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这寒阴透骨掌阴毒无比,受掌之人,虽然挨了人家一掌,但当时毫无痛痒或异状,不易发掘,直到过了两个时辰之后,寒阴毒气才渐渐发作。
从中掌之处,徐徐蔓延,等这些绝毒之气潜入骨髓之后,人即得一种寒阴怪症,无药可医。寒阴怪症虽然在短期之中,不会致人於死,但一身功力却要随着病症的蔓延而飞行发去。
好在云娘机警过人,发觉得早,知道这和尚能暗里伤人这这掌势定然是毒辣无比,而设法为包巨集医治,否则包巨集的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且说包宏听完云姐姐的话,心房不由泛起一股寒意,又叫了一声“哇操”,道:“云姐姐的推测颇有道理,目前伤势越来越重,这该如何是好?”
云娘柳眉紧紧锁一阵,说道:“让我来想想办法看……”顿了一顿,又道:“我想老和尚这阴毒之掌,定然用了七八成真力,要不然不会这等厉害,现下阴寒之气又侵入体内,纵有灵丹,也难奏效。
“唯一解救之法是把这业已开始蔓延的阴寒迫出体外,不过这不是一两个时辰能够收效的,我纵然不惜消耗本身真气也得一两天。在这一两天的治疗期间,最忌有人捣乱,一个不好,不但伤势加重,说不定还要害你走火入魔,就是姐姐我本身也要蒙受极大损害,所以我必须要去向店小而交待一番。”
包宏眼眶中满含泪水,望了云娘一眼,说道:“姐姐待我真好,将来我真不知要如何报答才好。”
云娘微微一笑,秀目凝注包宏,脸上神情若悲若喜,心中汹涌着万千感慨:“当前这位伤势奇重的少年,正是自己心目中最喜爱的人儿,为了他,莫说是耗损真力,就是陪上这条命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想到这里,秀面陡的一红,她怕包宏发现,忙别过头去,又在想:“我自从在恩师口中听出当年杀害我双亲的仇人是个俊美少年之后,我已把天下的美少年个个恨绝,只要和我谈几句话的,我都务必把他杀死。然而自从见了他之后,一颗坚强狠辣的心,变得软弱和善,虽然这软弱和善只限于对包宏,但这又是为了什么呢?难道说这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爱吗?可是天下可爱的男子多得很,为什么自己这样死心的爱着他呢?是云娘聪明透顶,一时之间也说不出这个爱的所以然来……”
包宏见云娘突然呆呆的站着,很久很久,不说一句话,心中甚是奇怪,咬牙忍了忍伤痛问道:“哇操,云姐姐,你在想什么?”
“哦……哦……”云娘如梦初醒般哦了两声,笑道:“我在想我的娇姐姐这时要赶来此地多好,因为我要潜心替你疗伤,不能顾及其他,所以,必须要有一位武功极高的人才较安全。”
包宏一怔道:“哇操,谁是你的娇姐姐?”
“如云玉女司马娇娇呀!”
“哇操,你和她也结为姐妹了。”
“自天池始,我和她一条心要替你报仇,难道你和她也结成了姐弟吗?”
“哇操,我们只不过这样称呼而已。”
云娘的回答,本是一半撒谎,一半出自有心。因为包宏突然问她在想什么,她一时答不上话来,故意撒了一个谎。
由於平时的观察所得,知道如云玉女对宏弟弟也是一往情深,但宏弟弟是否领受未敢断定,故有心籍此探探他的口气。
没想到这句探测性的话,却使自己内心中登时感受到莫大的痛苦,心想:“他们既然也有姐弟相称,说不定他和她也像刚才我和他一样了。我们刚才是由於他伤势突发,有如一盆冷水,淋了我们的情欲之火,然而他们呢……我相信他们当时决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他们会像团火热的流质,交融在一起,难分难舍啊……”
她想至此处,心房不由得感到一阵剧痛,目眶一红,几乎落下眼泪来。愈是痴情的女人,心境愈是狭窄,云娘会在包宏伤势极重的当儿,想到这些问题,这是她过分痴情多疑。但继之一想,这样也好,这冤家办那件事情,实在叫人受不了,不如……
她究竟是个绝顶的女子在目前这种情形下,心里虽然这样想,但表面上却是装得自然,妙目含情,望着包宏欣然一笑,说道:“那太好了,我们三人都结为姐弟,以后帮手更多了。”
顿了一顿,云娘又道:“好啦,我们不再谈这些,姐姐出去一下,立刻回来替你动手疗伤。”说罢,飘然走了出去。
不一会,云娘含笑走了进来,一面把房门关上,走近床前,一面说道:“我已经交待过店里的掌柜,没有我的呼唤任何人不准随便进来,现在开始替你疗伤吧!”说完话,立即动手替他疗伤。
她扶着包宏走下了木床,命他面壁坐在地下,自己盘膝坐在包宏背后,口授了包宏一阵玄门吐纳引导口诀,然后徐徐伸出右掌,顶在包宏后背灵台穴上,默默运本身真气,只觉一股暖流,缓缓攻入包宏体内。
包宏也配合着云娘攻入的真力,依照她传授的口诀,凝神行功。两个时辰过后,右胸间所聚的阴寒之气,已逐渐散出体内经脉。阴寒毒气循经奇经八脉,奇冷难耐,这时桌上的烛光早已熄灭,漆黑无光的房间中,只听见包宏抖颤的牙齿发出得得之声,像是痛苦异常。功行一转,天色已经亮了。
云娘低声说道:“宏弟弟,现在你可以暂停行功,合上双目,任由我来用本身真力逼出你所中的阴寒毒气。不过,你千万要记住,不管如何痛苦,都要强行忍耐,在我行功疗伤之际布要讲话,不要思索什么,不管发生了什么大事,你都不要分散心神管它。”
包宏依言合上双目,强忍痛楚,接受着她的治疗,到了晌午之后,伤痛逐渐减轻。
一天过去了,包宏的伤势虽然大为好转,但云娘却因消耗真气过多,元气亏损很重,容颜已是非常憔悴。到了第二天的完善。
包宏体内的寒阴毒气,以大都被逼出体外,神情逐渐恢复。他在这一天夜里的时间中,除了有时自行行动帮助云娘替自己疗伤之外,还练习云娘口授他的玄门吐纳引导之术,获益匪浅。
到酉时之后,云娘替包宏完成了第三次治疗,徐徐的缩回右手,笑道:“现在你的伤势,已是大部痊愈,午夜过后,再作最后一次的治疗,迫出残余的寒阴毒气,就算大功告成了。现在我口中饥饿难当,你也该吃点儿东西,让我点燃蜡烛,叫店夥计送点饭菜来吃,休息一会再继续治疗。”
包宏听她说再作最后一次治疗,伤势就可完全好了,心中不禁大喜,笑道:“哇操,等我的伤势好了,明年元宵我们就可以一起去苦竹峰和天下群雄印证武学,夺取龙纹宝鼎,找到仇家,查明自己身世了。”
云娘听得一怔,心想:“我消耗尽本身真力为他疗伤,他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一心要去寻找仇家,查明自己身世,真是太使人寒心了。”
然而——她没有回答他的话,缓缓的站起身子,走近桌前,摸着放置桌上的火石,扬手点燃蜡烛,顷刻间满房间被熊熊烛光照得通明。
包宏极为聪明,他见云姐姐不管自己所说的话,知道失礼,人家为我辛苦疗伤,我连一句感激的话都没有。於是他也从地下站起,走了过来,但目光一触到云娘脸上,登时惊得他啊呀一声呆坐桌前,说不出话来。
原来云娘一张晕红的嫩脸,此刻已变成了一片苍白,精神萎靡,倦容满面,他呆站了片刻,突然心头一酸,俊目蕴泪,幽幽的说道:“云姐姐,我所中的寒阴毒气,已蒙你全部迫出来了,人家完全恢复,不要再治疗了。”
他现在连那句哇操的口头禅也免了。
女人就是女人,几句话听得云娘心中大感欣慰,适才认为包宏使自己太过寒心,也已忘得一乾二净,关怀的一笑,说道:“那怎么行,如果不把那残余的寒阴毒气尽行迫出,日久难免再发。”
包宏道:“哇操,姐姐替我疗伤,累成这个样子,我心中有些不忍。”
云娘的心头好似淋了一层蜜,娇媚的一笑,说道:“我不要紧的,休息一两天就会复元,如果你不愿意接受我最后一次治疗,那我所有的心血都是白费。”
包宏一双乌黑圆方的眼珠注视着云姐姐,在目光中转了两转,徐徐地伸出双手,紧握着云娘一双玉腕,说不出话来。但万分感激之情,却尽在不言中……
云娘玉腕让他握了一阵,才挣脱开,说道:“看你像牛皮糖似的。”说完,转身走出了房门,去叫店夥计送饭菜去了。
她回房不久,店夥计即送来了饭菜,两人坐在烛光之下吃完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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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过后,云娘又要开始替包宏作最后一次的疗伤。
包宏突然移近身躯,依偎在云娘怀中,颤抖着声音,道:“哇操,云姐姐,我看还是算了吧,这样你的身体太吃亏了,我实在有点不忍。”
云娘扶正他的身子,答道:“你伤势尚未全好,不宜激动或感伤,快些去坐在原来的地方,免得功亏一时,你要不听话,姐姐就不陪你去苦竹峰了。”
不知怎的,平日倔强的包宏,如今竟变得万分温顺,他强行控制住激动,感伤,依言坐在原地,闭目行功。云娘略休息一会,又盘膝坐在包宏背后,右手掌贴在他的背心上,凝神用真力助他治疗体内残余的寒阴毒气。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只见包宏额上,汗珠如雨水一般滚滚落下,渐渐的全身各处,也是汗若泉涌。就在这紧要的当口,突然听门外传来了两人吵闹之声。
接着“啪”的一声,像是一个人用掌打了另外一个人的耳光,紧随着吃了一脚踢开,人影闪处,江成手持长剑冲了进来。
包宏转面望去,见江成仗剑急奔而来,心神一分,正待出言相询,却听云娘急促的低声吩咐道:“快些闭上双目,镇定下来,照常行动,不要分散了心神……”
包宏经云娘轻声一喝,顿时收住激动心神,转脸面壁,重又凝神行功。
江成目观一个绝色女子盘膝坐在包宏身后,掌顶背心,像是在替他疗伤,心头不禁更加愤怒,冷笑一声,说道:“包兄真是艳福不浅,走了一个绝世美人,又来一个秀丽女子陪伴於你,太令人羡慕了。”
说完话,一跃上前,振腕一剑,直奔包宏的前胸点去。
他含愤出手,剑势有如迅雷奔电,猛快至极。
云娘顶在包宏背后灵台穴上的右手未动,左掌半屈,迎着剑势拂去,直待将要接触长剑之时,五指突然一伸,在江成握剑右手腕门之上点了一下。
这是云娘学自她恩师的一招点穴绝技,弹指点穴功夫。江成哪里料想得到,但觉握剑右腕一麻,不由自主的五指一松,长剑脱手向后飞了出去。
他猛一转身,正想捡回长剑,忽的一条灰影电射而入,一招飞钹撞钟,猛劈江成前胸。
江成一转身,让开一掌,施出黄莺谷主所传授绝世身法电掣星驰,欺到来人身前,右手一招朝泛南海,平推进去。
同时大声喝道:“你是什么人,竟敢伸手管下这场事。”
来人呵呵一笑,晃身避掌,答道:“老朽南天一燕余真,我倒不是管闲事,而是赶来拦阻你不要乱伤无辜,同时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包宏和云娘一听竟是南天一燕来了,心头同时一震,但两人都在运功疗伤,未便立时站起,向他行礼。
江成见来人是南天一燕,心中也是一震,他知道南天一燕武功已臻化境,自己决不是他的对手,忙藉此机会,停手不再抢攻,双掌让胸,和南天一燕相持对立,问道:“你何以知道姓包的是无辜,要告诉我什么事情?”
南天一燕道:“这里面的因因果果,老朽极为清楚,包宏自然是无辜的,岂能让你不明不白伤害於他。”顿了一顿,又道:“你以为你的师妹已经被摔死了么?”
江成面色突的变得凄然,答道:“从数十丈高的悬崖之上跳下去,岂有不粉身碎骨的?”
他们两人的一问一答,不由得使包宏和云娘两人又是大吃一惊,同时心里暗道:“怎么,如云玉女死了么?”
“她没有死,”南天一燕神色已转缓和,移步江成面前,继续往下说道:“不过却受了重伤,现今被人救返你们黄莺谷去了。”顿了一顿,又道:“有人在你们黄莺谷上苦竹峰书约天下英雄印证武学,争夺龙纹宝鼎,这件事情你可知晓。”
江成道:“我就是为这件事情,奉师命出来寻找师妹返回黄莺谷的,没想到她竟为姓包的所迷,积愤之下,跃落悬崖,以死抗拒。”
南天一燕幽幽的点了点头,说道:“她的确没有死,况明岁元宵距今已是不远,你赶快赶回黄莺谷去吧!”
江成疑惑的微皱双眉,问道:“老前辈的话,可是真的吗?”
南天一燕余真道:“你回去就知道了,骗你我有什么好处。”
江成一听,这话也对,跃身出了门外,消失不见。
南天一燕见江成人影消失,再回头看房中双双坐在地上的包宏和云娘,有茫然之感。今后这些年轻人在情之中,可能会掀起巨浪狂涛啊……但他却清楚的知道,云娘在运用自己的真力为包宏疗伤,这种疗伤之法最忌外来打扰,於是他徐徐退出,顺手为他们把房门关上。
过了约两顿饭的功夫,云娘已完成了为包宏最后的一次疗伤,两个人同时缓缓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包宏舒畅的伸了伸四肢,已感觉痛苦全消,寒阴剧毒已是完全迫出,云娘却面色惨白,面布汗珠,娇躯也有点摇摇欲坠。
他心头一震,赶忙伸出双手扶住云娘,急道:“姐姐为了救我,真力消耗已尽,成了这个样子,这叫我于心何安,我扶你上床休息休息吧!”
“不要紧的,坐坐就会好的。”她声音有些微弱,颤抖。但她却忍着,从怀中摸出丝巾,擦去脸上的汗珠,挣扎挣脱包宏的搀扶,移步桌前坐在凳上。
就在这时,房门呀一声开了,走进来南天一燕。包宏迎了上去,躬身一稽,说道:“哇操,哑巴看见娘,没得说了,蒙余老伯说退江成,感激之至。”
南天一燕慈和一笑,说道:“这算得了什么,何必言谢,贤侄的伤势完全好了么?”
包宏幽幽一笑,答道:“哇操,破灯笼,别点了,我的伤势倒是痊愈,但把云姐姐累成这个样子!”
云娘见南天一燕推门而入,早已离座,向他行了一礼,听包宏右提到自己,忙扬眉一笑,说道:“我已说过,不要紧的,休息一会就会好的。”
她目前当然不能说明夫妻一体,因为有南天一燕在呀。
南天一燕感激的一笑,说道:“姑娘不惜以本身真力为包贤侄疗伤,这不但他刻骨难忘,就是老朽也如同身受。”顿了一顿,转向包宏说道:“看来伤的不轻,是什么人对贤侄下此毒手?”
於是包宏把在小镇吃饭,突来少林寺的大和尚明悟,临去时暗运寒阴毒掌打伤自己的事情经过,向南天一燕说了一遍。
南天一燕长叹一声,说道:“这又是一场误会,这些时日来,我们一直在误会中啊。”
包宏,云娘同时一震,包宏迫不及待的问道:“哇操,冬天吃红矾,外冷内热,老伯,我都雾杀杀。”
南天一燕微微点头,坐在桌边,同时示意包宏和云娘也坐下,缓缓的说道:“在龙冈镇与贤侄分手后,奔走了不少的地方,虽历尽艰辛,但有了一件极大的收获。”
“哦……”包宏性子稍急,哦了一声,道:“哇操,什么收获?”
南天一燕目光电射,扫了房中一周,低声的道:“有一个人,据说还活着,没有死去。”
包宏急道:“谁?”
南天一燕道:“当年与文施女侠驰骋关外,号称关外三奇女的老三,翻天燕庐玉绮。”
“哦,是她老人家!”包宏惊讶的接下去又道:“哇操这回可是城楼上挑灯笼——高明,果真她老人家尚活在人间,那么杀害文施女侠的元凶究系何人,就不难找到了!”
“嗯………”南天一燕用鼻音答应一声,说道:“我也这样想,但她现在何处,尚无人知晓!”顿了一顿,又道:“所以明岁元宵苦竹峰比武,我们一定要赶去参加,说不定在天下群豪会聚之际,可以探出一点蛛丝马迹。”
已许久未开口说话的云娘,此时再也无法忍耐,插口道:“可是明岁元宵,距今尚有月余之久,这段时间我们应该做些什么事情来着。”
包宏忽的离座,挺然而立,朗声道:“哇操,这回我是秤分先生说春秋——一本正经,找处清静所在好好利用这月余时间,学会无上尊者老前辈所遗的九龙剑笈中的武术,以便用於苦竹峰上。”
南天一燕欣然答道:“很好,老朽还要去找我那挚友万里追风,邀他同去赴会……”顿了一顿,转向云娘问道:“云姑娘,你自己有何打算?”
云娘摇摇头,答道:“我没有别的打算,想陪伴宏弟弟学习九龙剑法,不过老前辈适才所说,这些时日来,我们与人争斗全是出於误会。只要翻天燕庐玉绮老前辈一出现,杀害关外三奇女,劫走少林寺龙纹宝鼎的掌门人等等之事,即可真相大白么?”
“嗯,”南天一燕点点头,断然答道:“我想是的。”语毕,人已离座,端起桌上一杯茶,一饮而尽,又道:“今晚的话,就此告一段落,明岁元宵我们在苦竹峰见面好了。”说罢,移步向房门外走去。包宏云娘躬身送出饭馆大门,才回房安歇。
※※※※※※
时如流水,月余光阴,转瞬即逝,云娘伴着包宏,在一处深山僻所,习完九龙剑法,双人并骑,来到点苍山的苦竹峰顶,当然他们也练习阴阳道这门内功。
这天人来到苦竹峰,正是正月十四日夜晚,明夜就是元宵佳节,天下群雄云集此峰,比武夺宝的日子。
他们双双隐伏在一株巨松的枝头上,籍明夜光华一面察看峰头地势,一面暗里窥视,想看看这个将龙纹宝鼎置於苦竹峰头,笺约天下英豪比武的人,究竟是谁?在他们想来,此人定然要提早把龙纹宝鼎携带峰上,觅得妥当地位放置。可是他们失望了。
两人冒着冬夜的寒冷,在巨松上埋伏了一夜,一无所获。到天快亮的时候,云娘才长长的叹了口气,目视包宏,说道:“眼看这峰头之下,就要展开一场腥风血雨的拼杀,但是现在,仍然这样的寂静安详?”
包宏俊面上泛起一阵苦笑,答道:“看来我们这一晚的心血白费了,何不下去找个民家歇息,晚上在上峰来。”
云娘点了点头,她飘身跃落树下,等包宏也跃落下来时,她忽然笑说:“峰下就是黄莺谷,要不要去看看你的娇姐姐?”
包宏摇摇头,说道:“她的伤势大概还没有好,再说天下英雄云集苦竹峰,黄莺谷的人不能没一番准备,我不想去扰他们。”顿了一顿,心中陡的一怔,问道:“云姐姐,你问这些做什么?”
云娘知道包宏已经察觉,自己的话有几分醋意,秀面上登时泛起羞涩,移步到他身边,笑着道:“宏弟,我有一件事一直想告诉你,你办那件事的时候,实在让人受不了,我想要你多娶几个。”
“哇操,你是要我娶某来整我?”
“当然,我们娘子军要联手大出击。”於是两人跃上坐骑,下了苦竹峰,找到了户民家休息……
到申时光景,两人把坐骑暂寄这户人家,又佩剑疾服的爬登苦竹峰。
这当儿,上峰的小径之上已有不少的武林人物,个个威武雄豪,都带兵刃,源源不绝的往峰上走去。包宏和云娘参与人群中,一步一步的往上走着。
蓦的,有人大喊道:“龙纹宝鼎已被人夺去,藏置在苦竹峰腰东面的一个石洞中,谁要去夺宝的,跟我来。”
包宏云娘听得同时一震,心想:“天色尚未黑下,相约的时辰未到,怎么就胆敢把龙纹宝鼎抢走了呢?”
两人想完,双双抬起头来,只见所有的登山豪杰都往东面腰峰奔去,但那大声喊话的人是个什么样子,谁都没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