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洪梦灵跟随人流向村子走去，村民们边走边讨论着今晚的所见所闻，没人在意他们三个外来者，一路上她只和三大家的家长寒暄过几句，剩下的时间都在默默地想着心事。此时回看今夜的见闻恐惧与不安已然散去，剩下的唯有震撼，再联想到自己家族如今的处境，洪梦灵心里充满了可惜与不甘。
自家祖上与这眷湖村类似，可自己在接到来这的邀请函前却一无所知，父亲倒是知道却从没告诉过我，连哥哥那个样子都多少知道一点，要是我一早就知道，又怎会让那种力量落到冯程手里，那本该是属于我的，我一定要想办法拿回来。洪梦灵边走边想着这些，脚步越来越慢，最终被村民们落在了身后，看着逐渐远去的人群她突然停下了脚步。
跟在身后的严笑诧异地问道；「大小姐，怎么了？」不见洪梦灵回答，便又笑着说道；「是不是走累了，要不让胡磊背您回去？」
洪梦灵转过身对两人说道；「我有点事要耽搁一下，你们自己回去吧。」
「大小姐，这大半夜的您一个人留在这怕是不安全，还是让我们跟着您吧。」
「不用，我想一个人安静地想点事，不希望别人打扰。」
「大小姐……」
「不用再说了。」洪梦灵打断了严笑的话，停顿片刻后说道；「我想返回去看看仪式的情况，这不合村里的规矩，所以你们要在我回来之前帮我打好掩护，懂了吗？」
严笑瞅了瞅一旁的胡磊，答道；「呃……懂了，懂了。」
「那还不快走，时间长了惹人起疑。」
「那大小姐您多加小心。」
严笑和胡磊再次上路，严笑不时回头，见洪梦灵一直站在原地望着他俩，待走出四五十米后严笑对身旁的胡磊说道；「胡哥，现在这情况你看怎么办？」
胡磊没有马上回答，沉思片刻后说道；「我之前还在想，要不要冒险探查一下这个落神仪式，好多收集一些情报，现在看来是不能了。」
严笑再次回头，这次正好看见洪梦灵转身离去，便对胡磊说道；「要不我们跟上去看看。」
「稳妥起见还是不去了，你我之中就算只去一个，去的那个要防止被大小姐发现，剩下的这个要应付村里人，双重风险得不偿失，我们扮演好现在的角色就行。」
严笑想了想胡磊的话，点头认同道；「那就按胡哥你说的办。」
洪梦灵见严笑和胡磊远去后也转身出发，很快她就回到了刚刚大部队停驻的地方，她没作停留直接向着山下进发，忽然间她看见前方有东西在动，定睛一看竟是三个人影，她吓了一跳定在了原地，以为自己这么快就被发现了，从惊吓中回过神后再细看，那三个人影也是在向山下移动，并没有发现她。
洪梦灵松了口气疑惑却也随之而来，留在这里的包括圣女在内共有五名女子，祭典时她都见过，她们现在都应该在山下，而那三个人影中的一个从身高判断不像五人中的任何一个。是为防止闯入者而安排了守卫吗？洪梦灵犹豫了起来，是掉头返回还是继续前进？权衡之后她还是迈开脚步继续向前。
李旭三人躲在石柱后窥视着前方，一名女子正在漆黑的洞口前来回踱着步，不时停下来发会儿呆，三人观察了一段时间不见有其他人，也不见房屋之类的建筑物。
「喂！」宋瑶把还在探头四处观察的李旭拉回石柱后，问道：「现在要怎么做？」
李旭蹙着眉头半天答不上话，刚才只想着能见到念儿姐，没多考虑细节，现在不见念儿姐的身影，要去哪找呢？
「发什么呆呢！你倒是说呀。」宋瑶紧追不舍道；「你非要来的，不会连个计划都没有吧？」
李旭冲着宋瑶笑了笑，终于开口说道；「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都这么晚了我也困了。」
「少来。」宋瑶并不打算放过李旭，说道；「刚才怎么信誓旦旦地给我们保证来着，我现在就等你找到人问出个结果呢。」
李旭本想着念儿姐身边就四个人，自己总能等到机会悄悄接近，却没想是现在这种情况，那四人都在唯独不见念儿姐，这里也没藏身的地方，除了那个黑漆漆的山洞。不会真在山洞里吧？可那名女子一直在山洞前转悠，想靠近又不可能，今晚只能先放弃了。
李旭见宋瑶不依不饶，只能转向吴霜雪说道：「学姐，找不到人在这一直待着也不是办法，还是先回去吧。」
「嗯，也只能这样了。」
「霜雪你也太好说话了，不能什么事都由着他，」
被宋瑶这么一说，吴霜雪有些迟疑道；「可……确实也没别的办法。」
「就是，你要是有主意我们听你的就行。」
「什么叫我有主意，不都是你的主意吗？还有……」宋瑶往吴霜雪身边贴了贴拉住吴霜雪的手，加重语气道：「……是我们。」
今晚两人几番唇枪舌战宋瑶都没占到上风，此刻她可不打算轻易放过李旭，要借着机会好好敲打敲打他。李旭再次望向吴霜雪寻求帮助，可这次吴霜雪只是笑了笑并没说什么。
李旭无奈，却没对宋瑶好言示弱，而是语气随意地说道：「好，要结果是吧，可现在不见念儿姐，要怎么办呢？诶！前面有人，要不去问问念儿姐在哪？等等，干脆直接问她，你们大半夜的不睡觉这是在搞啥呢？你说这样可好啊宋警官？」
宋瑶一愣，不过随即笑着说道：「好啊，你去问吧，我们在这等你。」
从他们一行人被锁死在房子里可推断出，村里人绝对不希望他们这些外人知晓今晚的活动，因此对李旭他们来说，明智之举便是不让村民们知道他们无意中发现并目睹了活动的全过程（虽然看过之后仍是一头雾水），这一点三人都很清楚，宋瑶自然不相信李旭真会去问山洞前的女子。
「这可是你说的，我要去了，要去了……」
李旭的虚张声势并没起到任何作用，连吴霜雪都只是看着没有劝他别去。
宋瑶笑意更浓了，她倒要看看李旭如何收场，当然了，她最后会给李旭个台阶下，不过还没到那个时候。哼！谁叫你老是跟我作对。宋瑶想着李旭待会儿的囧样，又开口催促道；「去啊！还站在这干嘛，是不……」
「谁？谁在那？」
突然出现的女声打断了宋瑶带着一丝得意的话语，三人一惊，呆立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陆思鱼，睡醒了就过来，鬼鬼祟祟的在干嘛？」
声音再次响起，更清晰了，三人都听见了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宋瑶暗怪自己刚刚得意忘形，吴霜雪后悔没有阻止两人斗嘴，李旭想抽自己两嘴巴子，可无论此刻如何自责也解决不了当前的危机。
看着不知所措的两女，李旭反倒镇定了下来，快速思考起应对之策。我们傻站在这干嘛？刚刚拔腿就跑她应该看不清我们。突然被发现让李旭三人一时失了方寸，回过神来的李旭正要喊两女快跑，却还是晚了一步。
以为是妹妹又在搞事情，陆忆水没好气地快步走向石柱，见石柱后有身影，没多想直接绕到石柱后，嘴里说着；「没听见是吧！你又在……」
训斥妹妹的话戛然而止，嘴巴还保持着半张的状态，出现在眼前的不是妹妹而是个男人，他身边还站着两个女的。完全出乎意料的状况让陆忆水愣在原地，与身前的的男子对视了两秒，之后才猛然向后一缩，像极了一只受到惊吓而反射弧过长的小动物。
陆忆水不安地注视着眼前三人，在确认自己从未见过他们后，强作镇定地问道；「你……你们是什么人？」
李旭也好不到哪去，没来得及喊宋瑶和吴霜雪快跑女子已出现在眼前，这下子不用跑了，不到一米的距离相互对视，肯定被认得清清楚楚。
「呃……那个……」面对女子的质问李旭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磕磕绊绊地说道；「我们……我们……」
「我们是不小心误入这里的。」宋瑶见李旭我们了半天什么也没说出来，赶忙接过话。
「没错，我们不知怎么走着走着就到了这里，哈哈！」李旭马上笑着补充道；「我们不是什么可疑分子。」
问他们是什么人没有回答，说这些话哄小孩呢？不过这些并不重要，陆忆水已镇定不少，她向着妹妹三人休息的地方瞟了两眼。
「哦，是这样啊。」陆忆水装作接受了他们的说辞，双脚却慢慢后移，她打算用语言稳住他们的同时悄悄拉开距离，然后奔向妹妹休息的地方叫醒三只死猪，这样至少能在人数上占到优势，到时量这三人也不敢怎样。「那你们一定走了很长时间吧，毕竟这里非常偏僻。」
「没错，走了一整天，哈哈……」
吴霜雪见这样尬聊不是办法，拉了拉李旭和宋瑶的衣角，三人凑到一起悄声商量起来。
陆忆水见三人开始窃窃私语，不知是在商量什么，但这给她创造了机会，她又向后退了两步，然后转身正要迈开脚步奔跑……
「哎！小姐你要去哪？」李旭正在听吴霜雪讲话，眼角无意间扫到这一幕，本能地脱口而出，同时跟了上去。
陆忆水听见声音知道被发现了，她脚下没停，回头一看那男子竟已跟了上来，他手里的什么东西在月光下一闪一闪的，再一瞧竟是把刀，刚刚离得太近没注意他的手，也可能是他藏起来了。
手持利刃的男子向自己追来，陆忆水瞬间陷入恐慌，想要加速逃离脚下却出了乱子，左脚勾到右脚使身体失去平衡，踉跄着向前几步后扑倒在地。陆忆水顾不上疼痛，手掌撑起身体打算起身继续逃跑，一只有力的大手却从一旁钳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搀扶了起来。
「你没事吧？有摔到哪没？」李旭好意询问道。
看着眼前扶自己起身又面带关切的男子，陆忆水没有任何感谢的话语，她的右臂还被他拉着，而他的另一只手里正握着那把泛着寒光的柴刀。陆忆水惊恐地说道；「你要干嘛？」
「我不干嘛呀。你为什么要跑呢？是不是对我们有什么误会，我们没有恶意，真的。」李旭解释道。
陆忆水望着李旭，想要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些许端倪，可惜她并没这方面的经验，除了发现这人与自己年龄相仿外一无所获，最后她还是瞟了眼那把刀说道：「那你先放开我。」
「哦。」李旭这才注意到自己一直抓着人家的手臂，赶忙放手辩解道：「刚刚扶你起来怕你站……哎！你怎么又……」
陆忆水还是无法信任李旭，不等李旭说完又跑了出去，刚刚是不小心摔倒才被捉住，这次出其不意一定能……陆忆水显然高估了自己，体育并不是她擅长的领域，刚跑没几步那只大手就从后面搭上了她的肩膀，紧接着一发力她便被拽停了下来。
遭了，这次被捉住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陆忆水望着前方妹妹三人所在的石柱，石柱后泛出的亮光已然可见，她想到还有最后一线希望，朝着亮光的方向就要大喊。之前没喊叫是要先确保自身安全，先拉开距离免得被当场控制住，现在逃跑无望，想到自己的职责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只是今晚对她来说诸事不宜，没一件事能遂她的意，救字刚喊出口那只大手便盖上了她的嘴。
鬼鬼祟祟的时间长了，见陆忆水大喊出声李旭条件反射般地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压根没考虑这样做是否合适，为了不让陆忆水乱动另一只胳膊不得不环过她的脖子，使她紧靠在自己怀里，而卡住脖子的那只胳膊手里正握着柴刀，加上陆忆水惊恐的眼神呜呜的叫声，这让其他人看见妥妥的恶徒持刀劫持女人质没跑了。
果不其然，宋瑶和吴霜雪这时赶了过来，吴霜雪一脸惊讶地看着李旭，宋瑶直接质问道：「李旭你这在干嘛？」
「我……她要喊救命，我只能先这样……」
宋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犹豫了一下没说出口，以她的身份立场，应该叫停李旭此刻的行为，可真要放开了女孩让她喊来其他人，自己三人的处境恐怕就不妙了，虽然已经被发现但还只限于眼前一人，也许大概可能还有挽回的余地。事情搞成现在这个样子宋瑶彻底没了主意，一脸不满地瞪着李旭。
也许是知道逃跑和呼喊都无望了，陆忆水安静下来不再挣扎，这反倒让李旭不知如何是好，他向宋吴两女问道；「那个……现在要怎么办？」
「还有脸问我们，你自己想办法。」宋瑶没好气地说道。
「嘘……小声点。」吴霜雪赶忙提醒宋瑶，指了指前方的一缕亮光。
宋瑶才注意到那边是另外三个女孩睡着的地方，想到刚才可能就是自己的声音引来的人，她紧张地注视着亮光处，确定没有动静后才松了口气。
「哎！」吴霜雪叹了口气说道：「还是先换个地方再想办法吧。」
陆忆水被李旭掳着走向远处，她最后瞥了一眼亮光处，心里痛骂三只死猪竟没发现这边的动静。
来到可以放心说话地方，宋瑶立马对李旭说道：「都怪你，你说，现在要怎么办？」
不能全怪我吧，要不是你说话那么大声我们怎会被发现。李旭这么想却并没说出口，这种时候就不和她计较了。
宋瑶见李旭不做声，又接着说道；「非要来找你的念儿姐，人没找着还搞成这样，现在要怎么收场？」
嘿！还有完没完，我说过不想来自己可以先回去，你非得跟来，而且我也没说一定能见到念儿姐。李旭在心里回击道。
「好了宋瑶，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还是一起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吧。」吴霜雪劝道。
从闯入者那听到念儿姐这个称呼，陆忆水心里一惊，这三人是冲着圣女来的，她必须赶紧通知大家才行，可她现在的处境要怎么做呢？
陆忆水又挣扎起来。虽然不想这么对她但暂时还不能松手，李旭看着在自己怀里奋力挣扎却脱身不得的女孩，思绪忽然回到了被她发现前，不是说要问问她念儿姐在哪吗，当时只是说说，现在反正已经被发现，真就可以问了，那不就能知道念儿姐在哪了？想到这李旭不自觉地露出了笑意。
宋瑶也就发泄一下情绪，见李旭识相地没有回嘴，再加上当前的状况，本不打算再说什么了，却在要转过头时发现李旭竟然在笑，情绪一下子又来了，气恼地说道；「你还笑得出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
靠！连笑一下都不行了。李旭马上收起笑容，把自己刚想到的说了出来。
「你……」宋瑶听后更气愤了，转向吴霜雪说道；「霜雪，你还让我别说了，你听听，都这时候了他还在想着找那个女人。」
吴霜雪叫停宋瑶也是想给李旭解围，这下纵使吴霜雪性格再好，也难免显露不满；「李旭，找人的事先放一放，先想想怎么消除这位小姐对我们的误会，」
见两女没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李旭赶忙解释道；「现在的情况才更需要找到念儿姐，光靠我们想让这位小姐……」李旭低头看了眼还在挣扎的陆忆水，接着道；「……信任我们怕是不太可能，可若是有一个双方都认识的人出面，那就不一样了。」
看着被李旭挟持的女子，吴霜雪想了想觉得李旭的话确有道理，关键是她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便说道；「嗯，这倒是个办法。」
虽不愿承认，可宋瑶也明白这确实是个办法，不过刚刚的不满还未完全消散，她只是嘟了嘟嘴，什么也没说。
要问话就得让陆忆水能开口说话，前提是她不再大喊大叫，三人对视一圈后宋瑶主动站了出来，她走到陆忆水面前一脸歉意地说道：「姑娘，我们真不是坏人，都怪你身后这家伙乱来，不过他也没有恶意，我现在就让他放开你，只是你千万不要喊叫，好吗？我们还有话要对你说，如果你答应的话就点一下头。」
陆忆水没理由不答应，当即点了点头。
「还不松手！」宋瑶冲李旭说道。
李旭慢慢移开捂着陆忆水嘴巴的手，见她确实没有乱来才放心地完全松开她。
宋瑶上前一把握住陆忆水的双手，关切地问道；「他没弄疼你吧？」然后又对李旭说道；「还不过来道歉，什么都得我提醒你吗？」
李旭配合地上前说道；「姑娘，刚才是我欠缺考虑，不该那样对你的，真是对不起。」
宋瑶马上接过话道；「怎么样，还满意吗？要不打他几下出出气，你要是不敢我替你打。」
这女人是怎么回事？突然一下子这么热情，搞得好像我们很熟似的，明明一分钟前还被你们挟持着。陆忆水一时难以适应宋瑶的攻势，慌忙应道；「不，不用了。」
没能代打宋瑶有点小失望，她亲切地说道；「不用紧张，我们真不是坏人，你看我的衣服，我可是警察。」
陆忆水之前便注意到了宋瑶的穿着，现在又听她表明身份，反而愈发警惕起来，警察已经盯上村子了？
「姑娘，我知道你还无法完全相信我们，不过我们可以证明给你看。」见宋瑶已经铺垫很差不多，吴霜雪上前引出正题道；「之前除了你和那边休息的三位，不是还有一个人吗？那位也是我们的熟人，你只要把她找来一问便知。」吴霜雪说完用眼神示意李旭，后面就交给他了，毕竟那个什么念儿姐只是李旭的熟人，她和宋瑶可是一无所知。
绕了半天终于把话引向了圣女，陆忆水从他们之前的对话中便得知，他们要打听圣女的下落，而她自然不能告诉她们，特别是现在这个时候。
「你们弄错了吧，我们就四个人，除了我其他三人都在那边睡觉。」逃跑和呼救都行不通，陆忆水只能随机应变，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她只期望妹妹她们能赶快醒来，发现这边的情况。
「姑娘，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我们三双眼睛都看见了念儿姐。」李旭说道。
「你说的念儿姐是哪个？我……」
陆忆水还想否认却被李旭打断道；「就是李念儿，走在你们中间的那个。」
确实是圣女的名字，再说没这个人怕是要惹怒他们，陆忆水问道；「你和圣……念儿姐是什么关系？」
见问话有了进展，李旭赶忙答道；「朋友，好朋友。」
陆忆水看着李旭想到，圣女之前一直生活在外，有外面的朋友很正常，不过就算他真是圣女的朋友，现在也不是见面的时候，她说道；「都这么晚了，念儿姐早休息了，你们要见她的话，天亮后我带你们去。」
「念儿姐见到我们一定很高兴，你不必担心会打扰到她，现在就带我们去吧。」
「可……」面对李旭的步步紧逼，陆忆水一时想不出新的说辞，只得道；「……现在不太方便。」
李旭不给陆忆水喘息的机会，马上追问道；「不方便？有什么不方便的？」
「没，只是……反正现在不行。」
看得出来眼前的女孩不想让他们见到念儿姐，并且一再强调现在不行，念儿姐现在到底在哪又在干什么？陆忆水慌乱中透露出的信息更加激发李旭的好奇心，不过这样问下去难有结果，李旭觉得还是得有人唱黑脸。
眼前的男子不再逼问，陆忆水刚松了口气，左手手腕突然被人一把抓住，自然又是李旭，陆忆水惊愕地问道；「你……你又要做什么？」
李旭的举动也完全出乎宋吴两女的预料，他示意两女先别说话，然后对陆忆水说道；「你不愿带我们去见念儿姐，那就让我们带你去。」说着就拽起陆忆水作势要走。
「去哪？」陆忆水惊讶地问道；「你知道念儿姐在哪？」
「不就在那个山洞里吗？」
「你们都看见了？」陆忆水的心沉到了谷底，原来那时候就已经被他们盯上了，我要怎么办？现在要怎么阻止他们？等等，他们既已知道圣女进了山洞，干嘛还要逼问我。意识到哪里不对的陆忆水看向李旭，见李旭一脸得意，还冲她笑了笑。
「看来我猜得没错。」李旭对宋吴两女说道：「走吧。」这次是真地拉着陆忆水朝山洞走去。
陆忆水后倾着身体极力想阻止李旭的行动，可还是被拖着朝山洞走去，她心里又气又苦，既气李旭诓骗自己，又气自己这么容易就被套出了话，苦的是现在一切都完了，自己没能守护好仪式。
宋瑶和吴霜雪对视一眼后也跟了上去，四人很快便站到了洞口前。
「里面好黑，真的在里面吗？」宋瑶说道。
李旭掏出手机往里面照了照，说道；「这位姑娘都说了，那肯定就在。」
「我什么都没说。」陆忆水连忙说道；「圣女……念儿姐不在里面，你们别进去。」
好像听到了奇怪的称谓，不过没时间纠结这些，李旭说道；「你看她这么紧张，肯定是在里面没错了。」李旭说完便一手拉着陆忆水，一手握着手机进入了山洞，宋瑶紧随其后。
吴霜雪心里多少有些不安，他们现在的举动已经超出了一开始的打算，虽然是因为突发状况不得已而为之，但这样深入下去真的好吗？不过她也没时间多想，李旭和宋瑶已经进了山洞，她只能跟上。
山洞里比从外面看上去更黑，简直是伸手不见五指，宋瑶和吴霜雪也都拿出手机照明，但效果并不明显。李旭本以为李念儿就在里面进来就能找到，可走了几分钟除了黑暗什么都没看见。
「念儿姐到底在哪？都进来了你就老实告诉我们吧。」李旭对陆忆水说道。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我们还是出去吧。」陆忆水也是第一次进入山洞，洞里的结构她自然不清楚，在外面时她知道圣女在洞中，可现在问她圣女具体在哪她是真不知道。
李旭觉得这女孩真是嘴硬，这时候了还不说，不知在守护啥秘密，他又不能真威逼人家，只能无奈地继续向前走。又走了两三分钟还是什么都没发现，想到是自己要来找念儿姐，结果被发现，现在又把大家带到这山洞里，要还是一无所获实在是不好跟宋吴两女交代，特别是宋瑶，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果不其然，刚这么想身后就传来声音叫停了李旭，不过出乎李旭意料的是，出声的是吴霜雪而非宋瑶，
「李旭，别往里走了，这山洞不知有多大，再走下去迷了路就糟了。」吴霜雪温言提醒道。
李旭停下脚步，显得有些狼狈，他知道吴霜雪说得对，不能漫无目的地继续深入了。
吴霜雪又说道；「也许是我们想多了，村民们可能并无恶意，也有这种可能不是吗？」
一旁的宋瑶叹了口气，她一直脸色不愉，就当李旭以为她又要开始数落自己时，宋瑶却说道；「是有这种可能，也许真是我们把事情想复杂了。」大概是觉得这么说还不能令某人释然，停顿两秒后她又接着说道；「就算他们真有不轨企图，有我的警察身份在，量他们也不敢乱来。」
李旭听得出来两女都在给自己台阶下，吴霜雪的体贴李旭一路下来感受颇多，他一直心存感激，倒是一直跟自己针锋相对的宋瑶突然这么善解人意，让李旭颇为感动。
李旭正打算承认自己的鲁莽然后带头往外走，突然，大脑内毫无征兆地响起嗡鸣声，正是之前趴在山顶窥视湖滩时出现在脑中的声音。李旭晃动脑袋想要驱散这声音却无济于事，他用拿着手机的手抵着额头，再闭上眼睛，想着平心静气会不会好点，结果那声音反而越发清晰。
一旁的宋瑶和吴霜雪发现了李旭的异样，问他怎么了不见回应，好似没听见她们的声音，宋瑶伸手摇了摇李旭的肩膀，李旭仍然没有反应，陆忆水也感觉到不对劲，她试着挣脱李旭的手，却被死死锁住无法抽离。
就在三女不知所措之时，李旭睁开了双眼同时嘴里喃喃自语道；「我知道在哪了……」
「喂！你怎么了？可别吓我们。」
「李旭你还好吗，哪里不舒服吗？」
李旭看着宋吴两女，三四秒后才有所反应道；「我……还好，只是……」话没说完他又猛然转身，面朝漆黑的洞穴深处自语道；「就在那。」接着没给三女反应的时间，径直朝前方快步而去。
陆忆水惊叫一声被拉着一同离去，宋瑶和吴霜雪愣在原地，眼看李旭的那点光亮即将隐没在黑暗中，宋瑶叫道；「不好，赶快跟上。」说着率先追了上去，吴霜雪没有犹豫也跟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