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佛国行

　　西佛国，坐落在北嵎皇朝极西之境的清圣之地，是以小活佛为中心围绕而成的国度，西佛国的中央便是小活佛的佛修之地－鎏法天宫。

　　国内修佛者不计其数，虽非人人修佛，但长年浸染於佛法之下，说起话来偶尔也能引经据典，带有几分禅意，整个国家更是垄罩着一股和乐安详的氛围。

　　本该是这样。

　　啪！一声清亮脆响震摄方圆数十米，沉浸在佛经奥妙中的老住持皱起眉头，抄经的手也停了下来。

　　老住持略带不满地看向窗外，只见一大票人群挤在一块，不晓得发生什麽事，正想开口喊寺内刚剃度的小和尚去看看，就听见对方风风火火地冲进门来。

　　「不好啦不好啦！师傅大事不好啦！」小和尚用力推开房门，原本清秀的脸颊左边肿的像面龟般又圆又红。

　　「什麽事情让你这麽毛躁，修佛乃至修心，你心不静只会离佛更远。」

　　「有个妖女在市场大闹啊！」

　　西佛国乃北嵎皇朝的指定国教，鎏法天宫高手无数，六名护法金刚和三位神官，有巡界尊者两位，上师四位，阿闍梨八位，更有三名佛世尊，在老住持眼中无一不是神仙人物，有如此多名高手坐镇的西佛国，能有什麽大事？

　　更别说恰逢佛界盛会的法藏论道结束，传言除了三教先天中前来辩佛的佛剑分说，道教的剑子先迹也是鎏法天宫的座上宾，敢选上此时大闹西佛国？

　　老住持嗤之以鼻，那便是不久前威震武林的九幽皇都没这胆子，前些日子才传言，三教先天的疏楼龙宿、佛剑分说、剑仔仙迹三人压境九幽皇的玄空岛，三人不过是拔出剑，就吓的九幽皇同意暂停进犯中原，如今西佛国内正道势力更强，还能怕谁？

　　老住持摇摇头，看眼前小和尚口若悬河说那妖女多可怕多邪门，唉，出家人不打妄语，这小夥子怕是没有佛缘，要废罗。

　　让小和尚领路走向市场，只闻几声吆喝，又是一阵响亮的巴掌声。

　　「妖女，让老纳还会会你！」

　　啪！巴掌声响，老住持惊讶这妖女出手之快，恐怕实力不弱。

　　「兀那妖女，可敢不用邪术！」

　　啪！巴掌又响，此女竟然还会邪术？

　　「阿弥陀佛，施主可敢接老纳一套小擒ㄋㄞ……拿手？」啪！巴掌再响，方才那位同修是想说擒什麽手？

　　随小和尚推开人群，终於看见人们围观的景象，只见又一名年轻的佛修满脸喜色地走到妖女面前，刚讲完一句话就被妖女一巴掌拍飞，但谁也没去看年轻佛修受了多重的伤，全部人的目光都在那巍巍颤颤，被汗水打湿犹如刚出笼大馒头上。

　　妖女面容冷艳，一头银亮长发垂挂耳上，狐眼、樱唇、玲珑鼻，窄肩、柳腰、葫芦臀，更重要的是妖女穿着一身紧，唯有胸前敞亮坦大大……不，是坦荡荡。

　　「好大的邪恶！」老住持倒抽口气，他竟一时心神失守。

　　「师傅我没骗你吧！」

　　老住持朝徒弟点点头：「你且让开，让老夫去会会她。」这妖女还能是谁？那自然是妖后，眼看又一个不长眼的老不修要来，妖后也不客气，卷起袖子准备继续开抽，她发现这种不动真气揍人的感觉别有快感，伤害不大但侮辱性极强，很能解气，唯一不明白的点就是怎麽这麽多和尚找抽。

　　慕韶华在一旁边看边苦笑，本该偷偷潜伏在西佛国等禁武日到来，现在搞这麽大动静成什麽样了？但看妖后一脸发现新大陆似地抽人抽的双颊发红满脸兴奋，又不忍扫她的兴，而且最开始也是自己请求她别用真气伤人。

　　谁知道这群六根不净的和尚们反而被抽爽了，一个个排队等挨揍。

　　老住持看着心生羡慕，不对，是心生怜悯，我佛慈悲，不可轻开杀戒，所以他决定反其道而行，其他人都打算以武力降伏妖女，但老住持认为妖女也许有教化可能，因此面露慈悲法像走到面前。

　　「敢问施主如何称呼？」

　　「嗯？」妖后抬起的手臂一顿，唉哟，怎麽来个不一样的，莫非真是得道高僧？「妖后。」老住持点点头：「老纳不知施主来此何故，但有道见面即是有缘，能在短时间内巴……不对，见到如此多名修佛者，证明施主也是乳缘深厚之人。」

　　「你说什麽深厚？」妖后晃了晃长长的耳朵，感觉自己听错了什麽。

　　「佛缘。」老住持一脸肃穆。

　　慕韶华嘴角抽了抽。

　　妖后轻笑一声，胸前一挺双手摊开，完美的身段毫无遮拦展现开来，一瞬围观的男性有半数缩臀弯腰半遮半掩：「老秃驴没看见本座穿什麽样子，这有佛缘？」老住持摇摇头，眼睛半点都没从妖后身上移开，直视着大馒头。

　　「外在终是皮囊，一切皆是表象，有道酒肉穿肠过，雪乳……不是，乳肉穿香肠……不对……」妖后一把掌就掀翻对方。

　　慕韶华哭笑不得，这老住持定力算好了。

　　老住持飞出人群落在地上，毕竟还有点武道底子，身体很耐摔，没怎麽受伤，就是脸肿得跟面龟一样，小和尚看自己师傅飞出来，哭着嗓子冲过来：「师傅阿，您老人家没事吧？」老住持看了看小和尚脸颊上的面龟，再摸摸自己肿成面龟的脸颊，心照不宣。

　　人群内，妖后心满意足地看着自己发红的手掌，老住持那掌她打得特别用力，前面那些臭和尚仅仅是被打飞到人墙，不过这个老住持是直接飞出人群外，她不仅特意控制力道，同时还用真气在巴下去的瞬间将老和尚托高双脚离地，让他起飞的更顺利。

　　看老住持一边旋转一边画着优美的抛物线飞出去，妖后觉得自己控制真气和力道有显着的长进。

　　「好了好了，我们该走了。」慕韶华拉着妖后的手准备离开。

　　「欸……」妖后发出失望的声音。

　　「欸什麽，你不会想把整个西佛国的和尚都打翻一遍吧？」

　　「那有什麽不好？」

　　慕韶华语噎。

　　「反正就是不行，我们先找个客栈躲起来，顺便换身衣服。」

　　「为什麽呀，我平常都这样穿阿。」

　　慕韶华绷着脸不发一语，妖后却是窃笑着在他拉扯下小跑步离开，留下一群唉叹的群众。

　　且说妖后这身衣服就是放在其他地方也显过於暴露，莫说是北半球，慕韶华感觉都快能看见赤道上的两个热点了，肌肤由雪白渐转粉红的区块隐约能见，放在这满地光棍的国度里，谁看了不眼热。

　　两人一路躲进客栈才摆脱所有人的注目礼。

　　回到房内，妖后一屁股坐在床上大声感叹：「真是过瘾，我从不知道还有这种揍人的方式，你那奇怪的武学招式原来还有这层深意，我今天算是明白了。」慕韶华脸上挂着三条黑线，哪有什麽深意，你那在我们业界叫做奖励！

　　不过他没有争辩，反倒是把话题转向正事。

　　「我们来西佛国可是要抢邪兵卫，应该低调行事，搞出这麽大的动静不怕被鎏法天宫的人锁定吗？」

　　「让他们花点心思在我们身上，不就表示天宫的人越难发现臭小鬼在暗地里布阵吗？」妖后把长发绑做马尾，露出挂着汗珠的颈子，拿出一条绢帕优雅地擦拭。

　　妖后口中的臭小鬼自然是阴阳师，以身材或是外观上来看，幼女型态的阴阳师的确只能被成熟丰美的妖后叫做小鬼。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慕韶华扁嘴，其实以现实面来看，他们低不低调都没有太大的差别，武林中打邪兵卫主意的人不只有他们，但凡有些消息的武林人士早已悄悄潜入西佛国，以妖后此番显露出来的实力，还不足以被天宫的人记上。

　　妖后自然也知道这点，她只不过是故意点出来罢了。

　　「但……？」微微侧过头，手帕滑过妖后腋间，散发出刺激贺尔蒙的味道，慕韶华的目光随手帕而动，看见它被塞入妖后胸前雪白的沟壑之中。

　　「……我不希望咱们这麽高调，」慕韶华见妖后调笑的眼神，连忙撇开目光：「至少穿保守一点，这里修佛之人多，不要刺激他们比较好。」

　　「那可怎麽办呢……我是妖女中的妖女，妖后呀。」她笑弯眼，侧坐在床边双脚交叠，丰腴的双腿间隐约能见腿心那块神秘花园泛出水泽，将手上的绢帕朝慕韶华轻轻一扔，滑过他的脸：「勾引男人，不正是妖女的拿手好戏吗？」慕韶华接过绢帕，上面散发的令人遐想的味道，下体瞬间就硬挺起来，同时也意识到妖后有心调笑他，心中占有慾爆发，冲上去将她按在床上。

　　妖后娇呼一声，自从第一次以来，慕韶华可从没如此粗暴对待过她，看着双目发火的男人，妖后却得意地笑道：「吃醋了吗？」慕韶华不发一语，只是用异常侵略性的目光将妖后的每一寸肌肤给灼烧。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一开始的时候只是笑笑地看着妖后与人打闹，甚至有点开心自己看见她活泼幼稚的一面，直到老住持出现，妖后特地摆显自己的身材勾引对方。

　　慕韶华当然知道妖后在开玩笑，但他却极度不爽，想把对方的眼珠子挖出来，甚至连一开始那群和尚们都不想放过……他知道这种情绪绝对不正常，於是赶紧拉着妖后离开。

　　「嗯。」慕韶华的表情数度变化，从不想承认到难以启齿最後坦然成一声答应：「你是我的女人，你的每一寸肌肤都属於我，谁都不准看，谁看我杀谁。」宛如实质的杀气涌现，尽管不是针对妖后，却也让她浑身发麻，恐怖骇然的气势让她想到当初在修罗深渊慕韶华初对阴阳师的战斗，但面对这恐怖的杀气，妖后却狡诘地笑了。

　　「我才不要。」

　　「呃……」如此乾脆的答案反而让散发气势的慕韶华一楞，杀气全散了。

　　「你忘了自己答应过我，要让我做自己吗？後悔了吗？」慕韶华脸色刷白，是阿，自己曾经信誓旦旦过，在妖后面前放弃使用锐感之缨崩坏妖后的内心，怎麽如今却失心疯了，如果让妖后以为自己当初的行为只是故意取信於她怎麽办？

　　见慕韶华吓得脸色苍白，妖后伸手轻抚他脸颊：「嗜血者强烈的爱憎之心，果非虚言。」慕韶华摇头道：「也许有影响，但我心底恐怕是原本就有这种想法……」原本还有着把妖后按在床上干到哭的想法，这下一想到自己受嗜血者体质影响，心情全没了。

　　「我何尝不想杀了所有你看过的女人。」

　　「……」

　　「莫要忘了，我是妖。后。」

　　慕韶华咕噜一声吞下口水，差点忘了诛天和妖后这对夫妻一开始有嫌隙的原因，就是诛天在琼华宴时看上了姬无花……但面对妖后如此诚心的表白，两人四目相对无比坦诚。

　　慢慢的越来越近，直到四唇相贴，没有浓情蜜意的交缠，没有激情的唾沫交换，只是简单的心唇相印却比其他时候都来的动心。

　　「不要讨厌我。」妖后说道。

　　慕韶华摇头，这永远不可能发生。

　　「也不要讨厌你自己。」慕韶华一楞，才明白妖后在替他开脱，然後双手绕过慕韶华的脖子将他抱在柔软的巨乳之中，听着她的心跳：「我喜欢你的占有慾，但我必须是我，好吗？」慕韶华的心平静下来，目光澄澈的与妖后对望。

　　「你知道吗，我喜欢孤芳自赏。」

　　妖后轻笑一声，微微点头表示鼓励：「再来。」

　　「妖后的艳名天下皆知，我却道妖后的智慧才是天下无双，能治国安邦。」妖后微微抬起下巴，略显得意：「然後呢？」

　　「我想让世人知晓妖后的智慧是何等惊才绝艳，又担心被同属绝景的艳名所掩，所以……」

　　「所以要我包住绝景，才让人看见我的智慧吗？」

　　「如何？」

　　「那不表示我智慧还不如艳名？」

　　「怎麽会，世上既然有勇猛兼备与智勇双全，那当然能有美丽与智慧兼具，不对，妖后你就是美丽本人。」

　　「你在说什麽啦。」妖后嗔道，慕韶华这番话让她哭笑不得，美丽本人是什麽鬼，但却也说到她心坎里。

　　若只是一个徒有美貌的庸人，是不可能爬到这种高度的，光是在妖族中抢有一席之地便不可能，更遑论要统领一族，後来甚至能角逐中原，然而每次谈到妖后，众人最先想起的依旧是她美丽绝伦的冷艳容貌。

　　非是她不以此自豪，而是想让世人知道她从来就不只於此，光凭慕韶华说中这点，便足以让妖后改变心意。

　　「那……你可不可以答应我？」

　　「想要我穿什麽？」

　　「我想看你穿的像普通的妇人家，而我就当个普通的猎户，两人平平凡凡的走在街上，也许可以牵着手？在路边吃个清汤挂面，你吃面我喝汤，你吃肉我吃渣，两人四脚光脚丫。」

　　「乱七八糟什麽东西，清汤挂面哪里来肉，两个人光脚丫又成何体统。」妖后忍不住想像那种平凡的场景，思索这情境带来的陌生幸福感。

　　「你就说行不行嘛。」慕韶华的脸慢慢进逼。

　　「你想要这样就好？」妖后无惧地迎上。

　　「有你，我别无所求。」

　　轻轻吻上，两人都闭上了眼，感受彼此温热的鼻息，唇瓣的柔暖以及缓慢但丰沛的情感，没有急躁的爱抚，也没有煽情地蹭入敏感之处，慕韶华压在妖后身上，丰满的巨乳被挤压变形，银丝撒在床上，两人的手十指交扣舍不得放开，仿佛那就是最煽情最敏感的地方，仅仅是握在一起，就让妖后发出阵阵娇吟，下腹也不断收紧。

　　然而就在两人准备更进一步，松开双手准备宽衣解带之时。

　　「你俩倒好啊，发出这麽大的杀气也不怕惊动人，就自顾自恩爱起来了！」妖后和慕韶华吓得激灵，朝发出声音的窗外看去，穿着如舞娘般暴露的阴阳师慵懒地坐在窗边，带着坏笑看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