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冰火二重天
“艾文，你跟乔治亚联系一下，看他准备得怎样了。”温妮的房间里，凯伊吃着饼干灌着可乐说道。
艾咪抿嘴直乐。
乔治亚是凯伊的父亲，但她从来没听凯伊叫过爸爸，他总是直呼其名。这让她对凯伊与他父亲的关系感到好奇。她只听说自从凯伊的妈妈去世后，他们父子间的关系就相当不融洽，但是为什么会这样，她并不了解。
但在她看来，凯伊真是笨得够可以了，以她和艾文跟妈妈相处的经验来看，无非就是当面哄一哄，顺一顺而已，背后该干嘛干嘛。看着凯伊额角上的疤痕，她感觉凯伊简直就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居然被自己的父亲打破了头，那得笨到怎样一种程度才行呀。
凯伊说完之后，瞄了艾咪一眼，他的感觉相当敏锐，艾咪只盯了他一小会，他就察觉到了，但他没计较，一是跟艾咪实在计较不过来，二是他饿坏了，从昨天中午算起，他快一整天没吃东西了，要没这堆饼干，他跟丧尸对啃的心都有了。
艾文拨通电话后，手机里传来乔治亚爽朗的笑声，艾咪隔了几米远，听不清他说话的声音，但能感受到他的热情和高兴，艾咪又奇怪地看了凯伊一眼。
跟大多数人的印象一样，在艾咪眼里，乔治亚就是一个性格直爽、待人热情的退伍大兵，而且相当风趣，在射击俱乐部时，他会经常跟那些成年男女说说荤话，开开玩笑，但对着像艾咪这样的小姑娘时，他会非常友善，而且严谨，从不说那些不合时宜的笑话，艾咪一直觉得乔治亚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可为何凯伊跟他那么难相处呢？
艾咪只困惑了很短一段时间，就把这个问题抛到脑后，她开始细听艾文的通话。
可惜，艾文说话大多简短，更多的时候他都是在聆听。等他开始大段说话时，艾咪发现他只是在详细介绍以教工楼为中心的校园内的地形及丧尸分布情况。
好不容易等艾文挂断电话，艾咪未及开口，凯伊已抢先问道：“怎么样？”
“还要再等两个小时，他说要把汽车再改装一下，得花点功夫。”艾文道。
凯伊撇撇嘴，继续吃他的饼干。
“要改装什么汽车？”艾咪好奇问道。
“他没说，”艾文耸肩道：“可能要加固一下门窗和玻璃之类的吧，电影里不是演过吗，丧尸多了，车门车窗最容易被打破。”
艾咪点点头，认可了艾文的说法。
倒是凯伊抬起杠来，“找辆载重卡车不就行了，没那么多窗户，驾驶台又高，哪用得着这么麻烦。”
“那么大的车，在学校里怎么转弯，开进来就不出去了吗？”艾咪觉得凯伊真的很笨。
凯伊翻翻白眼，他知道艾咪脑子里想的肯定是那种十几米长的大卡，但他也懒得去提醒，这个世界其实还有中型卡车的，他索性埋头继续吃饼干。
“凯伊，说说你昨天的经历吧。”艾文明智地转移了话题。
凯伊手指一顿，原本就有些阴郁的脸色更显阴沉，这让他阴柔的气质越发浓郁。
艾文眉头轻轻一皱，他感觉到凯伊的气息有些凛冽，看来这小子昨天没少见血。
“说说，快说说。”艾咪对凯伊的表情视而不见，她也没有艾文的眼力，在她看来，凯伊经常是这么个要死不活的怪样，说好听点叫气质忧郁，说难听点就是娘，而且他还长得那么俊，越看越娘。
“从哪说起？”凯伊表情松了松，他的思绪被艾咪打乱了，艾咪摆出一副小报记者的架势，让他哭笑不得。
“危机爆发时，你还在餐厅吗？”艾文问道。
“那样我恐怕早就变成丧尸了。”凯伊道：“你们一走，我就离开了，回到教室后，我想了想就去了洗手间，躲在一个隔间里准备把这把枪拆了……”他用下巴隔空点了点横放在桌上的改装版M1911。
“运气真好！”艾咪感叹道。
她不仅为凯伊感叹，也在为自己和艾文感叹。
在这样的危机里，要是缺乏运气，身手再好都无济于事。
“是啊，”凯伊难得地跟艾咪意见一致，“我原本是觉得拆开了更容易携带，没想到刚把后托取下，洗手间里就乱了套。”
“是有人变丧尸了吗？”艾咪听得津津有味。
“是的，”凯伊居然开始跟她一唱一和，“等我站在马桶上往外看时，一个满眼通红的家伙正抱着一个人猛啃，还有一个抱着头像嗑了药一样，边晃边乱叫。”
艾咪吞吞口水，想象一下那种场面，她背脊发凉，不再做声。
“接着呢？”艾文明白这小子只怕会出重手了。
凯伊别看人长得俊，像个娘们，但他性格绝对刚毅果断，而且从他母亲去世后，对人情也越来越淡漠，除非是面对朋友，否则哪怕是所谓的熟人，该下手时他也绝不会手软。
“接着一个想管闲事的傻瓜冲进了洗手间，话没喊完就被吃人的场面吓傻了，好在在嗑药丧尸扑上去之前，他回过神转身又跑了出去。”
艾咪扑哧一笑，想到詹姆斯变丧尸时全身颤抖确实是像嗑了药一样，但随后心里又是一黯，说到底，都是些没运气的可怜家伙呀！
凯伊没管她，继续说着：“那嗑药丧尸追了出去，我马上出来朝吃人的家伙头上开了一枪。”
“校园里响的第一枪是你开的？”艾咪吃惊问道。
“是啊，”凯伊有些得意，他把手指尖的饼干碎屑扔到格洛克17身上，“就是用它，贴着头，一枪俩洞，被咬的家伙也一并解决了。”
艾咪蠕动一下嘴，说不出话来了。这家伙怎么感觉比艾文还残暴呢，平时还真没看出来。
“接着我就跑到洗手间大门边，赶在四处乱跑的人冲进来之前把门锁上了。”
“啊！”艾咪瞠目结舌，居然有这样的人？
凯伊平时闷是闷了点，也不怎么跟人交往，除了艾文和赫伯特之外几乎没什么朋友，但艾咪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能做出这样冷血的事情来。
跟凯伊一比较，艾咪觉得自己遇上詹姆斯那简直是运气太好了，好到要爆！
“接着被我关在外面的人就开始撞门，很快丧尸追到了，外面一片鬼哭狼嚎。”凯伊一副很有先见之明的架势，看都不看惊愕中的艾咪，说道：“我觉得不够保险，就爬上了洗手间的换气通道，之后在整个第三层的楼顶里溜来溜去。”
艾咪忍不住对这个相当自私的家伙流露出几丝钦佩之色，太聪明了，而且反应绝对很快，看来这头脑跟运气是同样的重要。
“后来怎么用上改装枪了？”艾文突然问道。
“对！”艾咪叫了起来，“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当时我还挺高兴，以为是军队到了，结果艾文说是你，他担心得要命。”
“哦，谢谢，”凯伊感激地看了艾文一眼，面色尴尬地说着，“是遇到了意外，一些运气好的家伙像我一样也爬进了通风管道，可让人气愤的是，有几个家伙居然爬着爬着就变成了丧尸。”
“啊？”艾咪惊讶地张大了嘴，那模样看上去格外可爱。
艾文也忍不住嗤笑几声，这可够意外的，猛然间碰上，还真能把人吓个半死。
“还好我比较谨慎，因为要爬行，我就一只手握一把枪，这样哪怕某只手臂收缩时，还有另一把枪始终前伸着。”
艾咪皱眉道：“那要是丧尸是从背后来的怎么办？”
凯伊俊脸一红，脸上阴郁之色散去大半，顿时更娘上几分，他假意咳嗽几声，“丧尸的确是从背后来的，好在它事先叫了一嗓子，不然还真不知结果如何。”
艾咪歪着嘴呵呵直笑。不用想都能知道凯伊会狼狈成什么样子。
“你的改装枪一直都忘记关连射保险了吧？”艾文笑问。
“哎，兄弟你真是个明白人，”凯伊干笑两声，辩解道：“那不是要逃命太紧张了吗……”
“没出意外吧？”艾文憋笑道。
“还好，第一发子弹就击中了丧尸的头，接着手一抖我就知道要糟，急忙松开扳机，子弹刚刚散射到我的脚边，要是再过去一点，脚掌就射穿了。”
“哈哈哈……”艾咪先是一脸震惊，之后一屁股坐在地上，狂笑起来。
凯伊先前的表现令她刮目相看，残暴也好，自私也罢，总之似乎不能再把他看成是笨蛋了，可听完眼前这一茬，艾咪觉得还是把他归为笨蛋那一类更合适。
正笑着，一块饼干生生砸在她小脸上。
“你干嘛？”艾咪怒目而视。
就见凯伊恼羞成怒地同样正盯着她，“你要把丧尸引上来吗？有你这样笑的吗，你还是不是一个女孩？”
“关你屁事！”艾咪暴跳起身，在艾文面前说她不是女孩？
昨天之前还可以忍了，现在嘛，不怕拼命你就接着说。
“等等，”艾文拉住就要冲上前去的艾咪，“凯伊说得没错，动静是得小一点。”
“嗯？”艾咪悻悻然收住脚，又瞪了凯伊一眼。
凯伊有点莫名，他敏锐察觉到这兄妹俩之间似乎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但具体是什么，又一头雾水。
“凯伊，你怎么在通风管里钻来钻去？”艾文奇怪地问道。
“还记得主楼和裙楼连接的转角处有根落水管吗？我要去那。”
“你胆子可真大，那够得着吗？”艾文不得不表示叹服。
“不，你忘了三楼那刚好有个杂物间，从杂物间的小窗爬出去，伸手就能抱住落水管。”艾咪很快又听入了神。
“我从落水管下到一楼，但楼外有很多丧尸，我没地方跑，没办法就又躲进一楼的通风管道里，一直等到天黑。”
“那你是怎么跑到实验楼去的？”艾文问。
“昨晚不是有人往外面冲吗，我早有准备，他们朝南边跑，把大部分丧尸引开后，我就从西边跑，可惜没跑多远就被发现了，我只好又爬落水管上了实验楼，不然说不定我就直接跑到这里来了。”凯伊不无遗憾地说道。
“你说的是昨晚响枪的那一阵吗？”艾咪咬牙切齿问道。
“是啊。”凯伊莫名其妙，总觉得艾咪今天怪怪的，好像也没太得罪她呀。
他当然不知道，昨夜枪响之后，艾咪的损失有多惨重。
不过就算知道了又怎样，那又不能怪他，他一枪都没开过。
可架不住女孩都喜欢迁怒呀，所以艾咪的眼刀在凯伊身上剐了一遍又一遍。
很快，凯伊就心里发毛，他咳嗽一声，对艾文正色问道：“艾咪这是怎么了，别是你得罪了她，她却迁怒我吧？”不等艾文回答，他又指着艾文对艾咪说道：“看他，他喜欢被漂亮女孩注视。”
艾咪努力想绷住脸，最终还是失败了，她扑哧一乐，灿笑如花。
凯伊机灵地转向艾文，他决定用一个绝对会让人震惊的话题摆脱艾咪的纠缠，艾咪今天不对头，最好还是别再惹她，不然真把她惹毛了，又不能拿她怎样，最终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艾文，我通过昨天的观察，发现一个问题，除去受伤导致的感染，病毒感染是有潜伏期的，潜伏期似乎因人而异，所以第一次爆发后，不排除还有第二次、第三次突发的可能性。”
艾文和艾咪的脸色顿时变了。
“什么意思？”艾文沉声问道。
“我的意思是，昨天中午是第一批爆发，如果有些人体内病毒潜伏期长的话，那么在幸存者里面，也许今天、明天，或者任何时候，都会有再次突发的可能性。”
“我的天，”艾咪小脸煞白，“你是说，我们都还有突然变成丧尸的可能？”凯伊拍拍额头，虽然不愿承认，还是点点头。
“你有什么依据？”艾文走到艾咪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背，示意她先别吓着自己。
“昨天我看到几个这样的人。先是我跟你们说在通风管里遇到的那个丧尸，你们应该都知道，被咬伤或抓伤后，活人变成丧尸几乎不超过一分钟时间。事实上，几乎是在受伤后的十秒之内，伤者就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先是全身颤抖，发出嗬嗬声，然后头痛，眼睛变红，最后失去人类的情感，嚎叫，咬人……”
艾文和艾咪想到詹姆斯变丧尸时的情形，连连点头。
“那么显然，那人是自己爬上近三米高的通风管，然后才变成丧尸的，这说明他是自己变的。”
“也许，他在收脚的时候被咬了呢？”艾咪反应很快，反驳道。
“好吧，就算如此，可后来我亲眼看到了几起突变的事件。”凯伊没有强辩，他默算了一下，“四次，我一共看到了四次。”
“能具体说说吗？”艾文道。
凯伊点头道：“前三次都是在逃跑的过程中看到的，印象最深的一次，是三楼一个教室被七八个学生占据了，他们堵死了门，正在搬动桌椅准备加固时，一个女孩看似累了，只是在墙边靠了一下就突然嗷叫着变成丧尸，随后她追咬其余的人，不到几分钟，他们就都成了丧尸。”
艾咪听得瑟瑟发抖，这种发生在同伴间的惨剧最让人无法接受。
艾文揽住她的肩，却把她吓得跳起来。
“艾咪，怎么了，你怕我变成丧尸吗？放心吧，我就算变了也不会咬你的。”艾文在她肩上摩挲着，边开玩笑边安慰道。
“那我要是变成丧尸了呢？”艾咪觉得自己快成惊弓之鸟了，明知道瞎想不对，可脑子就是不受控制。
“那你咬我一口吧。”艾文笑着把另一只手伸到艾咪嘴边。
艾咪心一暖，差点哭出来。
“乖，别乱想了，凯伊只是在猜测，对不对还要靠我们来帮忙分析呢，你这样可不好。”
“嗯！”艾咪吸溜一下鼻子，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
凯伊眼里闪过一丝古怪，他这次是真正感受到这对兄妹间那异样的情愫了。
他俩人表现出来的已经不像兄妹间的依赖，而更像是一种情侣间的依恋。
看错了吗？凯伊疑惑了一下，并不点破，那就接着往下看呗。
凯伊虽然对其他人冷淡，但对自己的兄弟还是很看重的，至于艾咪，哪怕凯伊认为在她淘气时确实很烦人，可他也不得不承认，艾咪大多数时候是非常可爱的，没人会真正讨厌这样一个精灵般的女孩，所以对于看艾文和艾咪的八卦，凯伊充满了期待。
“怎么不说了？接着说另外那几个啊。”艾文安抚住艾咪，见凯伊在莫名发呆，提醒道。
“哦，另外两个是单独躲着的，我在一楼看到了他们，那时不了解一楼情况，我在通风管的某些地方爬了两趟，这两人第一见时没事，第二次见时就成了丧尸。”
艾咪皱眉质疑道：“你没有至始至终看着，还是存在其他可能性的。”她牢记着艾文说的要帮凯伊分析的话，这倒让她忘记了害怕，专心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凯伊笑了笑，不赌气的时候他还是相当稳重的，“艾咪，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时间上的差别。你们看，危机最初发生时，虽然我们都没看见，但可以想象，那一定是一次规模极大的集中爆发，不然全校大部分师生都被堵在了教学楼和餐厅这些地方是不可想象的。”
艾文和艾咪点着头，这点毋庸置疑，否则谁都不是傻子，没人跑出去不是不会跑，实在是被堵住了，凯伊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而我看到的三楼那个教室里发生的事，”凯伊算了下时间，“估计是危机爆发近二十分钟之后了。”
“然后我下到一楼，又爬来爬去，等我看到那两个人的结果，估计至少又花了二十多分钟……”
“凯伊，不是说了那还不能确定吗？”艾咪道。
凯伊耸耸肩，“艾文，你相信我的判断吗？”艾文默然点头。
“艾咪，你相信艾文的判断吗？”凯伊不等艾咪开口，先行问道。
艾咪张张嘴，不再做声。
“不是说还有第四次吗，你故意留到最后，是好增加说服力的吧？”艾文道。
“没错，还是你了解我。第四次发生在昨晚往外冲的那群人里。他们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一共六个人，每个人都有一只手枪，为了不被丧尸轻易弄伤，他们在剧团道具间借助那些服装和道具武装自己，每人弄了身盔甲，而且在行动前，他们还特意休息了一下，当时我都以为他们成功的希望很大……”
“你怎么没加入呢？”艾咪好奇地问道。
她可不认为凯伊真会孤僻到连逃生希望都不要的地步。
“观念不同，他们一直在讨论直接往南冲，冲到校外的停车场，然后开车一口气逃出城去。”
“扞！”艾咪赞道，南边是丧尸扎堆的地方，这六位看来是有大勇气的人。
“随后我一直默默观察他们，准备在他们动手后，就从丧尸少的地方跑。结果他们休息时，一个人突然变成丧尸，其他人慌了，射杀丧尸后，就胡乱地猛冲出去……”
艾咪忽觉喉咙发干，咽口唾沫后却无话可说。
“那时的具体时间我不知道，我的手机扔教室里了，但那至少是危机爆发十小时之后了。”凯伊再次强调了一下时间。
“没什么可分析的了。”艾咪沮丧的说道：“艾文，要打电话通知妈妈吗？”
“通知吧，另外告诉她别着急，我们今天肯定能回家。”
“嗯！”艾文的自信和镇定让艾咪精神一振，她的动作随之麻利起来。
“凯伊，这个情况你告诉过乔治亚没有？”艾文问道。
凯伊脸一僵，“我忘记了，再说他没说有其他人和他在一起。”艾文愣了愣，马上拨打乔治亚的电话。
通话结束后，艾文道：“他说他知道了，昨天下午他和老普乔、烟枪在一起清理了俱乐部，还弄好了两辆车，但昨晚烟枪把老普乔咬死了，而他又打死了烟枪。”说完后，三人默然无语。
老普乔同样是个退伍老兵，老到能追溯到越南战争的后期。退伍后，与人合伙开起那家射击俱乐部。在乔治亚加入之前，老普乔一直是俱乐部最大的股东。
烟枪则是一个射击爱好者，一年前与老婆离婚后无处可去，俱乐部收留他，让他打打杂。
这是两个三人都异常熟悉，也都相当喜欢的人，结果他们安然渡过了第一次危机爆发，却在二次突发中罹难。
这怎么不叫人心情沉痛又心怀恐惧呢？
“躲过第一次爆发的幸存者肯定会选择聚在一起，尤其是亲人们都在的情况下，这时候如果突然出现第二次、第三次突发……”艾咪喃喃说着，说到这里，她打个寒战，再也说不下去了。
“艾文！”她猛地拉住艾文的手，眼里满是担心、庆幸和后怕。她想到了艾文昨天的昏迷，太可怕了，还好没事……
可是，真的就没事了吗？
“没事，别担心！”艾文看出艾咪的担忧，将她葱白细长的手指合在掌中轻轻摩挲，“我们不能被未知的事情吓倒。说不定过了昨晚就不再突发了呢？说不定我们就是能免疫呢？”
“那要是不能呢？”艾咪可怜巴巴地问道。
“要是不能……”艾文想了想，“那我就带着你去咬人好不好？”
艾咪顿时被逗乐，她扑哧一笑，唾沫星子满天飞，连忙捂住嘴，一边咳一边笑个不停。
“哈哈……”凯伊笑歪了嘴，“好主意，我得好好想想，要是我也去咬人，得先从什么地方下嘴才好。”
“凯伊，你真恶心！”艾咪在艾文的拍抚下，好不容易止住咳，马上又被凯伊的话呛住了，一边挣扎着骂到，一边又猛咳不止。
好一阵忙乱之后终于消停下来。
“还担心吗，艾咪？”凯伊慢悠悠地问道。
“你不怕吗？”艾咪反问。
“怕！但是没用啊，”凯伊挠头道：“光是怕解决不了问题，也许还是艾文说得对，不能被未知的事情吓倒。艾文，你真的不怕？”
艾文想了想，摇头道：“我真不怕，只要我活着的时候，一直守护着自己的亲人、朋友，一直做着我喜欢做的事情，有什么好怕的？”
“你真这样想？”艾咪好奇地问道。
艾文邪邪一笑，索性露出他的光棍本性，道：“艾咪，你知道我是小流氓出身，真正到了关键时刻，我是不惧生死的，你最初见到我时，我才那么几岁，被人打成那样，你看我怕过吗？”他藏在心底还有一句话没说，要不是机缘巧合，他被收养到米国，按他过去的生活轨迹，凭他的胆大妄为，他能不能活到这个年岁都不一定。
凯伊大笑，“艾文，你这表面阳光，内心阴暗的家伙，我就知道你平时是装的，小流氓的本性，这才是我最欣赏的。”
“要你欣赏个屁，你才内心阴暗！”艾咪没好气地骂道：“艾文是个勇士，爸爸早就说过，他平时也不是装的，那是妈妈的要求。”
“是吗？”凯伊揉揉鼻子，不再作声。他的声音漂浮着，摆明了是在敷衍。
他也没说谎，他之所以跟艾文情投意合、亲如兄弟，还就是看中了艾文身上那怎么都掩饰不了的不安分劲头，再加上艾文同样爱枪如命。
“艾咪，不能确定的事情我们就别去管它，但我保证，我会一直守在你和妈妈的身边，别胡乱担心了，好吗？”艾文道。
“嗯。”艾咪眼波一柔，点头道：“只要你不离开我的身边，我就不怕。”
凯伊眼皮子一跳，这话里的味道怎么听都跟往常不同。
艾文笑道：“我怎么会离开你呢，别忘了，你是我的拯救者，关键时刻我还指望着你来救我呢！”
艾咪咯咯一笑，神采飞扬，她抽出被艾文握着的小手，拽成拳头，在空中飞舞着，“艾文，我不怕。你也别怕，我会拯救你的……”
“艾咪你这个白痴！”凯伊把头偏向一边，眼角却在关注着这对他认为会有八卦出现的兄妹。见艾咪如此轻易地就被艾文哄住了，不禁暗自叹息。
眼角捕捉到艾咪飘舞在空中的漂亮金发，凯伊在羡慕艾文之余，又不禁想到一则关于金发女郎的经典笑话：“……聪明的金发女郎与飞碟有什么共同点？……”
“……你从来都只是听说过她们（它们），但却从来没有见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