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惊雷碎“梦”
南湖秋水夜无烟,耐可乘流直上天。
且就洞庭赊月色,将船买酒白云边。
一路沿江而上,暮色降临之时风胜雪终于来到了洞庭湖畔。壮阔湖景让他不由赞叹果真“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
现下天色已暗,四处又无客栈,风胜雪漫无目的沿湖畔走着。忽而瞧见不远处有灯火,想必是一处人家,于是他运使轻功往那处去了。
翠兰是一个苦命的女人,丈夫本是衙门公人,却在十年前不幸被强人所害,徒留孤儿寡母。幸而知县还算仗义,帮她争取了一笔可观的抚恤金,她才能抚养孩儿长大,甚至供他求学。不愿坐吃山空,平日里也做些零碎活计贴补家用。
夜深准备就寝之时忽闻门外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常言道寡妇门前是非多,她才三十五岁且颇有姿色,这些年来觊觎她的人也不少,只因她恪守妇道一心育儿成才,才没让那些老少爷们有可乘之机。但深夜的敲门声开始让她有些害怕。
她带着试探的意味问出:“这么晚了是谁啊?”
门外传来声音:“在下乃是渡江而来的旅人,深夜无店可投,故寻来此处。望主人家允我借宿一晚。”
少年清澈温柔的嗓音让翠兰放下戒备,心中甚至怀着隐隐期待就穿着整齐开门去了。
开门一瞬,手中烛火看清了少年的面容,翠兰惊得差点打翻蜡烛。天啊!这是怎样一个少年?翠兰极速搜刮着肚子里不多的墨水,想要找出一个能够形容眼前少年的词。翠兰灵机一动,有了!貌赛潘安说的便是这孩子了少年俊美的面容让翠兰对其一眼便收了戒心。她心想着相由心生,这神仙似的少年若是恶,那时间大抵便没有善了。况且观他模样不过十二三岁,比她在外求学的孩子还小好几岁呢。她心中给风胜雪打上了这样一个标签——赏玩洞庭湖的善良世家子弟,加上善良只因心中偏袒。
翠兰语气柔和说道:“小公子,只要不嫌寒舍简陋肮脏污了您的衣裳,便快请进吧。”
得知不必露宿野外,风胜雪拱手施礼:“姨娘太客气了,能够留宿便是感恩不尽,岂敢嫌弃?而且屋内干净整洁,必是姨娘平日拾掇得勤。”
翠兰带着风胜雪去了她孩子平日住的房间,房内清爽整洁一尘不染。即便在孩子在外求学,她时常打扫房间,只为了迎接随时可能回来的他。
简单铺上一套被褥,翠兰问道:“小公子稍等,未亡人去烧些热水,舟车劳顿,洗个澡舒坦舒坦。”
这个姨娘自称未亡人?风胜雪动了恻隐之心,感慨命运有些不公。从他住的房间可以看出这姨娘乃是一位温柔的慈母,对待他这个外人也客气善良,便是这么一个好人却是一个寡妇。
风胜雪连声拒绝:“晚辈不敢劳烦姨娘,我自去井边打水胡乱冲洗一番便是了,请您早点歇息吧。”非亲非故,被一个可怜又善良的寡妇这样伺候,他实在不好意思接受。
翠兰有些惊讶这少年的客套,但也笑着说:“小公子谦和有礼,定是令堂平日教得好,那请自便,未亡人先歇息去了。”
月下井边,风胜雪打上两大桶水,用粗布抹着身子。虽然那姨娘已经入内歇息,但在一个寡妇家光腚他也做不出来。平日素来爱洁的他只得无奈褪下上衣,凑合着洗洗。
屋内的翠兰透过窗户看到月下少年的白嫩肌肤,心中有些伤感。她觉得愧对儿子,丈夫亡故后儿子便跟着她吃苦到如今,下了学堂便帮家里打水砍柴,甚至为了贴补家用还偷跑到镇上做些力工。同样都是人,别人家的儿子衣着考究,养得白白嫩嫩的,自己儿子却要跟着她受苦。叹了一口气,关上窗户,努力让自己不在多想,翠兰便上床睡下了。
三更天,明月高悬,风胜雪起夜小解,经过翠兰卧房时听到了隐约的呻吟声。
走至近前,声音越来越明显。他心道不好,莫不是来了强人要害姨娘性命?不及多想就欲推门而入救人,一推之下纹丝不动,无奈运气一掌将门拍碎冲了进去。
风胜雪怒喝:“何方宵小鼠辈?深更半夜欺负一个妇道人家!”
床帘里的翠兰一手握住茄子,那茄子另一半还插在她的牝户中。她的脑袋被少年一声怒喝惊得有些卡壳。须臾后才想明白,原来是她自亵发出的呻吟让那少年误会来了强人。
翠兰将将脑袋探出床帘,脸上布满羞红,幸好未明烛火,旁人看不真切。她强自镇定道:“小公子误会了,是未亡人做噩梦了,没有什么强人。”
“呼!”风胜雪长舒一口气,原来是虚惊一场。他实不忍心这位善良坚强的母亲再逢苦难。但随之而来的尴尬却让风胜雪无地自容,人家好意借宿于他,他却毁人房门,扰人清梦。
风胜雪小心翼翼问道:“姨娘,实在对不住,晚辈当真无意冒犯。这房门?”
翠兰内心并不平静,她想着万幸少年懵懂无知,对于女人家的阴私事儿一窍不懂。若是今夜之事传将出去,她可怎么做人啊?母亲是个淫荡的寡妇,儿子恐怕要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想到此她内心一阵后怕。又在心里骂自己淫贱,耐不住寂寞。
翠兰柔声道:“无妨,明日我请人来修便是了,小公子先歇息吧。”
黎明,天边泛起鱼肚白,鸡叫了。风胜雪起床洗漱完毕后,却见翠兰双手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满脸慈爱的看着他。她对这少年愈加有好感了,试问一个纯洁如雪、肤白胜雪又胸怀侠义的俊美少年,谁能不爱呢?她特意在这碗面里加了两颗鸡蛋,这可是儿子才有的待遇。不知不觉间她将对儿子的思念短暂的寄托在了这少年的身上。
这碗面条味道虽不及母亲手艺,但是风胜雪也吃得很香甜。用过早饭,风胜雪对翠兰说了些客套话便收拾行囊离开了。
翠兰内心幽幽叹道:“哎!又剩下我一个人了,甄儿,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叹归叹,日子还是要过,她目送少年离开后便去收拾他住过的房间。当她看到被褥上那一张银票时,她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拾起一看,竟然是一百两!巨大的幸福冲击着她的内心,这下儿子明年春闱的费用有着落了。她默默感恩,唯愿少年长命百岁,一生平安喜乐。
蓝桐今年四十有四,是一介散人,只因自身修为跻身顶尖武者之列,故被潇湘地域一众中小型派门尊为外门护法。每月领着他们的供奉,日子好不快活。他是一个好色之人,但却不好女色好男色。此番来洞庭湖畔便是想要碰碰运气,看看有无前来赏玩的俊美男子。
偌大的洞庭湖,他转了许久也没寻着心仪的目标,转身欲换个方向再寻时,一名少年迎面走来,惊艳了他的眼球。
风胜雪迎面走来一魁梧中年男子,那人脸上的笑意让风胜雪没由来的感到恶寒。身影交错之时,忽闻身后劲风疾。风胜雪身形矫若游龙,侧身躲过来犯之手,双足点地,仅一息时间便退至五丈外。
他沉声问道:“我与阁下有仇?暗施偷袭是何道理?”
蓝桐见这少年身负武艺,更加兴奋了,甚至胯下顶起了帐篷。他说道:“小娃儿,你是我多年仅见的绝色,跟我回家,我会让你欲仙欲死的!”话毕还舔了舔嘴唇。
风胜雪听得莫名其妙,什么绝色?什么欲仙欲死?他又不是女人。虽然心中极度不悦,但来人散发着危险的气息,恐不是他能战胜的对手。他耐着性子说道:“我是男人!”
“哈哈!爷爷我就是喜欢男人!来吧,小宝贝儿!”
不待风胜雪思考为什么男人会喜欢男人,蓝通再度发难,真气汇聚右掌袭向少年胸腹,欲要一举拿下猎物。
面对来势汹汹力足碎石的悍掌,风胜雪不愿撄其锋芒,利用小巧步法不断腾挪闪躲。哪知势大力沉的肉掌只是假象,蓝桐身影突然变得灵动,隐隐超越了风胜雪的速度。
一脚扫向少年下盘,逼得他纵身跃起。风胜雪双足腾空瞬间,蓝桐猛提内元,右足点地,瞬间绕到他的身后,双指并拢欲点他穴道。此时风胜雪身形滞空,无处借力,形式岌岌可危。
危急间,风胜雪单刀点地,借力一个鹞子翻身,险之又险的避开了敌人。哪知还未立稳身形,对方如离弦之箭一般再度欺近身前三尺。风胜雪无奈挥刀,直取对方中门,希望可以逼退他。哪知蓝桐不躲不避,握掌成拳硬撼锋刃。
浑厚内力加持下的拳头如同震江炮弹射出,肉拳钢刀触碰间,竟传出金铁交击之声。这一拳不仅打退刀势,还将风胜雪震得内息滞碍,口鼻流血。
蓝桐趁对方身体僵直,刀不及回防的瞬间,右足猛地踢出。却见少年单足支地,弯膝下腰,另一只脚猛踹对手腿弯。蓝桐吃痛之下顾不得再度进逼,风胜雪趁机单手向后翻了个跟头,立稳身形再退数丈,转身欲夺路而逃。
没跑出几步的风胜雪忽闻身后传来破空声,侧身躲过后又是一发,他避无可避之下只得举刀格挡,石子打在钢刀上顿时变成粉末四散。一躲一挡之下,身形受阻,那人竟然已近身前。
逃不走又打不过,风胜雪此时已经动了搏命的心思。蓝桐见那貌美少年不再奔逃,以为他已经放弃。他揉了揉还痛着的腿弯说道:“怎么不跑了哈哈?小乖乖还挺烈,这脚踹得可真重啊。”
见那少年满脸森寒,他又自顾说道:“把你打坏了,我玩的也不尽兴,不反抗才是明智之举。”
风胜雪咬牙道:“阁下欺人太甚,今日我不躲不避,纵死也要捅你两个透明窟窿!”
原来少年并非认命妥协,反倒是要跟他死磕到底。蓝桐面沉如水怒道:“看来你是非要自讨苦吃了,无妨,打断你的四肢,老子一样尽兴,只是可惜了你这样极品。”
风胜雪再也无法忍受对方的怪异言语,怒骂道:“我操你奶奶的,你这老狗到底说些什么屁话啊?”
发泄情绪后,风胜雪内息一沉,竟是不顾母亲警告,欲出烈阳掌对敌。就在他蓄势待发之时,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竟是压制住了他体内蠢蠢欲动的真气。回头一看竟是哪位同舟渡江的儒雅青年。
江听涛带着关切的语气问道:“我观你体内真气暴动,此乃自毁之招,何苦行此极端呢?属于你的时代尚未开始,就此止步未免太过可惜!”
眼见强援到来,风胜雪大喜,他回道:“这老狗欺人太甚!我打不过又跑不脱,只得无奈搏命。还请兄长助我脱险。”
儒雅青年抖开折扇轻摇:“小兄弟莫怕,此事好说。”
眼见来人是一名俊朗男子,蓝桐心中却没有“猎艳”的心思。方才少年体内真气暴窜他也看出,但这青年仅轻轻一按就将其平息。这一手着实惊了他,此人恐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他主动自报家门,希望可以震慑对方:“我乃潇湘九山一十六教外门护法,断湘江——蓝桐。我与阁下往日无怨近日无仇,阁下若是识趣还请速速离开。”
风胜雪闻言火起:“老狗!我又与你有何冤仇?”
江听涛抬手示意少年止语,一步上前将他护在身后,对着蓝桐不屑道:“原来你便是那个断袖之癖的老屁眼。”
蓝桐最忌讳别人叫他老屁眼,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当面这么说他。抽搐的眼皮证明他此刻已怒到了极点,他恨声道:“哦?阁下如此辱我,当真好胆识!你又是什么来头?”
“玉笔难图,千篇离骚。入世不踏沧桑路,出尘不落槁朽苏。别离书卷,人海泛渡。闲时舞墨点飞霜,谁人逍遥?自在如吾,篇诗斗酒定风波。”
风胜雪见江听涛踏步向前,一步出一招,一招吟一句,拳腿掌指扇各逞不同威风,每一招都将对方打退一丈开外。
一诗吟罢,蓝桐已退到五丈开外,他讶异自己竟然力屈一筹。这等年纪,文采斐然,实力还能压制自己,难道是他?蓝桐试探问道:“莫非阁下便是玉书状元江听涛?”
却见状元郎并不理会蓝桐,铁扇横挥间斩落他一缕头发,蓝桐虽是屈膝躲过,头顶也被劲风刮得生疼。
眼前人根基深厚、招式绵密精妙,蓝桐自知难敌。他边退便说道:“状元郎不依不饶,是觉得吃定蓝某了吗?”
原来他便是名震武林的状元郎!莫怪有如此文采武艺!风胜雪料不到自己初出茅庐便结识了这等风流(不是玩女人的风流)人物。眼看江听涛打得蓝桐狼狈招架,心中恶气舒缓了许多。
江听涛一拳逼退对手,大喝道:“看暗器!”同时右手朝着蓝桐胯下掷去。
对方双手护裆却发现扑了个空,哪有什么暗器?就在他疑惑间,就在他上身空门大开之时,江听到迅速收回右手,一拳打了对手一个乌眼青,这还不算完,折扇向上一扔腾出左手又是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对方脸上。
一旁的风胜雪有些懵,这位状元郎可真是恶趣味,那精钢铁扇不比肉掌打人更疼吗?可他偏要弃扇出掌,就为了折辱对手?
就在风胜雪疑惑同时,就在蓝桐眼黑脸红之际,状元郎又动了。被他抛起的铁扇重新回到他的手中,他一挥扇又喝道:“看暗器!”
蓝桐心中大怒,莫非当我是傻子?他不躲不避,迎着对方的“虚招”右手以掌刀之势劈向对方。但是下一瞬间他身上便扎上了七八根钢针,来不及疑惑便感到身子被麻痹了,行动迟缓了许多。
就是现在,眼见对方身形滞碍,江听涛运气右手并指直取对方下阴,双指上传出隐隐风雷声,可见这指法不凡之处。
蓝桐大惊道:“无相风雷指!”但麻痹的身体让他难以作出应对。风胜雪只听见“啊!”的一声惨叫,有些好奇江听涛对他做了什么?竟能叫得比杀猪还惨烈。
蓝桐疼得满身冷汗,空洞的双眼呆滞的表情像是无法接受事实。但被状元郎摘走又扔在脚下的那根不就是他的阳具吗?
江听涛一脸嫌弃的看着自己满手血污,说道:“尔虽无大恶,但这好男风之举却让吾不悦。好男风就罢了,还自持武艺强逼于人。这指惊雷碎梦用来摘你的搅屎棍,实在是脏了某的手。所幸某用左手亦能持箸,不然……yue~”他甚至作势欲呕。
欺人太甚!实在欺人太甚!眼前作呕青年断了他的快乐源泉,居然还这样这辱他!他怒火中烧,奋力将钢针震出体外,不管不顾的将真气全数逆流入气海,竟是想要玉石俱焚。
蓝洞面目狰狞,含冤说道:“江听涛,我要你死!”
江听涛识得这种倒行逆施的自毁法门,施展开来能够在短时间内增幅功力。
但却伴随着难以想象的风险,轻则卧床至少一月,重则当场爆裂而亡。
就在此紧要关头,江听涛毅然逃避。他扔下一物后霎时烟尘大作,而后迅速退回风胜雪身边架住他的胳膊疾驰奔逃。只留下一句:“老屁眼,少陪咯!”
空旷的湖畔,徒留蓝桐一人无能狂怒,可恶的江听涛临跑前还一脚将地上的阳具踩成了肉泥,断送了他最后的希望。纵然医圣端木惊凤再现尘寰,也是枯木难逢春。
人物武力风胜雪:一流(常态),爆种一流*2江听涛:顶尖*1.5蓝桐:顶尖,经脉逆行顶尖*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