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又遇口罩客
傍晚时分，戴怡凡在家中看着手里几包茶叶，这些茶叶是翁发志昨晚给的，心里五味杂陈，她想泡一包来喝，试试是否与何小欢给自己喝过的味道一样，却又忧虑，如果一样，翁发志与何小欢有一定的关联？不一样的话，韩杰说过翁发志是帮自己的，那是否表示何小欢来害自己？
想了又想，戴怡凡还是决定用这些茶叶泡一杯茶来喝，她希望翁发志说的是真的，喝了这些茶叶泡的茶，睡觉会做个好梦，也相信韩杰说的，翁发志是来帮自己的。
闹钟铃声响起，戴怡凡朦胧地醒来，昨晚做了什么梦呢？她完全不记得了，只知道睡得很好，甚至觉得没有做梦。不，是有的，只是睡得太好记不起做了什么梦而已。韩杰在她昨晚睡觉时，给过她一次电话，她这一刻拿起手机才知道有过这么一回事，擦了擦双眼，发微信过去，问道：阿杰，你昨晚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很想念你。
不过一会，韩杰就回了一段文字信息：“想听一听你的声音，所以昨晚就给你电话，但你没有接，我想你是睡了或者有事要忙吧，就不再打扰你了。我很快就回来了，一定会回来陪你过你的２６岁生日。”
戴怡凡看到韩杰回的信息，很暖心，但随之想到要在何小欢那间美容院做兼职技师，心里很不是滋味，觉得很对不起他，想回信息告诉他这件事。但想了又想，还是觉得等他回来，再当面跟他说，毕竟两人曾经承诺过，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面对面地相互坦诚。
今天，戴怡凡的工作内容就是策划新商场的宣传活动，经过与整个宣传组的人讨论过后，她决定搞一个为期三天的美女模特内衣走秀活动，这里有一些她的私心，公开招聘一些美女模特，把招聘美女模特的要求放宽，希望多一些女人来应聘，然后把来应聘的女人的资料交给何小欢过目，给她机会在这些来应聘的女人当中招揽为她那间美容院的技师，从而让她自己脱离苦海，终止昨天那份因为心软而签下做兼职技师的契约。
招聘内衣模特的信息在早上通过各种渠道放出后，下午便来了一大群女孩子来应聘，人数超过了一百个，之所以有这么多人来应聘，是因为戴怡凡给出的模特要求几乎相当于没有要求，只要年龄在２０至２８岁，性别为女就可以来应聘了。正因为这样，宣传组的人都觉得奇怪，招聘模特最重要的一项要求是身高，而内衣模特更注重的是身材，但竟然都不限。
既然是招聘内衣模特，来参加应聘的一百多个面试者当中，绝不缺乏一些相貌出众，身材性感火辣的同时又有高雅气质的女人。但普普通通居多，她们样貌长得一般，身材也一般，不过这也算了，更让人觉得离谱的是，还有少量长得不但样貌丑陋身材又特别差劲的，来凑热闹。她们大概觉得凯达集团在本市短短时间之内就声名鹊起，即使落选了，能来到凯达集团的总部走一趟，见识一下，也不算浪费时间。
模特面试工作在１８楼会议室进行，戴怡凡深刻记得她第一次来到这个会议室时，是跟陈彬分手那天，在这里大闹了一番，给了林海姗一巴掌，陈彬为了维护林海姗的面子，给回了她一巴掌。昨晚，她在街道上裸着下体被林海姗碰个正着这件事，今天在公司里竟然没有人议论，这下她真的很感激林海姗，对林海姗的好感又增添了几分。
很快便面试了３０个应聘者，只有两个人入选。第一个入选者非常优秀，她让整个宣传组７个人一致满意，同意她入选。而另外一个是４票赞成，３票反对而入选，这个入选者身材高挑，她有１７５ＣＭ身高，但胸前过于平坦，不够丰满，因此戴怡凡与另外两个女同事投了反对票，奈何其余四个同事都是男性，四个男同事一致对她满意，投了赞成票，让她入选。
面试开始之前，整组人通过会议决定７个人一起投暗票，小数服从多数来决定入选者，录取１２个，如果超过或不够录取人数，将进行第二次面试，决定最终１２人。幸好现在面试了３０个人，只入选了两个，一组人心里都暗暗松了口气，有机会不用进行第二次面试。
三个女人都觉得，同组的四个男同事品味太差，一个只有身高，却身材过于瘦弱女人，他们竟然一致同意入选，而四个男同事都暗暗庆幸对方和自己的品味一样，不然高挑的美女落选了，自己就少了接触的机会。
这个身高达到１７５ＣＭ，年满２２岁，名字叫陈思爱的入选者如果用颜值来评分，满分１０分的话，她起码值７分，如果化化妆应该能给到８分。经过这次面试，戴怡凡对这陈思爱有了初步印象，明白到原来男人看女人，首先看的是身高，就算是个飞机场，在他们心目中也不会扣分。心想，不知道韩杰是不是这样呢？如果是，哼，有他难受的。
又经过了将近一个小时的面试，接见了二十多个应聘者，仍依旧只有两名入选，招聘信息上没有过多要求，但真正面试起来的时候，７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与想法，导致应聘者面试了将近一半，才得４名入选，离目标１２名一半不到。
得知还有６０多名应聘者等待面试，宣传组７个人都快泪崩了，尤其是戴怡凡，她是这个部门的经理，觉得自己没有带头做好这次面试工作，如果前面５０多名应聘者当中，甄选够１２名内衣模特，现在便可以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摸鱼一个钟等待下班了，何须要加班加到面试完所有应聘者。如果加班加得晚了，还得在很晚的时间去何小欢的美容院那里兼职签约后的第一天技师工作。
脑海里想着如何和其余６个组员尽快达成一致，甄选足够剩余８名内衣模特时，新的一个应聘者穿着内衣走了进来会议室，戴怡凡第一眼见着她的感觉就是有点面善。细心观看她的长相，戴怡凡终于知道她长得像谁了，像方雨琳，虽说不是百分百的像，但起码有六七分相似。接过她手上填写的资料，得知她的名字叫方雨琪，再看看她填写亲属关系那一栏，果然有写着与方雨琳是姐妹关系，原来她真是方雨琳的妹妹。
戴怡凡从来没有见过方雨琪，也不知道方雨琳娘家有哪些亲属，就算是她的丈夫凌进藤，也是因为上次与陈彬分手后不愉快，在她家中小住几天而认识。
说到这方雨琪，她的身材并没有什么特别吸引人的地方，但胜在够均匀，身高约１６５公分，与方雨琳的身高大差不差，而她的胸部大约是３４Ｃ，还有一条小蛮腰，这条小蛮腰是最能让她加分的地方，四位男同事已经被她这条小蛮腰深深地吸引住了，到了几乎窒息的地步，两位女同事也发出羡慕的目光，她们恨不得这条小蛮腰是自己的，唯独戴怡凡对她的小蛮腰不感冒，因为她自信自己的小蛮腰比她的更好，盈盈一握，更能吸引男人。
戴怡凡叫这方雨琪走个模特秀来看看，她看着方雨琪填写的这份资料，并未写有从事过模特工作的履历，猜想她可能是模特这一行的白莲花，完完全全是个外行。然而，方雨琪穿着内衣学着模特走秀的脚步来行走，却走得有模有样的，几乎不输专业模特，她怕不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的那种人吧，不然，怎敢来面试？戴怡凡低估了她。
对于方雨琪出色的表现，作为评判的７个人中，除了戴怡凡之外，其余６人拍手鼓掌表示满意，而方雨琪看着坐在Ｃ位的戴怡凡不仅没有拍手鼓掌，甚至对于自己的表现面露疑虑，不禁心中一慌，小小失落地笑了笑来应对所有评判对自己的评价。
表演完走秀后，戴怡凡率先对方雨琪进行问话，简单地了解一下她的个性，再给她进行评分，决定她的去留，问道：“方小姐，你为何会来应聘我们公司的内衣模特？”
方雨琪回道：“钱咯，你们公司这次招聘的内衣模特，只需走秀三天就能拿到钱，招聘要求不严格，也不是招聘专业模特，而我又需要用钱，所以就来面试啦。”
戴怡凡再追问道：“你履历表上没写有从事过模特这一行，你刚刚表演的走秀可以说是完美，这是为何啊？”
方雨琪暗暗松了口气，原来这个坐Ｃ位的评判对我刚才的表演是满意的，但她刚刚为何有所疑虑呢？想不明白，便说道：“电视上看得多那些模特的走秀，自己就会一点了，还有就是大学时期，学校举办的业余模特走秀活动也看得多，还参加过一次，所以就会了。”
戴怡凡沉吟了片刻，说道：“你的资料上写着身高约１６５公分，但准确身高是多少呢？”
方雨琪回道：“精准的话，是１６４点４公分。”微一沉吟，又道：“你们不是没有身高要求吗？”她觉得戴怡凡问她准确的身高，怕是自己的身高可能不合格了，以她对模特这一行的认知里，女性模特儿的身高要求，最起码应该是１６８公分吧？
这时，一个叫林子西的男同事抢先所有人回答方雨琪关于身高要求的问题，他说道：“的确是没有身高要求，方小姐你不要过于紧张，我已经决定让你入选了。”
听到有人已经表态让自己入选，方雨琪微笑着回应一句：“谢谢！”
戴怡凡白了林子西一眼，明明是投暗票的，却这样公开说投方雨琪，对这林子西颇为无语，只得对方雨琪说道：“我们这次选的是内衣模特，的确对身高要求不高，只要有丰满的身材就可以了。不过，方雨琪小姐你可要知道，正因为我们这次选的是内衣模特，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穿着三点式内衣来走秀，少点胆量都不能完成这工作的，你……”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方雨琪便立刻说道：“我很有职业操守的，如果这次入选了，我一定会好好配合你们完成内衣走秀活动。”
虽然被她截了话，但戴怡凡还是让她说完后，再继续问道：“你就不怕走完秀后，会被一些色眯眯的男人骚扰？例如我们这位林子西同事，你看他现在看你的目光，就像饿狼看到肉一样。”她这样说，让林子西尴尬地低下头，而方雨琪没有觉得反感，反而感激他对自己的欣赏。
说这些话，戴怡凡明显不太接纳方雨琪来做内衣模特，奈何这次挑选内衣模特的权利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于是故意说这些话来刁难方雨琪，同时希望其余的同事明白她的想法。
其实，在场所有人都懂戴怡凡的意图，方雨琪在心里已经有了落选的想法，听到了戴怡凡“回去等通知”这句话后，悻悻地走出会议室，她想也想不明白坐Ｃ位的评判这么不喜欢自己，其余６人都对自己的表现满意，唯独是她不满意。
然而对方雨琪是否入选的投票结果出来了，是５票入选，２票落选，除了戴怡凡投落选票外，另一个投落选票的是戴怡凡的助手小丽，她日常工作多为协助于戴怡凡，关系较为密切，愿意尊重她的意思。其余５人虽说都是在同一部门工作，但他们认为自己在公司的资历比戴怡凡深，更对于戴怡凡被韩杰直接破格提升为公关宣传部经理一职有所不满，难得有权利跟她唱反调的时候，自然唱反调了。
一直忙到晚上八点，连晚饭都来不及吃才把接近１２０位应聘者面试完，也最终有了一致的结果，有１３位入选，比定的目标１２位多了１位出来，那表示要再进行商议，淘汰１位出来。
小丽表示，把这次入选者最高的叫陈思爱的淘汰掉，理由是她太瘦了，几乎贫乳，穿着内衣走秀不好看，与其余入选者身高也不对称，其余入选者除方雨琪外，身高都是介乎于１６８到１７０之间。另一位女同事名叫韦娟的表示同意，而四个男同事当中，有三个男同事坚决反对，林子西却没有发表意见，他要等戴怡凡给出意见后，再发表意见，他心里担忧着。
戴怡凡虽然觉得小丽的意见非常好，却不赞成，她要淘汰掉方雨琪，她倒不是针对方雨琪，她是方雨琳的亲妹妹，如果这次不是招聘内衣模特，是公关宣传部招聘职员，她绝对愿意招揽方雨琪进来。
林子西担忧的便是戴怡凡要淘汰掉方雨琪，他坚决反对淘汰掉方雨琪，奈何其他三位男同事要力保陈思爱，同意了戴怡凡的意见，于是４票淘汰方雨琪，３票淘汰陈思爱，最终方雨琪还是逃不了被淘汰的命运。
决定了最终１２名入选者，也终于可以下班了，还没吃晚饭的戴怡凡回到家里大概休息了五分钟，便打算随意点个外卖来填一填肚子，然而点外卖的软件还没有打开，就有人打电话来了。
打电话过来的是那烦人的何小欢，戴怡凡很烦心，不想接她的电话，可即使不想接还是接了，问道：“给我电话什么事呢？”她明知故问，这个时候何小欢来电话，目的只有一个，要她到美容院上钟服务客人。
电话里头，何小欢很客气地说道：“待会九点半，美容院有个ＶＩＰ客人预约了，请你尽快过来。”
戴怡凡问道：“你店里其他几位技师都上钟了？生意这么好，真恭喜了。”
何小欢道：“并没有，生意仍然很惨淡，目前为止只来了一个客人。”
戴怡凡不满地道：“那你店里还有其他技师闲着没事做呢，为何要我去上钟啊？”
何小欢回道：“是这样的，我跟那个ＶＩＰ客人说，店里来了个年轻漂亮的新技师，他才预约的，不然他不会预约。”
罢了罢了，听到她这样说，戴怡凡知道说什么今天都要去美容院上钟服务客人两小时了，但仍心有不甘，说道：“我还没吃晚饭呢，我要吃了晚饭，晚一点才去你那里。”心中叹道：“真是作孽！”
谁知，何小欢说道：“不要紧，我这里有很多美食供应，你过来吃吧，那ＶＩＰ客人要准时九点半上钟，现在已经八点四十五分了，从你住的那个地方要吃了东西才过来，能赶在九点二十分钟之前来到吗？”即使她知道戴怡凡的住址，也故意一问，来之时所需的时间。
戴怡凡心中想到点个外卖，等外卖的送到来再吃，吃饱了再从家里出发去美容院那里，要赶在九点二十分钟之前到达，即便是坐快车也不行，无奈只好答应何小欢，去她那里才吃东西。
预约了快车后，拿着没有交给人事部，在公司应聘内衣模特落选者的资料，抽出方雨琪那张，撕碎后扔进垃圾桶里，再把其余落选者的资料放进公文袋里，出门口去了。
坐着快车到达美容院，时间是九点零八分，原来在家里坐快车来到这里，时间是二十分钟多一点，戴怡凡这时候才知道快车车程的准确时间。
进入美容院，戴怡凡到了迎宾前厅，前厅有一处服务台，一个身穿蓝色花纹旗袍的前台工作人员迎了上来，她礼貌地对戴怡凡笑了笑，说道：“小姐，请问你来做什么的？我们美容院只招待男顾客，对女顾客暂不招待。”这前台工作人员，样貌虽长得一般，但身材还算不错，前凸后翘，人是这样的了，不可能十全十美。
戴怡凡看着这前台工作人员，想道：“怎么昨天没有见到她？新来的？”见她前凸后翘的身材，再看她收回笑容的样貌，不禁心中感叹起来：“何小欢只让你做前台，没劝你下海当技师，大概是你五官长得不行吧。”也不去多想了，回应她说道：“我来找何小姐的，你不用管我了。”
这前台立刻意会，说道：“原来是店长约了你来，你请便。”她说完，便立刻回到服务台敬业地站着。
戴怡凡到了何小欢的办公室，便开门见山，把那些落选内衣模特的面试者的资料交给何小欢，说道：“这些人的资料，你看看那些合你心意，你尝试一下联系吧，凭你的本事，应该能劝一部分人下海在你这间美容院当技师的。”
何小欢拿着资料，随意看了几眼，笑道：“阿怡，你为了尽快终止你昨晚才签的那份合约，竟然这么……”她想说无耻两个字，但说不出口，改口为“费心机搞来一大班女性资料让我过目。”说完，竖起大拇指。
闻言对方的语气加竖起的大拇指，戴怡凡冷冷道：“你想说我无耻就说吧，我待会为你的美容院上钟服务ＶＩＰ客人，就是无耻加下贱了。”
何小欢尴尬地轻擦鼻子加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让你再度下海当技师，你对我有怨气我明白，如果你真的不想再当技师，我撕毁合约吧，我们是好朋友，我不想你一直这样对我有怨气。”说完，在办公桌的抽屉里找那份合约。
戴怡凡平静地说道：“我既然签了合约，就会履行的，我对你没有怨气，我只是……算了，不说了，我肚子饿了，让我吃点东西吧。”她的确对何小欢没有怨气，她只是怨念自己心软。
何小欢松了口气，叫了一个服务生进来办公室，这个服务生是男性，让他带戴怡凡到就餐区吃东西，待戴怡凡吃饱后，一位女性服务生带她到更衣室，给了几件技师工作服让她试穿，穿好合适的工作服后，女服务生又带她到技师专用澡堂，告诉她技师专用澡堂是她们这些技师上钟前上钟后洗澡用的。
其实这些流程戴怡凡已经很熟悉了，她细心观察这个女服务生，觉得她大约只有１８、９岁，水水嫩嫩的，两眼水汪汪，挺惹人喜欢的那种，心想大概是家里穷或学习成绩不够好，考不上大学，不然以她这个年纪应该是在校大生，不应该在这种地方打工，幸好何小欢没有逼良为娼，逼她下海当技师，觉得何小欢还算有点良心。
进入澡堂后，戴怡凡才得知这间美容院技师专用澡堂十分简陋，地方狭小，只有四个用来洗澡的间隔房，左边两个，右边两个，且还没有布帘来遮挡，相当于只要与其他人一起洗澡，全都玉帛相见了，与六年前曾兼职过的高档按摩会所有着天渊之别。
女服务生待戴怡凡洗好澡，穿好制服从澡堂出来后，把手上一直提着的小箱子交给戴怡凡，说道：“８号技师，这个小箱子是店长叫我交给你的，里面是一些你待会上钟服务客人时所需的物品，里面有一瓶植物精油，是用生长在斯里兰卡的植物炼制而成，客人指定要用，你记得给他用上。”
戴怡凡接过小箱子，好奇那瓶斯里兰卡植物精油是什么样子的，然而箱子还没打开，女服务生说道：“这个小箱子以后就是你的了，你好好保管吧！”
听说这个小箱子以后是自己的，戴怡凡不屑地看了看女服务生，想到这种小箱子六年前就拥有过，后来不再做兼职技师了便扔了，觉得这次也不例外，终止合约后，这个小箱子也会扔了。
女服务生没有理会戴怡凡刚才不屑的表情，或许她打心底里就看不起戴怡凡这种下海当技师的女人，只是碍于美容院能否赚钱，还得看她们这些下海当技师的，她们服务客人的表现不行的话，就没有人来光顾，没人来光顾，美容院就会倒闭，美容院倒闭，她就失业了，于是就不跟戴怡凡不屑的表情计较了，说道：“８号技师，你准备好的话，我就带你去专门按摩的包厢为客人上钟。”
戴怡凡淡淡道：“你带路吧。”女服务生便领着她走，一路经过多间ＶＩＰ包厢，这些ＶＩＰ包厢戴怡凡第一次来的时候已经见过，只是当时所有包厢都是开着门，这时有两间是关上门的，表示这两间有技师为客人上钟，说来生意还挺惨淡的，这么多包厢才有两个顾客。
仔细看了其中一间关上门的包厢房门，房门有一个开了很大的玻璃窗口，这个窗口的玻璃还透明得紧要，从外面走道看一眼，只要不是瞎子，便可看见包厢房内的情况，只是戴怡凡没有留意房内的情况，心思摆在这大窗口上。她不明白为什么房门要开一个这么大的窗口，让在走道经过的人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想当年，她在那间高档的会所兼职时，包厢房门别说大窗口，连小窗口都没有，在走道外是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她又再看看另一间关上门的包厢，同样有个大窗口，玻璃也是一样的透明。
包厢房门之所以开着这么大的窗口，是因为两年前某有“性都”之称的城市被一个无良的记者在一间很出名的桑拿会所偷拍里面的情况，把片段放出来后，轰动全国，有关部门进行全国风月场所大整改，美容院的包厢房门是被勒令开了个这么大的窗口，装的玻璃也只能这么透明。戴怡凡在六年前做兼职技师时，还没有遇到这种情况，所以那时候的包厢房门是很密实的，已经多年没有踏足过这种风月场所的戴怡凡，不知道包厢房门为什么开一个这么大的窗口，不足为奇。
没有在这些ＶＩＰ包厢外的走道停下，让自己进入其中一间包厢里，戴怡凡向女服务生问道：“你要带我到哪里？不是在这些包厢里为客人上钟吗？”
女服务生道：“不是的，请你继续跟着我走吧，到了我会让你进房的。”
无奈，戴怡凡只得继续跟着女服务生走，心想可能跟以前兼职过的那间高档会所一样，有隐蔽一些的ＶＶＩＰ包厢。
走了长长的一段路，走道里的光线越来越暗，过了何小欢的经理办公室，又走了一段光线很暗的走道，然后转了个弯道，便看到一扇木门，走近那扇木门，女服务生轻轻推开木门，让戴怡凡跟着自己进去。
戴怡凡跟着进去后，在昏暗的灯光下，看到有三间包厢，包厢并排在一起，左边包厢房门上写着利物浦，中间包厢写着曼联，右边包厢写着阿森纳，这些包厢房门没有大窗口，密封的，在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女服务生对戴怡凡说道：“店长说了，以后阿森纳这间包厢就是你以后专门为客人上钟服务的房间，只要有客人预约了这间包厢，你就要来这里为他上钟服务，请进去吧！”
戴怡凡冷笑道：“想不到你们何经理挺为我花心思的，让我有专门的上钟包厢。”女服务生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地站着，看来是要看到戴怡凡进房间后，才能离开。
明白到要看到自己进房后女服务生才会离开，戴怡凡便专业地轻轻敲了几下阿森纳包厢的房门，她认为客人已经在里面了，然而女服务生说道：“预约的那位客人还没在房间里，他在洗澡，等他洗完澡，我会带他来的。”
戴怡凡愣住了，不会吧，要进房间里等客人来？这是她头一次作为技师等客人进房，不过也算了，她也不计较了，于是推门进去。
进入阿森纳包厢后，才知道这包厢的面积不大，估计８个平方都不到，包厢里就只有一张床和一个茶几，进入包厢就那么几秒，戴怡凡便觉得压抑不自在，然而房里的茶香味瞬间让她有种异样的感觉。
没有了压抑的感觉，戴怡凡觉得趁顾客还没来上钟之前，需要检查一下包厢一些肉眼看不到的隐蔽地方，看看是否装有偷拍的摄影器材。房间不大，一下便搜了所有肉眼看不到的地方，没有搜出偷拍器材，戴怡凡才松了口气。
房里摆放的床是一张美容床，戴怡凡对这种美容床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仍是不含头枕长度１８０公分，宽度７０公分的那种，心想这种美容床不论是高档会所还是低档一点的美容院都喜欢用，以前用，现在用，经久不衰。
在美容床上坐了下来，戴怡凡望向床尾的墙壁，床尾与墙壁之间大概有２０公分距离，墙上安装了一块全身镜，在镜子前照一照，能清晰地看到一个人的全身。
戴怡凡走到镜子前照一照，在昏暗的灯光下，她看到了自己的全身打扮，上身白色衬衫，下身黑色短裙，脚穿黑色高跟鞋和黑色长筒丝袜，蕾丝花边，很添情趣，脖子上系了一条彩色丝巾，这丝巾让她有种当空姐的感觉。
这是她头一次当技师上钟要在脖子上系一条丝巾，只是不明白何小欢要她在脖子上系一丝巾是何用意，但想到韩杰出差前那一晚，帮他做推油按摩时，曾经在脖子上系一条丝巾来诱惑他，或许何小欢与她的想法一样，觉得这样能更吸引男人。
看着镜中的自己，戴怡凡觉得自己这种打扮很好看，魅力十足，绝对能在众多美女之中，成为最吸引男人的那个，但现时这种打扮是作为下海技师，即将要为陌生男人做色情服务，不禁有点心累。六年前下海当技师，服务的第一个客人是戴口罩的韩杰，这次会是谁呢？是一个怎样的男人呢？她完全不期待，甚至想逃避。
想到韩杰，戴怡凡很想见他了，很想用电话来告诉他，自己现在的处境，希望他能原谅今后要用技师身份在这间美容院为陌生男人做色情服务的自己，心里有股淡淡的忧伤。叹了口气，静心地看着房间里的一切，地方虽小，没有压抑感后，感到颇为雅致，若然在这房间里，来上钟的客人是韩杰，那该多好呢！嗯，等韩杰回来，跟他坦白一切，让他多来这里预约自己，把每天至少要为一个客人上钟服务的名额占了，那样就不用为那些陌生的男人做色情服务了，况且在这里帮他做他喜欢的足交，相信很有气氛，我乐意，他满足。
脑海里想了很多很多，这时外面有人在敲门了，这房间的隔音措施做得挺好的，外面敲门的人重重地敲了好几下，戴怡凡才听到，她收起了手机，还没有出声回应，门便被外面的人打开了，开门的是那个女服务生，只听她说道：“８号技师，预约这间包厢的客人到了，你要好好服务他了。”说完，她退到一边，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客人，请进吧，我们的８号技师在里面迫不及待了。”
戴怡凡瞟了女服务生一眼，谁迫不及待了？我才没有。她现在的心情是很平静，没有紧张，没有烦厌，没有去看客人长得什么模样，她只想尽快过了上钟这两个小时，然后回家睡觉。
客人进房，女服务生关门离开，戴怡凡整理了一下美容床后，恭敬地让客人脱下浴袍，当客人脱下浴袍交给她时，她才正眼看了客人一眼，这客人是戴着黑色口罩的，天啊，竟然和六年前一样，第一次上钟服务客人就是遇到戴口罩的怪客，六年前那个怪客是韩杰，这个是什么人？他为何戴口罩？
他戴着口罩，戴怡凡看不见他整张脸，但看到他的眼睛，感觉有点阴沉，人高高瘦瘦，身形似曾相识。把他的浴袍挂起后，戴怡凡又示意他把上衣脱掉，这客人不理会，正面躺在了美容床上，等待戴怡凡的服务。
戴怡凡愕然，问道：“你不打算脱掉上衣？”
客人没有说话，摆了摆手，再转手势，让她来过去帮他按摩，戴怡凡只好帮他按起来，又说道：“你不是打算用那瓶斯里兰卡植物精油吗？不脱上衣，待会怎么帮你用？”
客人听她一再追问着，才开口说道：“精油帮我用在胸前和下半身就行了，背部就不用了。”
啊？这人怎么和韩杰这么相似的？戴着口罩，不让人看他的背部，他背部有纹身？和韩杰一样有狼头纹身？可他绝对不是韩杰，韩杰的眼睛没他阴沉，没他这样瘦，身高大概不相上下吧。戴怡凡将这客人和韩杰比较起来，发觉他有些特征与韩杰相似，其它林林总总联合起来，猜想他不会是那个在自己身上落了迷魂茶，韩杰口中的师弟，与陈彬分手那天跟他开房做爱，却忘了他是什么样子的沈盛闻？
由于在分析他是否韩杰口中的师弟沈盛闻，戴怡凡几乎没怎么帮客人按摩，客人不满地道：“怎么停下手来了，认真一点帮我服务啊。”说完，伸手摸着戴怡凡的胸部。
戴怡凡拿开他的手，说道：“客人，请不要这样。”
客人一对阴沉的眼睛盯着她好一会儿，淡淡地揶揄道：“你不过婊子而已，装什么高尚啊？”
这绝对被侮辱了，戴怡凡满腔怒气，狠盯他一眼，便转身要离开这包厢，这客人见她欲要离开，一把抓住她的手，说道：“才刚上钟就想离开？不许走，给我好好服务两个钟。”语气没什么波动，却让人听出他也动怒了。
被他拉着的手隐隐作痛，不想这人瘦瘦的，竟这么有力，戴怡凡心里有点害怕，但不在他面前装柔弱，说道：“我会为你完成两个钟服务，请你放手。”
他放手躺回去后，戴怡凡心有不甘地说道：“我不是婊子，我是在朋友的恳求下，才帮她这间美容院上钟服务一下客人，做个兼职而已，希望你规规矩矩，不要对我毛手毛脚。”
客人冷冷道：“你可知道这次预约，我可是损失了五千块钱，是一次五千块钱，别说刚刚隔着衣物摸你的胸部，要你脱光衣服让我摸，你都要接受。”
五千块钱？不会吧？戴怡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想那何小欢竟这么离谱，收取这么贵的预约费，她到底要干什么？要自己怎样去服务客人？跟客人做爱？这不可能，她想也别想了。
得知客人这次预约费用高达五千元，对帮他按摩时过于随意的态度而心中抱歉，让他没有得到相应的服务而心知理亏，但戴怡凡对他出言侮辱自己是妓女，仍是生气，碍于他是顾客，自己是服务者，又想确认他是否是沈盛闻，唯有先向他服个软，认真地帮他按摩起来。
帮他按完了两条手臂，戴怡凡移到了他的下身，帮他按摩两条腿，他真的很瘦，戴怡凡两只小手合起来包着在揉搓他的大腿，两只手的手指几乎能相互触碰得到。
戴怡凡一边揉搓他的大腿，一边问道：“客人，你好瘦，平时吃得很少？”
客人闭上眼睛，淡淡地道：“不关你事，做你该做的吧。”
被他冷漠地训斥了一句，戴怡凡的心情就像被泼了一盆凉水，但她不能低落，为了弄清楚他到底是不是沈盛闻，决定跟他玩一下暧昧，看他受不受。
对于沈盛闻的容貌，戴怡凡是记不起的，是因为那天与陈彬分手，自己喝得太醉糊里糊涂跟他开房对他印象不深，还是真的被他下了迷魂茶所致，戴怡凡都不敢肯定。不过迷魂茶一事，韩杰和翁发志都这样说了，她只能信了，她现在只想把面前这个客人的口罩拿下，看看他的长相如何。
两条腿都帮他按摩过，戴怡凡说道：“需要帮你按背部吗？不需要的话，就帮你用那瓶斯里兰卡植物精油做推拿了。”
客人仍闭着眼，看到不看她一眼，说道：“用精油做推拿吧。”说完，他慢慢解开上衣的纽扣，露出拥有六块腹肌的上半身。
在房间里昏暗的灯光照射下，他六块腹肌熠熠生辉，像未被开采的宝石，六块肌肉线条分明，宛如精心打磨的金属，拥有这样的腹肌，他是付出了多少汗水与时间来健身呢？真是少点坚韧和毅力都不行。
戴怡凡看到他的腹肌，内心非常激动，荷尔蒙肾上腺素飙升，心跳加速、呼吸加快，恨不得马上就去触摸一下他那六块腹肌。理智让她冷静下来，暗骂自己道：“戴怡凡啊戴怡凡，你激动什么，你不是荡妇，不要看了男人几块腹肌，你就发骚。”
她打开小箱子，看看何小欢除了那瓶斯里兰卡植物精油外，还为她配备了什么技师上钟时做项目所需要的物品，原来有漱口水、跳跳糖、玉米糖、口膜、果冻、速清泡沫等，幸好没有安全套，这表明何小欢这次收取这个客人五千块预约费，只需要为这客人做半套服务即可。
斯里兰卡植物精油用一个盒子装着，戴怡凡打开盒子，取出精油，这精油是很小的一瓶，只有２０ＭＬ。在用之前，戴怡凡小心谨慎地要看一看说明书，看到最关键的，知道了这种精油是误食无毒型，这下便放心了，不然待会帮他涂上精油后，不敢帮他口了。
挤出一些精油涂左手上，戴怡凡先闻一闻这些精油是什么味道，然而一点味道也没有，可以说是无色无味，很平淡，不知道有什么作用了，即便没有什么作用也要帮他涂上，因为是他指定要用的。再看看他胸前的腹肌，心情再次激动起来，哎，太不争气了，不就是六块腹肌吗？冷静点啊，戴怡凡！她再次在心中暗骂自己不争气。
多挤一点精油出来，两手相互均匀揉搓，轻轻去触碰他六块腹肌，戴怡凡本以为触碰到他这六块腹肌心情会更加激动，谁知道他六块腹肌的肌肉冰冷刺骨，这怎么一回事？虽然在这１１月份的天气里入夜的气温普遍是１５、６度左右，但在这包厢房里，气温绝对在２０度以上，他的腹肌不至于这么冰冷刺骨吧，何况刚才帮他按摩时手和腿之时，是正常的人体温度，难道这腹肌是假的？是了，应该是假的了，不然怎么可能看起来这么有艺术感。
认为他这六块腹肌是假的，戴怡凡小有失落，但依旧为他上半身进行推油服务，当两手慢慢地从腹肌推到胸前，竟感觉到了人体的温暖，他胸肌结结实实，料想不是假的，再由胸肌推回到腹肌，辨认一下冰冷与温暖的分界线，确认到分界线，戴怡凡又想摸索一下，他是否在腹肌部位贴上肌肉衣或硅胶之类的东西。
然而没有摸索出肌肉衣或硅胶之类的东西，她的玉腿被摸索了，客人一张大手在她笔直的两腿之间变换摸索，摸完左腿，摸右腿。戴怡凡也不跟他计较了，毕竟他花费了五千块钱，上钟期间自己的身体，他有权利来摸。
客人一直在她穿有丝袜的地方摸，摸个不停，由于是穿有丝袜，戴怡凡被他摸得有点瘙痒，感觉来了，停下帮他推油的双手，说道：“客人，你再这样摸下去，我不能帮你服务了。”
他停下手来，睁开双眼，直瞪着戴怡凡，淡淡问道：“不能摸吗？”
戴怡凡被他瞪得浑身不自然，觉得再这样下去，别说跟他暧昧一下，看一下他的长相，试探一下他是否是沈盛闻，就连帮他做服务的心情都没了，直接开门见山地跟他说道：“客人，我是曾经得罪过你吗？你总是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
客人冷哼一声，说道：“我们又不认识，谈何得罪，只是你的服务不行，我不满意而已。”
戴怡凡问道：“我的服务如何不行了？”
客人道：“你刚刚在我的上身摸来摸去的，是在帮我做服务吗？想做什么，你自己清楚。”
戴怡凡被他说得自知理亏，双手合十托着自己的左边脸颊，嘟嘴眨眼卖萌说道：“好吧，我向你说声对不起，为表诚意，接下来我愿意按照你的要求来服务你，你可否满意？”她不知道眼前这客人受不受自己装可爱这一招，但这么有诚意的一句话，他至少不会乱发脾气吧。
客人只是点点头，表示接受她的道歉，但阴沉的眼神首次出现了那么小小的欲望与渴求，说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待会别说我逼你。”
看到他的眼神出现那么小小的欲望，戴怡凡怕他会有过分的要求，立马要作出补救，说道：“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我都答应，只能这样了。我接受不了被虐待，希望你谅解。”说完最后一句话，低下头不去看他那阴沉的双眼。
客人把上衣整件脱掉，交给戴怡凡，说道：“放心吧，我今晚来这里消费，是享受你的服务，不是来虐待你。”说完，躺回去再转过身子，用背部朝上的方式伏躺在美容床上。
戴怡凡帮他把上衣挂在房门上的挂钩后，回身见他露出了整个后背，原以为他的后背会像韩杰一样，有一个特大的狼头纹身，谁知他的背部别说特大的狼头纹身，连一个小小的纹身都没有，那他刚才故弄玄虚，不用自己帮他按后背的原因是什么？他背部没有狼头纹身，那还有必要试探他是不是沈盛闻？戴怡凡此刻被他搞得迷茫了。
站在床边帮他的背部做推油，戴怡凡认真地观察着，看出他背部并没有做过清洗纹身的痕迹，这表明他的背部真的没有纹过身。跟陈彬分手那天，喝得大醉与一个陌生男人开房做爱，那男人的背部有纹身？还是没有呢？戴怡凡完全陷入混乱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