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询问
一精瘦青筋暴起的男子,走进房来,拱手行礼:「见过大人。」
梁纾文挥手,「崔护卫无须多礼,那事打探得如何了?」
「这……」崔立厉眼扫了苏瞳一下,犹豫道。
「大人,小女子先行告退。」苏瞳温温软软地说道,淑女优雅地福了个礼,便挪步出去了。
梁纾文心中暗骂,这妖女此刻倒十足个大家闺秀样了。虽如此想,但仍是吩咐:「小四,带姑娘去西厢房安置下。」
「是~」小四一脸不情愿地领着苏瞳走了。
崔立见他们走出三丈外,才说:「杭州太守那滴水不漏,太守府是承自上任,未做大整修或修葺,百姓口碑也不错,皆说是个严肃律己的。倒是有个儿子,不似其父,颇为风流,是青楼的常客,出手虽不至于阔绰,但也不小气。可见,家底也是丰厚的。其他官吏就多是作风豪派,常常聚集喝酒寻欢作乐,尤其以杭州司仓杨泰康为最。此人本是商人贩盐出身,家境丰厚,时时请其他官员吃吃喝喝。或许可以从他下手。」
「唔……」梁纾文听得崔立说青楼,有丝心虚。
「大人,刚才那女子是……?」崔立问道,衣着艳丽,面容姣好,莫非是哪家官员想攀亲?!
「咳咳……那个……她是杨泰康送来了……咳咳……但我认识她在先,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你莫理她便是了,我自有分寸。」梁纾文满脸的不自在,做贼心虚。
「是,大人。」崔立是这次来杭州才刚跟的这位大人,不太了解大人,于是不敢造次多言。
「这两天,你再跟跟那杨泰康。今天你也辛苦了,下去吧。」梁纾文挥手示意。
「是。属下告退。」
梁纾文皱眉,陷入沉思中。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一阵吵闹声,隐约听得是小四。梁纾文紧颦眉头,喝道:「小四,吵闹什么呢。」
不一会,小四推门而入,委屈地向梁纾文抱怨:「公子……我给您送茶过来,这个女人不知羞耻非要送过来,这些事情向来都是我做的,她懂什么……」说着怒瞪了眼,跟进来的苏瞳。
苏瞳炫耀地故意扭着小蛮腰,从小四身边蹭过,把茶杯放在梁纾文手上,嗲声嗲气地说:「大人……您请喝茶……」然后转身对小四飞了个媚眼:「哎哟……小四小厮啊,不是我说你啊,你怎么眼这么拙啊,你没看出来我和你家公子交情非浅吗?非浅哟……」
小四被那媚眼弄得后背起鸡皮:「你……你胡说……我家公子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
「呵呵呵呵……」苏瞳掩嘴娇笑:「小四啊,你还小,不懂。男子和女子是不□份,只分进出的……」
梁纾文听她越说越混,急忙打断:「小四,你出去吧,这里有她伺候就够了!」
「公子!!」小四虽没明白那狐狸精的话,却听出了公子对她的维护之意,急坏了。
「呵呵……小四小厮啊……乖哦……听你家公子话,别打扰我们俩了,我们有正事要谈,我可是能帮到你家公子的哟。」苏瞳像赶小鸡样挥手让小四退下。
小四不敢不听公子的话,两眼冒着地狱之火,射向苏瞳,边退边瞪着苏瞳,小眼睛的眼珠都快掉出来了,直到完全退出。
「哈哈哈哈……」苏瞳爽朗大笑,小四小朋友真是太好逗玩了。
「咳!你逗他做什么,还是个半大的孩子,还说那样的混话……」梁纾文埋怨到后面,脸变粉红。
苏瞳笑够了,把梁纾文手里的茶端过,仰头一口牛饮而下。
「唉……喝慢点,小心呛着……」梁纾文苦笑,果真是不干活服伺人,还抢主人的茶喝。
苏瞳喝完,放下茶杯,举手拿衣袖要擦嘴角的水渍,被梁纾文的手挡住。
「你怎么没点女人样啊,唉……」梁纾文掏出绢帕轻柔给她拭去水渍。
苏瞳一楞,心中温暖,却仍是嬉皮笑脸地用胸前柔软蹭蹭男子手臂,娇媚的声音:「人家是不是女人,你不知道么……」
「你……你……就没刻正经的时候么?」梁纾文白皙脸上涌现红云。
「好啊,正经,看你对我还不错的份上,我就帮你一帮。」苏瞳拉过旁边的椅子,挨着他坐下,双手托腮:「说说看,你这次来杭州,是有什么任务的?」
梁纾文楞住,没想到苏瞳会问这个,还问得如此直接直白,这可是朝廷中事:「我……」
「哎呀,不用多想,我只是想帮帮你,看你挺愁的。你若是不方便讲,不说也无所谓。」苏瞳刚才虽走远了,但凭她的内力,还是把崔力和梁纾文的对话听了个遍:「不过,就算你不说,也不外乎两件事,一是权,二是钱。但,小女子觉得应该是钱的问题。」
「哦?此话怎讲?」梁纾文心想,果然是写出那『为赋新词强说愁』的人,居然猜了个半中。
「很简单,官场权势和利益密不可分。但你来此,应该不是为了权。一来杭州最近也没听说过什么冤案大案,二来百姓生活还是很安稳的,所以不应该是地方官只手遮天、权盖京城。剩下就是钱啦,杭州地处水运机要,繁花似锦、琼楼玉酒、安定富足……难道是皇帝眼红……」苏瞳YY过头,搓着下巴。
梁纾文骇道:「你居然敢编排起皇上来了,这可是大不敬,若被外人听见,你性命难保。」
「嘿嘿,是是,不是看你是我内子,才说的嘛……」苏瞳不与受三纲五常教育长大的人辩驳平等民主思想,却调戏起梁纾文来。
「胡说什么呢?!」梁纾文粉脸通红的,男性自尊受到了损害,提出严重抗议,但却也为苏瞳展示的亲密之意暗喜,转移话题:「你倒是聪慧,官场之事竟看透了几分。」
「嘿嘿,那是,我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棺材见了打开盖的大天才啊。」这得意劲,就差把尾巴翘上天了。
「呵呵……」梁纾文好笑又松了口气,没有哪家的探子或别有目的的人,会如此嚣张狂妄真性情:「你和小四说,能帮我,如何个帮法呢?」
谈话
「那就要看你能和我说多少了,以及我的心情了。」苏瞳吊而郎当的陷进椅子中去。
梁纾文苦笑:「有些关及朝廷之事,自然不能说。但,也确实和钱有关。并不是我怀疑你,而是……」
「行了行了,我明白我了解,不用说得那么明白,我还不想知道呢。」苏瞳不耐烦地挥手:「你要钱是吧,这好办啊,那些个大人不都给你送礼嘛。再明示暗示一番,让他们送钱过来就好了啊。」
「这不是受贿吗?!怎可以如此,我深受皇恩,绝不会做出此等污浊之事。」梁纾文很正气凛然地说道。
「你个死板脑筋。」苏瞳摇头,早料到他是这种人:「我问你,是好官狡猾还是坏官狡猾?」
「那当然是那些国家蛀虫,狡猾不已了。」「那如此说来,好官不够坏官奸诈狡猾,岂不是都被坏官给陷害或被踢下马?」罢飧觥??杂猩霞豆倮裘鞑烨锖痢!薄敖苹??褪嵌?玫叩故欠牵?偾迕鞯纳霞豆倮羧粲黾?缮嗳缁傻幕倒俸妥员绮磺宓暮霉伲?蓟嵯嘈呕倒佟S只蛘撸?倒僦圃煨矶嘈榧僦ぞ堇聪莺霉伲?幢闵霞豆倮裘靼缀霉俚奈薰迹?参薹?眩?侨绾问呛茫克?运担?粢?龊霉伲?偷米龈霰鼗倒俑?担?忍肮俑?暗暮霉佟!?
「啊?!」梁纾文傻眼,第一次听说这奇谈怪论:「如此一来,那好官还依旧是好官么?」
「那当然了。这便要看他的目的是什么了,贪官自然是为了中饱私囊,若是为了国家大义国家利益便是好官。」苏瞳言之灼灼:「水至清则无鱼,太刚则易折,若老摆个清廉、不可侵犯的样子,人缘必定会差,人缘差自然很难展开手脚,还谈何为国为民做事。而且人七情六欲难免,贪念是正常的,就看上位者如何控制和引导了。大人,我看你的仕途应该不太顺畅吧。」苏瞳贼笑得看着梁纾文。
「唉~,的确。」梁纾文长叹口气:「朝中老臣排资论辈自然是不太理睬于我,同窗则多是低级官职,也素不与我往来。幸得皇上,不拘资历,极力提拔我,对我多处扶持,才担任了这两江总督,我定不辜负皇上的厚爱。」说着朝京城方向一拱手。
「切~」苏瞳嗤之以鼻:「你也莫要太过感恩,定是你有利用的价值,才会力挺于你,要不然就是利益牵涉多方,找个非任何党派的人,来做此事,方能安慰各方党派。要不然就是,皇帝要培养新势力,以对抗旧势力。总而言之,你就是个炮灰,或是个试探的棋子,若幸运,便万事大吉,若不幸失手,那你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
「我……」梁纾文虽然聪慧,但所学都是服从君王之论,何曾敢从君王的高度来看这一切:「你……如何会这样想?」
「以史为鉴,你看那些史书就知道了。虽然史书都是对当代君王歌功颂德,但你若从中抽丝剥茧,便会发现了。你说现在的皇帝如何?圣明不圣明?」
「自然是圣明的。」梁纾文喃喃道。
「若是圣明的皇帝说明他帝王之术高明,所谓帝王之术,大部分便是御人之术,如何利用臣子,如何利用臣子党派之争,如何把握其中的平衡。必要是牺牲部分棋子。没有道德没有好坏,能维系皇朝千秋万代便是好的对的。若牺牲好官员能得到最大利益,圣明的皇帝必然是会舍弃的。」苏瞳如开闸的水滔滔不绝:「这些话,你可莫要跟任何人说,是我说的,任何一个人!!否则我性命不保啊,你可愿意启誓?」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
「我梁纾文启誓,绝不泄露瞳儿出去。」梁纾文倒是个实心的孩子:「棋子……棋子……唉,虽是明白的,但点明了还是会难过。」
「不是为身为棋子而难过,而是为随时会被放弃的棋子而难过吧。」苏瞳掸掸衣杉,懒懒地说道。
「瞳儿,你真是非要一针见血才罢手啊。」梁纾文第N次苦笑。
「哎呀,也不用这样,人家愿意利用你,说明你还有利用价值。自己注意好明哲保身就好了。」苏瞳安慰地拍拍他的肩:「好好讨好你家皇帝大人,毕竟小命在他手上,不是开玩笑的。一看你这人就是死板不懂得拍马屁了……」
梁纾文无奈:「女孩子家家,说话斯文点,什么屁不屁的。当今皇上圣明,不是那亲小人之人。」
苏瞳撇嘴:「屁乃常人之常事也。再圣明的人都是人,普通人都希望别人顺着他,更何况是九五之尊呢。」
梁纾文放弃了女子斯文的劝说:「但谏言是身为臣子的责任。」
「该说的肯定要说啦,就看你是硬碰硬,还是曲线救国了。」苏瞳有些不耐烦地挥手:「哎呀,不说这些了,你准备怎样弄钱?要多少?」
梁纾文听了前面若有所思,看她有些不耐,安抚地笑笑:「若能有五万两银子便够了。」那笑如明媚春天里的一缕和风,那么温暖那么和煦。
「哇,这么多,拿去砸人么?」苏瞳咂舌。
「唉,近几年,黄河泛滥,这钱就是为了今年汛期到来前,筹集,修坝之用。」梁纾文颦眉道。
总觉得那白皙剑眉的脸不适合皱眉,苏瞳揉揉那挤在一块的眉:「眉头皱得多了,会变老的,那多可惜了这可爱完美的脸啊。」
梁纾文狠狠瞪她一眼,抓下某人爪子,握在手里。某人不与理会:「修坝只是治标不治本,疏导为好,而且长久还是得种树。」「咿?植树?为何?好像有个人曾经提议过……」梁纾文回想。
「树才能固定土地泥沙,减少河里的流沙量,自然可以降低泛滥的程度。」苏瞳低头拨弄梁纾文纤长手指玩。「哦~想起来了,是有个治水官员曾提议过的。」「那个人绝对是个行家,找他没错了。人定了,钱呢?」手指玩完了,研究掌纹。
「嗯,我回去查下那人的资历。钱,要抓到他们漏交税收或其他把柄才行。」梁纾文掌心被弄得痒麻难耐,收掌握住捣蛋的红酥手。
「把柄,还不容易。把他们的贿赂给收了,暗示古董、银子来者不拒。然后说要修葺河坝,皇上正头痛银子呢,识相的自然会再出笔钱,你到时候数数够不够,不够就威胁他们,说他们行贿京城官员。五万两银子,小意思啦,嘿嘿嘿嘿……」苏瞳眼冒金光,如同看到了座金山,乐不可抑。
「胡闹~」梁纾文嗔怪地斜看她一眼:「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如何解释。」
「嘻嘻~」苏瞳知道他听进去了:「你端详下皇帝的脸色,要不就说地方官员悲悯天下孝心可佳,自愿捐钱,把地方官员名字一报,皇帝开心,地方官员也开心。要不然就实情托出,说你为了黎民百姓,出此下策,望皇上恕罪之类的话。皇帝自然是不会怪你的啦,能抓到老鼠的猫,不管白猫黑猫都是好猫,这可是伟人说的哦,嘻嘻……」
梁纾文以为她又混说:「知道了,是你这个伟人是吧,我知道。」
苏瞳也不辩驳,摸摸肚子,毫无形象地趴在书桌上:「我给你出谋划策,你要负责我的肚子饥饿问题。」
「呵呵,你这人……好了,用膳吧」梁纾文提声朝门外喊了句:「小四,准备晚膳。」
听得小四应了,梁纾文伸手拉起苏瞳:「来,起来,用膳去吧。」
苏瞳没骨头似的,耍赖:「饿得没力气了,抱我起来。」伸出胳膊,等着。
梁纾文再次无奈,俯身抱住赖皮猫。
苏瞳很自觉地手箍着梁纾文脖子,等他立直腰,习惯性地纤纤玉腿环住男子的精腰。「你……你注意点……莫被别人看到……」梁纾文这次争气没脸红,怕是习惯了吧。「哦,知道了,那晚上没人的时候再说……」苏瞳说完戏谑地就近舔了下男子耳垂。噌—大脑充血,梁纾文红透脸蛋:「你!下来!」「嘻嘻,晚上我去找你啊。对了,你有大澡桶吗?」苏瞳不以为意。「有,我房里有个。」梁纾文强自镇定。「那,太好了,你吩咐下去,晚上多烧点热水啊。走,吃饭去吧,大人。」苏瞳拽着梁纾文,不顾形象地冲向饭厅。
鸳鸯浴
「你来做什么?!」小四拦在门前,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怒视着眼前的女人。
「我来洗澡哦……」苏瞳也配合地压低声音,很无辜地说道。
「你!你……你来我们公子房里洗……洗什么澡?!!!」小四被史无前例的□裸的话语给震蒙了,差点吼出声来:「我家公子正在沐浴,你给我避嫌!!」
「哦,是么?那正好,省点水,节约环保。」苏瞳好整以暇地掏掏耳朵。
「你!!你……不知羞耻!!没见过这么不知羞耻的!!!」小四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以前的官家小姐,觊觎他家公子都最多送送手帕……哪有……哪有这样的:「你休想进去!!」
「哦?是么?谢谢夸奖!」苏瞳挑眉,衣袖一抚:「我就从你眼皮子底下过去了。你呢,就在这呆着吧,1个时辰后,自然就能动了。为了不打扰你公子,你也暂时闭嘴吧。走咯……」说完,神气优雅地转身推门进去了。
可怜的小四同学就被定在门前,不能动也没法说话,那眼神叫一个痛苦,叫一个恐惧,叫一个愤怒……
内房侧室。
美男浴桶水中泡。
梁纾文听得脚步声:「小四,再加点水。等我洗完了,你把这浴桶给瞳姑娘送去。」
身后传来提桶的声音,小木桶搭在浴桶左侧,潺潺热水倒下。然后听得一娇笑声:「不用送去了,我们一起洗就好了,省点水。」
梁纾文大骇,扭头定睛一看,果真是苏瞳:「你……怎么……进来了?!!我……我在沐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站起,还是该缩实身子,僵硬地木着不动分毫。
「扑哧!」苏瞳看他那惊吓、杏眼圆瞪的样子,被逗笑,忍不住调戏:「就是知道才来的嘛,我习惯天天泡澡,不泡不舒服。文郎忍心让我不舒服么?」微眯凤眼,委屈地凝视着梁纾文。
被那「文郎」冷得哆嗦了下,「不是……不是不让你泡……而是……」梁纾文正想说,好歹等我沐浴完你再泡也不迟,没想到那妖女说了句「不是就好」,便脱起衣裳来了,鹅黄色外衫除去,露出粉红肚兜和白皙肩膀、性感锁骨。「你……」梁纾文没说完,便仿佛才回过神来,猛地一回头,不敢再看,只觉得心扑通扑通跳得十分厉害,心里暗骂自己没用。那本就粉嫩可爱娃娃脸上,不知是热水、还是羞意、还是欲望,一片艳红。一阵衣服希梭声后,赤足踏上小木凳的轻声,水花声……梁纾文死死盯着右边的墙壁,就是不看近在咫尺、甚至呼吸见便能闻到散发出诱人体香的玉体。水从胸口,涨到了腋下,呼吸似乎也随着变得有些急促了。
「呼……好舒服啊~」苏瞳惬意的叹道,舒爽地闭上双眼,尽情享受。这木桶够大,若盘着腿,只占一半大小。苏瞳老实地盘着腿仰头靠着桶壁,而她正对面的梁纾文死贴着桶壁,双手抱长腿,正好把那羞人的东西也藏起来。半响没有动静,梁纾文稍微转动下已经僵硬的脖子,斜眼余光偷看对面女子,见她闭着双眼,毫不设防地慵懒地仰头享受,原本提在嗓子眼的心,渐渐放低。这妖女……脸颊自然印着红,增添了一分妩媚,因抬着头玉颈高仰,再下来是,光滑圆润的肩膀,凹陷的锁骨在水面若隐若现。再……再往下……便是因水波微漾而显得似乎在抖动的红樱柔软,尤记得那两团柔软的触感……梁纾文下腹一紧……急忙闭眼,凝神控制变得有些粗重的呼吸……又偷偷睁眼,看她。咦,今天这妖精怎么这么老实?依然是那慵懒神态。眼睛不受控制的,从娇躯上面往下移,柔软下面是细柔的小腰,再下……是那神秘的草丛,遮掩着极乐幽深甬道,在水中一晃一晃,仿佛在向他邀约、招手。梁纾文呼吸一窒,低哑声音道:「瞳儿……」「恩~?」苏瞳终于睁眼,纯真无邪地道。「我……我想……」梁纾文不知该如何开口,让那事开始。苏瞳歪着脑袋,疑惑:「什么?」说着似乎盘腿累了,把腿稍伸直,叉开摆在男子身两边。梁纾文此时氖艿昧苏庥栈笞耸疲?胀?矍坝裉澹?律碛??ソフ玖ⅰ!捌诉辍?彼胀???悄涯兔???幕棺暗孟氯ィ?Φ没ㄖβ也??厍叭崛硭嬷?抖?!澳恪??绷虹N牟辉俣嗨担?松锨叭ィ?伦〕猿孕Φ男∽欤?莺莸靥蛞В?焐嘟?ザ号?嵌∠阈∩唷?
「恩~」苏瞳猝不及防,只能被动回应。
梁纾文很满意这效果,更卖力地抚摩那柔软,双手由下而上、由左而右,捏捏红樱桃。
「啊……」苏瞳娇吟出声,玉腿开始不安分地磨蹭男子腰部,一不小心便碰到了那半起立的昂然。
「嘶——」梁纾文倒抽口气,小弟弟弹跳了起来。感觉欲望就要爆炸,无法再忍耐,咬牙切齿,抱起女子小蛮腰,摸索到幽径,便对准欲望放了下去,「啊~」好舒服,男子长长舒适地叹了口气。但很快,又变得难耐,开始迫不及待地□起来。
「恩……恩……」苏瞳藕臂挂男子脖子,玉腿圈绕男子精腰,半眯着眼,身体摇晃,享受着,那粗物在体内摩擦内壁的快感,她还想要更多:「快……」
男子听得这鼓励,更加大力□起来,喘息声不止。水花四溅,波澜涟漪。
欲望出去的时候,进来些温热的水,欲望蛮横进来时,水被强力挤出,因此弄得女子幽径涨涨地,温水和女子的□充斥着那狭小的幽径,女子说不出来的涨痛、涨酸、涨麻、涨酥,很是难耐,「啊~啊……啊……别……别这么快……」女子难耐地胡乱摇头。男子却加快了速度,「啪、啪、啪」撞击声和着水花声,还有男子越发沉重的喘息声,充满了糜烂的气息。
「啊……别……啊!!!!」女子尖叫出声,快感冲顶,脚趾蜷缩。
幽径一阵痉挛,男子咬住下唇,不动,压抑住欲望,等那收缩过去,又开始了进攻。瘫软的女子又被带入节奏中,刚发泄过的身子,敏感异常,不一会又如诉如泣地呻吟起来:「呜呜……恩……呜……」
男子听了这娇吟,无法控制地疯狂抽动,双手箍住女子的腰,往自己身上送:「呃~呃……啊……!!!」男子一泄如注,遍撒幽径。
「呜呜……恩……啊……!!」女子再次陷入□,眼神涣散,脑中一片空白。
作者很无语
良久,苏瞳趴在梁纾文怀里。
「起来好不好,水要凉了。」梁纾文轻微晃了晃怀里的女子,沙哑地哄道。
「唔~」意味不明地轻哼,在男子颈脖蹭了蹭,还是懒洋洋不动。梁纾文怜爱地亲亲她的脸颊,就着姿势托住女子双腿抱起,女子手圈男子脖子、腿圈男子腰给抱了起来。梁纾文小心翼翼地跨出浴桶,踏在矮木凳上,另只脚也缓缓移出,吁~,松了口气。
□男子抱着光溜溜的女子,来到床前,弯腰放下,欲起身。不想女子不肯放手,头埋在男子颈里。「我去拿衣服过来。」梁纾文轻拍拍她的背,示意放开。
「恩……」很明显不同意的声音,女子就是不放手。男子无奈,只好也躺下,拉过被子,盖住两人,把女子揽在胸前,侧躺着。
「累了么?」梁纾文拨开女子额前的刘海,凑前,轻啄几下。
「哼~」女子不满的哼声,脸依然埋在梁纾文怀里,只是腿踢了下男子,十分明确地表达了主人的情绪。
梁纾文好笑,好是小孩子气,哪还有下午侃侃而谈的架势了,但不知为何心里却满满的,很是满足的感觉。「睡吧~」梁纾文轻抚女子后背,下巴在女子头顶温柔地蹭蹭。
「表……你给我讲故事……」胸前传来女子闷闷的声音。
「哎?我……我不会……」曾经光辉异常的状元郎有些窘迫地说道。
女子不言不语,默默推开男子,翻了个身,背对男子,两人中间空出一大快地方。怀中的温香软玉没了,梁纾文突然觉得好冷,移前,紧紧贴实,手揽细腰,下巴搭在白玉耳垂边,安抚地亲亲:「好……不生气,我讲,讲故事,恩~?」
话虽这么说,但思索了老半天,女子都不耐烦地扭动身体了,他才赶紧揽紧玉体,低声开讲:「从前,在深山老林里,有只狐狸。这狐狸已修炼百年,刚修成人形……」
女子听着听着,转过身子,复又趴回了男子怀里。梁纾文这才发现原来刚才有个地方失落了,现在又给补回来了,闻着软香,继续低声讲着,直到女子呼吸均匀熟睡了为止。梁纾文静静凝视熟睡的娇容,心中一片安宁,复再亲了亲粉红脸颊,揽着女子也入睡了。
翌日,天光大亮,熏风和煦,朗日高照。
梁纾文微睁开双眼,过了一会,神志完全清醒。女子依偎在他身边熟睡,光滑细腻的肌肤挨着他靠着他,让他心猿意马。但想起昨日瞳儿很不爽的样子,不敢行动,深深吸气,平静内心的欲望。终于平静后,悄悄抽回手,「唔~」女子依偎了上来。「瞳儿?醒了么?」梁纾文不敢动了,盯着女子动静。过了一会,女子好象清醒了一点点,从他怀中抬起头来,睡眼惺忪的样子,分外慵懒。梁纾文伸手顺顺女子蓬乱的黑发:「要起了么?」女子仰头在男子手心里,蹭啊蹭,男子手心痒痒的,呵呵直笑。
摩挲了一会,苏瞳终于完全清醒了,低头看见头发松乱随意的男子那晶亮充满笑意的杏眼正看着自己,那刚醒时分外粉嫩的脸颊,好可爱哦………猛地扑上前去,凑上脸去蹭那粉嫩的脸颊,好滑哦……再蹭……
「呵呵,瞳儿别闹了。」梁纾文在一瞬间又感觉到了狼见到羊的气氛,伸手握住女子圆润的肩,刚刚好不容易平息的欲望,被扭动的娇躯又给点燃了。
「你好象有什么东西……顶住我的腿了也……」苏瞳无辜纯洁地眨眨凤眼。
哄……梁纾文白皙脸蛋瞬间绯红。
「硬硬的哦,什么呢,摸摸看。」好奇无知少女样,伸手探索答案。
「别……唔……」男子被抓住把柄的闷哼声,一丝痛苦,一丝情动。
「真的不要吗?」苏瞳一脸贼笑,观察着梁纾文表情。手摸了摸长柄……
「恩……」男子呻吟一声,躺回枕头上,一脸认命的样子。
「嘻嘻……」苏瞳开始胡乱揉捏,□□长柄,揉揉小球球。
「唔……唔……」梁纾文紧咬下唇,难耐的表情,似痛似乐。
这么能忍?!红酥手来到已经完全站立的欲望上端,抚了抚铃口。
「啊~!!!」梁纾文顿时瞪大眼睛,仰起上身:「瞳儿……」
「恩?在!」苏瞳轻快地应着,拇指继续抚弄着顶端,顶端四周、顶端中间凹陷。
「啊……」小羊夹紧双腿,似乎想要护住那脆弱部位。双掌紧抓床单,弓起背部,大声呻吟。
欲望顶端分泌出晶莹的液体,苏瞳用食指点了点,研磨了研磨,滑滑的。
「瞳儿……」小羊强仰着头,眼睛湿湿的,乞求的望着女子:「给我……」
「好……乖……」苏瞳看他好是可怜,俯身亲住那可爱小唇,右手快速地揉搓□。
梁纾文用尽全身力气,双手箍住女子腰,大力吮吸着丁香舌,呻吟声掩盖在亲吻声中。
「恩……恩……啊哈……!!!」梁纾文激烈向前挺,浊液喷薄而出,弄得女子满手都是。
苏瞳拿过布巾擦拭完手,给瘫软在床粗重喘息的男子也擦拭干净。
梁纾文喘息过后,瞪着圆溜溜的杏眼,嗔怪地望着苏瞳。
苏瞳把布巾一扔,扔在地上。趴回男子身上:「怎么了,不喜欢么?」
梁纾文不语,微嘟着嘴,瞪着,还是瞪着。
「你再看我?再看我,就把你吃掉……嘿嘿」苏瞳突然想起这个广告,嬉皮笑脸地说道。
梁纾文更加凌厉的瞪去,只可惜水汪汪的眼睛,没有什么气势,只有可爱。
「好啦好啦,别瞪了」苏瞳安抚地啄梁纾文的脸蛋,啄来啄去:「下次让你自己弄。」
「柴布素……」梁纾文被含住了下唇,努力地含糊地说道:「偶要弄回你……」
「昨晚还没弄够么?」苏瞳挑眉,瞪眼,想造反了吗?!
「呃……」梁纾文看老虎发威了,扁扁嘴,委屈看向苏瞳:「昨晚……昨晚……明明是你……」
「哼,你还说……明知道人家在水里很受不了的说……」苏瞳翻下来,背对梁纾文,不理不睬。昨天真的是很不对劲,按说这呆子小受也不懂什么技巧和故意保持持久,但自己却很是受不住,去了两次,想来想去只有水的原因了,回去得好好研究下那神功书籍。
这厢梁纾文就冤枉死了,他哪里知道她怕水,但……哎……「瞳儿,我下次不会了」上前抱住,亲亲再亲亲,转移话题:「乖,起了吧。」
……
如此这般,折腾了半天,两人终于起床了。
醋意
二人用完早膳后,梁纾文起身去处理公务,苏瞳待在屋内运功一番,全身爽利,这人虽已不是纯阳但积累已久、生活健康且私生活自律,其余威还是很大的。苏瞳只觉得运气通畅无任何阻滞,内力浑厚绵绵不绝,一般一流高手是肯定不在话下了,只是人外有人,没与人比试一番,不知能否与绝顶高手齐平。
运完功后,无事十分无聊,苏瞳参观起行公馆来。后院较之前厅办公地方不算大,但也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假山亭台应有尽有,凉亭处朝颜蔓延,正是花开灿烂时,繁花锦簇,煞是令人心旷神怡。
慢慢悠悠、慢慢悠悠,晃荡晃荡了一个多时辰,把所有蚂蚁窝都差不多看完了的苏瞳,回到了自己住的厢房前。
但,意料之外,居然有个不速之客。一袭白衣,微风轻扬,手持折扇,雅逸地微微扇动。
「尚公子,你如何会来此处?是来找梁大人的吗?」苏瞳一脸讶异地问道。
「听闻意瞳姑娘在此,特意来探望一下。」尚临轩一脸关心的模样,竟似是真心。
苏瞳虽然觉得有些意外,不知他是真情还是假意,但伸手不打笑脸,轻柔答道:「有劳尚公子挂念,小女子不胜感激。只是尚公子如何得知,我在这儿呢?是嬷嬷告诉你的么?」
「瞳瞳不必如此拘谨。」尚临轩走近两步,一脸柔和的注视着苏瞳:「那日之后,我一直担心你,昨日去阁里找你,嬷嬷说你不在,于是……你身子可大好了?」最后一句低轻声音,缠绵幽幽,渗人心扉。
「好……大好了……」不胜娇羞,低头露出白皙后颈,声音几不可闻。
「梁纾文可有欺负于你?你若不愿意,我想办法带你回阁可好?」尚临轩看她如此,满是怜惜的,低头附耳轻语。
「不……不用了……」苏瞳忙抬头,却发现男子的脸几要碰触到,连忙又低下头,蚊子声般地说:「梁大人待我很好,他官大,你切莫要……惹他不快……」
「呵呵,瞳瞳还是如此害羞啊。你若无事,我自是放心了。瞳瞳现在可是为我担心了?呵呵。」尚临轩被她这娇羞模样逗笑,不知为何,那晚之后,一直意犹未尽,时时想起她极其害羞的娇容和她那青涩却异常销魂的玉体。他也算是花丛中经常流连之人,但却不可思议地被眼前这个小女子所吸引。他是个意随心动的人,不与自个儿作对,想了便去欢霄阁,不在便找了个借口寻到了这里来。
「公子……」苏瞳抬头嗔瞪他一眼。
「哎~?瞳瞳都不关心人家吗?枉费人家特意眼巴巴地跑来看你。」尚临轩一脸哀怨,做西子捧心状。
「呵呵~」逗得苏瞳掩嘴娇笑。
梁纾文处理完公务回到后院,看到的便是这一幅,郎情妹意的场景。男子正俯身贴耳细语,女子娇羞愉悦,如此和谐温馨画面,他却觉得十分刺眼。
「咳咳……」出声打断二人:「尚公子,怎会在此?」尚临轩曾和他父亲一起拜见过梁纾文,尚临轩一表人才,气度不凡,是以梁纾文记得他。
「哦,在下与意瞳姑娘是旧识,今日有些事,便来造访了,突兀之处,还望见谅。」尚临轩倒是光明磊落、大大方方,没有任何隐瞒。
梁纾文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苏瞳,见她仍是不言不语低着头,心里仍是不舒服:「哦?这我倒不知道了。不过以后若有什么事,尚公子可以让我转达,瞳儿精神不好,需要多多休息,想必尚公子也是怜香惜玉之人吧。」特意叫得亲密,而最后一句则带了些嘲讽了。
尚临轩倒没想到梁纾文是这么个态度,软中带刺,一楞之后优雅摇一摇扇子:「我看瞳瞳倒是挺精神的嘛,」不甘示弱地也亲密地叫道:「也没什么其他事了,就算有,等总督大人离开杭州后,再和瞳瞳慢慢详谈也无妨。如此在下先行告辞。」
「不送。」梁纾文冷淡说道。
「瞳瞳,我会去找你的。」尚临轩怜惜地摸摸苏瞳低垂的头,柔声道:「若有事便去找我,嗯?」
苏瞳怯怯抬头,点头,细声答道:「嗯。」
尚临轩朝梁纾文一拱手,转身走了。
待他走远了,苏瞳稍小心的抬头张望。
「已经走了,还装什么?!哼!」梁纾文没好气的说道。
「哦。」苏瞳不予置评地转身回房走去。
梁纾文紧随而上,「你和他怎么认得的?他怎么会来这找你?」有些气急败坏的问道。她怎么能什么都不解释一句呢,就这样无所谓的样子,真正气死人了。
苏瞳入房坐下,倒茶,饮下。
「瞳儿……」梁纾文不满被无视,在那人面前却装成那样一付小女人样子,郁结!
「还能怎么认识的,就在欢霄阁里认识的呗。他是我的第一个恩客。」苏瞳不以为意地说道,手指把玩手指。
梁纾文心中一紧,伸手握住苏瞳的手:「你……你为何会……赎你出来,要多少银两?」
苏瞳有些意外地抬头看着梁纾文,只见他一脸心疼,怜惜地望着自己:「你别多想,我是自愿的。」
不由自主拽紧掌心里的小手:「为什么?瞳儿?」
「唉……」这傻孩子怎么这么认真起来了,让她不知如何应对啊:「嬷嬷对我有恩,也算是报答她。若我想走,也是有这个自由的。」这样他可以放心,不再追究赎身的问题了吧。
「你这又是何苦呢……」梁纾文伸手把苏瞳揽入怀里,这个女子的性子谜一样难以捉摸,有时嬉皮笑脸有时学识渊博,此时却情深意重。
「傻瓜,我不觉得苦。」被压在男子胸口,闷闷的声音。
「我讨厌那个家伙,居然是你的第一个……哼……不热的天还拿个扇子,扇来扇去的……」梁纾文愤愤然。
「不会啊,挺风流倜傥的。」苏瞳暗自偷笑。
梁纾文被噎住,气闷,气鼓鼓的腮帮子,圆溜溜的眼睛瞪着她。
「呵呵……呵呵……」再也忍不住,笑得前仰后翻。
怒气十足,水汪汪的眼睛瞪得更大更圆。环抱着女子的手却没松开,一直抱着。
笑够了,抹抹眼角的眼泪,抚摸生气之人的粉腮:「傻瓜,我是自愿来这的,若是不愿意,那死仓大人也是逼不来的。你说为什么呢?」
梁纾文松气,圆眼变成弯月形,埋首入娇嫩脖子,体会此刻的静逸温馨和满足。
送礼
「刚才忙什么呢?」苏瞳静了一会儿问道。
「刚才那杨泰康又来了,变着法打听他送的婢女可和我心意。」梁纾文戏谑地抬头看着苏瞳:「哪有什么婢女啊,都从来不干活的,呵呵。」
「哼,想我伺候,等百年之后吧。」苏瞳不屑地说道:「他就问这?!」
「当然不止,他看我心情不错,便说听闻我喜好书籍,说他家有几本祖传的绝版书籍,想割爱给我。」梁纾文回想起当时的对话,有些讽刺的说道:「他一个商人出身的,祖传哪可能有什么绝版好书。」
「呵呵,那你怎么说的?」苏瞳好奇的问道。
「我便……便说……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但哪比得上真正的黄金屋。」梁纾文支支吾吾的。
「哈哈,然后他必定欢喜非常,去给你准备厚礼去了,对吧。」苏瞳大力拍拍梁纾文的肩:「你学得倒挺快嘛。」
梁纾文浑身不自在:「这种事实在是不应该,但思及因洪灾受苦的老百姓,便是挂上万年臭名,我也在所不辞。」说到最后,慷慨毅然,其拳拳赤子之心可见一斑。
「臭名不臭名,就要看你如何向皇帝汇报了。这种是向来是冠冕堂皇的锦缎下,遮盖着不堪入目的事实。」苏瞳摸摸梁纾文的下巴,有些青色胡须渣,刺手,「若真想为百姓做点事,就得先保住自己,手段不堪甚至肮脏些都无所谓,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嘻嘻~」开头挺严肃的,到最后又打趣起来了。
「嗯,我省得的。初为官时,踌躇满志,干得热火朝天、大刀阔斧,但却四处碰壁。虽得皇上重用,但却处处受到肘制,展不开手脚。我曾十分鄙视马屁讨好者,更气愤不分黑白接受贿赂的老官员。但如今想来,能在朝中常青不倒的,都是些圆滑之辈,对阿谀奉承者不亲近但也不排斥,不偏不倚,对皇上也是惟命是从。你说得对,水至清则无鱼。现如今我也该坏一把了,为百姓而坏。」梁纾文回忆起过去,颇有些感慨。
「嘻嘻……不是被我这个妖女带坏的么?」苏瞳促狭地看着梁纾文。
「是啊,就是你带坏我的。」梁纾文一个低头咬住抚弄他下巴的红酥手。
「呀~!总督大人咬人……唔……」话尾被堵在了男子嘴中。
梁纾文,启朝历经二朝皇帝,位列人臣极位,掌管尚书省,长达四十年之久。尚书省下辖六部:吏部(人事)、户部(户口、财政)、礼部(礼宾)、兵部(国防)、刑部(法院)、工部(工程、水利),几乎统括全国所有事务。其极得皇帝信任,言听计从,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朝堂之下,盛传此人,极爱金银之物,送之,来者不拒,但却不一定能得其青睐,其余看运气及大人心情。史书对其忠奸黑白无法定义。但民间却对这个位高权重的人,崇敬万分,他引流治水,植被种林,每年黄河汛期灾难减低了许多。许多民生措施,让最普通最底层百姓,受益良多。
花开两枝,分表一枝。
那厢杭州司仓杨泰康得到梁纾文暗示之后,欣喜若狂。想梁纾文可是京城皇上跟前的红人,素来软硬不吃、滴水不漏,这次居然给了他如此大的面子,思来想去,觉得应是那女子的作用。果然是人不风流枉少年啊,虽然杨泰康本人并没觉得那青楼女子有何惊艳之貌,总是低着个头,甚至回想不起她的模样,也不如其他红牌的身材玲珑妖媚,真不知这总督大人看上她哪点了,莫非是他喜欢这种青涩口味的?
但至于送什么礼,杨泰康有些犯愁,若送些奇珍异宝,也不知大人是喜欢玉石还是珍珠;但如果大人不喜如此张扬,来之不易的机会就会给搞砸了。谨慎起见还是打听清楚的好,杨泰康思及此,便又坐着轿子往那欢宵阁走去。
午膳过后,午休时间,苏瞳梁纾文两人嬉闹一番。小四在一旁很是气愤,这个坏女人把他家公子都给带坏了,找尽方法隔开两人,省得他们来腻味在一起,不成体统。苏瞳倒也不生气,反而觉得有趣,一直逗着小四玩,故意调戏调戏梁纾文,小四就会在旁边跳脚。反倒是梁纾文见不惯他们俩吵吵闹闹的,常常打发小四走开,此时小四的眼神就会特别委屈。
下午,梁纾文又办公务去了。苏瞳实在没趣,院子也走过了,没意思的很,想了想,和梁纾文说了一声,着男装回了趟千绮罗裳庄,齐跃把爱媛门的飞鸽传信给了她。苏瞳看过之后,颦眉,思索了一会,回了个信,让齐跃给回了门里,并吩咐他去准备好些个东西。之后,便回去了欢宵阁。
苏瞳回到欢宵阁后面的单门独院,派人找来荞娘。
荞娘有些意外:「主子,您怎么就回来了?是有什么事吗?」不会是被大人给赶出来的吧。
「没,那里实在无聊的很,便回来转转,阁里有什么事没有?」
「哦,倒没什么大事。只是刚才那杨大人来过,说是要找主子您。」
「嗯?他有什么事?」苏瞳有些奇怪,这人不是该准备送礼去了吗。
「呵呵,那还不是因为主子您厉害,能让总督大人倾心,这杨大人来打听打听嘛。」荞娘一脸谄媚地说道,刚才那杨大人对她十分客气,主子让她挣足了面子。
「打听什么?」慢慢品尝茉莉香片。
「打听那总督大人喜欢什么珍珠玉器呢。」荞娘压低声音道。
「哦……这样啊。你便和他说,大人喜欢真金白银,全国通用的银票最好,方便携带嘛,多多益善。只是大人好低调,最好以捐赠治水的名义送给大人,这样万一有什么差池他也有个说法好交代。」既然梁纾文已经这么做了,她便来加点油添点柴吧。
「是是……」荞娘点头应到。
「以后那杨泰康若还有事,便直接找你就好了,你再转达给我。说我不太方便直接见他。」苏瞳不太想和他直接接触那么多,让太多人认识了这张迷倒总督大人的脸,以后走江湖可就不太方便了。她虽然也懂些易容之术,但一来麻烦,二来脸会难受,所以向来都极少易容的。
「是,主子。」
「你话也别说得太死了,就说是我估摸着看出来的,具体怎么做,让他自己决定。省得到时有什么不妥,来找我们的晦气,知道吗?」苏瞳不放心的提醒。
「是的,主子,我省得的。」荞娘混迹欢场十数载,这些还是懂的,只是奇怪主子这小小年纪,应该出身不凡,怎么会知道这个。
「对了,最近你留意下江湖门派的动向,无论大小都留意着,之后向我汇报。行了,就这些了,你下去吧,我要歇息一会。」
「是。」荞娘退了出去。
苏瞳打发荞娘走后,抱胸静坐椅中。刚才师傅的信里,说门里生意多处被挑衅,顾客发难迟迟不付帐款,或有人故意在店面里惹事生非,损坏不少什件。这些个生意,多是众人皆知的爱媛门明面的生意,而那些他们出钱分红的生意,外人罕知,却没事。看来是有人故意在找爱媛门的岔子,不知道是哪路人马,考虑下来但不外乎三种,一、生意人,利益争夺。二、江湖人,积怨。三、官府的人。但第三的可能性微小,爱媛门素来与官府没有恶交,从来都是金钱打通处处关节,连最小的衙役都不漏下。
商人方妫?吩咐了齐跃,多方打探。因为明面的生意,多是衣衫布料,齐跃较为熟悉。其他酒楼客栈、玉器字画等生意,多是出资与人合作而分红,并不打爱媛门的名义?
剩下江湖人的话,青楼是消息灵通之处,一则让荞娘多加留意,二则回信给师傅,让她出钱向快意楼买消息。快意楼是江湖中,只要能出得起钱,便能为人打探一切消息的一组织。其组织的人,多神出鬼没,据称,出入皇宫也不在话下。只是价格向来昂贵,普通江湖中人出不起。
爱媛门这些年,在苏瞳的策划下,挣得了不少财富,虽说不上富可敌国,但三分之一大概是有的。快意楼的酬金,不在话下。被打击的生意也并不够成威胁,只是那股敌对势力,势必得找出来,给他回个迎头重击。
求见
苏瞳晚上并没有回梁纾文处,待在欢宵阁等候消息。并派人叫齐跃送来其他各地账册,虽说损失应该不会太大,但具体损失数额,她得心里有数,而且从地点也能看出些微线索。
万籁寂静,幽黑萧夜。
前院欢宵阁的喧闹也已渐渐沉静,苏瞳院子仍有一间屋子,雕花木窗中隐约透出晕黄微光。屋内,十数盏烛台沿着楠木书桌外沿,摆放得满满当当的。桌前趴伏着一纤小女子。只见她不时左手揉揉额侧太阳穴,右手翻阅账册、并时时圈划记录。
「呼……你奶奶的,等我把你给揪出来,看姑奶奶怎么收拾你。」苏瞳扭动着因久伏案而僵硬的脖子,咒骂道。这里也没有荧光灯,点了十多盏灯,昏暗依然,看得头晕,下次让小文子收个夜明珠的贿赂,自己把它给吞了,眼睛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辛苦了这大半夜,还是有点收获的,出问题的店,主要集中在江南地带。江南……江南是谁的地盘……而且势力还未达到北方……
再从他们的手段来看,多是暴力,找个拙劣借口便在店铺直接砸货。或是装作顾客,买少量布料,次日宣称有破损,在店铺吵闹并宣扬四处。若是生意对手,一般会在价钱上竞争,夺取生意,就算砸货也能从别处掉货来应急,对千绮罗裳庄的生意信誉,短期内并不会造成损失,如此看来,应该不是生意对手。
这样的话,那估摸着就是师姐妹,在行走江湖时,得罪了某门某派了。看那手段也真是够拙劣的,用的都是武力,上不了台面,小打小闹,很像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人的作为。如此想来,江湖人士的可能性更大了几成。江南……江南……苏瞳脑中突然闪现了一些事情……难道是……苏瞳对幕后黑手已稍有了些概念,等快意楼的消息回来后,就能证明了。哼,若是真的的话,就等着见你姑奶奶的手段吧,旧仇新恨一起算账,莫以为我爱媛门好欺负。
苏瞳伸了个懒腰,久坐,手脚有些冰凉。虽已是春末,但夜里还是有些清冷的,突然好怀念小文子的温热温热的怀抱和手脚。意动,起身把账册收好,熄灯。提气,纵身飞上屋檐,朝行公馆跃去。
那厢,梁纾文久等苏瞳不归,有些担心,但又不方便派人去欢宵阁询问,想着她玲珑手段,应不会有事,安慰着自己,浅浅入睡了。
睡着睡着,感觉有一微凉物体,向自己依偎过来。强睁开眼睛,原来是那小妖女。「怎么身子这么凉?」梁纾文打了个冷战,却仍是伸手揽住她:「上哪里去了,这个时候才回?」
「处理麻烦事。」苏瞳边说着边把冰凉的手探入他单衣内,好暖和,小冰凉脚板也踩上他小腿,汲取温暖。
梁纾文被冰得彻底清醒了,把那冷冷小手合在掌心,搓揉。双腿夹住凉凉细腿,侧身抱住娇小躯体。「什么麻烦事,很棘手吗?」怎么脸都这么凉,他蹭蹭她的脸,贴住。
「有人找碴……唔……」好舒服……惬意叹气,苏瞳整个人小猫样蜷在梁纾文怀里。
「找碴?找什么碴?找欢宵阁的么?」手已经有点温度了,梁纾文放开,塞进自己怀里,抱住苏瞳。
「不是……是我们门里的事……你下次给我个夜明珠吧……今天累死我了……」苏瞳越发往梁纾文怀里钻去,温暖的体温让她昏昏欲睡。
门里?梁纾文没听明白,轻抚着女子后背,也渐渐入了梦乡。
次日,梁纾文睡晚了,巳时才醒,但怀里的小懒猫还没醒,八爪鱼样趴在他身上,不禁好笑,点了点她的鼻子。翘鼻微皱,不满地蹭了蹭。「小懒猫,该起了,再不起,小四又要跳脚了。」梁纾文知她辛劳,不忍吵醒她,但她扒着他,让他根本无法起身。
「唔……我要再睡……待会要出去……」苏瞳翻了个身,放开人形抱枕,含含糊糊说道。
梁纾文颦眉:「又出去么?晚上回来吗?」
梁纾文没意识到,自己的问话好像夫妻间的问话。只是光想着她一个女子,能有什么事,要这样日出晚归的,就算没日出但十分地晚归。
苏瞳回答他一个背部。梁纾文无奈,起身着衣、洗漱。
待出得门来,又见小四幽怨的眼神,呵呵,小四真的不喜欢瞳儿。梁纾文暗自好笑,却装作不知道:「有什么事么?」
「公子,杨大人已等候多时了。公子向来都很早起的,自那女人来了后……」小四又要开始了。
「好了,知道了。」梁纾文不待他说完,转身便走了。
呜呜……公子学坏了……小四幽怨眼神目送他家公子。
话说这边,杨泰康得到苏瞳的指示,兑了一万两银票,又上门来拜访。
「梁大人,呵呵,多次打扰,真是过意不去。只是下官听说大人为黄河治水之是头痛不已,在下不才,家中略有薄产,表表心意。」说得十分诚恳。
梁纾文第一次收不正当来源的银两,心里惴惴,但装作若无其事样,平静接过:「我会向皇上表明你的忠心的,这些银两全以你的名义捐赠。」
杨泰康暗想,此人还真会说场面话,送到了你手里,怎么还可能吐出来,讪笑道:「呵呵,大人说笑了,以大人的名义就好了。只是现如今杭州司马一职正好有空缺,大人若在太守大人面前,对我美言推荐几句,下官就不胜感激了。」
「哦?我便问问那尚太守罢,但毕竟非我管辖范围,最后还是得尚大人决定决定。」梁纾文暗忖道,原来是为了这么个职位,胃口可不小,整整升了两品,而且司马管理综理事务,并参予军事计划,实权不小啊。
「那是那是,如此便多谢大人了。下官不打扰大人办公,先行告退。」杨泰康喜出望外。
「慢走,不送。」梁纾文待他走远了,细数了下银票,咋舌,居然有一万两。这个姓杨的,出手还真大方,五万两就已经凑到五分之一了。不禁感叹万千,若他以查缴税漏洞来集钱,怕是又费力又得罪人,走这歪门邪道却又得人心又能迅速敛财,唉~,这是什么世道。
梁纾文感慨一番后,回后院找苏瞳,欲告诉她敛钱成功,却发现她已起身离开,不仅再次抱怨,她个姑娘家家,怎么比他堂堂两江总督大人还忙,真是说不过去。
这厢,苏瞳来到千绮罗裳庄杭州分店,把昨夜的猜测写上小条,飞鸽传信回爱媛门。刚放飞鸽子,便有只信鸽飞回,取下字条一看,原来是罗轻裳给苏瞳的回复:快意楼愿接理此事,条件是欲与你面谈,酬金可免,答应否。
苏瞳颦眉,一来惊讶快意楼速度如此之快,必定是城城都有据点,才能如此快速答复,势力不可估计。二来,见她做什么呢,她能比得上那高额酬金吗?
思索半天,躲避不是她的一项作风,有免费的午餐不吃更不是她的作风,回信给师傅,答应了。
快意楼楼主
五日后,杭州城最大酒楼――味宓居,水仙包厢中,苏瞳端坐八仙桌前,手中把玩着青瓷白茶盏。巳时已过,快意楼之人,应该到了。正如此想着,传来一阵富有节奏感的敲门声,「进来。」随着声音,包厢房门被推开,走进一男子。这男子身着大红绣金边长衫,领口衣袖处用金线绣满了牡丹,身材修长、纤细小腰处系了根淡金色腰带,一双凤眼秋波流溢,仿佛有万般风□语还休,好一个散发着妖异鬼魅、张狂自恋之美的男子。
苏瞳上下左右来回打量了好几番,与梁纾文的羞涩可爱迥然不同,倒也颇有意思。
那男子仿佛早以习惯,为万人瞩目之目标,对苏瞳非同常人的热辣视线,甘之如饴,右嘴角扯动,邪笑,直勾勾地回视回去。施施然,迈到桌前坐下:「苏姑娘,对在下的容貌可满意?」
苏瞳诚实好孩子样的点头:「不错,很不错。」
「呵呵……」男子笑声如啼莺宛转,肩头微耸动,如微风中舞动的牡丹花,艳丽非常:「这是自然。只是在下却失望的很,爱媛门少门主,原来只是如此模样……可惜……可惜……果然如我这般才貌兼备之人,世间罕有啊。」
苏瞳嘴角微抽搐,暗忖:你那如城墙拐角的厚脸皮也是世间罕有。淡淡讽刺道:「这容貌,小女子是见到了,但阁下所谓的才,未曾见识过,小女子不予置啄。只是进来这许久,也不见阁下自报家门,失礼也是人间少见啊。」
男子不以为意,笑容更甚:「苏姑娘一直盯着在下打量,姑娘的大胆也是人间少有啊。」讽刺苏瞳毫无女子的矜持。
苏瞳仰头朗笑。「哈哈,过奖了,这正是小女子的特色。」颇为得意地说:「不知阁下是快意楼的何人?」
男子笑容瞬间僵住,随即恢复:「不愧是爱媛门少门主,果然非一般女子。在下快意楼——姚觅飞。」
苏瞳甚是惊讶:「竟然惊动了快意楼楼主,小女子真是何德何能。」此人姚觅飞正是江湖中闻名已久的快意楼楼主,据闻,此人自恋非常,行事张狂,素喜着红衣。一对判官笔,使得出神入化、自如无比,如同自己手臂一般。
「有的有的。数年前,贵门也只能算个二流门派,虽说武功路数不少,但一群女子实力有限,其他衣裳布料店虽是不错,但数量泛泛。近几年来,却势力大涨,南北皆有生意往来,而且各行各业,其中积累的财富,怕是我快意楼再如何辛苦卖命也没有的。听说,这些都是苏姑娘在打理,让在下如何能不来见识见识呢。」姚觅飞颇具玩味地望着苏瞳。
苏瞳暗忖:果然是搞情报的,底下的生意来往也被知道了。面上却不动声色:「姚公子过奖了,都是师姐妹们的同心协力,做了点生意,糊口罢了。」
姚觅飞挑眉:「苏姑娘过谦了,我看应该是姑娘一人之力,惠及爱媛门而已。」
苏瞳暗骂:是又怎样,干你屁事。但有求于他,不能造次。讪笑着扯回正题上:「哪里哪里。姚公子,弊门的生意,贵楼接还是不接呢?」
「接,那当然接了。在下最是个俗人,最爱那俗物,金子银子不限。」姚觅飞姿态优雅地抚抚发鬓,整理整理。
苏瞳巨汗,动作优雅高贵无比,话语却直接俗气。
「但,贵方不是说可以不收钱么?你们有什么条件。」苏瞳说道。
「呵呵,」姚觅飞笑得花枝乱颤:「苏姑娘果然爽快,哈哈,我喜欢。我们这么合拍,哪能不合」
苏瞳鸡皮疙瘩四起:切……你个自恋狂,随随便便就开口说喜欢,若换了别的女子,还不得信以为真,让你给骗了。谁要和你合拍啊,切……
「恐怕小女子能力有限,还是直接如他人般,付给你们酬金,简单快捷。」苏瞳老有种感觉,少与这人打交道的好。是因为他行事太难把握还是别的原因,她也说不清。
「但我恐怕想要对付你们的人,不是那么轻易能应付得了的。若有我们帮你们,就不同了。」姚觅飞一付老神在在的样子,等着鱼儿自动上钩。
难道果然是她猜测的那人么,却不表露:「现如今,也不知道是谁啊。况且,姚楼主如此爱俗物之人,哪会做亏本生意,白白帮人的。」
「哈哈哈哈,不错不错。」姚觅飞媚眼飞扬,眸光流转:「苏姑娘越来越对我胃口了,的确如此。我希望与苏姑娘合作,作生意。你那些绝妙点子,能否为我快意楼也想数个?」
苏瞳哪肯上他的贼船:「哪有什么绝妙点子?」
「酒楼的贵宾卡、医馆的住馆院、钱庄的赊贷制……样样绝妙无比。」姚觅飞紧盯不放。
KAO,居然知道得这么详细,想否认都否认不了。苏瞳郁结。
但也装作无所谓样,学他撩撩发丝:「小意思而已,不值一提。只是我为何要与贵楼合作呢?你出消息我出钱,货款两清。你既知道我的本事,那幕后挑衅之人,我也不见得放在眼里啊。」
姚觅飞向来都是他狂妄高傲的份,没想到今天遇见个也如此狂妄的女子,意味深长地道:「姑娘不值一提的东西可分量可不轻啊。只是贵门派虽然财力雄厚,但不见得在武力上在江湖势力上胜得过武林盟主—雷利清吧?」说罢看好戏一般,仔细观测苏瞳的反应。
苏瞳听得,暗忖:果然和他有关,自己的猜测没错,只是……
苏瞳装作疑惑样:「我爱媛门,与那武林盟主没打过交道,怎么会是他呢?莫不是快意楼消息有误?」
姚觅飞哪容得她诋毁江湖鼎鼎大名的快意楼,横眉道:「我快意楼的消息,从未有人说过假的,姑娘是第一个。没打过交道?贵派师祖与那雷利清不是曾经有过一段情吗?」
苏瞳意思意思的点点头:「原来我是第一个呀,好荣幸啊。」
姚觅飞嘴角抽搐,若是旁人早就惶恐得不行了,她……她居然还敢这么说……哼,真是气煞他也。
苏瞳继续说:「是有过暧昧关系,但是他先负了我师祖,怎么都应该是他内疚,数十年后再来找我们的茬子,那也太变态了吧。更何况那手段低劣,没有一点武林盟主风范,应该再卑鄙一点,才配得上他的名头啊。」
姚觅飞彻底无语、冷汗。俗世中,女子名节无比重要,她居然毫不在意的承认有暧昧关系?!!还对破坏她门里生意之人的手段表示失望?!!!
缓了一会才说:「雷利清内疚,并不代表他的夫人会内疚。怕是不仅不会内疚,还妒火高涨呢。」
「哦……果然如此……」苏瞳也不意外,反而点头称是。
商谈
「哦……果然如此……」苏瞳也不意外,反而点头称是。
姚觅飞心想,还未收得她的酬金,却已把消息给了她……真是……真是不爽……
「只是……为何他夫人这么久之后才行动?以前也应该有所耳闻才对啊。」苏瞳扑闪扑闪凤眼,求知欲甚强地望着姚觅飞。
「怕是最近才知道雷盟主对贵师祖念念不忘吧。」既然已经说了,就全说了吧,他姚觅飞也不是那么小气之人。
「唔……这样啊……」苏瞳托腮思索。
姚觅飞见她此时倒有几分孩子气了,毫无女子的优雅端庄之态,半个身子都要趴在桌上了,笑道:「虽说是盟主夫人,但她父亲是上届盟主,势力也不容小觑。苏姑娘不如考虑与我快意楼合作啊。」
苏瞳斜瞄他一眼,摆明了不信:「快意楼为了几个钱,就和武林盟主干上?也太不划算了吧。」
姚觅飞暗忖,此人果然精明厉害,看来不托底说出,是无意合作事宜了,无奈道:「我派与那盟主也有些冲突。」
哼哼,还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帮助什么的,明明是自己本来就要去对付那人,找多个同盟而已。
「哦……」苏瞳吊儿郎当地发出怪音:「这样的话,我们两派算是一起携手对付狗屁盟主,这个消息的酬金,就算是合作的见面礼吧,免了吧。」
姚觅飞皱眉,没讨得她出生意点子,还把他辛苦查得的消息给搭进去了。郁结:「这样我可亏大了呀。」
苏瞳安慰道:「姚公子,眼光放长远些,总会收获回来的。大家都有共同的敌人,就莫要如此斤斤计较了。」开空头支票谁不会啊。
姚觅飞心想,还成他斤斤计较了,果真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但他素来是虽性而为之人,觉得苏瞳这人很是有趣,不愿与她翻脸断交,便微笑道:「苏姑娘都如此说了,姚某也不好显得太过小气。只是,若以后有事请教之时,还望苏姑娘能记得今日的这个人情。」
「好说好说。」以后的事谁知道呢,苏瞳笑盈盈:「如此的话,姚公子可否详细与我说说那雷夫人是怎么回事?」
「雷夫人,闺名严婉婉,是上届武林盟主严英中的独女,倍受宠爱,性格刁蛮泼辣。自见得那雷利清,觉得他甚是眉清目秀,当年也算是青年才俊,便看上了眼,」姚觅飞颇是不屑,想是觉得自己比他好看多了吧:「严婉婉让她父亲,想尽办法,助那雷利清名气大涨,威逼再加上以盟主之位利诱,让他与你师祖分手,娶了她。这些年也算恩爱,相安无事。谁知……嘿嘿……」一阵阴笑:「严婉婉无意中在暗室的一个暗格里,发现了绣有你师祖姓名的手帕。即刻醋意大发,与那雷利清大闹了一番。之后便有了针对贵派的行动。」
苏瞳毫不掩饰地骂道:「这臭婆娘,欺负我师祖的账都没算呢,还敢找上门来,找死!!自家男人看不住,没本事,就来找我们晦气,你奶奶的。」
姚觅飞还真没见过这么粗俗骂人的女子,讪笑道:「苏姑娘莫气,以你我之力,对付他们虽会有些棘手,但绝不成问题。」
苏瞳靠回椅背端坐,上下打量姚觅飞,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等到姚觅飞都有些不自在了,才缓缓问道:「贵派与那雷利清有何恩怨?」
姚觅飞清清嗓子,这女人真不害臊,盯着男人如此的看,虽然他十分俊美,但……:「咳咳,本来我快意楼与江湖各派井水不犯河水,但有次探取消息的时候,不小心把雷盟主给得罪了,他便明面上暗地里,怂恿其他门派对我快意楼多处诋毁,打压。」
「哼,看他始乱终弃,就知道不是什么正人君子,靠个裙带关系爬上高位,算得什么本事。好,姚公子,你们有什么计划,打算如何对付他?那严婉婉的作为,雷利清肯定是知晓的,我爱媛门也为师祖出口气,免得让人以为我们好欺负,我定要让他后悔得肠子都青了。」苏瞳冷冷说道。
「直接硬碰硬,可能不行,他那伪善面目,还是骗得了一些人,听从于他的。」姚觅飞思索着道。
「何不利用贵派擅长之处呢?」苏瞳建议道。
「如何说?」姚觅飞挑眉。
「你们若打探到盟主大人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或者威胁之,或者公开之。」苏瞳心想,又一个伪君子,会不会像岳不群一样,练什么要自宫的武功啊?!心里暗自奸笑。
「雷老头,素来行事谨慎,少有把柄。」姚觅飞也不是没想过这个方法。
「哎哟,这种事情,大家相信便是真的,大家不相信便是假的。真真假假,不都看你怎么安排了嘛。」
「呵呵,苏姑娘和贵师祖及师傅的作风完全不一样嘛。」姚觅飞颇有意味笑道。罗爱媛正义爽气,罗轻裳平凡刻板,怎么就收了个这样的徒弟?!
「莫说师门,便是天下,我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啦。」苏瞳不以为意地说道,她是指她穿越之事,别人再也不可能有的。
但姚觅飞听来,就觉得这女子也未免太狂妄了,不过他喜欢:「哈哈哈哈,少门主果然没让我失望。在下很期待与你的联手协作。两个月后的武林盟主大会,少门主是否前往?不如与在下一同前往。」
「嗯,有所耳闻,但路途甚远,是在江西赣州么?」苏瞳听师姐说过,武林盟主五年一选,之前几届都是雷利清连任。这次,雷利清也年事已高,他已声称不再连任,许多江湖人士都比之前更踊跃参与这盟主之位争夺。只是听说雷利清之子也会报名参与,许多人都觉得他会子承父位,是盟主的热门人选。
「是。山途路远,苏姑娘一人多有不便,不如结伴同行。」若是旁人,姚觅飞理都不理的,但若是对自己胃口的人,他倒也不扭捏。
「唔……也好啊,待我去见识见识那雷盟主与雷夫人,嘿嘿嘿。」苏瞳不怀好意地奸笑。
「好呀,那半月后出发如何?」
「行。你去千绮罗裳庄找我即可。」
两人谈妥,便各自散去。
拒绝
苏瞳回到千绮罗裳庄,齐跃给了她罗轻裳让人给她带的一封信和一个包裹。她未细看,收好。想了想,好像已经数日未见小文文了,倒有些想念他,于是翩然回到了杭州行公馆。
没规规矩矩地从正门入,而是从隐蔽树荫处翻墙而入,来到她住的西厢房。把东西放好后,觉得这几日奔波、殚思竭虑还真有些疲惫,分外渴望泡个舒服的澡,便唤了个丫环,让她烧水,借口说梁纾文要沐浴。
待丫环将热水,注满浴桶,水气氤氲,洒入花瓣,香气萦绕。苏瞳挥手让丫环退下后,褪去衣衫,迈纤细白玉长腿,跨入浴桶,缓缓坐下,热水渐渐淹过大腿、小腹、酥胸、玉颈……水波荡漾、玉体娇陈,好一副活色生香浴女图。
「呼~~」苏瞳惬意地长叹一声,闭目靠桶壁,专心感受盈盈热水将身体中的疲劳驱逐,暖到身,暖到心。
此时,苏瞳听得有人放轻了脚步声,从内室走了进来。以她的功力自然听得出是梁纾文,便不动声色,依旧闭目享受。
梁纾文待进来,就看见苏瞳泡在浴桶中,微波荡漾的水面上,零星漂浮着些许绛红花瓣,让水下的□玉体若隐若现,她面带一丝笑意和一丝惬意,舒适地不设防的靠在桶边,白皙娇俏的小脸上,被热水蒸得浮上了两团红云,额头上有些细密的小汗珠,显得有一分天真的俏丽。
拿起搁在屏风处的锦巾,轻轻给她拭去额头的细汗。「唔~」苏瞳舒爽地嘤咛,抓住梁纾文的手,微微睁开眼睛,好一副慵懒的姿态,娇俏说道:「你下不下来泡会儿?」
「不了。」梁纾文摇头轻声说道:「要不要给你擦擦背?」
「嗯~,好啊。」苏瞳懒懒的说,身子前伏,双手搭在前方桶沿上,露出后面白嫩的肌肤。
梁纾文咽了咽口水,集中精力,专心致志地拿起锦巾擦拭,后脖子左右擦擦,圆润的肩头来回擦拭,女子水下的娇躯也随着梁纾文的动作微微晃动。他挽起袖子,渐渐往下擦拭,上下来回地擦,滑滑的锦巾擦拭着光滑的肌肤。
「唔~好舒服啊~」苏瞳的脑袋搭在手臂上,左摆摆右晃晃,含糊的声音:「文文,这些天收了多少钱了啊?」
梁纾文不知嗓子是给这水气粘住了还是给这美色粘住了,清了清嗓子,「咳,有三、四万两了。」
「哦?!好快啊,过几天就能凑够五万两了,那你任务完成在望啊。」说到钱,苏瞳回复了些许精神,转身和梁纾文兴致勃勃的说道。
梁纾文把眼光调开,不去看那女子胸前晃动的柔软,装作若无其事的说:「是啊,怕不用半个月,应该就成了。这次还要多谢你。」
他略顿了顿,探询地问道:「瞳儿,你……你和我回京可好?」
苏瞳这下彻底清醒了,凑前讶异道:「为何?」
梁纾文细细地凝视苏瞳的双眸,手握住搭在桶沿的红酥手:「和我回京吧。你在这也不是长久之计,我会好好待你的。」
苏瞳的心「咯噔」一下,暗忖道:天啊,这算是变相的表白么?该怎么样说才不会伤害到他纯真幼小稚嫩可爱的心灵呢?
苏瞳干笑几声:「嘿嘿嘿……这个……我以什么身份跟你回去呢?」把球踢回给梁纾文。
梁纾文有一瞬间的凝滞,继而俯身拨顺苏瞳额前浸湿的黑发,柔声道:「瞳儿,我会和娘说,给你个身份,堂堂正正地娶你入门的。」
「做妾?!」苏瞳眉梢一挑。
「这……」梁纾文虽知道苏瞳的性子烈,做妾她必然会觉得委屈,但要说服娘接纳她为正室,怕是需要些功夫的。
苏瞳见他一副为难相,赶苍蝇似的挥手:「没事,不用这么为难,我是不会随你回去的。」
梁纾文急切的说:「我会说服娘的,瞳儿,相信我。」
「傻瓜,」苏瞳拍小狗似的,拍拍小文文的肩膀:「即便是正室,我也是不会随你回去的。把锦巾给我,水有些凉了。」
梁纾文转身拿来,苏瞳在腋下围成一圈,踏出浴桶来。梁纾文上前抱住,继续刚才的话题:「为什么,瞳儿?」
真是痴缠啊。苏瞳搂住他的颈脖,认真的问:「你堂堂总督大人、状元朗,自己的婚事能避过皇帝和你娘自己作主么?再说了,我若嫁给你,做个总督夫人,成日与那些达官贵人的大小夫人应酬寒暄,不得闷死我?!」
梁纾文神情复杂,颇有些难过的说:「难道你宁愿留在欢宵阁,也不愿嫁与我为妻么?」
「我不会一直留在那的,不用担心我,嗯?」苏瞳亲亲梁纾文嘴角。
「啊?那你去哪?」梁纾文越发觉得她好神秘,行为如此妄为,行踪如此自由。
「去赣区。」苏瞳有些乏了,整个身子依偎在梁纾文身上,不太想花精力来编故事,隐瞒他了。
「赣区?」梁纾文在脑中搜索地图:「岭南山区么?你一个姑娘家去那干嘛?深山老林处听说还有瘴气呢。」
「那有个武林大会要召开,我去凑热闹。」苏瞳托盘而出,怎么觉得自己现在是被审的犯人呢?算了,看在小文文也是关心自己的份上,就不计较了。
梁纾文听了,眉峰紧锁,把苏瞳抱入内室,放在床帏上,自己则端坐床沿,一副欲详谈样。「瞳儿,你到底是何许人,为什么会去参合武林大会,那很危险的,知道吗?而且路途遥远……」
苏瞳红唇覆上喋喋不休的嘴唇,宛转相承……
「呼~瞳儿~回答我的问话。」梁纾文待喘过气来,水气迷蒙的眼睛瞪着苏瞳。
「好啦好啦,我说~」苏瞳靠在他身上:「我会武功,不会有危险。我去那是有正事要办的,就之前与你说过的,麻烦事,要去解决掉。」
梁纾文张口结舌,有许多疑问:「你明明有武艺在身,为何要在欢宵阁做……?那麻烦事危险不危险?你一人前去吗?」
苏瞳头大,活生生一个唐僧再现嘛,伸食指压住润泽红唇:「你今天好多问题。我去欢宵阁自然是为了遇见你。你若不在此处了,我自然也就不留在欢宵阁了。」
梁纾文闻言脸颊泛上红云。
「那麻烦事若不解决就会很麻烦。有人与我一起前往,没事,不用担心。」苏瞳说完,用手指摩挲粉唇。
「瞳儿~」梁纾文把苏瞳抱入怀,把头埋入她青丝中,闷闷地说:「我想到要与你分开,便心口好闷,不知为何。你若去了赣区,怕是以后都难见到你了。」
「没事,我武功很高,得空的时候就去京城看你嘛。」苏瞳安慰道,至于是否能成行,就得看天时地利人和诸多条件了。
「真的?!」梁纾文即刻精神奕奕,满含期待地望着苏瞳。
「嗯,我保证~」苏瞳亲亲可爱小狗狗的鼻尖。
真的有些疲倦了,苏瞳拉开锦被,滑入躺下。
梁纾文亦趋了上来,手搭细腰,悄悄掀开锦巾,不老实地上下探寻起来。
「唔~人家好累了……」苏瞳微睁眼,细声抗议。
梁纾文想到没多少天便要和这妖女分离,心中说不出的滋味,只想把她紧紧搂在怀里,想与她合而为一,想见她在自己身下失去理智的尖叫喘息。手越发的逗弄起来,左手指尖划弄着胸前柔软的顶端,揉捏挤压;右手浅浅探入甬道,上下左右徘徊。
「嗯~讨厌~」苏瞳拱起上身,紧挟双腿,数日未曾欢愉,身子甚是敏感,已经有些情动了。
梁纾文更加带着排山倒海似的渴望,大力爱抚身下的娇躯,甚至有几分粗鲁。右手由一指,增加到三指,津液弥溢,糜烂水渍声起。梁纾文大汗淋漓,身下欲望高扬叫嚣。
苏瞳难受地喘息着:「进来吧……嗯~」
梁纾文一鼓作气,猛地整根插入,舒服地叹口气后,长长提了口气,便如狂风大浪般,猛烈攻击起来。
「啊……哈……啊……」苏瞳被撞得玉体忽上忽下,身上泛着艳丽的绯红。
「呼~呼~」梁纾文卯足了劲,剧烈喘息中,持续□。
不一会,苏瞳已受不了,接踵而来的激情快感像巨浪般淹没了她,脑子一片空白,尖叫着,全身抽搐痉挛,达到□。
梁纾文也几日未有情事,被狭窒的甬道,剧烈收缩吸附着□,一个猛冲下,热流宣泄在苏瞳体内。
……
待梁纾文喘息缓过来,又将苏瞳的一条玉腿,高高架起,放置肩上,继续撞击那娇嫩神秘之处。
「啊~」苏瞳哀号一声:「你没完没了了么?」
梁纾文俯身,用火热的吻,封住女子不满的声音。
「唔……唔……」苏瞳因为男子的俯身,觉得那炙热之物进入得更深了,脑袋又昏沉起来。
……
红被翻浪,良宵美景,彻夜无休。
分别
苏瞳与梁纾文日夜耳鬓厮磨,融乳□凤鸾颠倒。
终于分别之日在即,梁纾文依然腻味在苏瞳身边。两人把长塌搬至后院树荫处,喝着香茶,絮絮细语,间或梁纾文偷个香吻。
「瞳儿,这个送予你。」梁纾文从怀中掏出个碧绿玉手镯。翠碧欲滴,中间嵌着云絮花纹,贵气逼人。苏瞳接过,对着阳光端详:「好像很贵哦,你受贿收来的?」暗想,若送我个夜明珠更好。
「才不是呢,是我自己为你挑选的。」梁纾文手环女子,下巴搭在她肩上:「来,我给你带上。」
翠绿衬着白皙手腕,活泼灵动、娇俏可爱。
「别摘下来……」梁纾文在她耳边细声说道,轻轻啮咬白玉耳垂。
「呵呵……」麻麻痒痒的,苏瞳瑟缩着颈脖轻笑。
「说,好。」梁纾文不依不饶,把整个耳垂卷入口中。
「啊……好啦好啦,不摘还不行么。」苏瞳娇嗔一声,作势推开男子。
梁纾文终于不再闹苏瞳,静静地抱着他,良久,低声道:「瞳儿,我会想你的。你一定要来京城找我。」
苏瞳闻及,一刹那有丝感动,回头,捧着他的脸,放柔了眉目,轻声应许:「好,我会去找你的,一定。」
……
翌日清晨,一队人马列于杭州行公馆前,梁纾文立于轿旁,恋恋不舍地望着苏瞳,欲语还休,万般言语皆凝聚在那痴痴的眼神中,投向他人生中的第一个女子。苏瞳也不催促他,只静静站着,回望他。
如此缠绵景象,却被沙哑变声期的男声打断:「公子,该走了,时间不早了。」是小四一脸不满的在催促。哼,早走早好,快点摆脱这妖媚惑众的妖女。省得他家公子整日失魂落魄的,公务也不勤作了,只会见些满脸奸相的溜须拍马之人。
「好了,走吧。」梁纾文再深深地望了苏瞳一眼,终于转身上了轿。苏瞳拿出手绢良家妇女状轻轻挥舞,并作势拭泪。梁纾文撩布帘,见到此幕,心里暗骂:哼,这妖女又在装腔作势了,他敢打赌,妖女的眼睛绝对是干涸的。
见大队人马走远了,苏瞳才长舒了口气,这些日子,被梁纾文连续不断的纠缠缠绵,缠绵纠缠,饶是她也有些疲惫了,真不知那小子是不是吃了* 力神。苏瞳在街边用过早点后,来到千绮罗裳庄。齐跃一见到她便说:「少主子,您可来了,有位姚公子来找好几次了。」
「哦,知道了。」算下时间也该差不多出发了,问道:「他可曾有说,何时再来。」
齐跃恭敬的说道:「今日午时,说会再来。」
「好,那我便在这等他吧。你让人去收拾间屋出来,我稍微歇息下,你便自己忙去吧。」
「是。」齐跃应道,随即退下。
苏瞳充分地惬意的好好的补了个眠。一觉醒来,已是晌午。大大地舒展了个懒腰,慢悠悠地洗漱。正打算去用膳,齐跃便进来报说,姚公子求见,苏瞳让他把姚觅飞带到饭厅。
「苏姑娘,真是大忙人啊。」姚觅飞人未到声先到。
苏瞳从满桌佳肴中,抽空抬头,指指椅子,示意姚觅飞坐下,接着埋头苦干。姚觅飞眉梢高挑,他从未见过女子吃相如此粗俗,如同三天三夜未曾进食一般,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饭菜。也没有女子会忽视他到这般地步,他那貌比天仙的容貌,居然比不上那些青青红红的菜肴。
「你不吃?」苏瞳边咀嚼边含糊的问。
「不了,在下用过了。」姚觅飞掀起长衫,翩翩坐下。
一盏茶时间过后,苏瞳心满意足地摸摸肚皮,擦净嘴角。终于有空理会姚大公子了。「楼主见笑了,你来找我,可是去武林大会之事?」
姚觅飞暗忖:你也会怕我见笑?看那表情眉眼,可没一点羞愧之态。
「是。本数日前就想出发了,但苏姑娘一直与两江总督大人……难舍难分……寻不到姑娘。」姚觅飞满脸暧昧,意有所指的说道。
苏瞳一怔,暗想:果然是快意楼,就算无人特意花钱打听消息,也仍然是各行各业都有线人,消息灵通。
粉饰太平的干笑几声:「好说好说。那我们何时出发?」
姚觅飞见她被人说穿也面不改色,只能再叹,此女非常人。「就明日吧,趁早出发,无需太赶。一路也可与美,共赏美景。」说至最后,竟轻佻逗弄。
若是其他知好色而慕少艾的女子,定会娇羞无比的低头或娇嗔几句。
我们的苏姑娘却如好色风流男子般,猥亵说道:「有姚公子如此美人相伴,自然是求之不得啊……」说完,口水欲滴地直打量起姚觅飞,狭长凤眼,密长睫毛,真是美艳绝伦啊。
姚觅飞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被看得浑身不自在,若是个男人他早把判官笔给飞过去了,不甘示弱地道:「苏姑娘真是出俗不凡,不过依然为在下绝世样貌所倾倒啊,哈哈哈哈……」张嘴大笑,花枝乱颤。
苏瞳暗自腹诽,自大狂,什么时候被他迷住了?!微扯动嘴角,讽刺道:「是啊,全天下人都拜倒于姚公子长衫下,苏某如何能例外呢。明日巳时,在此聚合吧。小女子要收拾收拾,就不便留姚公子了。」
姚觅飞第一次被女子摧赶,也还是苏瞳大小姐。「咳咳,这样,在下便告辞了。」
苏瞳等姚觅飞走后,把师傅托人带给她的包裹拿出来,里面有本书,封面古旧,有些残缺,小楷书写着「凝血心经」四个字。苏瞳翻了翻,是本武功心法,师傅是何意,要她练这个么?但她御女神功才练至第八层呢,为何要一心多用,练习其他武功,难道这个比御女神功还厉害?
苏瞳胡乱想着,再拆开师傅给她的信。信上写着:「瞳儿吾徒……」大意就是说那凝血心经是门邪恶武功,能杀人于无形,练习者必得有深厚内力辅助,才不至于走火入魔。谆谆吩咐她,必须得御女神功练至第九层厚,方可练习。但此武功若习得成,便可谓是天下无敌了。另,派她为爱媛门代表,参加武林大会,把帖子也给附上了。并嘱咐她,小心应付那幕后挑衅爱媛门之人。
苏瞳修书回信,因此次内容重要,不便用信鸽,让齐跃专门遣人送回爱媛门。然后吩咐了一番,回到欢宵阁,收拾行李,易容物件,并嘱咐了荞娘些事宜,早早歇息了。
打劫
清晨,天蒙蒙亮,一辆宽大华丽锦缎马车徐徐驶出杭州城。车内,一纤细蓝衣少男,正包着个包袱,头枕软套,一足摊平一足支起,酣睡补眠中。一尺旁,斜倚着一艳丽惊人男子,正散漫把玩手中所执青瓷茶杯,一面打量着酣睡之人,神色有稍许失落和郁结。
男子心想,这女人闭眼着男装,就活脱脱一清秀十七、八的少年。如此容貌,怎么能把不近女色的梁某人迷得数日不出房门呢?莫非,梁某人有断袖倾向,喜好似男色的女子?!值得好好琢磨琢磨。若说是为她的风情……这女子不懂得半点风情!他一大美男在她面前,居然视而不见!视而不见也就罢了,竟然不顾男女之防,在他面前呼呼大睡。是不把他放在眼里,还是不把他当雄姿飒爽的男人。
中午,停车用膳。苏瞳很自觉的定时醒来。睡眼惺忪的半眯着眼睛,摇晃着来到草地临时架起的石灶,挨着姚觅飞,一屁股坐下。
「嗯……好香啊,姚公子你好厉害啊。」苏瞳嘴里夸着姚觅飞,眼睛却紧盯着烤得金黄的乳鸽,垂涎三尺状。
姚觅飞苦笑不得,再次把他排在菜肴之后:「是我童子弄的。」
「哦,你家童子好厉害哦~」丝毫不见窘迫之意地改口,托腮依旧目光炯炯注视。
待姚觅飞的青衣童子,将最后一道调料撒上后,烧烤乳鸽大功告成。
「色泽金黄,不焦不生,恰到好处,香气扑鼻……好久没吃烧烤了哦……」苏瞳在一旁旁若无人的大肆评论。
「姚公子,你吃翅膀么?」苏瞳眼冒红心,讨好的笑着问姚觅飞。
「苏姑娘,若喜欢,请用,没关系。」姚觅飞颇是大方。
「呀,太感谢了。这位小哥,麻烦撕给我那两只翅膀。」苏瞳掉头冲青衣童子,热情亲切的说。
饭饱水足后,苏瞳满意的扯下树叶,擦擦油腻腻的手,单手撑车辕,翻身上车。姚觅飞则懒懒的接过红衣童子递过的锦布,擦净手嘴,潇洒地迈步跨上马车。
苏瞳觉得此时分外有精神,睡足了,吃饱了,脑筋也开始转了。
「姚公子,你可知雷利清除了个盟主之名,靠的什么发家?」总要有些经济来源,才足以矗立江湖。
「严英中父辈是开镖局出身,严英中死后,将严氏镖局传给了独女严婉婉。虽说是严氏镖局,但实则是雷利清在掌管。武林盟主也颇有些威名,黑道绿林也会忌讳几分,若是黑道高手,也不屑对个小镖局动手,是以严氏镖局倒也少有失镖之事,逐渐势力扩大。」
「唔……这样啊……」苏瞳若有所思地卷动把玩着黑发::「有些时候,应该受点挫折教育的,才能茁壮成长。」
姚觅飞不解地看着苏瞳。
「果树必须要剪掉些许枝叶,才能结出更多更甜的果实。」苏瞳凤眼灵动。
「苏姑娘的意思是……」姚觅飞有些明白了。
苏瞳张着大大的波光流转的凤眼,娇俏灵精,凑到姚觅飞面前,殷切说道:「姚公子,我们去打家劫舍吧!专劫严氏镖局。」
姚觅飞本就是个张狂之人,我行我素,思及从未曾打过劫呢,也兴致勃勃地说:「怎么个打劫法?」
「嘿嘿,」苏瞳盘脚挪前两步,奸笑:「你查查,最近他们镖局可有镖出行。然后我们顺便就把他们给劫了,我们俩五五分成,如何?」
姚觅飞思索了下:「四六分。我们快意楼要查听消息。」
「五五分,主意是我出的,没我的主意,哪来的银子。」苏瞳紧咬不放。这可是知识产权啊,定要维护。(某绿忍无可忍跳出:知识产权个鬼,你到底懂不懂啊?!)
「呃……」姚觅飞沉吟片刻,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好吧,五五。」
就这样,决定了即将来临的一个月内,严氏镖局各镖师的悲苦经历。
浙西北,秦山脚下。
日已西落,暮色降临,山林密树,犹显阴暗。
严氏镖局红字队,一行二十五人,七人手推镖车,九人两列,各列镖车左右,压尾的是红字队队首—赵鹏。赵鹏并未因为深山密林而让镖车止步,一则是因为前些时日有些耽搁,二则是因为严氏镖局素来威名在外,那绿色旗帜一亮出,少有人敢自找死路。
众人正埋头赶路时,忽听得一似男似女、压低的声音叫道:「劫富济贫,天下安宁!匡扶正义,镖银进我荷包里!」
只见一着绯红披风包裹全身,看不出胖瘦,中等高度身材,头套蒙面,只露出眼睛鼻孔之人,立于前面一巨树高枝上,如同羽毛轻盈一般,随林风和树枝摇摆。
旁边树枝上,立着另一同样打扮之人,只是高大许多。
赵鹏见两人能轻松立于高处,如临大敌,摆手势,停车,红字队一字排开,挡于镖车前,作防御状。
赵鹏提气喝道:「在下严氏镖局赵鹏。阁下何人?意欲何为?」
身形矮小蒙面人,仿佛低低嘀咕了句:「难道我的口号不够明了?」然后再简洁明了地高喊了次:「打劫!」
这次够明了了。
赵鹏心想,莫非他们不知道我们镖局的背景底细不成,再次先礼后兵:「我们是武林盟主雷利清手下的严氏镖局。」
「切,我还天皇老子呢。」不屑的声音。
赵鹏暗忖,看来此二人,是专门找上门的了。打了个手势,动手!十只八棱飞镖向树上二人射去。身形矮小之人怪笑一声,掏出细鞭,挥舞,将飞镖逐一甩落在地。高壮之人则纵身掠下,飞鞭交织成网,铺天盖地向红字队网来。鞭鞭狠戾,呼呼作响,落于人身上,皮开肉绽。
矮小之人则跳至后方与赵鹏,对打。赵鹏举剑劈面而来,蒙面人侧身一闪,甩鞭圈住剑柄,赵鹏自然紧握不肯放手,蒙面人右脚回踢,赵鹏收腹缩身。如此,疾分倏合,剑来鞭往,数个回合,赵鹏便觉得有些吃力了。他伺机左手一挥,抓住去势的长鞭,欲拼最后气力,夺取对方武器。谁知鞭头又来一波,只觉手掌剧痛,几抓不住,似乎有温热液体从手掌流出。剧痛分神之间,右手银剑已被踢落在地,迫不得已,松手放开细鞭,身形后退两步,防止对方杀招。
但只见那蒙面人,欺身而上,伸手点了赵鹏穴位,定住赵鹏,便没再痛下杀手。那矮小蒙面人见收拾好赵鹏,回头望那高壮之人,见其他红字队人皆已被放倒在地。身形雀跃蹦跳至镖车前,正欲打开车上封箱。
「等等,你们到底是何许人也?与我镖局有和恩怨?」赵鹏不甘地怒喝道。虽性命得保,但眼见着就要到护送地,却出了这纰漏,让他如何交代。
「呵呵,绝世双鞭是也。」矮小蒙面人似乎心情甚好,嬉笑答道:「无恩无怨,只为劫富济贫,匡扶正义。」
「你……你们……等着,我定会向雷盟主禀报。」赵鹏大声叫嚣。
高壮蒙面人听得,浑身杀气四起,正欲转身来解决了赵鹏。赵鹏打了个战栗,立即噤声。矮小蒙面人阻止道:「算了,禀报就禀报吧。快把银子给抬走,好重哦,来帮手……」
高壮蒙面人遂罢手。
浙西北、浙南、闽北、闽西、赣北,十处运镖途中的严氏镖队皆被打劫一空。严氏镖队重金打赏捉拿「绝世双鞭」。雷利清也以武林盟主之命,呼吁武林正道捉拿此二人。可惜,那二人如同人间蒸发,与那些镖银一起,消失无影踪。
相遇
「哐当」一声,白瓷青茶盏摔在地上,男子暴喝声:「又被劫镖了?!这个月已是第十三宗了,你们数十人还不是两人对手?!养你们是做什么用的?!你们可知劫镖是要我们镖局赔偿一切损失的,整整十三宗镖,你们让我怎么赔?啊?!把你们的家当全当了也不够!!」
下面站立之人,辩驳道:「那两人武功实在太高,我们毫无招架之力啊……」
「啪!」男子右掌重击八仙桌:「你们这些个废物,还不下去给我好好练功。平日里就知道吃喝嫖赌,占着镖局名声大,便疏于练功,现如今终于给人打得如此狼狈了。还不给我滚?!」
那站立之人叫洪京,年已五旬,是自严英中时,十岁起便在镖局效力的,年纪虽与雷利清相仿,但辈分却也算得上比雷利清高的。若不是这次劫难,他也不会带队出镖。没想到临老失手,被雷利清骂了个毫不留情面,心中恼怒,怒哼一声,甩袖扭头冲了出去。
「哼,居功自傲,不知所谓。」雷利清气得青筋暴起。
「我看,定是那爱媛门搞的鬼……」一直坐在右侧太师椅的严婉婉皱眉说道。
「还不都是你,」雷利清怒气十足:「非要惹是生非,找人端她们的店铺,这下好啦,报复上门了……」
「你若不留着那贱人的手帕,我会这么作么?」女子高八度的尖锐声音:「你阻三阻四的,还说不是对她有情?!好你个雷利清,看我爹不在了,就这么对我……」
雷利清一脸烦躁不耐:「好了好了,吵什么吵,还没吵够啊。爱媛门没有使鞭的武功路数,应该不是她们,你就少在这添乱了,哼!」说完起身就走,不愿再多留片刻,他真是受够了。
「你!!」严婉婉见雷利清如此,满腔怒气无处可撒,「啪~」狠狠把茶杯扫落在地。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在雷府西南九条街巷外的庆香楼里,大啖美味佳肴。蟹黄鲜菇、夜合虾仁、酥炸鲫鱼、玉簪出鸡……四荤一素一汤。苏瞳正喝完最后一口汤,长舒口气:「嗯~~用别人的钱,吃起来果然美味啊,人生欢愉无限啊~~」
早已用完的姚觅飞坏笑:「现在那雷利清怕是在家中暴跳如雷呢,呵呵。」
「哼,他活该,敢来砸我店面,让我损失了上万银两。」苏瞳提起尤忿忿然。
「呵呵,苏姑娘莫气,现如今,你那损失早已补回,而且还远远超过呢。」姚觅飞笑道。
「哈哈,我们各自得五万两,姚楼主也赚得不少呀,无本生意。」苏瞳与姚觅飞相视一笑。
「听说雷盟主正呼吁武林人士,大力追击绝世双鞭呢。只要穿绯红披风的人,都被盘查了。」姚觅飞这些时日从手下得到的消息。
「哈哈哈哈,怕他找一辈子都找不到了。真是人头猪脑,穿个绯红披风就是绝世双鞭了么,他们有这么高的功力么?!」苏瞳满脸鄙视。
「苏姑娘,所思谨慎周全,爱媛门少门主,果然不同凡响。」姚觅飞最初没使过鞭,本不同意苏瞳的做法,是苏瞳力劝,并说她也本不善,两人一起练了两日鞭,才出手的。虽说那鞭使得并不如判官笔样娴熟,但以他们两的功力,对付那些严氏镖局仗势欺人久不习武的花拳绣腿,是绰绰有余之绰绰有余。
「那是~我可是苏某人啊。」苏瞳摊开折扇,得意轻扇:「虽说我们并不惧怕他们寻上门来报复,但耍弄他们团团转,更加有趣。况且,那雷利清若知道是我们两派所为,不知道会使出什么阴险招数,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说得有理。」姚觅飞白白得了五万两银子,心情正好,也不觉得苏瞳这个小女子的语气比他还狂妄了。她的武功他也见识过,若与她对打,他应该能胜,一则她尚年幼二则女子力道本就比男子弱,但是他仍然会胜得吃力。而且这个女子行事十分谨慎,从不妄行,无十成把握,她是不出手的。所以他对自己选的这个同盟十分满意,他完全不希望将来有天会与她成为对手,那必定是件令人头痛的事。
此时隔壁包厢似有一席人饭足酒毕,正走出包厢,经过苏瞳他们包厢房间门口。一个声音洪亮的男子声:「雷兄,你不用担心,我等必会为你抓获那绝世双鞭,打得他们爹娘都不认得。」
苏瞳和姚觅飞意味深长地对望一眼,同时噤声,聆听门外之人所言。
「那就有劳各位了,若能追回那些镖银,家父必会重谢,并引为上宾。」一听起来到颇是悦耳的声音,含着一丝喜悦。
姚觅飞压低声音:「看来是雷利清之子—雷严苗了。」
苏瞳满是兴味地的挑眉,望着门外,嘴角邪笑,站起,理了理衣襟,走出门去。
门外那一行人,有六人。为首的头上戴束发紫簪,一件牙白剪袖,外罩青缎排穗褂,好一付贵家公子打扮,只可惜眉窄眼细,失了一分清秀。想那雷利清年轻之时也是个俊秀少侠,儿像娘女随爹,这雷严苗只有身形随雷利清,样貌儿全随了严婉婉。
其他五人皆是江湖简便装束,只是布料剪裁显然不如雷严苗了。其中一人浓眉落腮胡,身材粗壮如野熊,想必是那口出狂言之人了。
苏瞳一眼扫过各人后,佯装着忘记了物事,又折回头。待那群「江湖侠少」下楼后,苏瞳眼珠子一转,仿佛打定了什么主意,对姚觅飞说:「我们待会儿,傍晚时分,让绝世双鞭露下面吧。」
「你有何主意?」姚觅飞已经习惯了苏瞳不时的机灵念头了。
「别管,我们回去准备吧。」苏瞳想着即将上演的好戏,兴奋异常,拽着姚觅飞的胳膊就往外走。
姚觅飞未用力抗拒,只看着拉着他胳膊,超级自然无任何异常的苏瞳,暗忖:若不是了解她,必定以为她在勾引他。但有这样如拽着木头似的勾引法么?
待出了包厢门外,食客们见一清秀少年拉着一绝美男子,纷纷投以注目礼。但清秀少年似是满脸期待,不曾察觉。而绝美男子接收到众人目光,冰冷眸光流转,一一回扫过去,众人忙收敛回视线,低头各自用膳。绝美男子这才望着他身前的少年,那目光似乎回暖隐约含有温柔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