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返虚
大概过了一个星期吧。
向子渊睁开眼睛，心中想到。
手中的一个舍利和一朵火焰已经消失无踪，完全被自己吸收了。
“返虚真仙就是这个样子吗？”向子渊自语道，站起身来。
元神已经凝成了真实，既可以转换成能量，也可以直接作为肉身使用，原先肉身已经完全能量化后被灵魂吸收掉了。
“怪不得心魔老人要去向域外天魔借鉴之后的路该怎么走。”向子渊心想，“人类不可或缺的精气神现在精已经完全不在了，走所谓的三花路线是完全没可能的。”
这也说明了，自己已经完全不是人类了。
“当天魔的感觉其实也不错。”向子渊看着自己的双手，洁白细腻的手指在自己的注视下很轻易地变成了道道黑气，又瞬间变了回来。
“还是有所不同，既是肉体也是灵魂，不像天魔本身就只有灵魂。”
脑中回想起自己的母亲、妹妹、未婚妻，向子渊发现自己连心绪波动都能控制了。
想生气就生气，想不生气任何情绪波动都可以随时压下来。
这就是绝对不会意气用事吗？以后做事自己绝对不会错判了。
“真方便呐。”向子渊感叹道，对自己的转变丝毫不觉得恐惧。
人只有在改变之前才会对改变后的自己感到恐惧，如果你已经变了，那么怎么会害怕主动变成现在这样的自己呢？
除非你是被迫的，变化的主导者不是你，比如被改造什么的。
“该出去了。”向子渊化作一道黑气溶于空间，如同空间跳跃一般，直接在中央佛堂的挂画之前出现。
“施主比我想象地要快的多啊。”挂画之上的菩萨缓缓出声，声音之中透露着惊奇之色，“没想到施主这么快就成为了菩萨。”
“是我那老朋友舍利的功能吗？”空性大师立即有了联想。
“算是吧。”向子渊说道，没有告诉对方自己还有其他通神级灵魂本源的事实。
“就算是这样，施主的速度也是有一点快了。”空性大师说道，“不愧是魔功，但还请施主多加小心，速度快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向子渊不置可否，自己对于这种做法的缺陷早有认知，跳过了这么多境界感悟直接通过吸收本源硬生生成为真仙，那么自己必定会在真仙初期停留很长一段时间来弥补之前的不足。
但这都是小问题，能先成就真仙再去弥补不足，世界上该有多少人求之不得，毕竟真仙的寿元几近无限，能用时间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只是真仙往后这种方法就不能用了，心魔老人对之后的路该怎么走都是一头雾水，自然没有往后的功法。
话说真仙往后真的有功法可循吗？
“我来这里是向问一下大师的状况的。”向子渊不再思考修为功法的问题，直接开口。
“施主已经准备去了吗？”空性大师面色一凛。
“你呢？”向子渊没有直接回答，“你还能出手吗？”
“自无不可。”空性大师笑着说道，“老衲等待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在走之前，我还有一些问题。”向子渊说道。
“圣山大阵欲天到底能控制多少？”
“只有最外围罢了。”挂画上的菩萨双手合十，“顶多让自己不受攻击，根本无法操控曼陀罗大阵攻击。”
“欲天他好像有一种控制他人心灵和肉体的法门。”向子渊问到了自己最关心的东西，“你知道吗？”
“这算得上是欢喜佛的传承之一。”空性大师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有所了解，“本来只是操控他人躯体行为的，之前老衲看过，应该是被欲天结合天魔的性质魔改了。”
“老衲之前也钻研过，被欲天控制的人会对他有一种强烈的遵从感，无论是肉体还是灵魂，并且其他人根本无法解除。”
“完全无法解除吗？”向子渊紧跟着问道。
对于向子渊的这个问题空性大师有所猜测，必定是重要之人被控制了，对此他也无能为力。
“老衲对此无计可施。”空性大师叹道，“施主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肉体和灵魂都有？”向子渊疑惑道，眼中闪过奇怪的光。
“硬要说的话只有灵魂。”空性大师说道，“他毕竟是天魔，不可能太看重肉身，所以就算是他换了一个躯体，那么被印者依旧会死心塌地地跟随他，至少老衲无计可施。”
“原来如此。”向子渊点了点头，想起了之前母亲说的话，母亲当时说的‘爱的是主人，不是欲天’，心中大致有数了，“我没有问题了。”
“走吧。”向子渊挥手收起眼前的挂画，空性大师没有丝毫反抗随着挂画一起被收到了向子渊开辟的储物空间之中。
真仙完全不需要储物戒指了，普通的储物道具太过于脆弱，在同等级的对手看来就跟不设防一样，不如放在自己开辟的只与自己有着联系的空间之中。
反手之间直接在原地扯开了空间，向子渊消失在了中心佛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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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近午夜，佛界圣山之上，一座最小的寺庙前，一道仅有手指大小的黑色裂痕凭空浮现。
一道极淡的黑色气体从里面飘散了出来，黑色的裂缝无声无息的消失后，黑色气体慢慢蔓延到了寺庙内部。
佛堂之上，一群佛教徒正在念经，动作呆板，行为机械，根本察觉不到气体的出现。
黑色气体也没有丝毫停歇，大摇大摆地飘了过去，寄生到了佛像之上，堂下的佛修没有一个发现的。
不过若要真人去发现返虚确实是难为他们了。
曾经还是真人的向子渊来过这里，当时的他对于佛像内部通道对面的灵魂空间垂涎欲滴，但却没有能力过来。然而现在有了能力，但是这些低等级的灵魂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了太大帮助。
对于返虚来说，法相级的灵魂本源帮助都极为有限。
“你知道这个空间吗？”向子渊在心中问道。
曾经遥不可及的灵魂潮汐空间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自是轻松至极，顺着空间通道，向子渊直接跃迁到了储存着巨量灵魂的灵魂空间之中。
“老衲并不知晓。”空性大师的声音在向子渊心中响了起来，“但是，这个灵魂空间内的灵魂老衲却是都认识的。”
空性大师深深叹了一口气，“都是我佛门的徒子徒孙。”
“大师节哀。”向子渊说道，声音之中没有丝毫波澜。
“他们一定对欲天恨入骨髓。”空性大师说道，“将老衲放在这里吧。”
“你对这里的灵魂有想法？”
“确实。”空性大师回道，“施主你也是天魔的生命形态，跟欲天之间的战斗我大概想象的出来，现在的我很难插手，但是有了他们的帮助就不一样了。”
“行。”一道黑气之中凭空出现了一张挂画，画上的菩萨面容慈祥，宝相庄严，下一刻，菩萨整个人化作了一点金色的舍利从挂画之中掉落了下来，融入了下方好似永无止境的灵魂潮汐之中。
丢掉空性大师后，向子渊不再理会对方有什么计划，顺着四面八方的空间开始寻找欲天的身影。
现在的自己也是返虚，与域外天魔将同级，只要自己不出大错，那么欲天就很难发现自己。
“咦？”向子渊轻咦一声，他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楚俞就坐在一所佛堂之下，面容虔诚，一如那些被欲天操控的佛修。
他......
向子渊沉默了一下，楚俞往昔与他一起探索佛界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
“我这是与敌人同行吗？”向子渊苦笑。
看到楚俞的瞬间向子渊就发现了他身上的问题，他已被控制许久了，估计早在探索佛界之前，甚至在被紧急回土灵宗之前就已经被欲天逮住并且操控。
想想看，子涵被救走完全是按照他的话来做的，而且当时还是凝神的他凭什么会跑到真人境界的自己前面，还在佛庙前作为守卫等着自己？
估计是等自己上钩，顺势送走向子涵带来一份假情报的吧。
还有，谷邩长老当时说的话，说是一些疑虑要不要照之前的想法做。
估计长老原本的打算是将自己的法力本源送给子涵，毕竟只有她具有火灵体质，能直接接受通神的法力馈赠。长老本来就对向子涵的状况有一些疑虑，但已经没有了刚好的人选。
而现在看来如果成了，欲天就白得了一个半通神的玩偶。
还好自己当时提出了那个要求，谷邩长老才将灵魂本源顺势赠送给自己，让欲天的打算落了空。
向子渊压住心中的感概，不理会这个人，楚俞早已没救了。转过头继续寻找，终于发现就在最大的佛堂中，欲天正站在佛像之下。
大半夜的在这里赏月吗？向子渊很不能理解他在等什么，这个鬼地方也看不到月亮呐。
欲天此人长身玉立，站在佛像下面，俊脸之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微微仰着头，如果是在外面就是标准的望天了，现在好像在看天花板，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好似在指挥着千军万马进行一场胜利，问题是他的面前什么都没有。
旋即，欲天好似察觉到了什么一样，笑容越发浓烈。
就在这时，向子渊也感觉到了什么，神色微微一怔，然后转为苦涩。
然而就算心情不稳，向子渊依旧牢牢镇压下了自己的心境，没有出现任何类似于法力波动的破绽，完美隐蔽了自己的存在透过空间通道观察着外界。
午夜的钟声响起，与此同时一道明亮的剑光亮起，剑气横空，威势十足，径直斩向欲天的头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