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脱困笼鸟遭诬罪 危中结缘解恶毒
孤孤独独明月单影,妾身心事何人知?
凄凄寒寒双雁南飞,何若伴我共影儿?
冷冷清清戚寒独坐,好花绽放有谁折?
愕愕愣愣郎心如痴,且待红娘红线牵!
夜幕底垂,大地逐渐阴暗。
嵩山东南方,由“郑县”往“临汝”的官道边缘,有两辆厢车停在一片稀疏的树林内,另有六匹骏马系在旁边的树干。
此时在两辆厢车之间,一堆熊熊烈焰上烤着一只山猪,明亮的火光映射着两张面孔,乃是张大合及司马玉虎兄弟两人,而『洛水双鱼』费公蒙及甘常明两人则在周围巡守着。
突转左方树下的厢车内传出清脆悦耳的笑语声:“慧姊,干爹不眠不休的在厢车上,写了如此多的手稿,真不知干爹脑中尚有多少东西呢?小妹这几天已看得头昏脑胀烦不胜烦了。慧姊,小妹实在无心研习这些,还是统统交给你吧?”又听另一女笑说道:“嗤!莺妹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干爹被那陈老贼强逼立誓,连口述诊病皆不可,更何况亲手医病?除非能查知江湖中传说不一,只曾听闻无人知晓,能祛百毒的”三日金蟾珠“在何方?待告诉陈老贼后才能解誓,否则一生医艺便将绝传了!尚幸前日你在无心中说出传徒解誓的主意,因此使得干爹兴奋无比,才收我们为干女儿,分别传授医、药之艺,也才能在短时间中逐一强记现学现卖,尔后咱俩再互换习练!”
“唔……慧姊,你饶了小妹吧?小妹可不愿费神习练这些,甚么花花草草枯躁无趣的药理,及望闻问切的佟翁之学,对了!房……房叔及佟叔两人,经由我们分别转述体内毒性以及医治药物后,兴匆匆的入城找明医求诊,如今不知毒性解消了没有?是否找到我们需用的药材?还有能否找到本府之人传递小妹脱险的消息?”“这……希望能尽早达成吧!否则我们只能日夜耽心,且待在紧密封掩不见天日的厢车内了。”
突然!清脆悦耳的笑语声转为低声细语的说道:“唔……慧姊,咱们当初见到的”他“又瘦又矮,可是前天小玄、小素在幕帘后偷看他为小玉解穴时,说他……
说他……甚为俊逸英挺呢?唔……咭……昨天他问慧姊往事之时,我曾偷偷掀开一丝窗罩,看他好……好俊呢……”
“呸!呸!你羞不羞呀?快别说了!”
此时另有一女也低声笑说道:“嗤……嗤……小姐……大小姐,小婢昨日伸手由帘外接入烤兔时,因掀得太宽,所以曾看见司马少侠的长相,他可长得真俊呢!
不信的话明天你也偷看一下就知道了。”
“唔……小环你真看清了?他……有没有……”厢车内的主婢六女正笑说时,倏听远方传来费公豪的喝叫声:“甚么人?啊?
匹夫找死……大哥、四弟,有一些蒙面人夜袭……”喝声刚起,便听另一方也传至甘常明的怒喝及打斗声,不问可知他已遭到蒙面人夜袭,因此司马玉虎及张大合两人,皆已惊得急忙站起身躯,并且听张大合急声说道:“四弟你在此护着唐前辈及六位姑娘,我过去看看!”不待司马玉虎回应,张大合已然飞身暴掠而去,司马玉虎的心中虽惊急,但是为了医艺虽高,但是武功平平的『隐医』唐飞云,以及赤裸不便的六女安全,也只好留下守护了。
此时另一辆厢车处,已见『隐医』唐飞云急忙钻出车厢,并且急声说道:“司马少侠,快将马匹套至车轭以应急变!”
司马玉虎闻言立即应声而去,将一旁的马匹逐一套在车轭上,而『隐医』唐飞云则将一大叠写着密密麻麻字迹的手稿,塞入六女存身的车厢内,才协助司马玉虎套马。
此时,在数方已然传至阵阵怒喝及打斗声,似乎张大合、费公豪及甘常明三人,在树林中已与不少人拚斗着。
就在此时,突然有数道黑影由树影中疾掠而至,并且有一个苍老之声急喝道:
“果然在这里!快依计行事……”
司马玉虎眼见三个蒙面人分别疾掠而至,立即掠身迎向开口说话的人,并且怒声问道:“你们是何人?”
然而三个蒙面人并不吭声,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的蒙面人,已然挥拳击向司马玉虎,而另两人则分别疾掠向厢车及『隐医』唐飞云。
司马玉虎只觉击向自己的拳势甚为浑猛疾劲,因此也立即挥拳击出一股隐含闷雷声的狂烈拳劲,霎时两股拳劲骤然相交,立时响起一声有如天雷般的剧烈暴响。
两人的身躯同时被强劲反震之力震退之时,突然由那个蒙面人口中传出惊呼声:
“咦?『天雷拳』……”
但是另一方也同时响起一声怒叫声:“啊?你……你是『铁掌无敌』陈承廷?”“哼!”
“啊……”
“呃……嗯……”
“甚么?『天雷拳』?是谁施展『天雷拳』?”突伏上声惨叫声由『隐医』唐燕云口中响起,也在此同时,另一名翻看厢车的蒙面人也闷哼一声,两人的身躯皆相继倒向地面,但是『隐医』唐飞云已强撑的叫道:“快……快走……他们是……是陈老匹……匹夫父……父子……”“哼!老狗找死!”
“啊……”
“啊?干爹……干爹……”
“莺妹……大家快施暗器……”
就在一阵紊乱的惨叫、怒叫、惊叫声中,突见六女隐身的厢车布篷掀起一道宽缝,一片白色的裸臂,相继抖手射出一片不同的暗器,漫天罩向击伤『隐医』唐飞云的蒙面人。
而此时司马玉虎已然知晓,来人全属汴城内的陈家人,不问可知是连夜追逐而至欲杀人灭口,因此立即狂怒的叫道:“呔!你们枉为武林白道中名声鼎盛的高手,竟然做出如此下三滥的行径?接招!”司马玉虎狂怒声中,已然施展全力连连拍出数道掌劲,狂烈劲疾的击向高大的蒙面人。
然而高大的蒙面人连连击出拳劲迎击时,也已冷声说道:“哼!老夫爱孙之死就是你这个罪魁祸首引起的,老夫毙了你……”司马玉虎闻言,立时知晓对方便是『霸拳』陈定中,因此更是狂怒得叫道:
“无耻之辈……”
但是怒叫声中,一阵阵狂热劲猛的拳掌劲气相交,已然震得司马玉虎连连倒退难以开口。
反观对方仅是一退再进,迅又连连击出数道狂猛拳劲,击向尚未站定身躯的司马玉虎。
由此可见『霸拳』陈定中的功力较司马玉虎高出甚多。
司马玉虎惊见对方功力较自己高出甚多,而且已然追击而至,已然来不及提劲迎击,因此心中一惊,立即斜掠闪避对方拳势。
然而『霸拳』陈定中岂会放过他?自是双拳连挥追击着司马玉虎。
已然站定身躯正欲拍出掌,劲迎击对方拳势的司马玉虎,此时突然耳闻厢车之方惊呼连连……
眼见另一个蒙面人正连连击出拳劲击向厢车,已然惊得双马惊嘶放足奔驰。
司马玉虎眼见之下心中一惊!已然顾不得与对方交手,立即狂掠向厢车,并且身形凌空飞掠中,早已凝聚真气的双掌,暴然击向背对自己尚在追击厢车的蒙面人。
“承廷小心……”
一声急喝由『霸拳』陈定中口中响起,并且也随在司马玉虎身后狂追,双拳拳劲再度击向司马玉虎后背。
而那名蒙面人『铁掌无敌』陈承廷,耳闻老父的急喝声时,也已察觉背后有劲疾劲气击至,因此已狂急的暴然前掠斜移,欲避开偷袭而至的掌劲。
但是司马玉虎的功力虽比不上『霸拳』陈定中,却比『铁掌无敌』陈承廷高出数筹,况且是早已蓄劲待发,再加上是在『铁掌无敌』陈承廷不查之下,由后方暴然偷袭。
因此『铁掌无敌』陈承廷虽是狂急闪避,却未曾完全脱出司马玉虚的掌劲,已被劲猛的掌风击中右后腰及右胯,顿时闷哼一声,且被掌劲击得掠势更迅。
“嗯……”
螳螂补蝉黄雀在后,司马玉虎的掌劲虽然击中『铁掌无敌』陈承廷,但是也在此同时,突然感觉到一股狂烈劲气已然击至后背……
可是身躯凌空飞掠中,加上掌劲击中对方时,使得身躯略微一顿,已然来不及闪避身后的拳劲了!
就在危急中,司马玉虎一咬牙,猛然提聚真气护往后背,并且加速前掠!
“呃……”
一声痛哼由司马玉虎口中响起,一片血雾也随之喷出,原本便加速疾掠的身形更为迅疾,右肩竟然撞及一株树干,使得身躯往左斜飞而去。
尚幸此时『霸拳』陈定中耽心『铁掌无敌』陈承廷的生死,已然急斜掠向爱子之处并未趁势追击,因此也给了司马玉虎逃脱的机会。
司马玉虎忍住胸口内的剧痛,强提真气再掠,眼见惊驰的双马,已拉着碰撞摇晃的厢车驰至树林外,正接近官道中一群激门中的人群处,因此立即大喝着:“大哥快走……他们是功力极高的陈家父子……”“四弟,你先驾厢车离开,我们断后……”
“老四别管我们……快点走!老地方见……”此时,奔驰入官道中的厢车已然较平稳,突然眼见布篷掀起尺余宽的缝隙,已能望见篷内数具白色身躯,而且只见一只只雪白手臂连抖中,便见一片片的暗器劲疾飞射而出,漫天罩向背对厢车围攻张大合兄弟的十余名蒙面人,霎时便听数声惊叫痛哼声连连响起……
然而惊驰的厢车迅疾驰过远离人群,因此第二波暗器已无法伤及蒙面人,只能见到七、八个蒙面人相继倒地。
紧随厢车之后的司马玉虎,此时也已接近激斗中的人群处,双掌已然连连击出数道劲狂如雷的拳劲,狂猛的罩向数名蒙面人,并且大喝道:“快走!不可恋战……陈老匹夫父子快追来了……”
张大合及费公豪、甘常明三人,三方互峙的抗拒着二十余个蒙面人的围攻,眼见厢车迅疾驰过之时,背对官道的蒙面人已倒下八人,而且随后而至的四弟,也已连连击倒四人,使得对方合围之势已然瓦解,因此立即相互招呼一声,已随着四弟身后由空档处退出围势,并且边战边退的冲至官道中。
此时在厢车内的八女,已有数女将后方围掩的布篷急掀,立即现出数具赤裸身躯,朝厢车后的司马玉虎连连招手惊叫着:“快……快点!司马少侠……”“司马少侠快……啊?快放下布篷……”
“天……羞死了……你们快松手……”
尾随厢车急追的司马玉虎,当然也已望见掀起的布篷内的裸躯,但是惊急中只注意着疾驰中的厢车,以及耽心在后方拒敌的三位拜兄安危,因此哪有心情观望春光外泄的赤裸身躯?
司马玉虎终于追及厢车,并且奋力纵上车辕持续控马,使厢车在官道中逐渐平稳,但是抽空探首后望,只见三位拜兄的身影已然掠出官道,往另一方飞掠远去,而后方的蒙面人则分为两批,分别追逐三位拜兄及厢车。
只见追逐厢车的蒙面人中,有一人身形迅疾的由后方超前其余的蒙面人,心知必是功力高绝的『霸拳』陈定中,因此不但不耽心,反而使司马玉虎心中大喜得故意放缓驰速,引诱他们紧追不舍。
分散两方的人群逐渐远离不见,而厢车已然逐渐驰入一片丘陵山区之中,后方紧追不舍的蒙面人,也只余功力高绝的『霸拳』陈定中,其余的人早已落后在山丘转角之外了。
疾驰的厢车刚通过两座山丘间的洼地,忽然车速加骤,已然驰至官道中一处斜坡路,控缰的司马玉虎见状心知要糟,立即扯缰减速。
立听马嘶连连逐渐减缓奔速,司马玉虎心中略松之时,突然厢车骤然一震,前方双马竟然拖着车轭,及连接厢车的木杆迅疾而驰,只余厢车在斜坡上滑行着,原来是连接厢车的木杆插销,已然在狂驰之时震落使得车马分离了。
但是危险并不在车马分离,而是厢车在下坡路中滑行得愈来愈快,并且斜坡下方的道路乃是成弧形左转,斜坡下方左转的官道前方,约五、六丈远的底端,竟然是一片山崖!
司马玉身在车辕上,当然以望见前方的危险。
若是仅有他一人,只须迅疾纵落车辕便可安然无恙,可是厢车内尚有六位全身赤裸的姑娘,自己又岂可不管她们的生死便独自逃离厢车?因此立即惊急的大叫着:
“啊?不好……车内的姑娘注意……快抓紧……”惊急大叫声中,厢车已然在转弯处迅疾滑冲出官道,并且在突棱不平的地面上冲撞滑行,使得车厢内的六女惊叫连连。
倏然!厢车已冲出崖地,凌空飞出丈余才往下方坠落,而此时紧抓车辕旁支撑篷布木杆,惶恐惊急的司马玉虎,已然望见山崖下方乃是一条宽阔的山溪,顿时心中大喜得急声叫道:“大家小心!我们要坠入山溪之中了……”厢车迅疾下坠,接而轰然一震水花飞溅,厢车重重坠入水中迅又浮出,厢车内惊骇尖叫声中,布篷也巳掀飞大半,现出摔震成一团的赤裸身躯。
在车辕上的司马玉虎,也已在坠水的刹那间,被坠入水中的反震之力震得身躯飞离厢车,并且使得原本已然受创的内腑再遭剧震,口中一甜已然喷出一片血水。
接而身躯凌空坠落水中,身躯再度遭至撞震,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并且脑中轰然眼前一黑,只听见数声尖叫声,并且在恍惚中似是被人抓搂住,尔后便昏迷不醒人事不知了!
两日后——
突然在江湖中不知由何人口中,广传出一则令黑白两道惊异震怒的大消息!
据说,曾在河洛道中十招之内掌败『伏龙掌』赵元戎,来历不明的后起之秀『狂龙』司马玉虎,竟然与黑道邪魔『枯竹追魂』房广清“狂枭”佟昌,以及绿林小贼『莽张飞』张大合,还有『洛水双鱼』费公蒙及甘常明五人,先后趁夜侵入名声鼎盛的『霸拳』陈定中,位于黄河畔树林内的“怡心别院”中。
先后两批的六人不但劫走不少财物,甚而凶残的将在庄中作客,现身劝止的“医隐”唐飞云击成重伤,因而内腑碎烈无药可医不治而亡!
『霸拳』陈定中在愤怒中,认为此乃有损名声之事,因此并未邀请附近同道相助,仅率『铁掌无敌』陈承廷以及二十余名门徒及家仆追逐两日。
终于在“郑县”西北方的官道旁,追及『狂龙』司马玉虎及绿林小贼『莽张飞』张大合,还有『洛水双鱼』费公豪、甘常明四人。
但是四人竟然与「幽冥鬼府」的少府主阎春莺,以及另外五女在野地露宿,而五女其中之一,竟然是『紫衣罗刹』费敏慧!
『霸拳』陈定中及『铁掌无敌』陈承廷父子两人,以及二十余名门徒家仆,欲擒捉『狂龙』司马玉虎、绿林小贼『莽张飞』张大合,以及『洛水双鱼』费公豪、甘常明四人时,竟然遭「幽冥鬼府」的少府主阎春莺,以及『紫衣罗刹』费敏慧拦阻,并且施暗器由背后偷袭,残害了十一名门下及家仆。
因此『霸拳』陈定中及『铁掌无敌』陈承廷父子两人,愤怒无比的立即与门徒及家仆围擒。
但是双方正欲掀起一场激斗时,竟被对方连连施展暗器遥攻,并且由树林内遁走,驾驭厢车逃离。
当『霸拳』陈定中及『铁掌无敌』陈承廷父子两人愤怒急追数里,却被对方逃逸无踪,尔后请托“郑县”同道收购棺木敛收门人家仆尸身时,众多同道皆已察明背后的致命暗器,确实是「幽冥鬼府」的独门暗器“幽冥鬼刺”以及『紫衣罗刹』费敏慧的独门暗器“紫缨梭”。
消息广传之后,立即引起黑白两道的哗然且议论纷纷!
原本黑道之方,并不在乎『霸拳』陈定中父子两人与何人结仇?甚而人心大快等着看好戏。
但是『隐医』唐飞云却是个仁医,不论黑白两道何人求医,俱是一视同仁毫不推拒,因此杀了『隐医』唐飞云,便等于与天下黑白两道皆结下大仇!
于是,黑白两道中已有不少心生愤慨之人,开始呼朋唤友准备追寻『狂龙』司马玉虎「幽冥鬼府」少府主阎春莺『紫衣罗刹』费敏慧『枯竹追魂』房广清“狂枭”佟昌,还有『莽张飞』张大合『洛水双鱼』费公蒙及甘常明八人的下落。
但是数日后——
「幽冥鬼府」府主“幽冥仙姬”突然昭告江湖,将爱女于五年前在汴城无缘无故失踪,以及曾先后派遣府中高手详察结果,无一不与陈家有关,但是未得真凭实据不敢声张,以免遭陈家反咬诬指。
如今已有『枯竹追魂』房广清及“狂枭”佟昌两人,以名声及性命为证,爱女及四婢确实遭陈家掳捉,并且囚禁于“怡心别院”的秘室地牢中。
除此之外,同囚地牢中除了『枯竹追魂』房广清及“狂枭”佟昌两人,另有『隐医』唐飞云『紫衣罗刹』费敏慧。
尔后『狂龙』司马玉虎『莽张飞』张大合以及『洛水双鱼』费公蒙及甘常明四人,详察出线索夜探“怡心别院”终于一举救出九人趁夜远逃,由此可知前段事由始末,全属『霸拳』陈定中父子两人捏造,乃是本末倒置欺瞒武林同道的虚构狡言。
至于在“郑县”西北方官道发生之事,因『枯竹追魂』房广清及“狂枭”佟昌两人,与他人在前一日分手前往“巩县”求医,故而不知内情如何?因此不敢无的放矢,但是另有“巩县”城内的“永春堂”药房名医为证,两人皆身遭相同毒物。
如此一来更令江湖武林议论纷纷,虽然双方皆各有坚信不疑者,但是黑白两道之中,大多不知双方何者为真?
因为『霸拳』陈定中父子两人,虽然是白道中名声鼎盛的高手,但是『枯竹追魂』房广清以及“狂枭”佟昌两人,也分属黑道亦正亦邪,且颇有名声的高手,而且其中尚有武林三大秘门之一「幽冥鬼府」的府主“幽冥仙姬”也出面证实内情,因此使得黑白两道皆不得不信!
再加上事由始末牵扯到五年前『霸拳』陈定中长孙“汴城小霸王”之死,虽然当时也在江湖武林中引起一阵议论,但是却有部分白道中人,对内情抱持怀疑未曾听信一面之词,因此牵引甚多白道中人皆置身事外。
况且『霸拳』陈定中及『铁掌无敌』陈承廷父子两人,各自请托师门及同道好友,追查数名与“汴城小霸王”之死有关之人,历经五年尚未息止之事,乃是黑白两道尽人皆知之事。
因此,黑白两道中的有识之士皆心生疑虑,已然猜测「幽冥鬼府」府主,以及『枯竹追魂』房广清“狂枭”佟昌之言,真实性较高可能是真。因此当然不愿贸然插手,俱都按兵不动静观其变,以免因此而为自己惹出风波带来仇恨,甚或使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因此,武林黑白两道中虽是议论纷纷,但是少有人去真正着手寻查『狂龙』司马玉虎「幽冥鬼府」少府主阎春莺主婢『紫衣罗刹』费敏慧,还有『莽张飞』张大合『洛水双鱼』费公蒙及甘常明等人的下落,所以事隔月余之后,江湖武林依然如同往昔一般平静无波。
但是,少有人知晓,已然有一股暗潮正在逐渐形成中,不知何时便将在江湖武林中汹涌成涛天巨浪?
※ ※ ※ ※
嵩山,位于五岳正中,古称“方外山”因诗经中曾有“嵩高维岳,峻极在天。”故而“汉灵帝”时将之命名为“嵩高山”。
又因地处中原,故而远古之期之帝王多在河洛之地建都,因此成为历代高官名士聚集之地,也属百姓效尤的文化起始之地,故而嵩山又被尊为“帝王之山”。
嵩山乃是东方“太室山”及西方“少室山”聚合的总称,而这两座山名的由来,在西征记中曾有说明“山下各有石室,故名曰室”。
“太室山”中共有“峻极峰”“黄盖峰”“金童峰”“玉女峰”“大熊峰”“小熊峰”“三尖峰”……等等二十四峰,其中则以耸高入云的“峻极峰”为山中最高峰。
“少室山”又名“季室峰”(也有另称“九顶莲花峰”或是“玉蕊山”)另有“朝岳峰”“望洛峰”“御岩峰”“菡萏蜂”(又名三十峰)“莲叶峰”(或五乳峰)……等等三十六峰。
而“少室山”中上百座的大小寺院古刹,最有名的古刹,便是“北魏孝文帝”之时,由西域高僧“陀拔”在北麓所建的少林寺!
远在南北朝之期,天竺高僧“达摩”东入中国,初时是经由“梁武帝”迎往“金陵”尔后渡江北上(后世渲染为一苇渡江的神功)到达少林寺创立了“禅宗”自此,少林寺便逐渐创出释门武技之始。
时至“唐武德”年间,寺僧昙宗等十三僧助秦王敉平叛将王世充,尔后秦王登基为“唐太宗”赐少林寺对地四十顷,并封大将军,但寺僧不愿作官,故而各赐紫罗袈裟一袭,尔后便成为少林寺的传统,以后身披紫罗袈裟者皆称为“宗主”(并非寺主),历经二十八代后终于创出少林派,使“少林拳”名享武林,成为武林门派之一嵩山之上耸峰众多,故而断崖、险谷、深涧难以数计,而且奇石错落参差处处可见,渗水滴泉日夜不息,因此山区中山泉小溪遍布,再流入山谷深涧汇为湍急涧水。
于是,万道山溪、涧水由山区中泄流而下逐一汇聚,终于合而为一,成为一条湍急激流由山南冲泄而下,到达山南远方的丘陵及平地时,便聚为“颖水”往南奔流。
湍急激流由山南曲折蜿蜓奔腾而下时,首先冲流入山脚的一片矮山、丘陵之中,不知历经了多少年代?湍急水流已将矮山、丘陵中的岩石,逐渐冲激成一处处的陡壁深涧。
在一个宽约十余丈,深有四十余丈的陡壁狭谷下方,湍急流水东扭西折的冲激着岩壁,使得水面上的岩壁看似平陡,但是水面下却被湍急流水,冲激出难以数计的岩穴,以及不知有多少的地底暗流分流往何方?
此时在水面下,有一个被激流冲激成极为高阔宽大的岩穴,流水不停冲流而入,形成的一个大漩涡,旁已然支零破碎近半,只余底板及数根支撑篷布木杆的厢车,半露出水的斜靠在一片斜岩上。
在厢车上方的料岩上,并排仰躺着五具赤裸身躯,而五女的赤裸肌肤上,除了长有一块块的红斑外,尚有一些刮碰伤处,并且有些血水干斑。
另外在并排仰躺的五具赤裸身躯上方,平铺着一大片写有密密麻麻字迹的手稿纸张,但是有些纸张上的墨字,已被水渍融散成乌黑一片了。
未几,在轻微的哼声中,其中一女已然逐渐清醒,但是在黝黑无光伸手不见五指的阴森岩洞内,使得逐渐清醒的一女,心中惶恐得张手四外伸摸,终于抚抓到身侧之人,并且颤声呼叫着:“小姐?小姐……大小姐……小玄……”惶恐的抓握及呼唤声,也已惊醒了其余四女,并且睁眼之后眼见四周乌黑无光,因此芳心骇然的一一惊呼着:“莺妹……莺妹你在哪儿?……”“哎哟……好痛!慧姊……我在这儿……小玄……小玉……”“小姐,小婢在这儿……”
“小素……小环……”
“小姐我们在这儿……可是没听见小玉声?”“啊……司马公子呢?他……他在哪儿?”
“不知道耶?厢车落水时尚见到司马公子,可是以后……”就在众女惊急惶恐的呼唤询问声,相继在洞穴中回响时,突然听见远方也有轻哼呻吟声传至:“嗯……嗯……在……小姐,小婢在……在这儿!还……还有司马公……公子也在……他……他方才在行功助小婢疗伤……”此时突然听见『紫衣罗刹』费敏慧急声说道:“啊?司马公子行功……小玉你受伤了?”
“慧……慧姊……我们……我们好像是在一个洞里?”“对耶……小姐,这里黑漆漆的好吓人呢?有没有甚么可照明的东西?”另一方的小玉已然接口说道:“小姐,我们身上皆是亦身裸体,哪有甚么……
喔?对了!司马公子身上或许有……”
接而,一个低沉的声音已在洞中回响传入众女耳内:“嗯……诸位姑娘,在下身上确实有可照明的明珠,可是……”
在这个黝黑无光且阴森的山洞中,众女虽然皆知身侧尚有久处熟悉的同伴,但是天性柔弱胆小且畏黑的众女,内心中依然感觉有些毛骨悚然,突然听见司马玉虎的男子之声,顿时芳心大喜,恍如溺水之人获得浮木突然有了倚靠。
但是却听司马玉虎的话声突然一顿,似乎是舍不得拿出?因此立听阎春莺娇嗔的说道:“嗐……你别小气巴拉的嘛,人家又不会抢你的,你有明珠就快拿出来嘛!
这里面黑漆漆的好吓人呢?”
但是突听身侧的小素怯声说道:“小……小姐……不好吧?我们身……身上……”
『紫衣罗刹』费敏慧也已想到自己身上全身赤裸,因此惊急叫道:“啊!不……不要拿……不许你拿出来……”
但是惊叫声刚出,似是又想到甚么?因此又芳心大急的颤声问道:“哎呀?方才……司……司马公子!方才……方才是……是你……”
远坐一方的司马玉虎,似乎知晓『紫衣罗刹』费敏慧欲问甚么,但是实难开口,仅是嗫嚅的说道:“啊?方才……是……喔……不是……小玉……是我……不……”说得语无伦次,听得五女心中茫然,皆不知他在说些甚么?但是与司马玉虎在一起的小玉,却接口说道:“小姐,自从我们坠水之后,司马少侠已然伤重昏迷,因此小婢跳入水中抓住司马公子,并且攀住厢车,尔后厢车在激流中冲流碰撞,因此使小婢也已被水中岩石碰撞得昏迷,待醒来后,司马公子已然在此行功为小婢疗伤,尔后又告诉小婢,小姐及费小姐还有小玄她们,皆已由厢车及水中救抱上岸了!所以……所以你们……”
众女耳闻小玉之言,终于知晓方才五人为何是并肩躺在岩地上了,原来全是被他……虽说危急中伸手救援,在江湖武林中乃是常有之事,可是……可是诸女皆是赤身裸体,那么岂不是……
五女想到这里,俱是羞得面颊发烫如火,虽然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洞中,却感觉到自己赤裸无遗的身躯,似乎正被“他”的一双目光咨意盯望着?
因此五女俱都又羞又快的急忙蜷曲身躯,挤成一团,并且羞畏得不敢再吭声,但是此时却又听小玉说道:“小姐、费小姐,你们现在已是同时拜在唐老爷子膝下的干姊妹,因此费小姐等于是大小姐了,小婢四人也等于是费小姐的婢女一般,所以你应为小姐及小婢们作主才是!”
『紫衣罗刹』费敏慧耳闻小玉之言,心知她话中有话,因此立即开口问道:“这……小玉,你有甚么话就直说吧?”
小玉的心性原本便开朗大胆,而且在“怡心别院”中为了能使小姐及众姊妹尽早脱困,才不顾羞耻的将赤裸身躯展现在司马玉虎面前,由他解穴,然后再为小姐及众姊妹解穴,恢复了自由之身。
但是也因此事之后,在小玉的内心中,已然对司马玉虎念念不忘!然而心知自己仅是个低微的婢女,在事后又怎敢向司马玉虎吐露心声?因此,小玉只能将心中的情意深埋在心。
在『霸拳』陈定中率人夜袭之后,小玉便甚为耽忧心上人的安危,也才会慌急的不时掀开车帘外望,当厢车坠入深涧之时,小玉更是耽心的将心念全放在车厢外的司马玉虎身上了,也因此才能发现司马玉虎遭剧震震伤坠入水中,并且不顾自己全身赤裸,也不顾危险,立即跳入水中抓住昏迷中的司马玉虎。
但是厢车在激流中冲流碰撞,小玉为了保护司马玉虎,便将司马玉虎的身躯夹在自己与厢车之间,尔后终于因背后的剧烈碰撞而痛得昏迷不醒,不知事后如何了?
由此可见,在小玉的内心中,对司马玉虎的情意是如何的深重了。
因此小玉在私心中,为了小姐及费小姐也为了自己,只要利用此时的现实情况,使小姐与司马公子有了夫妻名分,那么自己岂不是也能成为司马公子的侍妾了吗?
于是便又大胆的续说道:“费小姐,在此间的众人中除了司马公子之外,我们皆因体内有毒,以致无法以衣物遮身,但是现在我们已然身处于一个不知在何处?不知有何危险的黝黑山洞中,因此我们此时皆要倚靠行动自如的司马公子保护!虽然费小姐及小姐,皆是玉洁冰清的云英未嫁之身,但是却不能因为怕被司马公子视及身躯有损清白,便羞畏的远离司马公子视线之外,或是日日躲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之处,难道小姐及费小姐一辈子皆要躲在这里不想脱身了吗?再者……尔后若能脱离此地重返天日之下时,依然不能容外人见到我们的身躯,因此更须要依靠司马公子的维护,所以……”
小玉说及此处话声又顿,虽然看不见小姐及费小姐的神色如何?但是自知言之有理,因此并未听见有人开口驳斥,于是顿了顿声后续又说道:“事已至此,在此期间我们尚不知要与司马公子相处多久时光?又怎么可能不与司马公子有些许接触?
又怎么可能不被司马公子望见两位小姐的身躯?再者……其实在之前,厢车被激流冲入此地时,司马公子早已取出精亮明珠为光,望见小姐及费小姐还有小玄她们,身躯俱都半浸水中或是悬在车旁水中,司马公子耽心你们溺水而亡,或是又被流水冲往不知何处?因此便将你们一一抱上斜岩,尔后怕你们羞惭,才又将明珠收藏,所以你们的身躯早已被司马公子……”
但是话声及此,突听阎春莺羞急叫道:“哎哟……羞死人了……小玉你快别说了!……慧姊,我们怎……怎么办?你……小妹……小妹不知该如何是好?小妹听你的!”
『紫衣罗刹』费敏慧耳闻小玉之言后,也已羞得心中慌乱惶恐,但是总算是行道江湖已有六年余的老江湖了,心知小玉之言已然确实说出现在众人难以避免的窘境!
自己及莺妹的身躯,已然被“他”一览无遗且被搂抱上岸,等于已然清白有损,再加上以后……若非小玉大胆的提及此事,虽不知别人心中如何想?
但是至少自己绝不敢不顾羞耻的大胆提及,因此芳心内虽是又羞又怯,却又在羞意中含有欣喜。
因此心思疾转后,便强压心中的羞意,顺着小玉之言,大胆的朝司马玉虎之方颤声说道:“司……司马公子,小玉之言……以及她言中之意,想必你已知晓了吧?
因此贱妾欲以大姊的身分,代莺妹及小玄她们,请教你对贱妾姊妹……可有何等心意或善策安排?贱妾姊妹往后……”
司马玉虎往昔虽然年已十七、八岁,但因身染重疾故而身若小童,尔后又困在山中绝谷近五年之久,连与姑娘家言语的机会皆少之又少,又何曾经历过男女情爱之事?
尚幸他跟随师父久走江湖,懂得人情世故且非腐儒之辈,再加上此间的六女中,费姑娘及阎姑娘皆曾在昔年义助自己,而昨日坠入深涧之后,自己因震伤昏迷,若非小玉不顾赤身裸体纵出厢车抓住自己,否则自己恐怕已然沉水溺毙?
虽然曾在数年前的同一日,先后与费姑娘及阎姑娘见过一面,自己对她们的了解也是一片空白,但是回顾往昔,她们皆在不识自己之时,便不顾后果如何义助自己脱身,已然对自己有义在先,尔后更因自己之故而遭陈家擒捉囚禁数年,如此种种,自己已然亏欠她们甚多!
如今,她们为了自身的清白,不顾羞耻的征询自己心意,如果自己尚要顾虑甚多婉转推托,那岂不是将使她们羞愧清白有失?发生不可或知的困境?自己又如何能对得起她们?况且,自己在昏迷中清醒之后,发现小玉尚紧紧的搂住自己,并且在昏迷中,断断续续的说出了一些令自己心悸感动的呢喃之语,知晓六女对自己皆含有情意,却因女子的羞意不敢显现。
因此,司马玉虎仅是略微沉思一会,便诚心的应声说道:“诸位姑娘皆是心性温婉慧质兰心,娴雅脱俗的天香佳人,本是江湖武林中名门世家的青年才俊,争相奉承追逐的对象,但是现今六位姑娘身处非自身所愿的困境之中,在下心知六位姑娘皆为了清白以致心中惶恐难安,可是确如小玉姑娘之言,在往后的时光中,在下与六位姑娘甚难避免……”
司马玉虎说及此处,终于一咬牙,并且大胆的说道:“在下仅是一介江湖莽夫……如果……如果在下能承蒙六位姑娘不弃,使在下能有天大福分获得诸位姑娘青睐,在下自是甚愿与诸位姑娘结为良伴,但是不知六位姑娘是否……”
司马玉虎话声尚未止,已然听小玉欣喜的抢口笑叫道:“太好了!小姐、费小姐,司马公子已然答应了呢……现在只差小姐及费小姐的心意了!”
而此时『紫衣罗刹』费敏慧也已是芳心欣喜,且激动得立即说道:“司马公子你……谢谢你为了保全了贱妾姊妹的清白,而不嫌弃贱妾姊妹的污秽之身……”
突然又听「幽冥鬼府」少府主阎春莺也已羞怯的说道:“那……那……慧姊,那么司马公子……以后就是……就是我们姊妹的……的未婚夫婿了是吗?”
『紫衣罗刹』费敏慧闻言尚未及开口,另一侧的小环,已然开口笑说道:“嗤……
嗤……小姐,那还用说?喂!小玄、小玉、小素,我们先拜见未来的姑爷如何?”“咯……咯……好哇!可是看不见怎么拜见嘛?”“唔……姑爷,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您快将明珠取出为光,容小婢四人拜见!
不过……唔……待会您看到两位小姐以及小婢四人时,千万别吓坏了喔?因为我们身上……”
司马玉虎当初在“怡心别院”的秘室中,为小玉解穴时便已见过小玉身上的一些红斑,以及一些已然化浓的伤处流出的脓液,因此耳闻小素之言时,已知小素的言中之意,乃是因为众女的肌肤上,可能皆生有甚多与小玉身躯上相同的红斑块及化脓伤处,希望自己莫要因此而心生厌恶!
司马玉虎心思一转后,立即开朗且有些促狭的哈哈笑说道:“哈……哈……哈……若非你们因此之故,我这个江湖莽夫又岂会有此天大的福分,将一具具玲珑美妙令人心荡的玉姿,一一看在眼内?又怎可能有天大福分一举获得六位佳偶?哈……哈……小素说得没错,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诸位娘子千万别吓坏了为夫的喔?否则……哈……哈……”
“呸……呸……才让你得了便宜就……”
“讨厌啦……慧姊,他……他好坏喔……”
“姑爷好坏……”
“唔……姑爷爱逗人……”
就在众女啐声欲嗔之时,突然一片亮光已由司马玉虎掌心中散射而出,使得洞中大放光明,霎时便听一阵慌急羞怯的惊呼声响起,并且眼见一具具玲珑美妙的赤裸身躯,皆惊急的双手捂着面颊蜷缩成一团。
“唉唷我的妈唷……吓死我了……怎么一个个都是……我可不敢看了,否则我真受不了……”
司马玉虎促狭的惊叫声,顿时使众女心中一凉,以为他真的被自己身躯上的红斑块及化脓伤处吓坏了,因此芳心中皆又羞又怯又惶恐,且悲急无比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接着又听他叹声说道:“唉……以后怎么得了喔?每天都要看着如此的六具身躯……还要在之间周旋,看来用不到一年半载我就……”
已然悲急无比的六女,闻言之后更是芳心悲戚,因此『紫衣罗刹』费敏慧终于忍不住的站起身躯,羞睁泪光盈盈的双目,注视着俊面上浮出促狭笑意的司马玉虎颤声说道:“你……你……莫非你……公子你……嫌弃贱妾姊妹不成?”
“啊?嫌弃你们?没有哇!我是怕……怕以后受不了你们玲珑美妙及秀色可餐的娇姿诱惑,日日皆忍不住的要迷失在肉林之中,所以……”
『紫衣罗刹』费敏慧闻言一怔!但是立即恍悟他言中之意,霎时羞得娇靥朱红,轻啐一声后迅又捂面娇嗔的啐声说道:“啐……你……你好坏……羞死人了……”
司马玉虎眼见她身上虽然有不少红斑及化脓伤处,但是却难掩她玲珑突显的健美身材,而且娇靥依然如同昔日所见,是那么的艳丽动人!
虽然方才是逗弄她们,但是不可一而再的羞辱了她们的芳心及自尊,并且为了能使她们往后皆能与自己坦然相处,首要便是要使她们皆能放开羞耻之意,因此立即笑行接近羞掩双目的『紫衣罗刹』费敏慧身前,伸出双手轻柔的拥搂着她柳腰及背脊贴入怀内。
『紫衣罗刹』费敏慧骤遭他双手触及身躯时,虽然立即觉得手触之处甚为刺痒难受,但是霎时脑中轰然全身颤抖,心脏恍如小鹿般的剧烈蹦跳,似乎即将跳出胸口一般,但是心中却另有一股羞喜,以及一种莫名的甜蜜满足感,也已由内心深处逐渐涌生充溢全身,竟然压制了因体内毒素而使肌肤上涌生的刺痒感。
并且在激动心颤中,似乎尚有从未曾经历过且难以言喻,一种被人呵护着的舒畅感,以及一种纵然天塌下来,皆有“他”支撑着的安全感,似乎甚么事皆已无须耽忧也无须畏惧了!
尔后,司马玉虎一一伸手拉起羞颤的五女,且一一拥搂入怀,使她们在肌肤刺痒,但是又沉醉于那种由内心中,涌生出的甜蜜满足及幸福感,待羞怯慌乱的芳心逐渐平复,并且刺痒感愈来愈甚,难以忍受之后,才羞意盎然的挣脱了心上人的怀抱。
自此之后,每当司马玉虚的目光转望向某人时,虽然她们尚有羞红双颊,扭扭捏捏遮掩羞处的举动,但是在低垂螓首的羞笑中,终于逐渐敢面对已然无法避免的处境,与已然有了默许,要厮守终身的未婚夫婿袒裎相对了!
※ ※ ※ ※
湍急的流水中,突然由水底冒出两个头颅,接而使见司马玉虎一双厚唇离开小玉的朱唇,两人皆深深的喘了一口气后,上身赤裸的司马玉虎已搂着小玉的赤裸身躯,顺着湍流朝对面岩壁之处斜游而去。
顺流斜游约有百余丈之后,已然接近一处流水折转西流的转角处,两人已靠近岩壁尚有半丈之距时,司马玉虎突然抱着小玉身躯暴冲而上,凌空飞掠至水面上方两丈余高处的一个大岩洞内。
岩洞内约丈余深处,小玄手执着司马玉虎的“潜龙剑”神色紧张的躲在一座石笋后方外望,眼见是姑爷抱着小玉返回,顿时松了口气,且欣喜的笑说着:“公子回来了!小玉你也快进去吧!公子留了半瓶『金丹玉液』给你喝,待行功调息之后便可恢复元气了!”
洞内五丈余的深处,司马玉虎的银亮外衫及中衣,各有一只衣袖缠绑相连,另一只衣袖则拉张着,并且各被一块岩块压在两座石笋上,便成为一片简便的隔幔,将岩洞隔成内外两间。
步入隔幔内,司马玉虎环望着围坐一堆柴火四周,全身赤裸的四女尚在趺坐行功调息中,于是朝小玄及刚入洞的小玉说道:“小玄、小玉,你俩再守护一会,我再出去找些可裹腹的吃食回来。”
“是!公子快去快回,免得小姐及小婢们耽心!”司马玉虎朝小玄、小玉两人笑了笑,便又疾掠出洞不知去向?但是将近一个时辰后,才提着一只包袱,以及已然宰杀妥当的两只山雉、三只肥兔返回洞内。
行功已毕的『紫衣罗刹』费敏慧「幽冥鬼府」少府主阎春莺,以及小素、小环两婢,皆神色耽忧的望着洞口之处,眼见心上人已然返回,才欣喜的娇嗔连连,埋怨为何甚久才回?
当小素小环两婢笑提着雉兔,在靠近洞口处的另一堆柴火处烧烤时,司马玉虎已然解开大包袱,取出一些馒头、杂粮饼、窝窝头,还有一些卤味小菜,才笑对费敏慧及阎春莺说道:“嗤……我怎舍得让我的两位美貌娇妻,及四位娇甜侍妾饿着?所以……”
“贫嘴……”
“讨厌啦!你就喜欢逗人家!”
半个多时辰后,七人已围坐一圈,吃食着肉香四溢的烤肉及卤味,并且脆声笑语的闲聊着,突然听见『紫衣罗刹』费敏慧脱口惊声叫道:“甚么?你……你是说……你缘入江湖武林谣传数百年,但无人寻得的「长风洞府」已然获得『长风老人』的遗物?”
“哈……哈……哈……是呀!否则我怎么可能在短短的五年中,不但使自幼便有的隐疾复元,使得身躯迅疾增长如同常人,甚而习成不少绝学?否则尚如同往昔又瘦又小的身躯,你们怎会看上我,争着与我相好?”
费敏慧及阎舂莺两人闻言,俱都气得睁目娇嗔骂着:“呸……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气死人了!得了便宜还卖乖,看我们以后理你不?”“嗤……嗤……你们若不理我……那我可要伤心死啰?”“你……你还说?真拿你没办法……”
突然『紫衣罗刹』费敏慧又急声问道:“对了!你……相公,近百年间,常有武林同道进入熊耳山山区中,但是十之八九皆一去不返,因此你深入荒山缘入「长风洞府」之前……一路中可曾见过甚么异样之况?或是甚么遇见甚么惊人之事?”
司马玉虎闻言,于是便将自己的遭遇一一详说清楚,但是当提及在秘府下方岩洞中,见到众多枯骨及遗言遗物之时,竟然听见『紫衣罗刹』费敏慧突然掩面悲声哭泣!
司马玉虎皮「幽冥鬼府」少府主阎春莺,以及玄、玉、素、环四婢,皆不明『紫衣罗刹』费敏慧为何会突然放声悲泣?因此司马玉虎急忙搂着她柔声安慰,众女也相继围至,并且柔声安慰且询问内情,尔后『紫衣罗刹』费敏慧的心境终于逐惭平复,才哽咽说出自己的来历及内情。
原来『紫衣罗刹』费敏慧,乃是昔年江北「迅雷山庄」的后人,只因七十余年前的「迅雷山庄」庄主『震雷手』也就是『紫衣罗刹』费敏慧的曾祖,因贪得武林久传数百年,但无人寻获的『长风老人』洞府遗物,因此不顾家人反对冒险进入熊耳山深入已然被武林视为险地的蛮荒山区中,终于一去不返。
当年『紫衣罗刹』费敏慧的祖父『烈雷』费志,尚是年仅十七岁的独子,因此在寡母的悲怒强阻之下,打消了入山寻父之意。
事隔十余年后『烈雷』费志早已成婚且育有两子一女,直待寡母也已老逝之后『烈雷』费志竟然不顾儿女尚年幼,便留书爱妻离庄寻父,但是至此也一去不返。
而当年『紫衣罗刹』费敏慧之父『风雷拳』费思严年仅十二岁,而叔父及小姑也才十岁及九岁,而祖传的『天雷神功』及十二招『天雷拳』也已因两代尊长相继失踪,使得历代深研入悟的精奥之处,皆已随之失传。
再加上『天雷神功』以及『天雷拳』原本便不适女子习练,故而寡母并未习练,因此已无尊长可传授或指导,全凭『风雷拳』费思严及费忠孝兄弟两人摸索习练,当然更是难以将心法及拳谱入悟。
因此「迅雷山庄」的名声逐年没落,并且在『紫衣罗刹』费敏慧十三岁之时,其父『风雷拳』费思严在行道江湖时,竟在一次争纷中被人重创,尔后伤重不治而亡!从此之后「迅雷山庄」只能靠叔父费思孝勉强支撑延续家门。
两年之后,待『紫衣罗刹』费敏慧之母也因忧伤病逝,年方及笄的『紫衣罗刹』费敏慧,因为眼见家门名声在武林中逐渐没落,而三叔的儿女年纪尚幼,为了要支撑家门已甚少出门。
因此『紫衣罗刹』费敏慧便毅然离家,想深入熊耳山寻找曾祖及祖父的下落,期望能侥幸寻得一人,或许便可重振「迅雷山庄」的往昔名声。
然而一个年仅及笄,功力武技皆只在二流之境的姑娘,虽然足迹也仅止于河洛道一带,但是独身在奸险的江湖武林中行走,岂不甚为危险?
尚幸她心性聪慧,为了使自己有能力自卫,并且要使人心存顾忌不敢任意欺负,于是只要一有闲暇便勤修武功增进功力,若是遇有无耻之徒欺凌之时,反击的手段必然甚为狂热凶厉,所以伤亡在她手下的人甚多,但是十之八九全属登徒子之流,白道之人也难以因此而责怪她出手毒辣,且因喜穿紫衣,因此不到两年便闯出了『紫衣罗刹』的名号。
期间,她虽然曾数度进入熊耳山山区中,但是因为功力不高,仅能在勉可深入之处久寻,因此每每皆无功而返,但是她从未曾消减寻找尊长之心。
尔后,武功、名声及江湖阅历已愈来愈高,直到在汴城中因义愤出手,阻止了几个壮汉追逐司马玉虎及『莽张飞』张大合,竟然在事隔两日,夜宿荒郊之时,遭数名功力高深的蒙面人制住,被囚禁于不知身在何处的牢内。
司马玉虎在『紫衣罗刹』费敏慧的悲泣诉说声中,终于知晓了事由始末,因此柔声安慰不断,并且应允以后定然会带她前往秘谷中,起出曾祖『震雷手』的遗骨,并且将所遗但不适合女子习练的『天雷神功』及十二招『天雷拳』转授叔父重振「迅雷山庄」名声,至于『紫衣罗刹』费敏慧,则会另外传授一些适合的武技习练。
当『紫衣罗刹』费敏慧被心上人轻搂入怀柔声安慰,娇靥贴在心上人的胸口之处时,虽然芳心中感到甚为甜蜜。
但是想到了自己独身闯荡江湖时,受到了多少无耻之徒的挑逗调戏及羞辱,虽然次次皆狂烈凶厉的一一反击,且皆能安然无恙的解决了侵扰。
但是从来没有人能安慰自己,也没有人能听自己倾诉满腹的辛酸及悲戚,只能次次在暗中垂泪,将悲伤吞入腹内,然后再以凶厉冷漠的神色面对奸狭的尘世。
但是,现在有了心上人,而且倚偎在心上人的怀中,听着心上人的柔声安慰及呵护声,因此往昔强撑的刚强及冷漠神色,已在心上人的柔情关怀及安慰呵护声中,荡失无存。
因此,不但未使她止住悲泣声,反而更是悲从心来,泪水滂沱的嚎啕悲泣不止,似乎是欲将往昔的一切辛酸及一切的不如意,全在心上人的柔情及呵护中发泄无遗。
因此『紫衣罗刹』费敏慧双目中的泪水,恍如渗泉般的滂沱而下,不断的滴流在自己的肩、胸,以及使自己感受到被保护,甚为安全的宽阔胸膛上。
泪水滂沱悲泣不止时『紫衣罗刹』费敏慧感觉自己的泪水,顺着心上人的宽阔胸膛又流入自己口中,并且在哽咽之时咽入腹内的泪水中,似乎有种怪异的苦涩味?
虽然如此,但是此乃有生以来,第一次享受到能令自己感受到,一种温柔甜蜜的满足,而且可任由自己尽情倾诉,发泄多少年来的心中委曲及悲戚,因此又怎舍得离开,能令自己欢愉且撒娇的心上人胸怀?
可是……随着含有怪异苦涩味的泪水,吞入腹内愈来愈多,使得身躯内里似乎有种酸痒之意逐渐涌生?
而且那种酸痒之意,竟然涌生得愈来愈甚,终于忍不住的挣扎脱离心上人胸怀,并且难受得轻哼出声。
司马玉虎耳闻费敏慧的轻哼之声,原本以为她悲戚之心尚未平复,因此尚欲安慰她,可是却听她轻哼呻吟的说道:“嗯……嗯……好痒……相公!贱妾身……身体内……好痒好难受……”
“咦?慧姊你……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围坐一旁的阎春莺及玄、玉、素、环四婢眼见之下,皆惊愕不解?不知慧姊为何在悲泣声中,突然又开始轻哼呻吟?因此皆慌急得靠近询问连连。
而此时,身受体内酸痒不堪情况的费敏慧,突然又哼叫道:“啊……我……我要……相公快……快放开贱妾……”
司马玉虎在怔愕不解中,果然依言松手放开怀中的费敏慧,接而便见她神色难受的急忙起身,并且慌急四望,终于往洞内深处疾掠而入,并且大叫着:“你……你们别过来……喔……小环你……你帮我找点水来……”众女闻言,顿时有些恍悟的松了一口气,并且窃笑不止,但是洞内无水且无盛水之物又奈何?
尚幸司马玉虎经验老道,立即用“潜龙剑”将一块大小适中的岩块,挖削成一个可盛水的石盆,并且掠至洞外湍流中,盛满一盆水返回洞内。
此时,只觉洞内有一股腥臭味充斥,而洞内深处的『紫衣罗刹』费敏慧,竟然排泄出一滩腥黄秽物后,全身发软的倒地不起。
但是,在小环的惊急叫声将众女皆引至后,众女七手八脚的为『紫衣罗刹』费敏慧清理下身之时,费敏慧发觉原本肌肤上应会刺痒的感觉,竟然全已消褪无觉了?
“啊?我……我……天哪……你们看!我现在的肌肤上已不会刺痒了呢?”“咦?……真的吗?慧姊你是说……方才你解手泄出一些腥臭的秽物之后就就好了?……”
“是……就是这样!我现在除了有些虚软之外,肌肤上已然不再刺痒了!”
“啊?……那……那么你……你是吃了甚么?莫非是相公让我们分食的灵果?或是玉液?还是雉兔?”
但是众女在惊喜及疑惑中相互询问,与『紫衣罗刹』费敏慧食用相同的『金兰芝果』及『金丹玉液』的阎舂莺、小玉、小玄,以及同食一只山雉的小素,肌肤上依然有刺痒感觉,因此更便众女疑惑不解?
但是突听『紫衣罗刹』费敏慧又惊喜叫道:“啊?……我明白了!是泪水……是由相公身上流下来,含有一股怪异苦涩味的泪水!”已然随着众女行至,尚站立一旁的司马玉虎,耳闻费敏慧之言,却心中好奇且不解的说道:“泪水?我没流泪呀?是你在我身上哭得泪眼滂沱的嘛!”然而此时众女的目光,皆已盯望在司马玉虎赤裸的上半身上。
而他胸口处有一条闪烁出乌黑光华的圆滚炼坠,因此『紫衣罗刹』费敏慧续又鷘喜问着:“咦?相公,你身上的炼坠是……”
司马玉虎耳闻『紫衣罗刹』费敏慧询问之言,才想起自己离开秘府之时,只因见此条炼坠好看便顺手挂戴额上,并不知炼坠有何怪异?
但是经由费敏慧询问之后,才又想起此条炼坠乃是『毒尊』的遗物之一,因此立即说道:“此条炼坠?喔!这是我在众多枯骨……是『毒尊』的遗物之一,只因觉得好看便顺手戴上,并不知它有何贵重?莫非慧姊身上的毒素是因为……”“啊?『毒尊』的遗物?天……莺妹,莫非这个乌黑的圆滚炼坠,就是干爹被『霸拳』陈定中逼得立誓……也就是功可解毒的’三目金蟾珠‘?”“真的?对耶!甚有可能喔?天哪!如果真是’三目金蟾珠‘就太好了!快点……相公快点再弄些水来……”
就在众女惊喜无比的笑叫声中,司马玉虎也兴奋得立即再用石盆淘来一盆水,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