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董桃花
判决完毕,庭审结束,董桃花要被押送回看守所等着监狱来接。只不过,从离开法庭进入临时羁押室等待车辆的短暂时间,董桃花就察觉到什么叫特级死囚了——原本对她还算可以的法警面若寒冰,责令她蹲好,并将双手由前铐换成了背铐。
等上了押送车辆,董桃花还想坐下呢,却被命令蹲在座位中间,由两名法警一左一右夹持于中。种种跟庭审之前不一样的待遇,让她迅速地明白了什么叫特级死囚。
回到看守所,两位管教先押她去洗了个澡,随后便不再允许她穿上衣服,只给了一双廉价拖鞋,在女看区域这边众目睽睽之下反铐双手,光溜溜地回到最靠内的死刑犯单间中。
一路上,董桃花可以感受到两旁监室中透过小窗投来的各色奇异目光,亦能听见她们的窃窃私语——「看见没?贩毒的!特级死刑!」、「(⊙o⊙)哇,超勇的!居然敢在兰芳贩毒!」、「这莫不是道上有名的大姐头?不知有没有什么诨号?」、「下边毛挺多的呀,性欲一定很旺盛吧?」、「嘻嘻,洗澡时候,看你毛也挺多挺密的,是不是你也性欲旺盛?」
董桃花面红耳赤低头不敢看她们,只是埋头走路,逃也似地回到自己的单人死囚监室。然而很快管教便又送来一副搋子和一条脚镣要给她戴上,还说今后将会长期反铐,让她早日适应。
虽然很不情愿,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董桃花委委屈屈地被她们上了可拆卸的搋子和6公斤的制式脚镣,又安排了一位表现较好的余刑犯住进来帮扶她。
在看守所的最后几天,有人搀扶,有人喂饭,有人陪着聊天,让桃花感觉生活还行。虽然很无聊很不方便,裸体放风的时候更是异常羞辱,但总的来说尚能忍受,毕竟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转眼间便到了监狱来接人的日子,由于整个兰芳只有一座可以关押特级女死囚的重刑犯监狱,因此也没法讲究回避原则了,只能将董桃花送去她女儿那里服刑。
原本还以为能有条遮羞浴巾的桃花依然是赤身裸体,在经过验明正身等程序后直接由两位来接人的狱警夹持着押上运送犯人的大巴车,甚至于连拖鞋都被剥夺了。
看到车子旁荷枪实弹的武警小伙子,42岁的老阿姨脸蛋都红了,她再也按耐不住嚷嚷起来:「怎么会有男武警?有男人在,给我一条浴巾不行么?要是你们的母亲被判刑,也这样对待她么?」。好在尚有理智,没有在人群中将自己和简素言的关系喊出来。
夹持她的一名年纪大些的狱警不耐烦地训斥道:「闭嘴!知不知道什么叫剥夺一切权利!你现在只是一件国家的财产,连人都算不上!还要什么遮羞布!小刘,堵住她的嘴!再反抗就电她!」
见另一位可以做自己女儿的实习狱警掏出电警棍噼啪作响,四周的武警也拉动枪栓认真戒备,董桃花瞬间软了下来,不敢再有任何的反抗和抱怨,乖乖服从命令跪下被戴上了黑色口球,又被扶着上了车,蹲在倒数第二排的走廊中。
倒数第一排坐着两位持枪武警,可能还不到20岁。自从老公去世后,经常混迹夜店的董桃花敏锐地察觉到脊背、屁股、奶子、侧脸上似乎火辣辣地痛,像是一直被视奸。她虽然玩的开,看对眼了不在乎跟比女儿更小的年轻小伙子来场一夜情,但毕竟不是人尽可夫的婊子,此时已是满脸飞霞,恨不得将头埋入膝盖内不要让人看见。
坐在她前方的女囚也经常偷偷看她两眼——自己穿着衣服,手被铐在前方,又有个座位。见到位赤身裸体,背铐脚镣,只能蹲着的特级死囚,还是蛮有优越感的。虽然她们当中也有死缓犯人,最少要在监狱中待25年以上,并不比董桃花好多少,但人么,幸福感总是靠比较得出来的。
一路无话,最终大巴开入监狱,在武警小伙子恋恋不舍的目光中停在了新犯接待楼下。一行重罪女囚拖着连体的手铐脚镣在狱警的命令下鱼贯下车,最后才轮到董桃花。
原本以为女儿会来接自己的桃花下车后快速偷瞄了圈周围,并没有见到简素言,颇有些失望,也只能跟上队伍去做入监手续。
验明正身、登记归档、发放编号后,别的女囚都被去除了押送用的一体化镣铐,按照命令排队洗澡。唯独董桃花的搋子、脚镣乃至口球没有人管,只有身后的小狱警踢了她一脚,催促她快点跟上。
到了洗澡间,众女囚脱下个人形形色色的衣物包括鞋袜放入发给她们的塑料筐中,这些个人物品将交给狱方保管,出狱时才能领取。然后便排队进去洗澡,而董桃花依然没有人给她开镣,只有小狱警提醒一句,「进去后踩住踏板,好好冲干净,记得把尿液也排干净了,别一会儿失禁了丢人。」
等到洗完澡,别的女囚赤条条地排成一队等着发了囚服去体检理发,而董桃花却被两位狱警单独带走,去特级死囚专用的医务室。
能够跟别的女囚分开,她还是蛮开心的,毕竟鸡立鹤群实在是太尴尬了。然而很快就开心不起来了——要剃头脱毛烙印刺青。
她先是被命令坐在一把椅子上,由一位穿着天蓝色白条纹囚服戴着轻脚镣的老犯人拿着推子开始推头,听女儿说过这些事的董桃花虽然已有了心理准备,但看着满头秀发纷纷离自己而去还是免不了湿了眼眶——哪个女人不爱美?
接下来终于开了搋子脚镣,被命令躺在一张医疗床上,要进行全身的剃毛和脱毛。
两位监狱中表现较好,刑期较短的老犯人可不知道面前的特级女死囚是平日里高高站在主席台上声音清冷气质高雅的典狱长的亲娘。她们能被挑出来处理新犯,自然是脾气较好与人为善的,下手还算温柔,但董桃花依然被蜜蜡除毛弄的全身火辣辣地疼,唯有咬住嘴唇轻轻呻吟。
待脱毛完毕,看着自己光溜溜的下体,她羞的更是快要哭出来了。在董桃花的印象中,只有妓女才会剃光阴毛,露出丑了吧唧的大小阴唇去无底线的讨好嫖客,实在是太丢人了。然而她还是没转过弯来——自己现在连妓女都不如,妓女至少还算是人类,而她并不是…
在狱警的押送下,董桃花蕴着眼泪自行背着双手走入医务室,这里见到了一位熟人——女儿的闺蜜或者说干妹妹顾漫婷。
顾漫婷有一个不幸的原生家庭,她的父母都是黑帮骨干,被判刑入狱从小没了人照顾,靠着国家补助在好几家远房亲戚家中被踢皮球般长大。好不容易16岁熬到父母出狱退出帮会,一家人可以团聚了,却又因为卷入黑帮当年的一桩隐秘之事而被灭口,从此成了孤儿。
幸好她还有一个很要好的同学——简素言。两人当年是小学一年级的同班同学加前后桌,住的也近,因此经常一起玩。等她家出事后,简爸爸资助了她学费和不少生活费。她跟跳级的简素言也一直没有断了联系,虽然两人智商相差较大,但顾漫婷性子温柔娴静,喜欢跟在小姐姐简素言身后默默看认真学,就像个小跟屁虫一般。简爸简妈也觉得天才女儿有个同龄朋友挺好,并没有歧视她父母的黑帮背景。
在她父母双亡之际,陪着她走过那段痛苦岁月的正是简素言。追随着姐姐的脚步,她考入了狮城警察大学医学系,出来后当了名狱医——姐姐要用法律拯救人心,那么我就用医术来帮助她抚慰犯人的身体吧。
此时此刻,两人相见颇为尴尬。顾漫婷很想叫一声董阿姨,但有狱警在旁她不能公私不分。董桃花也双唇嗫嚅一时不知道叫对方什么好。
好在押送的年轻狱警打破了尴尬,主动问道:「顾狱医,请问死囚该做些什么?」顾漫婷这才回过神来,强忍着心中不适答道:「先来做一套标准体检吧。」
半小时后体检结束,该刺青烙印了。这是国家规定的项目,每一位特级死囚都必须要完成,因此顾漫婷虽然心中不忍,却也无能为力。唯有取出止疼片让董桃花服下,又在她即将烙印的部位注射些许表皮麻醉剂来减轻痛苦。
被绑上拘束架的董桃花虽然知道有这些内容,但看见电烙铁和刺青机被搬出来,还是令她心惊胆战,在口球后哀嚎不停。这就像是你听说要去医院打针和看见护士小姐姐手持针头扎向自己,两种心情是完全不一样的。
见她恐惧的厉害,顾漫婷干脆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加少许肌肉松弛剂,又取来眼罩将她眼睛蒙住。虽然还是很恐怖,但董桃花在严厉的拘束下实在无法挣扎,当灼热的烙铁按上被固定严实的头顶,她才发现——咦,虽然很烫很疼,但似乎还能忍?
就这样,被绑在可旋转支架上的董桃花用了平日里给别的死囚烙印的双倍时间,终于完成了烙印刺青环节。
为她涂上促进愈合的药膏,顾漫婷叮嘱了一些不能碰水,连续七天要来换药等事宜,便将她放了下来,又为大汗淋漓的她送上一杯温开水。
喝下温水,感受着里面的糖分和盐分,董桃花向女儿的闺蜜露出个感激的微笑。随后就被小狱警催着前往下一个房间——戒具室。
在这里,按照命令,她屈辱地跪下,任由狱警们将她双手反扭戴上肘铐、搋子,拇指铐和脚镣,又戴上了合金项圈和乳枷。由于看守所伙食很差,这段时间她清瘦了不少,也听从女儿的建议利用空闲时间多多练习柔韧性,因此反铐双臂还算轻松。
回忆着女儿告知她的一些事宜,「妈,我们监狱共分三个监区:关押二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的重犯监区,里面的犯人需要常年戴3公斤的脚镣。关押无期徒刑和死缓犯人的无期监区,里面的犯人需要24小时双手前铐,戴5公斤脚镣,一周一次的换衣服洗澡时才能打开。最后是您要去的死刑犯监区,里面的犯人将终生赤裸,长期反铐双手,戴10公斤的脚镣,永久性的项圈和乳枷,生活是非常不方便的,您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呀。」
此刻戒具上身,被命令起身走几步,感受着脚踝上的沉重和乳房根部的拘紧,再低头看看满身的烙印刺青,董桃花顿觉心中一片凄凉。
押送她的小狱警命令道:「死囚176,跟我走吧,送你去过度监室,第一个月新犯都要待在里面,好好学规矩!」
来到过度监室,小狱警用警棍敲了敲铁门,内里传出一个声音:「报告!死囚43号正在待命!」。随即便是一阵镣铐叮当作响的声音。
小狱警慢条斯理地取出一大串钥匙,打开牢门,董桃花一眼便看见狭小的房间内铺着木地板,上面正恭恭敬敬地跪趴着一个女人,整张脸都贴在地上,不敢有半点偷看。
对方跟自己一样,也是双臂被反铐在身后,全身赤裸并脱毛,还算白皙的身子上满是烙印、刺青以及被鞭打造成的青紫色痕迹。光溜溜地头顶「特级死囚」四个大字鲜明异常,深深刺痛着董桃花的心——她知道,自己若是跪趴下去以头触地,也是会露出这四个大字给人看的。
听见门开了,对方并不抬头,继续将脸蛋贴在地上,嗡声嗡气地说道:「死囚43号待命中,请指示!」。
小狱警踏着脚上的黑色高跟鞋走进去,在原本还算干净的木地板上留下一行灰脚印,过去后抬起右脚不轻不重地踩在她头上,口中说道:「辛苦了,跪直了跟新来的死囚认识下吧。176,你也学着跪好了。43是模范犯人,也是老犯人了,监区长特意安排她陪你一个月,好好教教你监规监纪的。」
对方答应一声,「是,死囚43听明白了,立刻执行!」,而后等到狱警收回鞋子才敢拖着镣铐慢慢跪直了。
董桃花有样学样道:「是,死囚176听明白了,立刻执行。」,拖着脚镣走到小狱警指示的地点一只脚一只脚的艰难跪下,学着43号将双腿并紧并让大小腿成90度。
此时三人大约构成一个等边三角形,董桃花偷眼看向这位自己的临时室友,发现她面容姣好,就是看上去年岁大了些,像是快50的人了。另外,肚皮位置有不少妊娠纹,小腹也有些松垮,看上去似乎生过好几胎的样子。
小狱警居高临下命令道:「都自我介绍一下吧,43你先来。」
43立刻大声答道:「报告管教,死囚许永萍,服刑编号43,今年56岁,犯三宗故意杀人罪,被判处特级死刑,剥夺一切权利终生,已服刑38年,报告完毕!」
小狱警对董桃花点头示意:「该你了。」
董桃花心中震动——此人岂不是18岁就进来了?她学着对方的说法尽量大声道:「报告管教,死囚董桃花,服刑编号176,今年42岁,犯运输毒品罪,被判处特级死刑,剥夺一切权利终生,已服刑两个月,报告完毕!」
小狱警见二人乖巧,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好了,我要走了,上午没事,43你好好教教新犯人监狱里的规矩,下午你们的临时主管管教会来的,176你以后好自为之吧。」。说完后便要离开。
43立刻以头触地,口中大声道:「谢谢管教大人的关心,死囚43号一定会认真教导新室友,绝不懈怠!」
董桃花也跟着有样学样,磕头道:「谢谢管教大人的关心,死囚176号一定会认真学习,绝不懈怠。」
两人额头贴地,等听到铁门锁好脚步远去,43号方才起身,口中温声道:「好了,妹妹你可以起来了,管教不在的时候,我们可以随意一些。」
董桃花直起身体,学着对方的样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最后只是问了句:「姐姐,这搋子会给我们打开么?我感觉自己手越来越凉,都快没知觉了。」
43苦笑一声,答道:「妹妹你这就别想了,除了有时候去刑房,管教想要换个拘束方式来拾辍我们,平时是不可能松开搋子脚镣的。我在这里呆了36年,都已经彻底忘记使用双手的感觉了。至于手疼,只能忍着点,适应一段时间慢慢就好了,饭里面会有活血和增加柔性性的药物。」
董桃花有些害怕又有些犹豫地试探到:「姐姐…您的刑期……?」
43露出一个追忆的表情,随后释然道:「没啥,当时年纪小,不懂事,遇见了一个感情骗子,还以为是一位有钱又温柔的好男人。等大了肚子骗光了积蓄被他甩了后,我一时气不过,将他还有他为虎作伥的爹娘一起用杀鱼刀捅死了,就这样到这儿来赎罪了。」
董桃花闻言,心中佩服她性子真烈,脸上露出个尴尬且不失礼貌的微笑,识趣地不再讨论这个问题。她环视周围,发现这间囚室也就三米乘四米的样子,除了木地板和墙纸外几乎空无一物,天花板上有几个金属钩,墙壁上也有一些内嵌的金属环和锁着的储物柜,连张床都无。并且房间中没有厕所,唯有墙角处有一个小小的池子加一个向上的出水龙头,不知是不是喝水用的。
她不禁疑惑地问道:「请问姐姐,我们晚上怎么睡呢?这儿连床都没有呀。」
43似笑非笑地无奈道:「你想什么呢?我们现在连人都不是,还配睡在床上?」。说着,她扯动镣铐带起一阵金属碰撞声,摆了个慵懒的姿势,用右脚指着地上几处隐藏地方解释道:「看见没?这里是管教才能打开的内嵌式金属卡扣。晚上收风锁号时,将你的项圈和脚镣往两端一锁,然后你就一晚上无法移动,最多翻个身了。说起来,当年我刚进来的时候条件更差,哪儿有木地板呀,都是水泥地,一觉醒来全身酸痛,还不是得硬扛?」
面对如此待遇董桃花实在无可奈何,也不知道能不能通过女儿要来条毯子什么的改善下居住环境。此时对方又说道:「我们得抓紧时间,今天上午先将基本的行为规范学习一遍,还有几个标准动作都要先熟悉了,下午很可能是要跟着管教学习如何趴下、跪趴、跪直、低头押送行走、撅起来的,千万不要做错了。来,先跟我学着背诵死刑犯监区的监规……」
在墙上,有一张印满监规的海报,上面写着:一,女死囚被剥夺了所有权利,应当24小时裸体拘束,不配拥有任何自由和个人财产。二,女死囚的一切均是国家的财富,包括子宫,应当为兰芳国民的增长贡献自己的力量。三,女死囚没有任何尊严,任何人都可以用任何方式羞辱折磨她们,但为了保护国家财产请适度。四,女死囚也是监狱的财产,应当为了监狱创收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五、没有命令没有工作的情况下,女死囚在监室外绝不能站立,也不能观察管教或者参观者胸口以上位置。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