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撞破、发怒
“我们计划在南京、上海、广州、北京开四场演唱会，门票已经在微博上开卖了，基本上是放出一批卖光一批。”老周在会议室说着暑假北极星演唱会的安排。
“票务方面你和汪总商量下，尽量不要给黄牛钻到空子。可以考虑在粉丝群放一批票，周哥你可以和沈老师商量下具体怎么操作。”坐在会议桌主位的林梵说道，沈老师指的是林梵和白婕的班主任沈慧，也不知怎么搞的，她竟然成为了北极星粉丝群的群主。
汪洋和老周点了点头，在本子上记下了林梵的要求。
然后老周又说了另一件事，“梵星文化的对外信箱收到了一封给电影找投资的邮件……”
“竟然会有人找梵星拉投资。”大左很感兴趣，他父亲一直鼓励他多做投资，别怕亏本，权当积累经验。
“这邮件是不是群发的啊？”曼曼开玩笑道。
“那人叫什么名字？什么电影？”金伟正经问了句。
老周翻了翻笔记本，是纸质的那种，老周比较老派，电脑用不惯。
“是个导演，叫宁浩，剧本叫什么《疯狂的钻石》，说得是三个笨贼偷钻石的事。”
“宁浩我知道这人，是北电一个比较有才气的青年导演。”林梵暗道这电影肯定要投啊，送上门的钱不挣？
“周哥你和宁浩联系下，就说我们梵星对这个项目很感兴趣，约他到南京来面谈下。”然后又想了想，“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往返飞机票我们安排。”估计这哥们现在手头紧，不要为了飞机票不来南京，那损失的可是梵星。
老周点了点头。
“我们梵星这么开着，光处理北极星的业务有点太浪费了，找点电影投资下也不错。”林梵又对大左和曼曼笑着说，“再说大左和曼曼决定上上海戏剧学院了，就当为你们积累点人脉吧。”
因为将来要继承家业，所以大左决定报考上戏的公共事业管理专业（影视制片管理方向），好歹能学点管理知识。
曼曼则决定考上戏的戏剧影视文学专业（电视剧创作方向）。据大左透露，曼曼平时就喜欢写点霸道总裁之类的网文，还是个起点小有名气的女频作家。所以这专业也算对她胃口。
“那下面汪总说下微博的营运情况吧。”林梵看向左手的汪洋。
“好的。随着张靓颖为代表的超女们的涌入，越来越多的娱乐明星以及经纪公司开通了微博账号，他们带来了海量的粉丝。
还有卓伟上周在微博上放出了陈建斌和蒋勤勤恋爱的独家新闻，一下使微博进入了主流媒体的眼中。
再加上这次北极星的门票又是在微博上卖的……林总的一系列推广方案收到了奇效，毫不夸张地说，现在人人都在谈微博……微博的活跃用户已经超过了1亿，并还在飞快增长。”
汪洋的话使会议室众人兴奋地开始交头接耳。
林梵看着汪洋严肃的表情，敲了敲桌子，微笑着说道：“大家不要高兴得太早，我估计汪总下面还有‘但是’。”
汪洋努力控制自己不向林梵飞媚眼，因为今天苏歌也来参加会议了，就坐在自己的对面。
“但是……微博的营利率太低了，基本不挣钱。广告不能放太多，放多了用户体验就会变差，就会流失；而卖‘热搜’排名的事又不能公开说，上不了台面。所以微博的盈利点还是少了点。”
林梵点点头，“那汪总有什么想法吗？”
汪洋看了下自己的文稿，“我调查了下几大门户网站广告以外的盈利模式。新浪，主要靠收费信箱盈利；网易，主要盈利点是游戏；百度，是卖搜索排名；腾讯，游戏和卖QQ皮肤之类的，骗小孩子的钱。上面说到的几大网站，主业都不是它们的盈利点，都只是聚集人气……而我们微博相当于一个互动性的门户网站，聚集人气上是一流的，但盈利点需要另外开发。”
苏歌崇拜地看着侃侃而谈的汪洋，觉得她帅呆了。如果是自己，绝对说不出这么多不明觉厉的话语。
“所以……”林梵微笑着鼓励汪洋说下去。
汪洋皱了下眉头，“其实我认为互联网要想挣钱还得靠游戏，但游戏的风险太大，一旦开发的游戏不受欢迎，那就会造成巨大的损失。就像白杨信息前身，所以游戏只能做为备选项目。”
她说完站起来，把电脑连上了投影仪。会议室众人看着汪洋打开了一个网站，www.9158.com。
然后就跳出了一个林梵熟悉的界面，上面有很多美女的头像。
“这是我在找资料时，无意找到的一个网站，它是今年刚成立的，是个视频直播网站。怎么玩呢？我给大家示范下。”汪洋点了一个美女的头像，进入了她的直播间。
国内的直播平台鼻祖，林梵一直以为是YY，谁知05年就有了这么个他在梦中都没听说过的网站。
连续进出了几个直播间，看了主播们不同的表演，刷了点礼物，“就是这样，里面的主播给大家进行各种才艺表演，吸引观众们给她送礼物。主播可以凭礼物向网站兑换现金，而观众们的礼物肯定要向网站购买的。
我觉得这种新颖的直播网站，我们可以仿照下，作为一个新的盈利点。它的技术难度、研发成本要比游戏低多了……我们南京就是大学生多，从里面挑几个漂亮的、有才艺的不是难事，主播是不缺的。我都想好一个活动了，‘南京大学最美校花评选’。”
汪洋话音刚落，会议室就响起一遍掌声。大左、金伟包括老周对这个直播平台都很感兴趣，看美女之类的是男人们的共同爱好。
鼓完掌，林梵说道：“直播平台完全可以搞，但有点要注意，对于涉黄一块一定要严加防范，还有对于主播的年纪也要有所要求，年纪太小的禁止当主播。我不想白杨视频成为社会舆论的焦点。”
“除了才艺直播，我们还可以弄个直播卖货，这个后期我会找淘宝的马云一起开发。”
“其实，我原本是想弄游戏的，当然不是我们自己开发，而是代理国外游戏。”休息了一会儿后，会议继续。因为接下来要跑演唱会，然后金伟就要出国了，所以今天会议的内容有点多，连苏歌都被邀请列席了。
“队长，你去美国后，帮我个忙。你去洛杉矶找一家叫Riot Games的游戏公司，就说我们想投资他们，最主要的是帮白杨信息取得他们研发的游戏《League of Legends》的中国代理权。”
“投资的话算海岸线一份。”大左叫道，然后他奇怪地问林梵，“你是怎么知道这家公司和这款游戏的？”
“网上了解的呗，叫你少打打游戏，多看看新闻的。”不等林梵解释，曼曼就跳了出来，对大左就是一顿喷。好吧，这是个很好的理由。
“大左、队长不是喜欢玩DOTA吗，我上网了解DOTA时，就查到这家Riot Games正在开发的《League of Legends》类似于DOTA，我感觉会火……”林梵又强行找了些理由。
会议开始进入尾声，“下面说下最后一件事。大左，这事需要你帮忙……你帮我以梵歌服饰、白杨信息的名义在南京银行申请贷款，越多越好，为期两年归还。”
“白杨信息不缺资金啊。”汪洋奇道。
“梵歌也是啊。”苏歌也说道。
“是这样的，我前几天不是去了趟成都嘛，回来的时候航班误点。我在机场候机的时候遇到个南大的经济学老教授，和我聊的很投机……他说股市现在已经到达最低点，接下来一到两年将会是一段漫长的牛市，劝我一定要抓住机遇。”
林梵只能这么说，否则怎么解释从不炒股的他会花大笔资金投入股市呢？但07年6000点的股市最高峰他实在不想错过。
“我这两天反复研究股市后，决定博一下。你们相信我的，可以一起进去玩一玩。”林梵力劝在场各位。
几人反应各不相同，保守的如老周，说要再观察下股市的情况然后做决定；毫无保留相信林梵的，如苏歌、汪洋、白婕则决定把全部的空余资金尽快投入股市。
会后，苏歌接了个电话，脸色有点古怪。她想找儿子说话，林梵却被老周缠住了，边上还有汪洋在等着。看来林梵暂时是没空了，苏歌最后只能一个人离开了会议室。
“林梵是这样的，我一个堂弟是南京林业大学生物与环境学院，环境工程专业的研究生。他们团队刚获得了一个净水方面的专利，想拉着我一起搞个净水器公司。你说，这净水器有没有搞头？”老周问林梵。不知不觉中，林梵已经成了团队的智多星。
“净水器可以搞啊！人们的生活条件变好了，以后对食物、饮水、空气的要求会不断提高。而前几年一直是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导致环境越来越差……其他地方不说，就说这太湖吧，本身水的流动性就不如长江，再加上周边工厂、饭店、旅馆林立，水是越来越糟糕……现在正好是夏季，你有空可以到太湖去看看，蓝藻泛滥、臭味滔天。而无锡、苏州的自来水还是取自太湖，这样下去肯定会出问题。一旦问题出现，净水器在太湖周边就会供不应求。”
林梵对净水器项目非常看好，最后要求找个时间要和老周的堂弟见个面，如果可行，白帆投资会对净水器公司进行投资。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激动的老周，林梵接过汪洋递过来的农夫山泉，咣咣咣喝了一通。
打了个饱嗝，林梵在汪洋面前全然不顾形象，“姐，你有什么事？”两人的场合，汪洋更喜欢林梵叫自己姐。
汪洋忸怩起来，“陪我去见个人呗。”
“谁啊？”
“就是我那个大学同学。”汪洋有点不安地看了眼林梵。
林梵反应过来说得是谁了，“就是你那个初恋？你们还有来往？”林梵急了，猛然站了起来，办公椅被啪的一下推得远远的。
“没，你听我说。”汪洋看到小情人生气了，赶紧解释起来。
原来汪洋的那个同学一直对她一往情深、纠缠不清。以前的汪洋一年中总会和他约会几次，但和林梵交往后，汪洋决定和过去做个了断，和那个同学也不联系了。
可惜因为都在一个同学群里，汪洋没法把他屏蔽，也不敢对他过分强硬，怕他在同学群里乱说。
“他今天找到南京来了，说我不见他的话，他就不离开南京……你能不能陪我去见他？”汪洋小心翼翼地说道。
“当然要陪你去了，你还想一个人去啊？”林梵无奈道。
啪唧，汪洋亲了林梵一口，声音甜得发腻，“我就知道，梵梵对我最好了。”
“你呀。”林梵叹了口气，放下农夫山泉，抱着汪洋亲热了一会儿。
出发前，汪洋掏出一副老式的黑框平光镜让林梵戴上，“这是陪你妈去配眼镜的时候买的，我觉得可以让你更‘稳重’点。”
汪洋不好意思地说道，两人都知道“稳重”真正的含义指什么。
再说苏歌，她接到的那个电话是林森打来的，说有急事，哀求着见个面，苏歌最后同意了。本来想带林梵一起去见他父亲，可是林梵被老周和汪洋缠着，她只能一个人去见前夫。
来到大厦下面的花之林茶馆，苏歌找了个角落坐下来，给林森发了短信。林森估计就在附近，很快就过来了。
他还是那套西服，但上面很多褶皱，头发凌乱，胡子拉渣，给人一种邋遢的感觉。
看着眼前光鲜亮丽的苏歌，林森不自觉地拉了下衣襟，咽了口口水，喃喃问道：“近来可好？”
“托你的福，我和梵梵过得还不错。”苏歌冷冷地说道，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
林森有点口渴，但看到苏歌没有给他倒茶的意思，只能忍着。
“想不到梵梵这么有出息，我的朋友们都说我生了个好儿子……”
“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我比较忙。”苏歌打断了林森。
“那个，我的歌舞团被人举报了，开不下去了……现在连租房的费用都交不上了。”
“听到你这样，我就放心了。”苏歌一句话堵住了林森打感情牌。
“哦。”林森的表情僵住了，但想想小儿子，还是厚着脸皮求了下去，“我知道你不可能原谅我，但看在林梵的面子上，能不能把荷花新村的房子先让我们一家三口住一阵子？大人无所谓，但小孩子受不得风寒啊。我找到工作后，会尽快搬出去。”
考虑了一下，心肠柔软的苏歌还是答应了林森，“我回去把屋子稍微收拾下，然后再通知你。”
说完，苏歌打算站起来离开，但突然她看到花之林外面走进来了两个人。
苏歌一眼就认出了汪洋和林梵，虽然汪洋换了身衣服还补了个妆，林梵戴了副眼镜。为什么他俩这么亲密？还手牵着手。一种不好的预感在苏歌心底泛起。
苏歌决定看下去，她对林森问道：“你的歌舞团发生了什么事？”
林森开始倒苦水，苏歌全然没有听进去，她观察着林梵和汪洋的一举一动。
苏歌的位置在角落，还被一棵绿植挡着，林梵和汪洋都没注意到她。
他俩走到了苏歌的隔壁，那已经坐着一位帅气的中年人，桌子上还放着一束玫瑰。
他看到汪洋，立刻眼睛发亮，“汪洋，你来啦。”然后看到林梵，皱眉问道：“这位是？”
林梵没让汪洋开口，坐下后，直接说道：“我是汪洋的男朋友。”
中年人应该不大关注娱乐圈，没有认出林梵。他没理林梵，恼怒地质问汪洋，“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确是我的男友，我们现在很幸福。我带他来就是想当面告诉你，以后不要再缠着我了。”汪洋也直接了断。
“可是，他看着就比你小好多啊。估计只是和你玩玩吧，不会是为了骗你的钱吧。”中年人还不死心。
他一句“小好多”直接戳到了汪洋的心里，她恼羞成怒了，“我就是喜欢小的，人家体力好。给你几分面子，你那方面我就不说了……骗钱？人家随便拿出来几百万替我还了债务。你呢？这几年你又帮了我多少？只会花言巧语，说到钱就不啃声了……我是看在老同学的关系上，给你几分面子，别不知好歹。”
汪洋一顿喷，直接把中年人喷走了。
“姐，赶紧喝口水，消消气。”林梵拿了个新杯子给汪洋倒了杯茶。
“你这样发脾气，还是得罪了他，就不怕他在同学群乱说？”
汪洋喝了口水，“随他去，大不了我退群。”然后又开始演了，双手搂着林梵的脖子，嗲声嗲气地说道：“梵梵，我以后可只有你了，你可要对我好一点啊。”
看看周围没什么人，两人又吻上了。
一个湿哒哒的吻良久结束，林梵抬头突然发现眼前站着两个人。
一看，冷汗就冒了出来，赶紧放开汪洋站了起来，“妈，爸。”
林森意外看见儿子，很高兴，指着呆滞的汪洋对林梵说道：“这是你女朋友啊，挺漂亮的嘛。”
“哼！”苏歌重重发了个鼻音就走了。林森这才感觉有点不对劲，赶紧跟着苏歌跑了。
“怎么办？”汪洋脸色苍白，拉着林梵的衣服问道。
林梵的脸色也很白，但他还是搂过汪洋宽慰道：“我们的事，我妈总会知道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说是这样说，但接下来会如何，他心里可一点数也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