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
“照资料来看，‘ＳＴＲＡＮＧＥ’出现异常也才一个星期？时间倒是吻合……”
“哈？”
已经喝完第三杯红茶，正要把杯子放回桌上的黑子，突然听到莱维的话。
“我们已经有了怀疑对象，从你资料上显示‘ＳＫＩＬＬ ＯＵＴ’集团活动时间计算，可能性更大了。”
“怀疑对象？你的意思……有人控制了‘ＳＴＲＡＮＧＥ’？”
对方既然自称‘ＳＫＩＬＬ ＯＵＴ’这种嚣张名号，不找超能力者麻烦才是奇怪的事。莱维让她不要向上级报告时，黑子就感到奇怪。但被那个让能力者无法发挥的装置吸引了注意力，单纯以为上层可能有人牵涉其中，毕竟要开发这种装置，谁也不会认为单凭一群混混能够做到。出於这个顾虑，黑子才同意了莱维等同让她违背职责的请求。
“没错，具体情况，因为和魔法势力相关，由风纪委员处理不太方便，就交给我吧。”
“哼……”
因为御阪美琴的关系，黑子清楚自己实力和莱维间的差距。何况对方掌握着能够让能力失效的装置，对能力者组成的风纪委员确实比较棘手。但在风纪委员之上，还有类似军队构成的ＡＮＴＩ－ＳＫＩＬＬ部队，这类事件应该上报ＡＮＴＩ－ＳＫＩＬＬ处理才符合守则。 “算了，随便你。不过那个控制固法学姐的人，一定要交给我！”
让她违背职责，甘於低头的，是莱维脸上罕见的严肃。 在记忆中，这个懒惰好色的男人，类似表情出现次数不多。但每次都带给她难忘的回忆。内心不愿承认对抢走姐姐大人的可恶家夥拥有莫名地信赖，黑子强迫自己认为这是对工作的偶尔叛逆。
“黑子，谢谢。 ”
眼前少女对待工作的热忱，莱维比谁都清楚。能够让她做出有违操守的让步，要在平时根本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唉～总是添麻烦，如果你离姐姐大人远点，那就是最好的谢礼了。”
“你提到我才想起，挺长时间没见过美琴了。”
“永远不见最好。”
莱维没理会黑子的话，靠在沙发上稍微补充被剥夺的休息时间。 黑子大概也比他好不了多少，见状将小小的身子靠向另外一边，还把双脚抬起，搭在莱维腿上，摆出最舒服的姿势。
“黑子。”
“嗯？”
“留下吃早饭？”
“当然，对待客人是起码的礼仪吧，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只是问问而已，反正一会茶茶丸看到你，也会主动准备。好累……”
莱维将双手枕在脑後，闭上眼睛结束了交谈。黑子也同样躺在沙发上，感受着双脚传来的体温，渐渐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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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维老师……莱维老师……”
“嗯……哦！茶茶丸，早上好。”
察觉到耳边隐约传来的呼唤，睁开眼看见茶茶丸俯视的脸庞。
“早餐准备好了。”
“麻烦你了。黑子……嘿嘿……起床吃饭！”
“啊！”
同样躺在沙发上的黑子仍然补充着睡眠。莱维看到搭在自己腿上的一双小脚，恶作剧地念头悄然升起。左手伸到白色棉袜包裹的脚底，先是轻轻地、浅浅地滑动指头，随後渐渐加快力度和速度。被瘙痒惊醒的黑子翻身滚落地上。好在柔软厚实的地毯保护，只是轻微的疼痛。但因为动作岔开的双腿，露出透明的粉色薄纱内裤，莱维甚至能隐约看到朦胧薄雾下的粉嫩肉唇，微微敞开着仿佛亲切问候。
“黑子，偶尔跟美琴学学，多穿符合年纪的内裤吧。”
“比起这个，你才应该偶尔学学正常的老师，整天推倒自己的学生，学园都市的声誉都被你败坏了。”
嘴里教育莱维的黑子，实际上在他人眼中，毫无少女应有羞涩的她恐怕才是最异常的存在。不知道她在其他男人面前是不是也这麽‘豪放’，该不会早就有过经验了吧？莱维做出恶意的联想。
“赶快吃吧，身为风纪委员带头迟到，可不是什麽好现象。”
走到桌边，手轻轻放在黑子紮着两根辫子的小脑袋上，把她按到座位上，莱维转身上楼唤醒几只贪睡的猫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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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地神社，月光轻轻为它披上神秘的面纱。而面纱之下，寂静的房间内，神社的主人，正缩在温暖的被窝中，去往梦境寻找欢乐。
“灵梦……灵梦。”
空寂的幽室突然响起沉沉地低喃，仔细寻找才能发现出现在床前，遮蔽了月光的黑影。而被呼唤的少女则仍旧眷恋着美梦，不愿过早觉醒。
“该不会中了自己布下的法阵吧？”
黑影悄悄走进房间正中的铺盖，蹲下身仿佛欣赏着少女的恬静。 片刻地温馨很快过去，黑影做出了决定，尽量不发出声音，以最缓慢地动作起身。
“不要……”
刚准备调动体内的魔力，大概是细微的力量波动惊醒了少女，让人禁不住怜惜的苍白小手从被子底下伸出，抓住黑影的裤脚。 “还以为你睡着了。”
灵梦揉揉惺忪的睡眼，颤动着长长的睫毛，双眼睁开。 莱维感叹失去的机会。
“梦到好多人来参拜，大家给了很多香火钱，都是你这个讨厌的家夥。”
神社以前的光景如何，莱维并不清楚。但自从来迁到学园都市後，他肯定自己是唯一往赛钱箱里扔过东西的傻瓜。过着粗茶淡饭的日子，和ＭＡＳＴＥＲ一样贪财，瘦弱身躯承载了太多。帮少女拨开垂下的刘海，莱维仔细打量灵梦稚嫩的脸庞，想要烙入内心深处。
“放心，只要努力，肯定会有很多人来参拜。”
“嗯。”
将此刻温馨记住，灵梦用身体感受着荡漾在幽室内的气息，让每一丝温暖呵护自己的肌肤，这是生命中的唯一。
“走吧。”
“等等。”
准备起身却再次停下。整理好衣物，小巫女轻盈地跑出屋外，脑後大大的蝴蝶结随风颤动，跟随主人，飞过推开的木门。 除了他们，其余，包括依文，都被灵梦的术法催眠，至少短时间不会醒来。抱着无所谓的想法，莱维坐在灵梦的被褥上，安心等待。
哗。 不一会，合上的木门被推开，双手捧着托盘的灵梦走到莱维身边。
“喝杯茶吧。”
并非询问，说完後，灵梦立刻开始了泡茶的工作。添上适量茶叶，托盘里还放着温度适中的热水。信奉茶道是女性的专属领域，莱维从未试图学习或者了解。灵梦繁复且熟练的每个动作，却给人满足艺术地欲望。欣赏着少女的忙碌，像是妻子为出征丈夫奉上壮行烈酒。冒出的奇怪想法，让莱维自己都不禁摇头微笑。
“好了，要慢慢喝，所谓品茶，就是从苦涩到清香地转变中体味感悟。”
照着灵梦所说，莱维把茶杯举到嘴边，先浅浅地抿一口，让茶水在舌尖徘徊，带有苦涩地香气在口腔内蔓延开来。不得不说灵梦泡茶的水准绝对达到大师级别，大概是长期清苦生活中唯一的乐趣。不知道是能够继承玻璃巫女必须天才，还是博丽巫女的力量能使继承人改变。以十几岁年纪达到别人一辈子无法成就的实力，单单茶道又怎麽能难住天才小巫女呢。
“嗯，很好喝。”
从未尝试认真品味，自然找不出贴切形容的词汇，但简单的称赞，已经令少女满足。
“品茶，品的是心。人生的不如意就像出入口的苦涩，只要静心回味，最终留下的却是甘甜。忍受了，才能得到。也许别人会努力争取，但我觉得这份慵懒闲适，才是能永恒。博丽巫女的职责是解决异变，保护幻想乡的平衡。可并非总是恶意成为恶果，美好的心愿也会偶尔导致无法挽回的错误。 而我需要做的，只是根据结果判定是否需要干涉，不管善恶，也不论是非。即使好朋友造成的破坏，也必须加以惩罚。 所以我要做的是淡漠，对所有人的淡漠。这样才能保证关键时由理智左右行为，而非情感。危害到幻想乡的安全，就必须加以退治，即使有着再合理再充分的理由。博丽巫女不需要朋友，前代是这样说的。努力遵守的我，是不是太冷血了……”
把茶杯放回托盘上，莱维将灵梦拉入怀中。此刻，灵梦需要的是听众，那麽他便扮演好这个角色。以自己的体温弥补少女的心，所谓恋人，是体贴，是关怀，是倾听、是理解。莱维不知道两人间是否真的存在爱情，至少，怀抱中的身体，散发着前所未有地幸福。
“突然有点感慨，呵呵，普通的女孩子，应该就是这样吧？”
稍微使力，靠在莱维身上的灵梦坐起，嘴角上翘，自嘲地睁大双眼。
“吻我……”
四唇紧贴，传递彼此的体温。两人仍旧睁开的眼睛，注视着彼此，无需再多的语言，想要表达的一切，都已成功传递。 “唔，色狼，够了啦！再不去，等她们醒来就麻烦了。走吧。”
“明明是你这个小色女主动要求。”
莱维握住敲向他胸口的小手，品味灵梦发自内心，代表少女真实的笑容。
“嗯，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