔惜雪吻得越发癫狂。面颊,耳垂,脖颈,女尼一路吻过,又将吴征的大手置于双乳上,她松脱了柔荑,急不可耐地替吴征宽衣解带。
「果然是一对全然符合她身份的豪乳。」终于如愿以偿一探这对美乳。即使隔着长袍与小衣,全挡不住奶儿浑圆饱满的形状,腻滑沉实的手感。也能肆意将它们捏扁搓圆,还能拂弦似地来回在峰顶的莓珠上挑拨。奇的是,浑身都散发着欲焰光芒的柔惜雪,经吴征熟练高超的调情手法几回把玩,乳尖方才硬梆梆地翘立而起。
「唔~ 唔~ 」香舌每点向一处便即逃开,湿润缠糯的水声总伴随着柔惜雪的媚吟喘息。她喘息得又粗又重,深吸气时两团豪乳随着胸腔的鼓起而耸上加耸,拱得吴征的脖颈传来深挤的压迫感。可奶儿又是如此绵软,好似疼爱已极的怀抱,既紧,又温柔。吐气时压迫力褪去,奶儿仿佛两堆酥酪,贴着颈下肌肤滑向锁骨,两层衣物依然不减酥滑。
剧烈的欲火与喘息,本应低沉的声音竟有她秀挺的瑶鼻传出,便如神奇地变成细弦的音调,尖细而婉转。舌尖一点,便是一声娇喘,二者皆是断断续续,若有若无。
「好郎君。」柔惜雪的话语说得牙关剧颤,一身汗湿,潮红的面色忽然潮水般褪去,连唇瓣都已苍白。幸好她正侧颜亲吻着吴征的耳垂,才未被察觉:「每一夜人家都在想你,彻夜难眠,从你把人家救来紫陵城之后就开始了。人家,人家早就喜欢你了……」
女尼终于不再从上而下压着吴征,她贴着男儿的身体一路吻下。两瓣美臀也顺着吴征的双腿一滑而出,屈膝跪地,拉开男儿裤裆伸手一捉。
吴征自那一搂之后便一直由着柔惜雪,可不代表他对女尼的热情无所知觉。他静静地等待,享受,这女尼娇躯软绵绵,嗅起来香喷喷,吻起来湿哒哒,无一处不可人,何况还主动献媚,吴征胯间早已像烧红的长枪一样勃胀而起。此前抵在女尼嫩嫩的小腹上仅是略有抚慰,被柔软细滑的纤手一捉,更觉焦渴难耐。
柔惜雪动情之余被唬得一呆。虽说两人此前的贴身亲昵已察觉这根肉龙的粗大,待亲眼一见仍在意料之外。那盘根错节的棒身,光滑膨大的龟菇,还有独眼鬼一样盯着自己,作势欲吞的马眼。每一样都像男儿一样风华正茂,年轻有力,每一样都让她心惊肉跳。
落发修行的女尼并不是一尘不染的清纯仙子,她经历的沧桑困苦常人难以想象,佛祖给她的煎熬与考验也远超旁人。在那些不堪回首的岁月里,她甚至已麻木。换而言之,若不是刻意地麻木自己,又怎能忍受?
但是见惯了的东西,在这一刻与从前截然不同。对着怪模怪样之物陌生之余,又第一回生出想要亲近之感。出神片刻,柔惜雪猛然回过神来。女尼双手扶住阳根,樱桃小口轻启恰巧如龟菇大小,两片柔唇贴着摩挲过龟菇敏感的肌肤后一拢,又恰卡在沟壑之间。
「呃……」吴征喉间闷吼,小巧而厚实的唇瓣肉感十足,龟菇被包裹得严丝合缝。女尼口中又传来一阵吸力,销魂的酸麻涟漪一样阵阵泛起,一道一道地往来不停。
可柔惜雪的一含一吸并非仅此而已,当时龟菇膨得又大又烫,她一时难以承受。闭合的包裹正因小口张得艰难,一阵阵不停歇的吸力正因被龟菇占据了润口,呼吸难以为继,不得不剧烈地喘息。她唇瓣吸吮不停,香舌在口中绕着龟菇打转,扶阳的双手松开,一手去解身上长衫与小衣,一手牵引着吴征的大手贴上胸前。
适应又仅是片刻,柔惜雪口鼻间一道热流猛地喷出,吸力又来。这一吸好长,好久,女尼吸足了气,不等小衣褪尽,也没让吴征好好将那对豪乳把玩一番,便吞着肉龙向口中深入,直达咽喉。
喉间嫩肉随着异物的侵入而剧烈收缩痉挛,适应不来的女尼不住发出窒息般的喘气声,吴征甚至看见一颗颗豆大的汗珠从她顶门渗了出来。柔惜雪星目含泪,她艰难吞咽着肉龙,还拨开吴征想要扶起她的大手,倔强地将它们引回胸前,捧住双乳。
「莫要……」
吴征刚劝了一句,柔惜雪也忍耐到了极限,飞快地吐出肉龙,大口大口地喘息。她抬头望向吴征,苍白的面色,泪珠莹然的双眸,笑得有些勉强,有些发苦道:「人家不是清白的身子,早就知道欢好的滋味。人家喜欢,快,快给人家……」
柔惜雪断断续续地说着,每说一句,已褪去血色的苍白容颜又更白了一分。那段水红色的香舌性感又可爱,正一伸一缩,朝着马眼一点又一点,一沾即走,蜻蜓点水地点着龟菇底部的敏感,点得肉棒一扬一扬地跳动。这样的动作本已经诱惑到了极点,何况是一名拥有绝色容颜的女尼。那射出火热热情欲的目光里泪水汪汪,沁出的汗珠顺着光洁的顶门滚落,还有因深吞而急促的娇喘,褪去大半血色的香唇,楚楚可怜,每一样都足以让最清心寡欲的男子生出熊熊欲火。
她再度含入龟菇,唇瓣嵌入沟壑,润口像只抽干了气的皮杯儿吸得严丝合缝,俏脸晃着圈,让唇瓣厮磨着龟菇,鼻尖里哼出「唔~ 唔~ 」又低沉又娇媚的吟声。
吴征这才发现媚吟声并非刻意而为。柔惜雪内力全失之后气息短促,一旦口舌侍奉呼吸不畅便只得连连娇喘,唔唔声便自然而然地发出。他只盼再多听一会,女尼已喘得透不过气来,无奈松开小嘴,气喘吁吁道:「人家忍不得了……看见你,就连片刻也忍不得了……」
柔惜雪又爬在吴征身上,焦急地将香吻雨点般落在男儿脸颊,死命地将奶儿挤在吴征的胸膛,一手探在胯下扶着高昂的肉龙沉下腰肢……
「要了我……」柔惜雪苍白着面色颤抖道:「人家已浪得不成了……」
腴润的腰肢犹豫着,缓缓沉下,分开的双腿两向牵引,让腿心深处的幽谷裂开一线。敏感的花肉一瞬间便感受到龟菇上腾腾的热力,不由连连收缩。
柔惜雪星眸一合,面容一松,认命与解脱般用力向下一坐。主动将肉龙吞入花穴里,这段孽缘就有了业报之主,他再也不用承担此事的因果。只是晶莹的泪珠忍不住溢出眼眶,一大颗一大颗地顺着脸颊滚落。
腰肢终究没能落下。龟菇已有小半没入萋萋芳草丛里,几乎已碰到柔嫩的花肉,一双大手托在臀瓣上,柔惜雪分毫不能再落下。她霍然睁开眼来,只见吴征虽喉结滚动,干咽着唾沫,咬牙切齿地忍耐着欲火,目光却分外清明,全无被欲火支配的癫狂。
那目光中有怒火,有怜惜,有责备,更有一股切切关怀的温柔。柔惜雪猜不透吴征的用意,面色更白,颤声道:「干……什么……莫要折磨人家……」女尼拼了命地扭动腰肢,想要挣脱男儿的掌控,可除了以浓密的乌绒搔刮在龟菇之外徒劳无功。
吴征摇了摇头,叹息着轻声道:「傻姑娘,你这又是何苦?」
抱起柔惜雪,将她放在盘坐好的腿上,吴征将傲人的娇躯一拥入怀,咬着女尼的耳垂道:「从前的事非你所愿,我不会介怀,更不会嫌弃。既然认可了你,要娶你进吴府内宅,我就会将你和家中所有女眷一样看待,你不用担心害怕。这是其一。」
柔惜雪的泪水落得更多,一颗颗像断了线的珍珠。虽是下颌架在吴征肩头,温情暖意却充塞胸间,苍白的面色眨眼间霞举烟飞,明艳不可方物。她刻意献媚作勾引状实是万般无奈,从前不堪的往事两人虽未提及过,这份恐惧早已深埋在她的神魂里。她要接果报,就要表现出自己是个浪荡女子,可吴征能不能接纳一个浪荡女子?她更怕吴征嫌弃她的过往。吴府里的女子个个都是国色天香,更没人有她这样不堪的过去,吴征着实不缺她一个。
一边献媚,一边担忧,柔惜雪心都沉到了谷底。吴征的一番话正中她心结,纠紧的心情一下松脱,落下的泪水不知是忧伤从前,还是喜悦于今。
「但你别得意得太早,我吴府里规矩是不多,每一条都必须得严守,若有违犯,无论你再好都进不来。」吴征顺着柔惜雪的脸颊,一点一点地替她吻去泪痕后,两人额贴额,鼻尖厮磨着道:「其中就有一点你听清楚了,我们府上任何事情不得隐瞒,有难处一定要说,更不得有什么己身一人承受的想法。说白了,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从前不知我不怪你,现下起,你牢牢记住了,不管你明不明白。」
柔惜雪又被说中心事。比之前为了掩饰恐惧,刻意去折磨自己,让自己面色苍白来掩饰不同,现下她满面飞红,正是最好的掩饰。她怯生生道:「我没有隐瞒什么。」
「没有?好哇,你还敢骗人!」吴征难掩戏弄与玩味的笑意道:「你想勾引我?对不住,我吴大掌门石赤不夺,除非我愿意,你勾引不了我。」
柔惜雪鼻翼翕合,再度慌张起来,不知道吴征要做出什么惊人之举。比起吴征嫌弃自己,她更害怕男儿去承受罪业果报。
「不过嘛,你虽没能勾引得了我。我吴大掌门想调戏个俏尼姑,把她调戏得春心大动就此还俗,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吴征得意地笑得像个轻浮的浪荡子,两指捏着柔惜雪的下颌将她俏脸抬起,不许她躲藏惊慌的目光。
女尼心中叫苦。方才功亏一篑,还被吴征明察秋毫,现下可怎生是好。她俏脸又生出紧绷之意,正是血色又在褪去的征兆,百忙中灵机一动撒娇道:「你才胡说,你分明已经……这样了……人家想要……」
柔惜雪又想起身纳入肉龙,却又被吴征一把按了回去。男儿一不做二不休抱着她站了起来道:「我坐怀不乱,收放自如,不成么?」
「不是,不要……」柔惜雪竭力抵抗,现下武功全失的她又怎是吴征的对手?男儿轻易地将她翻转过来,双膝跪在蒲团上,却不是为了念经礼佛。女尼四肢下各有一个蒲团,因此上身趴伏,隆臀高翘而起,双腿大大地分开,腿心之间一览无遗,正是交合欢好时最羞耻的姿势。
「叫呀,你再叫呀,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只消单臂环扣着腰肢,任柔惜雪如何扭腰摆臀都逃不开。浪荡子调戏良家妇女的死皮赖脸与浮华无形,吴征心中大乐,原来这样还真的别有趣味。
「你……你……不要……真的不要……」抵抗徒劳无功,柔惜雪绝望地又落下泪来。她是真的又惊又怕,文殊菩萨面前调戏落发修行的女尼,这等罪业何等深重。此前的奇思妙想被他现学现用,女尼悔之无及。
「真的不要?吴府的规矩可是不能改的,你可别后悔。」吴征恶狠狠地恐吓道,目光却落在柔惜雪的娇躯上。
在文殊菩萨座前浪荡了一番,几乎什么都做了就差最后一步,吴征都还没机会认真地看清楚这具洁白,曲线玲珑,兼具骨感与丰盈的性感躯体。
柔惜雪年岁已不轻,上天给她的关爱几乎全在这副娇躯上。都说红颜薄命,身为天阴门掌门之尊本不应有如许多的劫难,但她偏偏薄命。这一刻吴征不由感慨,她有多薄命,红颜之色就有多美。
不说体态,光这一身靡颜腻理就艳压群芳。她虽无螓首,却生就宛转蛾眉,剪去的青丝只让她更加柔和恬淡,云容月貌。岁月让她不再如少女一样青春逼人,却让这具娇躯全然成熟。背脊温雅几不现骨,常年清淡的饮食又让她的腰肢仍然纤细而腴润。两片臀儿挺翘而紧致,吴征方才抱起她时只觉表面柔软若糍,但若再掐入少许,便有惊人的弹性反震。其丰满傲人,令两手握上去全是肉脂,不觉半分骨质。
此刻柔惜雪跪趴耸臀,挣扎之下丰腴的臀瓣频频甩抖,片刻间又恢复原位,弹性之佳诱人一尝究竟。可吴征尚来不及去欣赏她的种种媚态,目光只落在腰后半只巴掌大小的纹身上。
柔惜雪的慌张有很大一部分来自于此,此前她献媚之时也始终在刻意遮掩。腰后的这一枚,纹的正是她的两瓣丰臀。月白的肤色,优美隆起的臀型,还有丰满的臀瓣间被遮掩盖去成一缝阴影的幽幽深沟,躲藏在深沟里的一点粉皱小菊。每一样都栩栩如生,每一样都极具神韵,每一样都透出一股淫靡艳色。
吴征不得不感叹,这枚纹身可谓妙到毫巅,堪称国手之作。可对柔惜雪而言,便是屈辱的烙印,凄艳得让他心中隐隐作痛。
「我……我……你放开我,先放开我好不好……」柔惜雪便似一片雪花般无力,可怜地泣诉着。玉腿分开,腿心大方,胯间仿佛在灌进凉风让人浑身不自在。更可怕的还是腰际纹身再也遮拦不住,一定已被吴征看得清清楚楚。即使已想过了千百遍,已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真到此时,她还是怕得心神俱裂。堕入深渊的过去,不知吴征能否接受得来。
「不好,当然不好。你方才可是说了谎话,说谎要罚的。」吴征一手按在柔惜雪腰后抚摸着那枚纹身,一手轻轻地拍打着臀儿,柔声道:「我们家从来都这样,难不成吴府上上下下还要为你一人改规矩不成?你让我放开你,我还想让你不要无谓挣扎,徒劳无功啦。嘿嘿,谁让我看上你了呢?」
腰际的纹身处起了奇妙的感应,吴征每摸一下,柔惜雪都要打个冷颤。这一片原本普通的肌肤忽然之间变得极其敏感,莫说女尼本人,吴征摸在上面,都能察觉到这片凝脂一样的雪肤下方,肌理在一阵又一阵地痉挛,发抖。这股反应之剧烈,力道之强劲,不仅牵引着迷人的两枚腰眼深涡一凹一陷,连肥嫩的臀瓣都一道儿抖动起来。
「不要……再碰那里……求求你,求求你……」柔惜雪已慌张得进退失据。她并非不识风月的处子,也愿意为了吴征放下矜持。可是现下,曾让她麻木,被她看做不过是一场苦修的动作全禁不住羞意大盛。仅是觉得羞还罢了,她心底的一根根刺,一个个深藏的秘密都被吴征看在眼底。女尼又有一种悬于深渊,前途未卜之感。
「要的,内宅的惩罚一贯不重,但是谁都不能免。」
「啪,啪,啪。」拍打声极富韵律地响起。男儿的大手极快地拍下,在丰臀上一沾即走,使得每一下拍打都发出极其清脆的响声。
柔惜雪没半点还手之能,只能任他一手摸着腰上纹身,一手拍打臀儿惩罚。每拍一下,臀儿都仿佛被无数支狼毫墨笔的笔尖捅了上来。痛感聊胜于无,尖细的软毛却会留下麻麻的刺感。片刻间几十下挨过,肥嫩的臀儿酥了一样,猜过去雪白的臀儿被拍得微微泛红。
女尼柔弱而无助,默默地承受着,低泣着垂泪。不知是心中委屈,还是悔恨再一次功亏一篑,几乎又有了认命之感。可是现下的失落,认命,比从前落在贼党手里,以及拼死反击失败截然不同。她承受着惩罚,心中觉得理所当然。低泣着垂泪,仍在担忧菩萨座前,他的胆大妄为会遭致怎样可怖的后果。就连被打臀儿的淫靡拍击之声,那声声节奏都完美契合了佛唱梵音。
心神散乱,柔惜雪抽泣着,一下下的哭音不知不觉间全依着拍打臀儿之声。臀儿脆生生地挨上一记,便低泣一声。再挨上几十下,低泣声里哭意尽去,全是娇柔不依的春闺幽怨之意。
「啊……」柔惜雪正意惶惶,忽然被吓得尖叫一声。
「不许乱动。」吴征抚摸着她纹身的大手始终死死按着腰,不让柔惜雪挣脱,大有一手掌控的爽快。臀儿被他拍得泛出血色,仿佛月光蒙上一层轻纱。男儿以手指在敏感的臀肉上打着转,同时凑上肉龙。马眼洞口喷吐着热气,一口咬上幽谷上方勃翘起的肉珠,吴征吁了口长气,大是得意道:「勾引我?你方才甚至都没有湿!还是经我之手多番调教才动的情,你自己听听这是什么声音。」
极其敏感的肉珠被咬住了拨弄研磨,肉体相连间,果有清露润滑其间时的咕唧擦响声,伴着乌绒卷卷的沙沙声,实在叫人无地自容。
这片神秘之地甚是繁茂,郁郁葱葱,芳草成荫,即使在昏黄的烛火下,依然焕发着黑漆漆的油亮乌光。柔脂嫩肉的腻滑与粗浓乌绒搔上去的麻痒相映成趣,龟菇只挑弄着肉珠就频频跳动,快感连连。此刻女尼也深受刺激,臀瓣一时抽搐着缩紧,夹出深不见底的臀沟,忽而又失去了力道张开,露出臀心里羞怯的粉菊。幽谷处那微微翻出,形似收口荷包状的花唇也不住蠕动着一张一合。微张时露出酒红色的妩媚花肉,湿漉漉的媚肉吐出花汁涓涓。片刻间又似害羞一般收起闭拢,严丝合缝,不见内里春光,不泄半点春露。
「呜呜……」被按在菩萨座前,再说不出半字诳语,柔惜雪撒娇似地啜泣。大着胆子勾引吴征时心事重重,全无半分投入。她自忖已做得足够落力,自家的美貌也足以令人癫狂,可是吴征虽被挑起欲火,心神点滴不乱。心思全被看穿,两人力量悬殊,这些手段在她面前就像小孩子的把戏一样,待他饶有兴致地耍得够了,便轻易将自己制伏。柔惜雪趴跪着万般委屈,又觉一丝欣慰。所托似是良人,不仅爱意绵绵,更是有担当。
「咦,不说话?」轻挑研磨肉珠变成压实了碾磨,吴征又在两片臀瓣上各脆生生地拍了一记,喝道:「是什么声?快说!」
「我……不能害你……」柔惜雪意乱情迷,又有种被逼得走投入路的艰难,抵受着肉珠传来的阵阵酥麻,与动情时媚肉蠕动,花径里巨大的空虚感咬牙道:「放过我,不要再……啊……」
一点理智随着肉龙忽然间直贯体内戛然而止。龟菇只向上一挑,挤开洞口紧窄的小肉圈,拌着湿滑的花汁劈波斩浪般一冲到底。充实的快感,媚肉被摩擦,熨烫的刺激令女尼尖叫一声,上身猛然扬起。压在腰后掌控着她的大手忽地松开,趴跪于地的柔惜雪就此弹了起来,丰臀斜坐,将肉棒吃得又深又紧。
两只大手从腋下绕过抓捧起豪乳向后一抱,吴征贴了上来轻咬着柔惜雪的耳珠道:「我偏要。」
柔惜雪软绵绵地倚在吴征身上。男儿的胸膛结实而温暖,落在这样的怀抱里胸背相贴,背脊仿佛被烫化了一样,松弛得再没半分气力。贝齿咬着唇瓣,失神地合眼,任由他轻咬着耳珠,揉捏着豪乳,逗弄着莓珠。塞满了花径的肉棒已被裹得严丝合缝,但柔嫩的花肉并不能阻止棒身跳动,让龟菇挑逗着花心软肉。
无力的娇喘间,柔惜雪微微睁眼,正与文殊菩萨俯瞰的目光对视。淫靡的姿势,赤裸的交缠,清心寡欲的大殿里弥散着最原始的欲望,菩萨的目光还是那样难以捉摸,不置可否。
「为什么要这样强来……非要逼我害了你么……」柔惜雪泫然落泪,藕臂环在胸前抱着吴征的臂膀,生怕他松开,生怕下一刻就再也抓不着。
「我不觉得。我们情投意合才动的欲念,本就该当玉成好事,可没有谁害谁。而且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现下不正是么?」欢好为二人之乐,若佛祖要降罪,孽果要报应,两人已是谁也跑不了。吴征轻声道:「知不知道我第一次心动是什么时候?」
在佛堂里表白心意,简直是至为大逆不道,却又至为虔诚。菩萨面前不可打诳语,绝不是说些好听话来哄人。柔惜雪无奈地认命一般,心中又甜甜地道:「是我举剑站到你身边时么?」
「不是。」吴征松开耳垂,顺着细长弯弯的脖颈吻在香肩上,手中把玩豪乳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道:「是在陷阵营,我看你想恢复武功孤苦可怜的时候。那天你的样子,就和从前的菲菲,还有玉姐姐相似。那天你的奶儿可是泄了些春光出来,不该看我也看了。当日可说不上什么情意,单纯看到小半只奶儿的时候,就觉得实在好看。天阴门掌门的地位有多尊贵,这对奶儿就有多好看。哎,你看看你慌慌张张,一直到现在,我都没能好好地将它们看清楚,我可是想看好久了。」
两人黏在一起,好似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也分不开。柔惜雪周身不停渗着汗珠,水光灿灿,她无力地道:「对不起,我不想拂逆你的……」
「今后就没有对不起。总之我调戏了你,你动了情又勾引了我。佛祖有灵,必然不会降罪心心相印的恋人。」
柔惜雪迷茫无力的目光忽然一亮,吴征离经叛道的话每每为她拨开重重迷雾,这一次仍然如此。既然惹了果报罪业,情投意合才是减轻的唯一途径。佛法虽修的是清心寡欲,但也不禁人间真情。浪荡子调戏良家,淫娃荡妇勾引良人是罪,自己未嫁之身,吴征甚至也未婚,倾心相爱又何错之有?
女尼侧过脖颈与吴征对视,只见他嘴角含笑,满目都是怜惜的光芒。柔惜雪大口大口地喘息着,重重一咬唇瓣,脱力的娇躯像忽然焕发了生机。星眸里神采奕奕,脉脉含情,就这么半扭着身,喷吐着香甜的气息娇软道:「要我。」
梦寐以求的豪乳就在掌心,却全然难以掌控。硕大的浑圆里像灌满了浆汁,被一只薄皮水袋装起,一揉一捏,脂滑四溢。从肩头向下看去,其形圆润,每一处都是完美的弧度。峰顶上两颗梅瓣同样圆润如珠,此刻正胀成玫红色傲然挺立。
吴征挑拨着乳尖,把玩着美乳,柔惜雪已扭动起腰肢前后迎凑起来。她失了武功身上乏力,现下的姿势实在难以腰腿发力以让肉龙在花径里抽送,只能扭腰摆臀,让深嵌体内的肉棒像只药杵一样碾磨翻搅。
「唔~ 唔~ 」短促的媚吟声线不变,却远非先前的刻意可比。个中情意之深,欲望之浓,似从魂魄里生成,再自胸腔里被挤得排溢而出,声声惊魂。
两人就像一同中了春药。柔惜雪星眸半闭春意满满,微嘟着唇吐出香舌乞怜着索吻。可爱又性感的香舌像晨露中的花枝般招展,急促呵气时熟果香风越发浓烈。吴征忙不迭地一口捉住,终于能将大段软烂丁香吸在口中品评。时而细吮,时而重吸,滋味比最好的糯糍还要香甜绵软。
柔惜雪的热情不减半点,趁着吴征扁唇吸吮香舌,樱桃小口奋力地张开去包裹男儿的嘴唇,竟有些急不可耐,又显香艳无边。一双藕臂无处安放又静不下片刻,只在吴征身上乱抓。
好生把玩了一番豪乳,香舌也品得心满意足,偏生女尼热情如火,四片唇瓣像被粘住了一样分解不开。吴征一手捧紧了双乳,一手向下摸在柔惜雪的脐眼上。
女尼面色一变,大力吮吸的香唇忽然一紧。这里有一幅更加淫靡不堪的纹身,她的脐眼圆润小巧,恰如幽谷洞口。这枚纹身正以此为心,围绕着脐眼纹出她收口荷包一样艳丽的花唇。
与腰后一样,小腹被吴征点中,同样起了奇异的反应。脐眼仿佛化作幽谷洞口一样的敏感,引发花径肉壁急剧的痉挛,猛烈地吸吮着满贯的肉龙。
「这里……这里……」柔惜雪终于松开樱口,又羞,又急,又怕地道:「能不能不要这样……我害怕……」
「狗贼不是个人。」吴征恨恨地骂了一句,话锋一转道:「但是抛却他为人而言,前面还未看过不好品评,腰后那一枚纹身倒是巧夺天工。老实说,纹得不错,为夫很喜欢……」
「啊?」柔惜雪万料不到吴征对这处烙在她神魂深处伤疤,吴征居然如此评价。她泥塑木雕一样听得傻了,霍永宁给自己留下的印记,深以为耻,吴征却说丹青妙笔。这这这……柔惜雪全然没了想法。
「艺术价值很高,两三层楼那么高啦……」吴征十分郑重地皱眉沉思片刻,道:「仇归仇。但咱们家不欠旁人的,下回见着霍贼,两幅名画的酬劳不能不给。你说多少合适?我看一幅五千两银子是当得上。」
「太……太多了点……费先生的大幅水墨山水画,最贵的也只值两千两。」柔惜雪愣愣地顺着吴征的思路【出谋划策】,此时此刻居然研讨画作价值,简直昏得不能再昏。
「啧。我娘子的娇躯,哪个山水比得上?就值两千两?做梦!」吴征不满地一瞪眼,道:「从现在起,我不仅是你的夫君,还是你的主人。从前的事情我既往不咎,但是必须分割清楚。这两枚纹身就是我花钱请他纹上的,我的,记住了没?是我要纹的!妈的,可惜老子自己没这份手艺!」
柔惜雪想着好笑,心胸里又有不知何来的暖意蔓延,一切都是那么荒诞,一切都是那么莫名其妙。霍永宁给的就是屈辱,为何吴征想要的,便成了理所当然,一下子就能接受这处神魂之伤。不对,好像已经已不是伤痕,而是一份甜蜜的印记。
「雪……雪奴记住了……」柔惜雪失魂落魄地应了下来,不仅应下这两枚纹身是吴征的主意,还应下了他是自己的主人。对这位新主人,她千肯万肯,再不觉得耻辱。可是话一出口,女尼面色又变了变,懊悔不已。雪奴二字的刺耳,在桃花山上她也曾这样自称,那一次对着的可不是吴征。吴征再怎么宽宏大量,又怎能忘记当时那一幕?
「啧,哎……」果然吴征大是不满,满脸嫌弃,啪地又在柔惜雪的臀股间来了一掌。
女尼又急又怕,泫然欲泣间,吴征痛心疾首道:「堂堂天阴门掌门,连起个名字都不会?霍贼自负才学,也他妈的狗屁不入流。雪奴,雪奴,我在紫陵城扔块石头,能砸中十个八个雪奴信不信?」
柔惜雪想哭,又觉好笑。吴征这话没有半点夸张之处,大户人家里豢养的奴婢,叫雪奴的随处可见。
「失望,好生叫人失望。」吴征摇着头低喝道:「今后不许叫这两个字。」
「是……我……我不知怎么起名字。」柔惜雪委屈得樱唇都嘟得老高,从未经情事,哪里会去起什么名字?
「这样……今后在内宅里呢,我就叫你惜儿。时时提醒你多爱惜自己,为夫也会多多疼惜你。」吴征捏了捏她秀挺细润的瑶鼻,又坏坏一笑道:「等到了私下相处嘛,嘿嘿,你徒儿叫冰娃娃,你这一身好肉……柔……就叫你肉娃娃吧。」
惜儿二字情意浓得化不开,肉娃娃一听就觉得万般淫靡,让人羞得无地自容。柔惜雪应承不是,不应承也不是,喉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愕然不知所言,只觉泪珠又模糊了视线。
吴征擦了擦她的眼角,道:「现在为夫要尝一尝惜儿这身好肉,肉娃娃肯不肯?」
就像控制人心的靡靡之音,柔惜雪落着泪连连点头,撑着吴征的双腿艰难而毅然起身。绵密的花肉与肉棒你侬我侬,黏连着万般不舍,好不容易才分开。女尼的幽谷洞口一时难以闭合,媚肉开合淫靡无端,吴征的肉龙上则是湿湿嗒嗒,闪着晶亮的水光。
柔惜雪再一次跪在吴征身前俯下腴腰,奋力大张樱桃小口,将龟菇与唇瓣嵌个严丝合缝。她左右摇晃着脸庞摩擦龟菇沟壑,再不需逃避,星眸抬起注视着吴征,娇声娇气含混不清道:「主人喜不喜欢……」
「喜欢……惜儿好厉害……舌头也要舔,咝……就舔这里……」吴征大口大口地呼吸。柔惜雪虽不像冷月玦爱吸,但小小的樱口天生有股强劲吸力,丝毫不逊冰娃娃。她的樱口又丰满厚实,包裹感十足,龟菇让她一含一吸,底部的沟壑敏感处再被那条可爱性感的香舌一点一点地来回舔动,时而还蛇一样地缠卷。女尼分明口中香津不停,却觉口干舌燥,仿佛肉龙的高温已将樱口给烘干。可是塞满口中,令她呼吸不畅的肉龙却有种美妙的滋味,让人爱不释口,一时舍不得放开。
吴征被舔吸得一阵阵发抖,胯部发麻。女尼全心侍奉间媚若春水的目光,娇嫩滑腻的长长鼻吟,无一不销魂蚀骨。当她小幅度地前后摇晃,自龟菇顶端开始吞吐,每一下都吞入更多,缓缓地吞至整颗龟菇,半根棒身,终于又长吸了口气,将肉棒整支都吞了进去。
窒息之感传来,柔惜雪鼻尖发酸又泛起泪光,眼角却有笑意。整根肉棒被吞入,喉间软肉的摩擦,吴征龇牙咧嘴,咝咝地抽着冷气,几乎咬碎牙关。女尼竟生出喜悦与满足之感。
「不要太勉强。」吴征已分不清自己是疼惜柔惜雪,还是要给自己一条【活路】,伸手缓缓推开柔惜雪,唯恐动作太大让她不适。
「唔~ 唔~ 」柔惜雪气息终于顺畅,忍不住轻声娇喘。但见她目光恬淡,嘟起的唇瓣又楚楚可怜,一身香汗更是颗颗分明,正顺着娇躯的玲珑曲线汇聚起来滚滚滑落:「主人,人家做得好不好?」
「好个浪荡的肉娃娃!」
「没有浪荡,人家服侍自家夫君,天经地义。」女尼学得极快,一下子就学会了打机锋。
吴征嘴上不置可否,却以行动对她大加夸赞。
女尼被一把拉起,横抱,一个翻身被按在供桌前。她双臂趴在供桌上,熟透了的玉体双腿站立叉开。收腹弯腰,腰肢被向下一按,丰臀立刻高高翘起,幽谷张放,在浓浓芳草间鼓起。那姿势让柔惜雪无地自容,仿佛是进贡给佛祖的一只剥得干干净净的小白羊。
吴征站在她身后,双手扣住腴腰,既痴迷又惊艳地欣赏这句娇嫩火辣的娇躯。少妇的丰腴,女尼的光洁,绵羊般的顺从,又是凹凸玲珑的性感。
柔惜雪吚吚呜呜,撒着娇不依,便觉臀后一热。龟菇玉冠一下子挤入臀沟之间,磨锯似地前后抽送几回,让光滑的臀肉夹裹着棒身,粉皱的小菊摩擦着棒底。享用了片刻,吴征向下一滑肉龙,抵着幽谷洞口湿滑的荷包软肉摩擦,饱蘸了花汁,腰杆猛地向前一挺。膨大的龟菇推开肥美的花肉,势不可挡地冲进紧窄的花径。
形体高洁,玉骨云腴。除却身段之外,柔惜雪的玉骨之躯另有一项妙处,她幽谷里的花肉犹如身上的肌肤一样光滑。虽无颗颗粒粒摩擦起来的刺激,却有一马平川毫无阻碍的顺畅爽利。
借着花汁的润滑,吴征可以轻易地一插到底,强烈地外撞丰臀,内撞花心,只第一下就将她插得哀鸣连连,仿佛这一下就撞进了心房里。
「轻些……」柔惜雪捂着面庞。腻人的叫声高了几度,在供桌上更加让人羞不可抑。她再不敢抬头去看菩萨的目光,只尽力踮起脚尖,让臀儿翘得更高,以便吴征插入时更加顺畅,全无阻滞。
「轻?」吴征一扣腴腰,将柔惜雪向前一推,令肉棒拔出大半,又是向后重重一拉。
女尼只觉身体失了控,啪地一声脆响,臀儿又吃了重重一撞,花心更似被撞得散了。巨大的深入快意与酥麻,让人轻易地沉醉在肉欲之间。柔惜雪几乎哭了出来道:「轻些,人家挨不住……」
她深知自己娇躯无力,如此凶悍的征伐确实难以抵受。可是快感让她趴伏着上身,臀股却尽力地迎合着男儿抽送的节奏,承受着他酣畅淋漓的抽送。这具娇躯就此在一推一拉与迎凑之间摇曳着,迎合着。
棒身在幽谷里忽隐忽现,酒红色的媚肉抓着黝黑的肉龙,湿津津,软糯糯,紧缩着蠕动。吴征粗重地喘息,猛烈而不停歇的抽送撞击不一会儿就让臀瓣被撞得发红。他几乎忘了娇弱的女尼不堪蹂躏,只是疯狂地索取,进攻,密密频频地在花径里翻江搅海,一下又一下的大力撞击花心。
抽送带来极致入骨的搔痒,撞击又带来酣畅淋漓的爽快,柔惜雪几乎要被撞得魂飞魄散。她全身乱颤着,花肉痉挛着,却不知哪里生出的气力,还能摇着丰臀小幅画着圈圈,让肉棒抽送时畅快地搅动。
臀肉与小腹的撞击声一阵阵地激烈密集,女尼的双腿张如一柄玉扇,花汁被肉棒搅出幽谷,便毫无阻碍的顺着臀股间涓涓滴落。原本油亮的乌绒被润湿,粘腻在一起,发出灿灿的水光,早已失去了先前的蓬松,正软趴趴地倒伏着。被肉棒撑开的幽谷里,酒红色的缠绵媚肉就此一览无遗,娇艳夺目。
「真的挨不住了……呜呜……唔~ 唔~ 」媚吟与哭音,娇喘与泣声。女尼无力地伏于供桌,奶儿便被压扁了一半,在坚硬的木桌上前后碾磨,乳尖虽有些快意,滋味着实不太好。可若是勉力撑起上身,垂落的两只豪乳便肆无忌惮地猛烈抛甩,互相撞击着啪啪作响。其风情万种的挑逗与诱惑更加露骨,更加羞人。
见吴征全不为所动,依然猛烈抽送。柔惜雪扭过头来,勉力一手撑牢,一手拉着吴征的双手环住自己的豪乳,楚楚可怜地哀啼道:「主人太厉害了……奶儿都甩得发疼……请主人怜惜……」
先前吴征有过一回,现下不过是跪姿改了站姿。柔惜雪全身乏力,不得不借助爱郎有力的臂膀,她也极爱这样的姿势,亲昵,温暖,贴合。只是吴征正全力冲刺,并未弯下腰去,反而将她的娇躯拉起如一张弯弓,整个上身就此吊在半空。
「好惜儿……再忍一忍……」吴征知道柔惜雪招架不住,他并未刻意忍耐,又对女尼的身体万般喜爱,兼之在佛堂上交合实在有种别样的刺激,龟菇上也已传来麻痒欲射之感。
肉龙自下而上,挑刺着肥美的肉花。幽谷里仿佛一汪清泉新起,将双腿内侧都浸流出一道小溪。吴征单臂环在豪乳下方,这对豪乳抛动时波光潋滟,美不胜收,他实在不舍这样的艳色被双掌覆盖消失。这样一架又可让奶儿不至甩动太过。另一手则向下摸索,又按在神秘的脐眼上。
「完了……」柔惜雪脑中电闪雷鸣。这处纹身今日忽然生出感应,敏感堪比第二处幽谷。吴征在这般关键之时按了上来,在巅峰近前徘徊的快意猛然一窜!
脑海里的炸雷几乎要将柔惜雪炸成碎片,她咿咿呀呀地胡乱叫着,双手乱抓,一会儿向后去扳吴征的背脊,一会儿去阻拦吴征揉弄脐眼,一会儿又对着豪乳又掐又捏,还狠命地揉拧着乳珠。
「好一处淫纹!」吴征沉声低吼,柔惜雪经此一激,癫狂地娇躯狂抖,丰臀逼命似地向后连连猛坐,让肉棒每一下都满贯幽谷。花径更是缩得紧窄无比,剧烈的痉挛颤动让肉棒似被一只光滑小手死死握住,同时又被一只嫩滑小嘴死死吸住。
肉棒被逼仄紧窄的花径箍得难以动弹,吴征扭着雄腰,让肉棒旋磨翻转,拼力抵抗四面八方的巨大压力。灵巧的手指却在脐眼上若有若无地转动。
一外一内,一轻一重,柔惜雪猛地一仰上身,转过面庞,吐着香舌痴狂地在吴征面上狂吻,口中的呵呵香风吹拂出娇媚绝伦的呢喃:「主人,惜儿不成了……要疯了……要……要尿将出来了……」
女尼娇躯猛地一绷,骤然间又失去所有的力道软在吴征怀抱里。缩得奇紧的花径也忽然松弛,此前被塞得严丝合缝,无处可出的花汁哗啦一声,恰似堤坝开闸,泄了次小小洪水,泼喇喇地撒在地面。
「呃……」吴征倒抽一口凉气,女尼的花径一紧一松,尤其是花心猛烈地啃吻着龟菇,爽快处直追自己狠命地抽送。腰后寒意四起,口中低咆,快意激散,阳精喷薄狂射!
柔惜雪云里雾里间又是一激,她再没有半分气力,只能唔~ 唔~ 地柔媚娇喘。娇躯失神般一抖一抖,软弱无助到了极点地迎合着爱郎将精华射入她的体内。
………………………………
「起来啦,小懒虫。」
「唔~ 人家没力气,腿都麻了,动不了……」
「我抱你回去?」
「那,总要把衣衫穿好……」
「主人来帮你不就成了?」
将女尼抱在腿上,替她穿好贴身小衣,再罩上长衫,想抱她就此离开文殊院。柔惜雪却咬着牙起身,再度跪倒在蒲团前,回眸向吴征道:「你也一起。」
「柔掌门有令,我当然听。」
柔惜雪面上发烧,痴痴地看着吴征,好容易才低下头合十闭目,默默祈祝了良久,才五体投地大礼而起。
吴征将她横抱着离开文殊院,一路迎着夜风漫步无人长街。两人身上都是汗水的味道,更有淫靡汁液体味。柔惜雪的目光没有片刻移开,全在吴征脸上。
「怎么?我这么好看?」
「主人……真的很好。」柔惜雪嘟着唇,娇声娇气。
「一直都会这么好。」吴征低头微微一笑,默了片刻柔声道:「从前吃了很多苦吧?总是憋在心里不是好事,可以说给我听,我不介意从前。」
「你……吴郎……」柔惜雪声声发颤。
「你若不想说,我不逼你。你想说的时候,我就在听。」吴征温暖地笑着,像冬日的阳光,安慰着她,鼓励着她:「接下来的一段时日,我们一起修行,心中若有隔阂与杂念十分不利。我就差那么一小步,你陪着我最合适。至于你……惜儿这样的女子怎可不会武功?」
「是……」柔惜雪芳心大颤,吴征正面临最为关键之时,自己身具玉骨之躯不说,曾经也是绝顶高手。两人刚刚双修,【新鲜】的玉骨之躯对吴征的帮助最大,同时在境界上也能为他指点迷津。她颤声道:「我的武功,能恢复多少?」
对于吴征的武功,不必担心,也不必多言。柔惜雪心愿不多,却样样非同小可,能再度修习武功也是其中之一。吴征笑道:「全数恢复不可能,但恢复个三成不难。嗯,飞花逐影全盛时期的三成,放在十一品里头也没有第二人了。」
「真……真的……」即使只有三成,也已让柔惜雪喜出望外。
「真的,等你恢复了武功,我们一起去找霍贼算账报仇!啊~ 欠的钱到时先还给他就好,一万两银子而已,我出得起。」
「呜呜呜……」柔惜雪喜极而泣,又悲从心来,大哭着道:「他们……他们一直欺负人家……」
熟透了的女尼像少女一样撒着娇,诉说从前的不幸与艰难,一路哭,一路说。压抑在心头的委屈,又岂是丁点?一直到回了小院,她仍被吴征抱在怀里,泪水涟涟地哭诉。
吴征静静地听,静静地记在心底,这些都是今后要报的仇,每一笔都不能算了。他拍着柔惜雪的后背,安慰着她,鼓励着她。温暖的笑容里只有怜惜之意与仇恨火光,柔惜雪也因此才能继续说下去。
温暖的怀抱忽然一僵,一紧,仿佛一头猛兽即将狂性大发!柔惜雪原本蜷缩在吴征怀里,此刻像受惊的小鹿一样弹起,怯生生地看着正在暴怒边缘的吴征。
那双赤红的眼睛,咬得咯咯作响的牙关,嘴角边极度轻蔑不屑的冷笑。安静了一整晚的男儿怒火万丈!
柔惜雪懊悔不已,她实在不该口无遮拦,什么话都敢出来。吴征待自己如此疼爱,又怎能容得下这些污言秽语?一件件往事像一根根刺刺在心口,让她痛不欲生。遇见吴征之后,伤痕才开始愈合。这种心安之感太过幸福舒适,以至于居然忘了形……
「他说……呜呜呜……他说……要把人家的穴儿变成他的形状……呜呜呜……一直就这样用言语刺激,侮辱人家……」
霍永宁用这样的话来羞辱自己,打击磨灭自己的尊严,今夜的倾诉也就自然而然地说了出来。却让吴征暴怒!
柔惜雪慌得魂不附体,求饶着道:「我……对不住……人家说错了话……主人不要生气……」
「我生你什么气?我他娘的……他妈的天杀的霍贼!」吴征大口大口地吸着气让自己平静下来,一按柔惜雪道:「来来来,你说实话,必须说实话,谁的更大?」
肉龙张牙舞爪,青筋盘根错节,仿佛随时要暴虐而起。柔惜雪惊得呆了,期期艾艾道:「主人的更粗,也更长。」
「果真?」
「果真!」
「呵呵……」吴征冷笑一声,面朝西方的大秦国怒道:「吹他娘的犀牛皮,不吹他霍狗贼能死?啊?凭他也配?」
柔惜雪终于明白过来吴征为何忽然暴怒。男儿只消不是有隐疾,说起那话儿来就没有轻易肯认输的,何况吴征着实有这份本钱。
吴征骂得够了,低头朝柔惜雪咧嘴一笑,道:「我说了,从前的事情我不管,也不介意,但是必须斩断!从现在起,改成我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