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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再次合作

  张正中笑着说道:「你先别急着表态嘛!呵呵,我知道,你是普通公民,但你干的那些事,可跟普通公民不一样,照理说,你所做的那些事可是关系到国家安全,我们没动你,是看在我们曾经是同事的份上,做人怎么样也要讲点感情是吧?」

  张正中笑容亲切,眼神却带着一丝玩味。

  「我做什么事了?老家伙,别把什么事都扯到我头上。」

  李欢心里清楚,国家安全部掌握他不少的事,但他们没找他麻烦,就代表安全部没想过要动他,所以跟张正中这个笑面虎打交道,能赖则赖,免得惹来一身腥。

  「呵呵,我说009啊……」

  「别叫我009!」李欢老实不客气地插嘴打断张正中的话。

  「哦,对,该叫你李先生,呵呵,其实你也不用不承认,我就再跟你说明白一点,你到香港后,从第一次香港社团暴乱开始,你的一举一动,不但我们国家安全部知道,就连军情三处的人也很清楚,只是双方都有各自的利益,对你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一点,我想你跟军情的陈梦少校接触过后就应该有所察觉了吧!你想想看,就凭你搞的那些事,军情之所没有动你,并不是你有多厉害,若是没有我们安全部的人打招呼,你能安然无恙地逍遥到现在吗?呵呵,但你这小子可一点都不领我们的情啊……」

  见张正中话中有话,李欢冷笑着说道:「你话说得倒是很好听,话说回来,你们留我到现在,不就是因为我还有点利用价值吗?嘿嘿,既然是利用,我有什么好领情的?」李欢说话不留情面,因为他心里清楚,这老上司最会拐弯抹角,一不小心就会被绕进去。

  虽然李欢的态度不友善,但张正中依然带着和蔼笑容,不疾不徐地说道:「李先生,这情你还真的得领,不然,我们安全部也没必要为了你去得罪军情三处的人是吧?」

  李欢看了张正中一眼,说道:「那是你们安全部的事,要得罪谁跟我没关系,对了,要说领情,我还得感谢你为我指了一条明路,让我找到失散多年的亲人,这情,我心领了。」李欢嘴里说着,心里却暗骂:这该死的老家伙,只怕早就清楚唐冰是我的小阿姨,居然还卖关子让我找了半天,不知道他娘的安的什么心?

  张正中看了李欢一眼,似乎能看穿李欢心中所想,但表面上却打着哈哈,说道;「李先生,你能这么快就找到你小阿姨那是你的能力,我早就说过,凭你的本事,找个人算什么?呵呵,说实话,夫人是你小阿姨的事情,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这我还真是没想到,现在不是皆大欢喜了吗?」

  看来这老家伙不会承认!李欢知道从张正中嘴里套不出真话,这老家伙就是他娘的难缠,睁着眼睛说瞎话也不会脸红,当下很不客气地说道:「我欢喜就成了,关你们什么事?」

  张正中只当没看见李欢不满的表情,笑呵呵地说道:「呵呵,怎么会没我们的事,唐王室跟政府的关系良好,就连我们安全部,在情报方面有时都要仰仗唐王室的情报部门,可以说是来往频繁,亲如一家人,以前你是我们安全部门的优秀特工,现在摇身一变成为尊贵的王室成员,那不是亲上加亲吗?呵呵……」

  张正中笑容灿烂,高帽子一顶顶地送给李欢。

  李欢听得背后一阵发麻,语带讥讽地说道:「我说老张,我突然发觉到你的脸皮还真有点厚,你是怎么练出来的?」

  张正中哈哈一笑,说道:「对付你这个小不要脸的,我脸皮能不厚吗?」

  我靠!张正中这话差点没将李欢噎着,当年与这老上司打交道的种种情景顿时浮现在脑海中,在不知不觉中,两人又开始抬杠了。

  转念间,李欢与张正中的眼神一接触到,都忍不住哈哈笑出声。

  李欢摇头笑道:「老家伙,你还是以前那副德行。」

  「臭小子,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爱损人。」张正中的眼神中有着一丝织热。

  张正中眼里的那丝炽热,李欢看得很清楚,而他眼神中的意思不用深究,但李欢清楚,这老上司不会害他。

  「好了、好了,老张,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拐弯抹角的,不就是想把我绕进去吗?他奶奶的,我最受不了的就是你这副德行,说你什么都不生气。」

  张正中笑着说道:「呵呵,我也知道你心里还有我这老家伙,不过你这家伙不发泄两句是不成的,没办法啊,谁叫我有求于你。」

  「我靠,打住、打住,别再来那一套了,真受不了你。」李欢听得背后直起鸡皮疙瘩,笑着说道:「快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张正中看了李欢一眼,说道:「小子,这次我来找你,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希望你还能像以前为安全部付出贡献、为国效力。」

  李欢笑了笑,说道:「别把摊子扯那么大,为国效力的话就别说了,曾经身为你的下属,也许我还能帮一点忙。」

  李欢留了个心眼,在张正中面前,话不能说得太满,做不做贡献,还得看这老家伙接下来怎么说。

  张正中笑着说道:「那好,我就不跟你客气,其实这件事跟你目前所做的事有关,对你来说也是举手之劳。」

  李欢微微想了想,笑着说道:「是关于社团的事情吧?」

  张正中呵呵一笑,说道:「不错,是关于社团的事情,看来你心里早有数。」

  李欢看了张正中一眼,说道:「我只是猜测。这两天,我一直在想,我所接触的人大多跟社团有关系,除了这点,我实在想不到两大情报机构盯上我的理由,只是我不太明白,区区社团还能让两大情报机构如此在意,这……是不是有点离谱?」

  张正中笑了笑,说道:「李欢,你可别小看社团,在香港这个地方,社团的历史悠久,可谓根深蒂固,其势力更是涉及到各方面,你想想看,从清政府到英国殖民,不管用什么手段,都无法让社团消失。不但如此,社团还日益壮大,其触角已经延伸到香港各阶层,我们也曾想过用高压手段解决,但牵扯太多,如果强硬解决,一个搞不好就会引发香港动荡。现在,香港已经成为中国的窗口,全世界的眼睛都在盯着看,我们只能慎重对待。」

  「那你们有什么好办法?」张正中说的这些,李欢多少知道一点,社团的复杂,的确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

  张正中微微笑了笑,说道:「办法倒是有,早在香港回归前一年,也就是九六年,我们安全部就制定一个计划,这个计划一直到现在还在进行中……」

  「九六年?十一年了?」李欢有些讶异,心想:这时间也太长了一点吧?

  李欢想了想,说道:「老张,你们这个计划是以渗透为主吧?」

  张正中苦笑着说道:「不错,的确是渗透,但这区区十几年,比起香港社团的百年历史又算得了什么?社团不是说想渗透就能渗透进去,更何况是要操纵社团?再说,只是操纵一个社团也没用,香港大小社团共有数十家,每一家的背后都关系到豪门名流,这些社团都不是好惹的,牵一发动全身,稍有不慎就会引发动乱,这个计划进行到现在,我们还是没找到好办法来解决社团的问题。」

  听到这里,李欢深有同感,他跟社团打交道的时间虽然不长,但社团的势力的确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庞大。

  小野猫、陈先生、曾公子、张先生,这些人都是香港有头有脸的人物,背后或大或小都有一个社团支撑,就连四大家族背后又何尝没有社团?而社团之间明争暗斗的残酷与复杂,更是令人难以想象。

  张正中说得没错,只控制一个社团根本无法产生任何作用,而且所控制的社团,一个弄不好还会被其他社团吞噬,强行镇压也只会引起动乱。

  那时,国际社会绝对会强烈关注,而中国政府所强调的稳定和谐就是一句空话,一旦香港发生动乱,中国对外的形象会变得多糟糕就不言而喻。

  难,的确难!李欢心里感叹:十一年?只怕再多个十一年,恐怕也解决不了?

  转念间,李欢问道:「老张,你们搞的那个计划,现在进行得怎么样?」

  「不太顺利。」张正中摇了摇头,说道:「大社团我们控制不了,只能渗透小社团,所以我们扶植的那个社团不大,而且随时还有被你吞并的可能。」

  「被我吞并?」李欢微微一愣,说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张正中笑了笑,说道:「胜安社团,你知道吧?」

  李欢点了点头,说道:「知道,跟洪兴的关系不错。」

  「上一次的社团暴动,你灭的那个陈烟枪当时和胜安的老大关系密切,而陈烟枪从人间蒸发后,胜安的老大就跟洪兴的新扛把子老朱来往密切,我分析过,胜安迟早也会收归于洪兴。」

  李欢看了张正中一眼,说道:「你的意思是,你们安全部渗透的社团组织就是胜安?」李欢心里嘀咕:奶奶的,这社团的实力也太小了吧?

  张正中叹了一口气,说道:「没错,现在我们安全部有个内线就是胜安的二号人物,本来想跟陈烟枪合作,趁上次暴乱时发展势力,没想到却被你这个小子搞砸了……」

  李欢一听,笑了笑,说道:「我没那么大本事吧?」

  张正中没好气地白了李欢一眼,说道:「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明人不说暗话,在我面前,你就没必要再掩饰,你当我不知道是你派人干掉陈烟枪的吗?」说到这里,张正中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这小子也不知道领情,要不是我暗中帮你,你早就被上面的人收拾了。」

  李欢笑了笑,说道:「老张,你也别说得那么好听,如果我对你没用处,现在我也不会好好地坐在你面前了。」

  张正中看了李欢一眼,说道:「当时你胆大妄为、暗中渔利,是料准我不会动你吧?」

  李欢笑了笑,说道:「不能说是料准,应该说是我你,就像你我一样,既然我能在社团的几大势力中翻云覆雨,你老张留着我这现成的棋子不用,那不是犯傻吗?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张正中呵呵一笑,说道:「我说你这小子就是滑得跟泥鳅似的,你早就将自己当成一颗棋子了吧?」

  「嘿嘿,没办法啊,我也是身不由己。老张,当时你把我扔在香港,就是在打这个主意吧?」

  张正中摇了摇头,说道:「别把我想得那么阴险,我哪知道你在香港会弄出那么多事?这纯属巧合,呵呵,说明咱们的缘分未尽。」

  李欢笑着说道:「这话我爱听,缘分这事,还真说不清楚,没认识东方婉那丫头,我到现在还是个守门的。」说着,李欢脑海中浮现出小野猫那娇美的模样。

  张正中看了李欢一眼,感叹道:「还是应了那句老话,只要是金子,在哪里都能闪光。我承认,你在香港干的那些事,真的很漂亮!」

  李欢笑了笑,没有接腔。

  自从蒋先生出事、香港发生第一次暴乱后,李欢就开始研究社团的背景与势力。

  从李欢当特工后培养的直觉中,他能感觉到社团暴乱的背后,隐隐有什么势力在操控,当时李欢只能从社团头头间的矛盾中分析,但却一直找不到关键所在。

  而社团第二次的暴动牵扯到台湾竹联帮、日本稻川,再加上香港几个大社团,所以在第二次暴动前夕,李欢为了巩固住洪兴势力,做了周密的部署准备,进行无间道计划,以陈烟枪为诱饵,成功破坏掉几大社团的联手围攻。

  在暴乱期间,李欢清楚,发生这么大的动静,情报机构不可能不监控事态发展,然而事后的平静却出乎他的意料,所以陈梦的出现与警告令他明白一点,那就是这一连串暴乱的背后,有情报部门参与。

  对于情报部门的心思,李欢可以说是了然于胸,而从利弊分析后,他隐约感觉到他的位置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很微妙,情报部门迟迟不对他下手,结论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对情报部门有着利用价值。

  以此为前提,李欢的动作愈来愈大,平衡术也愈来愈高明,同时李欢也清楚,上了船就不容易下来,事情一桩接着一桩发生,而到今日张正中出面,李欢不用多想就知道他来的目的,他自然也清楚自己在无意间已经成为国家安全部的一颗待用棋子。

  理了理思绪,李欢看着张正中说道:「老张,你先说,你们这盘棋准备怎么下?」

  「关键还是要看你。」

  「看我?如果我说我不愿意干呢?」李欢眯着眼睛,心想:跟国家安全部打交道,贼船好上,但要下来就不太容易了。

  张正中笑了笑,说道:「现在,你是唐王室的人,就算你不愿意,我们也拿你没办法,但是……看在我们曾经是同个部门的同事,我希望你能念在旧情。」

  张正中眼底露出一丝希冀,他很清楚,对李欢,威胁没有半点作用,何况李欢的身份已不同往日。

  李欢笑了笑,眼里露出一丝玩味,说道:「呵呵,看来我的外交豁免权很有用,换作在以前,你老人家一句话,我也只有乖乖从命的份。」

  张正中笑着说道:「说那些没用的干嘛?我来只是想听你一句话,我们还有合作的可能吗?」

  李欢想了想,笑道:「可以,我们可以合作。」

  这话一出,李欢算是正式表明态度。

  张正中眼里露出一丝欣喜,笑道:「好,你这小子的人品虽然不怎么样,但信誉一流!呵呵,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李欢微微一笑,说道:「高帽子就不用戴了,就事论事,我们要怎么合作?」

  张正中笑容微敛,说道:「很简单,我们要帮助你成为香港第二个蒋先生。」

  李欢笑了笑,面色平静地说道:「为什么选我?」而听李欢的语气,他似乎并不意外。

  「因为你是最合适的人。」张正中表情认真地说道:「洪兴、东星两大社团跟你的关系就不用我多说,现在还多了一个新义安,在这三大社团中,你可都是说得上话,还有,你现在不是在等一个机会吗?」说完,张正中眼底流露出一丝玩味。

  李欢不露声色地问道:「什么机会?」

  张正中微笑着说道:「根据我得到的情报,在这两天,社团会出现一个联盟,这个联盟一出现,社团的格局到时会变成什么样子,我想你心里应该有谱。」

  张正中看着李欢,眼神心照不宣。

  李欢迎着张正中的眼神,笑着说道:「呵呵,国安就是国安,连我在想什么都能琢磨出来,不过,你们就不担心我会将香港社团弄得一团糟吗?」

  「呵呵,不怕、不怕,你这小子的为人,别人不知道,我老张还不知道吗?我对你一百个放心。」

  李欢笑道:「老张,既然话都说成这样,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没问题,我可以照你们的意思来整合社团,但军情那边怎么办?到时候,我可没办法留着军情所培植的势力,还有,老张,我问你,我的对头就是军情所培植的人选吧?」

  张正中想了想,说道:「你现在的对头的确是军情三处所培植的势力,而军情那边我会想办法,你先进行你的计划,到时我会给你一个正式答复。」

  李欢笑了笑,说道:「那好,我就等你的好消息,这边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张正中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好,我们就先这么说定,回头我们再联络。」说着,张正中站起身,伸出手,笑着说道:「希望我们这次的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李欢微笑着与张正中握手。

  将张正中送到别墅大门后,李欢看着张正中的车逐渐远去,正要转身回别墅时,别墅外的道路转弯处出现一辆黑色轿车,正朝别墅驶来。

  看来今天小阿姨的客人不少!李欢没怎么在意就缓步朝别墅走去,而刚步上别墅台阶时,那辆黑色车辆已经驶进别墅大门,径直停到台阶下。

  「李欢!」

  身后的声音清脆悦耳,令李欢的心一跳,随即回过头,一张美丽的脸蛋顿时映入眼帘。

  「是你?你怎么会到这里?」

  「找你啊!」陈梦似笑非笑地看着李欢。

  「找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这话一出,李欢觉得这话白问了,毕竟陈梦可是军情三处的美女少校。

  「找你有点事。」此时陈梦表情怪怪的,说道:「进去再聊吧……」

  「哦,请!」李欢勉强露出一丝笑容,侧过身子让陈梦进入别墅,心下嘀咕:今天还真是热闹,国家安全部的老张前脚刚离开,军情三处的陈梦后脚就来了。

  进了会客室后,李欢替陈梦泡了杯咖啡,在下意识中,李欢已经将自己当成这栋别墅的主人,这一切做得极其自然。

  入座后,李欢看了陈梦一眼,问道:「不知道陈小姐找我有什么事?」

  「找你,事情自然与你有关。」陈梦打量了李欢一眼,心想:多日不见,这家伙似乎不像以前那么吊儿郎当。

  李欢笑了笑,说道:「是吗?不是来找我兴师问罪的吧?」李欢心下琢磨:昨夜打昏三名军情特工,而陈梦属于军情情报组的少校组长,是那帮人的上司,她该不会是为了此事而来吧?

  「我找你,就不能有点好事吗?」陈梦不问反答,神情间颇有嗔怪。

  李欢笑道:「呵呵,真是不好意思,我实在想不出你找我会有好事,说来听听。」

  陈梦眼里的嗔怪,令李欢的心微微一跳:这丫头似乎不像以前那么冷冰冰。

  陈梦摇了摇头,说道:「先不急,首先我得谢谢你手下留情。」

  「谢我?」李欢微微一怔,心下嘀咕:不问罪就算了,反倒还先道谢,这丫头今天怎么这么客气?

  陈梦笑了笑,说道:「昨夜你没有对我的同事下重手,我得谢谢你啊!」

  这丫头今天怪怪的!李欢看了陈梦一眼,淡淡道:「你太客气了,昨夜得罪你的同事,我感到很过意不去,不过……你们还是抓住我了,也在我身上套脚镣手铐,两方扯平,互不相欠,没什么好谢的。」


第六章 再次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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