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再次大逆转
叶小天悠然道:“我是来帮你解围的!我能保全你们的性命和家族,保证你依旧可以继承知府之位!这……值不值得你们放弃旧怨,与我合作呢?”
张雨桐心口怦怦乱跳,不敢置信地问道:“怎么可能?你为什么要帮我,你能怎么帮我?”
叶小天道:“有什么不可能呢?我为什么要临阵倒戈,这与你们无关。你们只需知道,格哚佬部和凉月谷出兵不是因为于监州,而是因为我叶小天,这就够了!”
张雨桐目芒一缩:“你是说,格哚佬部和凉月谷受你驱策?”
叶小天笑道:“差不多吧!现在,格哚佬部和凉月谷负责后门和西门的防务及接下来的进攻,而城中防务也大半由他们负责。如果他们此时站在你这一边,你说结果会怎样?”
张绎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什么仇怨都已被他抛到了爪哇国去,看着叶小天,他就像一个溺水待毙的人突然发现了一截救命的木头。
但是,叶小天为什么要帮他们,需要他们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张绎心中忐忑,马上迫不及待地问道:“你想怎么做?你想要什么?你要我们怎么做?”
叶小天就像一个老奸巨猾的商人,笑容可掬地道:“看!这就是我们真正要谈的问题了。各位稍安勿躁,坐下来,我们平心静气地好好谈谈。我想要的,其实比于家想要的只少不多。所以我相信,你们一定会答应的!”
申时,于珺婷站在正门外,沉声吩咐道:“还有两刻钟,大家做好准备,准时发动进攻!”手下兵将轰然称喏,掩体之后的士兵开始进入进攻准备。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申时二刻,于珺婷长长吸口气,将手向前用力一挥,喝道:“进攻!”
呐喊声轰然响起,士兵们蜂涌上前,一架架梯子搭在墙头,一辆辆撞车推出小巷。然而,战斗进行得异常顺利,前衙的防御虚弱到了极点,几乎是转瞬间就被他们撕开了好几道口子,紧跟着整道防线彻底崩溃,守军开始仓惶后退。
于珺婷先是有些意外,随即恍然大悟,脱口道:“他们这是要龟缩到内宅去集中防御,追上去,不要给他们喘息之机!”说罢大步向前赶去。
于珺婷急匆匆赶到二进院落与三进院落相连的那道门户,一见大门洞开,不禁冷笑道:“想玩空城计吗?可惜你不是诸葛亮,我也不是司马懿!杀进去!”
没有阻挡、没有埋伏,于珺婷不由得愣在那里,至此依旧没有抵挡,张雨桐难道要束手就擒?
这时候,她终于意识到情形有些不对,可是……能出什么问题?能有什么问题?于珺婷脸色微变,刚要喝令全军撤出,就听后方传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
张雨桐红着眼睛,披头散发,手执宝剑,率领士卒冲锋陷阵,迅速截断了于珺婷的后路,那些推着小车向前方运送柴木稻草的人也都被他的人马迅速截获。
“怎么回事?”于珺婷满脸惶惑地四顾。于海龙提着刀,飞也似地冲到她的面前,又惊又怒地道:“后宅里空无一人,我追到后门,却被格哚佬部乱箭射了回来!”
于海龙话音刚落,文傲也冲了过来,急声道:“土司,咱们的后路被人截断了,领兵的居然是张雨桐,他利用咱们原先设下的障碍物,把咱们堵在府衙里了!”
于珺婷的心刹那间就沉到了谷底,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但她很清楚,出现这一幕可能是格哚佬部和凉月谷与张家沆瀣一气了。换言之,叶小天……站到了张雨桐一边,否则原本插翅难飞的张雨桐等人不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
于珺婷紧紧咬着下唇,突然疾步向西门赶去。外面是扇形防御工事,工事后面可以看见凉月谷的人马正持箭执弓,冷冷戒备着。
于珺婷坦然走出西门,向前走出约两三丈的距离,工事后面的士卒就齐刷刷地站了起来,张弓搭箭瞄准了她。只要这些人一松弓弦,于珺婷就算武功再高明,也会立刻被射成刺猬。
于珺婷夷然不惧,稳稳地站在那里,沉声喝道:“叶小天呢?我要见他!”
对方阵营中人头攒动,有一行人向前方走来,忽地弓箭手左右一分,让出了一条道路,就见两个身材魁梧的佩刀大汉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
于珺婷一见这两人,登时手脚冰凉。那两个大汉站住脚步,高声大笑道:“好侄女儿,叶大人正忙着。你有什么事,不妨先和叔父说说?”
秋风乍起,丹桂飘香,吹落黄花满地。于珺婷静静地站在园中,被满地的黄花簇拥着,容颜说不出的憔悴,但她依旧努力挺直了身子,不愿展现自己的狼狈。
这满园黄花是她种下的,而后就随着这处宅子一并换了主人。而今,这园子的旧主人就站在这里,正静静地等候着这处园子的新主人的裁决。
文傲和于海龙等人都反对于珺婷来见叶小天,但是守在府衙中只有死路一条,就连可以把他们和整座府衙付之一炬的引火之物都是他们自己准备好的。
于珺婷绝不怀疑,如果他们一味死守,张雨桐会毫不犹豫地把柴丢进院子,并亲手点燃,得意地看着他们和自己的家烧成灰烬。
于珺婷想不通,叶小天为何突然站到了张雨桐一边,难道他本来就是张家安排的内奸?
根本说不通,若没有叶小天的帮助,至少这一回她不可能把张家逼入死地。况且,在她对付张家之时,叶小天也切切实实地从中获取了好处,格哚佬部所拥有的领地就是从张家的领地中划割出来的,张家对此不可能没有芥蒂。
更重要的是,如果没有格哚佬部和凉月谷出兵,她纵有戴同知和死士为内应,也未必就能如此容易地制服张雨桐。为什么叶小天突然会转换阵营呢?
于珺婷百思不得其解,所以她必须要弄明白。如果这一切都是出于叶小天的谋划,正如她自置死地,从而引诱叶小天出兵,那么此人心机之深沉、行事之狠辣,真令她不寒而栗了。
“于监州!”李秋池一副笑得很欠揍的表情,对于珺婷道:“我家大人正在等你,请吧!”
那是一间浴室,李秋池促狭地笑笑,转身离开了。于珺婷知道那是一间浴室,当她还是此间主人时,这里是她的专属浴室。她清楚,叶小天之所以要在这里见她,就是存心羞辱她。
于珺婷情知事已至此,几无反转的可能,她执意要见叶小天,只是想弄明白这一切是否出自叶小天本来的策划。如果真的已别无选择,那她只有死,但她在临死之前,一定会拉上叶小天同归于尽。于珺婷自信在叶小天毫无防范之下,她一定能拉上叶小天一起死。
然而,叶小天“浴房相见”,却令已萌死志的于珺婷忽然又产生了一丝希望。她觉得,叶小天这不可思议的变化,似乎有她所不知的原因,弄明白这个原因,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门开了,于珺婷站在门口,一股潮湿的热气扑面而来,很浓郁的药香味儿,并非叶小天在疗伤,这只是药浴,水里加了追风藤、半边枫、血藤、狗舌藤、节节草、何首乌等。
于珺婷也喜欢药浴,而且沐浴之后她还会做精心的保养,所以她的肌肤如雪之白、如月之皎、如缎之滑,吹弹得破,娇嫩异常,只是始终“藏在深闺无人识”罢了。
房间里传出叶小天懒洋洋的声音:“你不知道现在已经是深秋了么?门开着,冷!”
听到这个声音,于珺婷的双腿突然绷紧了一下,如果不是理智控制着她,她已一个箭步冲过去,将那个男人可恶的脑袋从脖子上拧下来。
于珺婷慢慢走进房间,把门关上。房中亮着灯,坐屏后面是一具原木的大浴桶,叶小天躺在桶里,头枕在桶沿的大毛巾上,右手一只水晶杯,盛着猩红的葡萄酒,很装逼地看着她。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于珺婷强作镇定,想让自己显得更坚强,可这句话问出口,还是很没出息地哽咽起来。泪水迅速溢满她的眼眸,她才知道原来自己也可以那样的无助,她的武功、地位、权势、军队,所有的一切,此刻都已无济于事,她从不曾像现在一样软弱……
叶小天蓦地坐直了身子,他的面孔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却掩饰不住眼神中的那种愤怒:“你问我为什么?我也正想知道,略施小技就把我这个自以为是的毛头小子戏弄于股掌之上的你,接下来还想利用我、利用那些纯朴的山民,为你做些什么?”
于珺婷娇躯一震,骇然道:“你说什么?”
叶小天冷笑道:“你还记得曾告诉过我,如何识别你建造的秘道机关以及如何使用它吧?不巧得很,今早我去见你,在你书房中就发现了一处,想不到竟然听到了不该听到的话……”
于珺婷的脸色骤然变得一片苍白,她这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原来……竟是她自己一时得意忘形,口出狂言,却恰巧被叶小天听到了,而他……竟是马上就还以颜色!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于珺婷急了,有些难堪地解释:“难道你就没有在自己的亲信面前吹过牛的时候?我只是……我不是真的那个意思,我对你并没有恶意……”
一向镇定自若的于大姑娘手足无措,很软弱地向叶小天解释着……但是被她的诡计骗得团团转的叶小天此时正在气头上,又如何听得下去?
叶小天冷笑道:“于大人,你就不要再演戏了。你的软弱、可怜,全都是装的。我想,我当初在水银山第一次见到的你,才是真正的你吧?嚣张、跋扈、狡狯、恶毒……”
于珺婷怔怔望着他,已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叶小天冷笑一声,忽然又紧盯着她的眼睛,有些疑惑地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于珺婷心里一转,依旧没有说出杨应龙来,若是被叶小天知道她还有所隐瞒,恐怕又是一波无名火。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苦衷,她是一族领袖,这是高于一切的责任,不能说的终究还是不能说。
于珺婷绞尽脑汁地编织着说辞,从叶小天身边的山苗死士,到他去格哚佬部调停的异常顺利……说到这里,声音微微一顿,又道:“得知你的真实身分,我才动了借你势力的念头。但是……我是利用了你,可我并没有害你之心。我所做的一切固然是为了于氏,但对你也有益无害啊!你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狠心,夺走我的一切!”
叶小天冷笑:“好像你还有理了?我就活该被你戏弄?如果不是我恰巧发现了你的秘密,你敢保证今后需要大量牺牲的时候,你不会因为爱惜于家子弟,便设计我的人去为你挡灾?
没错,你迄今为止所做的一切也正是我所需要的,但这不是我活该被你欺骗利用的理由!既然是被你利用,我就有权选择不再被利用!我既然知道你别有居心,当然要马上拉拢张家为我所用,否则我可镇不住你这条成了精的地头蛇!”
于珺婷终于明白了,正如她机缘巧合间获悉了叶小天的秘密,叶小天也是偶然间知道了她的秘密。没有人喜欢被别人利用,哪怕对自己无害,尤其是像他这样一个少年得志的人,获悉真相后自然更加恼火。
想通这个道理,于珺婷真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她在想,如果在她获悉叶小天的秘密身份后,开诚布公地与他谈一谈,双方携手合作,是不是会比现在要好太多?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于珺婷只能硬着头皮,讷讷地道:“那你现在想对我怎么样?”
叶小天冷冷地道:“我想要的一切,张雨桐都会乖乖向我奉上,我又何必继续傻乎乎地被你于大将军利用呢?我并不想把你怎么样,现在决定你生死的,是张雨桐。”
于珺婷透过水上的雾气凝视着叶小天,神色更加无助、更加凄凉。但是她刚刚走进这间屋子时,因为心如死灰,眸子是黯淡无光的,而此刻,那双眸子已经渐渐重新焕发了神采。
叶小天说得很冷酷、很绝情,可他方才那番话里,已经透露出太多含义,别人感觉不出,聪慧如于大将军,又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只可惜,正闭着眼睛装腔作势的叶大老爷并没看见这一幕,他正小心眼地想:“求我啊!求我啊!快跪下求我啊!当初在水银山你逼我下跪,没想到报应来得如此之快吧?”
叶小天先是听到一阵粗重的呼吸声,不禁暗自得意,于珺婷果然被他激怒了。但是……怒有何用?现在能救于家的只有他,这个女人能不屈服?
粗重的呼吸只持续了片刻,于珺婷的呼吸声就重新变得轻柔如猫了,她的自控力,的确非常强。然后,叶小天就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他的眉毛动了动,强忍着没有睁开眼睛,反而放松了身体,更加慵懒地靠在桶沿上。随即,一双柔荑轻轻搭上了他赤裸的肩头。
叶小天的身子下意识地一紧,随即便继续保持泰然姿势,依旧闭着双眼,大剌剌地躺在水里。药浴的水不是太清晰,但依旧可以看清他的身体。
于珺婷向荡漾的水面飞快地瞟了一眼,似乎看清了,又似乎没看清,只是隐隐瞥见一点男人命根子轮廓的于珺婷晕着脸儿急急挪开目光,心慌慌的……她再大胆,本能的羞涩终究还是难免。
于珺婷鼓起勇气,一双柔滑娇嫩的小手轻轻抚上了叶小天的脸庞,然后慢慢滑下去,在触及他颈部的时候,双手下意识地有了一种扣紧的冲动,但是随即一块毛巾却搭在了叶小天肩上,轻轻擦拭起来。
于珺婷伏在叶小天耳边,低声下气地道:“教主大人,你真舍得把我交给张雨桐处置吗?你明知道只要把我交给他,我就唯有一死,你就这么狠心?”
叶小天虽然扮出一副很冷酷、很无情的模样,殊不知他的这番表现看在于珺婷眼中,却只是一个恼羞成怒的傲娇大男孩在发脾气,令她又好气又好笑。
如果真心憎恶了一个人,有心置其于死地,绝不会像叶小天这样在浴室中接见以示羞辱,手持水晶杯故作雍容,还和她啰嗦这么多废话。
若非不管如何,于珺婷唾手可得的一切终究还是化为了泡影,令她心情沮丧之极,对于叶小天这么拙劣的表演,她真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于珺婷很清楚,从叶小天偷听到她的谈话,二人就已经不可能再恢复到以前的那种默契。但是叶小天既然没有杀她的心思,她至少可以竭力争取,让自己的损失减至最低。
眼看叶小天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于珺婷恨得牙根痒痒,她强忍扭断叶小天脖子的冲动,继续诱惑他:“我知道,我做错了事,可人家只是一时糊涂嘛。再说,人家想利用你的时候,彼此又没有什么交情。再再说,人家虽然利用了你,可所作所为对你也是有利的啊。再再再说,人家……”
叶小天冷哼道:“如果你不能好好说话,现在就出去!”
“喔!”于珺婷马上乖巧地答应一声,继续道:“是,人家活该受罚!可你要知道,张家纵然迫于形势答应你的种种条件,并不代表他们就不恨你。你说,于家由我三叔和四叔把持和掌握在我手中,哪个对你更有利?”
于珺婷说着,一双手已经向他胸前滑去。
“还别说,蛮结实的啊,看着精瘦的一个人,还挺有肉的!”抚着那两块结实的胸肌,于珺婷情不自禁地想,随即便觉得面红耳赤,悄悄啐了自己一口:“胡思乱想什么?你现在可是在为你、为你的家族争取一线生机啊!”
可话是这么说,在她已经明白叶小天虽然动怒,却并没有置她于死地的想法后,危机感消失,她的心情放松下来,又怎么可能不胡思乱想?
她一贯的直接和大胆,只是缘于她一向的强势和习惯以男人风格行事,可她终究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处女,如今和一个赤裸裸的男人做出如此亲密的接触,心中岂能不生波澜?
叶小天被她在耳边柔声呢喃着,妙手撩拨着,早已一柱擎天了,弄得叶小天很窘,可是在水中偏偏无所遮掩。他忽然有些后悔选择在这里接见于珺婷了,偏偏又已是骑虎难下。
叶小天的脸红了,已经扮不出冷酷的模样,只好用冷酷的声音道:“你还想甜言蜜语地来骗我?我再也不会上你的当了!你以为没有你,于家就会和张家沆瀣一气?你三叔四叔的野心丝毫不比你小,他们一样可以为我起到制衡张家的作用。”
于珺婷昵声道:“张雨桐现在就已如此果断、狠辣、有心机。假以时日,让他多些历练,必是一方人杰。那时候,以我三叔四叔的本事能和他抗衡么?如此一来,可不成了养虎为患?而我则不然,纵不能胜他,我和他也是半斤八两啊!”
叶小天冷笑道:“你为了自保,倒是挺抬举他啊!”
于珺婷讨好地道:“这可都是人家的肺腑之言!君王能威服天下,靠的从来就不是忠心。帝王心术,只在一个平衡。所以,你需要我,需要用张家来制衡我,也需要用我来制衡张家。你说是不是?我的王!”
于珺婷说着,手已滑到叶小天的腹部。毛巾早已不知沉到了哪里,于珺婷壮着胆子抚了一下叶小天的鸡巴,虽然她一直觉得自己很冷静,其实脸蛋儿已经热得可以煎鸡蛋。
她自以为很有技巧地抚摸着叶小天,虽然实际上手法很拙劣,却也刺激得叶小天绷紧了身子,身上起了一阵阵的战栗。叶小天突然伸出手,攥住了于珺婷的小手,制止了她的蠢动。
叶小天道:“你是说,在我被你欺骗、利用之后,你软语央求一番,我就应该放过你?”
于珺婷楚楚可怜地望着他,道:“那你还想怎么样呢?我的成功本已唾手可得,现在都被你毁了,这个惩罚还不够么?”
叶小天冷冷道:“当然不够!这一切本就是我给你的,我拿回来,天经地义。你欠我的,可还没有还上!”
叶小天并不想要于珺婷死,张家和于扑满、于家海迫于形势屈服于他,来日只要有机会,就一定会扑上来狠狠咬他一口。相对而言,反而是于珺婷更可信任,但是他必须给她足够的教训,她对自己或许没有张雨桐或于扑满、于家海那样狠毒,可她狡黠如狐,太难掌握。
于珺婷凝视着他,眸中忽然露出掩饰不住的羞意:“那,再搭上我,够了么?”
叶小天有些吃惊地道:“你?”
“不错!”于珺婷勇敢地挺起胸膛,厚着脸皮道:“我把自己交给你,做你的女奴!当然,只能……只能是私下的。在公开场合,你……你还要给我留几分面子,我毕竟是一方土司。”
叶小天没想到她竟会提出这样的条件,其实他只是想再逼迫一下,让她跪地求饶、让她虔诚忏悔、让她痛哭流涕……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子呢?
于珺婷看到了他眼中的一丝犹豫,善于捕捉机会的她,马上嫣然一笑,缓缓站起身子,风情万种地绕到叶小天的正面,拔下了簪发的玉簪。
秀发马上泼墨般倾泻而下,一张精致、秀美的小脸掩映在秀发间,眉梢眼角顿时流露出柔媚的味道,那双动人的大眼睛有些羞涩与紧张,反而更加撩起了男人征服的欲望。
“美丽的女人,你唾手可得。美丽的处子,你也一样招之即来!但是,四品广威将军、一府通判、一族土司,同时还是一个美丽的处女,你找遍天下,也只有这一个了!”于珺婷的眸子像黑宝石似的熠熠放光,用最诱惑的声音呢喃:“这样的我,值不值得让你消气儿呢,我的主人!”
从我的王,到我的主人,于珺婷的身份也从一个乞降的敌酋变成了一个小女奴,这样的温言软语,这样的可怜兮兮,这样令人想入非非的暗示……叶小天有点醉了。
“也许……把她变成我的女奴,真是个不赖的主意吧。”叶小天有些意动了。
在没有约束的环境下,人的欲望总会比较放纵。叶小天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像一个恶棍似的发号施令:“女奴么?那么一个女奴,现在该怎么侍奉她的主人呢?”
于珺婷轻轻咬了咬花瓣般鲜艳性感的唇,手指搭在了自己的腰带上。一袭青玉色的男装,但腰身极细,于珺婷用微微颤抖的手指解开腰带,双臂一张,袍子便贴着削肩滑落下去。
内里是一身银白色的丝绸内衣,柔滑贴身,所以外袍滑落毫无挂碍。
于珺婷穿着一身雪白的小衣,披散着长发,可神情明显有些不知所措。
方才她一直在撩拨叶小天,更早之前她还曾佯醉而主动献身,但是胆量和勇气并不等于经验,她现在已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
叶小天觉得自己忽然变成了一个万恶的土司老爷,可那种感觉真的令人迷醉啊!放纵就放纵一回吧,这是自己被利用应得的补偿,于是,叶大老爷用有些沙哑的声音道:“侍浴!”
于珺婷一双星眸有些迷离地望着他,鼓足勇气抬起纤手,轻轻捏住了小衣的衣带,微微侧过身,含羞带怯地解脱了浑身衣物。于是,一具完美、迷人、令人目眩神驰的晶莹玉体便呈现在他面前。
虽是侧面,可那跌宕起伏的曲线显得更加曼妙清晰,椒乳耸挺,蛮腰纤细,浑圆紧凑、翘挺滑润的臀球在灯下映出媚惑的光韵,粉嫩柔滑的大腿紧并,似一双雪玉铸就的柱子,大腿根部阴阜鼓凸肥厚,淡墨色的阴毛如破土的春草……
叶小天举起了水晶杯,慢慢倾倒,可惜没有对准他的嘴,一杯冰镇的葡萄美酒都洒在了他的胸上,但他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凉意,他的体温此刻比浴桶里的水还要热,兽血沸腾……
一丝不挂的于珺婷姗姗走到浴桶边,低眉顺眼,不知所措,身子簌簌颤抖。叶小天喘着粗气,双眼喷着欲火,伸出手臂一抱一拉……于珺婷啊的一声惊叫,就跌落桶中。
大浴桶足够容纳两人,叶小天抱住于珺婷,一手摸到胸前,拢住一只嫩乳揉搓,另只手便探到她胯间,抹开阴缝儿,手指就探进了窍内。
于珺婷身子瘫软无力,左支右绌,疲于应付。一声惊叫还未发出,便被叶小天吻住了嘴唇,舌头探入口中,于珺婷霎时便晕了……
见怀里的女人不再反抗,叶小天暗自得意,悄悄分开于珺婷的双腿,手握粗硬滚烫的阴茎,对准女人的阴窍缓缓推进,冲破一层阻隔后长驱直入,直抵花心。
于珺婷一声闷哼,睁开迷蒙的双眼,却被叶小天抱得死紧,挣扎不得。叶小天深情地吻住了她的双唇,于珺婷认命地闭上了双眸,那种晕陶陶的感觉又来了。
水波荡漾得越来越急,终于波翻浪涌,叶小天的攻势稳扎稳打,势如破竹。于是,宽大的浴桶内,一对交颈鸳鸯贴身厮磨;雪白乳峰上两粒红葚濯于清涟中,顽皮地起伏着,若蜻蜓点水;娇花终究难禁蜂蝶之狂,到最后便柔若无骨,随波逐流,却被小叶教主急水撑篙,恰如中流砥柱;水中的于珺婷便在欲海中浮浮沉沉,宛如一枝出淤泥而不染的水中青莲。
女土司的花间芳径多少年来野渡无人舟自横,此时如一管竹节通了窍,便成了一管玉箫,只能呜呜咽咽地随人吟哦,奏出一曲房中天籁。
想当初于将军曾想利用叶小天做两件事,一是利用他的势力对付张家,另一件就是利用他为自己的土司之位留一个继承人。现如今第一件事虽功败垂成,却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如此说来,他们之间的这场较量,还指不定谁输谁赢呢……
帘幕疏疏,药香阵阵,浴室内水雾蒸腾。一具凹凸有致的曼妙女体,静静地躺在清波中,柔腴粉嫩的肌肤,透露出十足的女人味儿。粉靥如花,朱颜真真,楚楚动人的眼波流转着,闪烁着动人的神采。于珺婷抬手撩起一注水流洒在自己的香肩上,任那水流顺着圆润光滑的肩头滑落,一对白嫩丰挺的玉梨因之而无声跌宕,煞是诱人。
女子初破瓜时与男子初尝禁果大不相同,对男人来说,很难从生理上看出有什么不同,甚至心理上,很多人也不会因此一下子变得成熟起来,而对女子则不然。
于珺婷自幼秘密习武,锻筋炼骨,再加上刻意模仿男人,虽然天生丽质,可久而久之,容颜气质上,总是给人一种隐隐的霸道强硬的感觉。可是如今却不同了,尝过雨露甘霖之后,血脉通达,神采焕发于脸上,泛出美丽的光泽,充满了生命活力,眸光也比以前的凌厉多了几分柔润,这是无法掩饰的。
于珺婷叹了口气,轻轻滑下水去,将整个身子埋在荡漾的花瓣之下。胯间还隐隐作痛,奶白色精液混杂着处女血染成淡粉色,从胀卜卜的阴户中如丝如缕般悄悄泌出。雾气氤氲中,于珺婷心潮翻涌,酥胸起伏荡漾,一瓣红花贴在雪嫩的颊上,透出惊艳的美。
知府衙门是张家的,现在住的却是于家人,所以张家的人只好住到于府了。而东山叶府,现在则取代了府衙,成为铜仁政治舞台的中心,这几天,叶府车水马龙,络绎不绝。
直到此时,人们才惊讶地发现,主导铜仁政局戏剧性变化的,不是狡智如狐的于监州,也不是隐忍如狼的张家少爷,而是被人笑称为“黔之驴”的叶推官。
没人知道这样一个无根无底的流官,有什么本事左右铜仁政局的发展,但是不争的事实却是:格哚佬部和凉月谷,都唯叶推官马首是瞻。
同时,人们还注意到,张家和于家现在都看叶推官的脸色行事,于是叶府立即成了铜仁士绅们的朝圣胜地,各方宾客纷至沓来,一向清幽的东山脚下热闹非凡。
毛问智坐在门房里,眉飞色舞地向客人吹嘘着他大哥的英雄事迹。自告奋勇充当门房的苏循天则运笔如飞,埋头苦记客人的名字、身份以及送来的礼物。
叶府的家人如若晓生等人腿快跑细了,他们从门房往后宅搬运、细分、储放礼物的速度,竟然赶不上客人送礼的速度。
叶府客厅内,上首主位就是叶小天叶推官,在他身边站着李秋池。下面右首上位坐的是于珺婷,次一位是戴同知,再接下来是于扑满、于家海、于海龙等于氏派系的人。
于珺婷一袭雪白的公子袍,头戴公子巾,唇红齿白,肤似润玉,男装女相,异常明媚。
戴崇华坐在她下首,眼神儿不断地往这位于土司脸上瞟,甚显狐疑。这位女土司肤质本就极好,吹弹得破,美白如玉,一丝瑕疵都没有,但是这两天更加出奇的好。
以戴老爷御女无数的经验,那分明是初经雨露灌溉,身心舒畅、气血充盈才有的现象,也就是所谓的艳光。通常只有房事极和谐的新婚妇人,才会出现这般的鲜亮,而于土司……
为什么于家已陷入绝地,叶小天却无视张家的强力反对和央求,定要他们双方各让一步,从而保全了于家?为什么于珺婷孤身入叶府求见叶小天,一夜未归,次日格哚佬部和凉月谷便撤走了围困府衙的兵马?
戴同知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既大胆也合理的推测,只是……这个猜测他绝对不会说出来,他可不想被恼羞成怒的于监州一脚踢成太监。
对面上首坐的是张雨桐,接着是张绎、御龙、张雨寒、项父、吴父等人。
叶小天跟双方私下里百般调停斡旋,有些事情已经达成共识,这才有了今天的三方会谈。
叶小天道:“双方就此罢战。张家少爷上书朝廷,继承令尊的世袭知府官职,于监州则继续为本府监州。本府一切政令、军令、税赋、徭役等重大决策,必须由知府大人与监州大人共同商议、联名签署,缺少任何一方署名,即为无效!”
这句话,基本就为铜仁府今后的政局设定了一个基调:“共治!”即可使他们相互制衡,又能使双方在一定程度上妥协合作,而不至像现在一样水火不容。
叶小天看了看于珺婷和张雨桐,道:“对这一点,两位没有异议吧?”
张雨桐现在知道了叶小天的另一层身份:蛊教教主。于是,这一切就被他解读为叶小天早就开始实施的一个险恶计划了:叶小天利用于家打击张家,在张家陷入死地,不得不向他屈服的时候,又出面挽救张家,反击于家,从而造成张家和于家两败俱伤,不得不依赖于他。
这令张雨桐对叶小天莫测高深的城府和谋略深感畏惧,听叶小天这么一说,马上点头道:“我明白,一切依叶大人的意见便是!”
叶小天又看向于珺婷,于珺婷板着俏脸道:“基本上我没有意见!”
叶小天皱了皱眉,沉下脸道:“‘基本上’是什么意思?”
于珺婷道:“雍尼和阿加赤尔被杀,还没一个交待。这两位土司的家族,会善罢甘休么?”
叶小天道:“人死不能复生。所以,我和张家少爷详细磋商了一番,张家少爷同意割让土地、子民给雍尼和阿加赤尔的部落,以金代罪!”
张雨桐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如果说上次被格哚佬部割走提溪一块领地,仅仅是让张家感到肉痛的话,这一次所要割让的领地和子民,可真的是伤筋动骨了。
他保住了知府之位,但实力大损,此次分割之后,于家所拥有的土地将超过张家。
张家已不再是当初的张家,在实力不济的情况下,他只能向于家妥协并严重依赖叶小天。
“以金代罪?”于珺婷冷笑道:“叶大人,我还记得你当初怒斩五位权贵子弟,为民妇伸张正义,现在怎么妥协求全了?”
叶小天怒道:“于监州,你不要无理取闹,这两件事完全不同!这两位土司是死于权利之争,从他们跟随你于家和张氏为敌开始,就该考虑到一切可能的后果!”
于珺婷见叶小天真的有点恼了,心里微微生起些怯意,她哼了一声,负气地扭过头去,大声道:“就怕雍尼和阿加赤尔的亲族未必肯答应!”
叶小天咳嗽一声:“不错!所以我决定,这件事由你出面帮助调停,说服他们!”
于珺婷慢慢转过头来,似笑非笑地道:“让我帮忙?好啊,那……我有什么好处?”
叶小天脸色一沉:“放过你,就已经是给你的最大好处了!你不要忘记,如果谈判不成,本官和张家少爷,还有你的三叔、四叔联手,照样可以再度把你置于死地!”
于珺婷瞪着一双大眼睛瞅着他,虽然一句话都没说,可她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却似说了好多好多,只是旁人谁也读不出她对叶小天究竟说了什么。
叶小天当然读懂了,他不断地告诫自己:“不能心软!不能让步!这个女人,你让一步她就进十步!她的可怜都是装的,不能被小狐狸给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