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穴居
程子介这才一下子彻底惊醒了。冰凉的刀刃贴着自己的脖子，让他有些恐惧起来。自己虽然力气速度都已经逆天了，但毕竟是血肉之躯，被这么拉一刀的话，肯定会死翘翘的。
更何况拿着刀的那个人还在发抖，显得比自己还害怕的样子。要是这家伙一不小心手滑了的话，自己就真的冤死了。在光柱的照射下他看到钟美馨和苏田田也被从床上拉了起来，迷茫地看着四周，目光最后落到自己身上，马上两个女人都哭喊了起来：「小杰！」
「程子介！」
「闭嘴！」
黑暗中一个男人抬起手重重地扇了苏田田一个耳光。程子介目眦欲裂，但是看到钟美馨和苏田田的脖子上也架着刀子，终于还是忍住了。
「走。」
架着程子介的那个人将程子介拖下床来，重重地在他腿上踢了一脚。
程子介疼得呲牙咧嘴，只得回头看了看钟美馨和苏田田，见她们虽然都被拖着跟自己一起走向房门，但暂时没有受到伤害，只得放弃了反击的想法。自己速度再快，也快不过她们雪白的脖子上架着的刀子。
出了门，程子介更不敢轻举妄动了。因为李建斌他们都已经被捆了起来，李建斌和小武脖子上也是架着刀子。抓着程子介的这个人对黑影里的一个人低声道：「二哥，就这三个人了，怎么处理。」
「张大哥也就是叫我们来看看能不能找些吃的，没叫我们伤人……带他们回去看看张大哥怎么说吧。」
黑影中的二哥回答道。
「嗯。」
于是程子介又在这家伙的推搡下向前走去。挟持他们的人带着他们一起下了楼，出了院子，程子介默默地数了数，对方共有六个人，一个打头的二哥，三个人分别用刀子架着自己这边三个男人，另两个本来挟持着钟美馨和苏田田的家伙则拿出绳子将她们也像李建斌和小武的老婆们一样反绑了起来。
「流氓！你干什么！」
钟美馨突然大骂起来。拼命地挣扎着。
程子介不用看就知道那家伙在干啥，心中大怒，正准备不顾一切地出手的时候，二哥低声喝道：「国进！咱们可不是土匪！」
「哎……」
那家伙只得不情愿地答应了一声，只是将钟美馨绑了起来，色眯眯地看着她。钟美馨也安静了下来，于是程子介决定再观望一会。
很快屋子里又走出两个人，扛着程子介带来的大米兴奋地喊道：「二哥，找到了百把斤米！估计是他们带来的！」
程子介忍着怒火，看着那两个家伙。这时二哥吩咐道：「行，走吧。」
程子介一行人被推搡着，从房子面前穿过公路，踏上了公路边一条隐秘的小路。这条路像是废弃了很久，本来该是水泥路面，却到处都裂开了缝，长满了杂草。难怪刚才没注意。
这条小路一直通向黄云山里。幸好天上有些月光，不至于走的太难受。一行人踉踉跄跄地走向山中，程子介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李建斌和小武一前一后，离自己都有些距离，虽然架着自己的那家伙根本造不成威胁，但是他没有把握同时救下李建斌和小武，更不用说还有女人们。
山路越来越陡峭，旁边的林木也慢慢茂密起来，月光开始时不时被树荫遮挡，静悄悄地走了十来分钟，程子介才和大家一起上到了半山腰，结果暗暗有些心惊：转过一个急弯，眼前赫然竟是刚才和李建斌一起看到的那间破房子。
他们竟是住在这儿？
对方实际上并不是住在这儿，带着程子介等人走到那栋破房子后面，有一片长满了杂草的水泥广场，面积有两个篮球场大小。广场的一边是这栋破房子，另一边则是一片被人工削平的山壁，灰色的岩石裸露在外，山壁中间赫然有一道陈旧的大铁门。
领头的二哥和另一个拉住铁门向两边拉开，沉重的吱呀声惊起了山上的一些鸟儿。门一开，露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山洞，一股股寒气喷涌而出，让程子介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老实点！」
小武感到了一点不安，有些挣扎起来，被人重重地敲了一下脑袋，只得安静了下来。
一群人就这么被裹挟着进了山洞，慢慢地向深处走去。脚步声回响在山洞内，程子介就着前头二哥手里的手提式矿灯的散射的光线，看到这山洞又高又宽，容得下十个人并排站立，头顶最高的地方比普通的住宅客厅还高不少，偶尔还会滴下一颗水滴来。
山洞里的空气倒是流通的很快，似乎从深处不停地向外吹着冷风。山洞两边的墙壁上则整整齐齐地开着不少小门，每扇门里都是一个小房间。
这是哪？程子介从来没到过这么诡异的地方。山洞深得好像没有尽头，越往里走越冷，头顶上滴下来的水渐渐多了起来，四壁和地上都是湿漉漉的。
足足走了大概半里地，程子介才发现面前居然还有岔路。那些人带着程子介他们拐上了岔路，前面的石壁上看到了一丝灯光。走了几步，左手边的石壁上开着一个程子介刚才见过的最大的房间，进了房间，才发现这差不多有自己家的客厅和餐厅加起来那么大，中间摆着一张潮湿厚重的木桌子，点着一支蜡烛，旁边靠着墙则摆着两张简单的床。
「老大。」
「张大哥。」
押解着程子介一行人的那些家伙纷纷向桌子边坐着的一个中年人打着招呼，然后将程子介和李建斌小武向前推了一步。
「你们是哪来的。」
「海源。」
程子介冷静地回答道，一边就着蜡烛的光观察着面前这个人。穿着一身旧军装，本来的平头大概是因为灾难以后没人能理发而有些长了，圆圆的脸膛黑里透红，看起来还颇有一点淳朴老实的感觉。
「你是他们领头的？」
中年人有些惊奇地欠了欠身子，盯着程子介。
「不错。」
程子介盯着他腰间插着的一把匕首，心里一动，但是看到他身后还有个人举着一把弩，拉满了弦，锃亮的弩箭正对着自己，决定暂时先不动手，因为毕竟还不知道同伴的情况。
「张大哥，他们带着快一百斤米。」
二哥上前一步，恭敬地欠了欠身子。
「嗯……」
那位头领沉吟着，程子介沉声道：「那是我们辛辛苦苦从海源带到这儿的。」
头领没有答话，静静地看着他，程子介毫不退让地和他对视着，一边用其他的注意力关注着同伴的状况。到了这儿，对方放松了警惕，李建斌和小武脖子上的刀都收了起来，女人们则只是被绑着蹲在墙角。
「哎呀！」
钟美馨突然又娇呼了一声。程子介大怒，这时张大哥才平静地对他说道：「我也不想伤你们，把米留下就行了。」
「不行，没了米，我兄弟们和我老妈老婆都要挨饿。」
程子介毫不退缩。
「老妈？原来这个是你妈啊……啧啧，不是亲妈吧……你搞过她没。」
钟美馨又是一声惊叫，那家伙就是刚才在挟持程子介等人的时候对钟美馨动手动脚的那个，现在又毛手毛脚了起来，嘴里还不干不净的：「我喜欢老一点的，啧啧……你放心，把她留下来就不会挨饿了。」
「呸。」
钟美馨怒极，一直生活在现代社会的她从没有被这么侮辱过，一口唾沫啐到了那人的脸上。
「啧啧……好甜。」
那家伙不怒反笑，这时姓张的头领发话了，看着他：「国进，我说了多少次，别他妈一天到晚吃了春药一样，活下来都不容易，我们拿了别人吃的就算了。」
「哦，张老大。」
国进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停止了对钟美馨的骚扰，张老大皱着眉毛，还没来得及转回头来，就被程子介看准了所有人都在看着国进的机会，一把挣断了反绑着双手的绳子，向张老大扑了过去。张老大身边站着的那个家伙手忙脚乱地扣动了弩机，但是弩箭的飞行却对精神集中下的程子介没有造成任何威胁，头一偏，就听见身后一直挟持着他的那家伙一声惨叫，显然是被射中了。
就在这时，程子介也窜到了张老大的背后，从他腰间抽出了那把匕首，顶住了他的喉咙。
这一切都在电光石火间发生，房间里没人看清了程子介的动作，待到他们手忙脚乱地举起武器的时候，程子介已经控制了张老大，沉声道：「都放下武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