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甜心、救星
等凯伊爬上屋顶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们运气不错，选好的这个位置属于临街第二套房子，离公交车不超过十米，很轻松就潜行了过去。
之后艾文用一根细铁丝在锁眼中勾戳几下就打开了门，两人进屋后惊喜地发现，房子里空荡而整齐，显然危机爆发当天，房主人外出了，家里空无一人。
整个过程中，要说遇到唯一麻烦点的事，就是如何从阁楼爬上房顶，两人足足花了二十多分钟，才终于让艾文成功“登顶”。
随后艾文垂下系好的床单布条，供凯伊笨拙地爬上来。
“我好像听见你开枪了？”凯伊喘着粗气问道。
“对面二楼有个丧尸发现了我，它使劲砸它的窗户，没办法，我只好把它干掉了。”
凯伊点点头，咽下一口唾沫问道：“你带水没有，我好像很口渴。”
艾文目瞪口呆，随后一指凯伊的来处说道：“下面有，要不你再爬下去喝点？”
“滚！”凯伊怒道：“你开路去，别呆在这里磨蹭。”
艾文转头看看四周，问道：“凯伊，你觉不觉得这上面有点高？”凯伊连忙扶住砖砌的小气窗，“也不是很高，要不你慢点？”
艾文试着走了几步，然后就蹲下，手扶着屋脊慢慢向前移动，说道：“还是这样最安全，不怕被下面的丧尸看见。”
凯伊笑了笑，等他喘匀气艾文已经爬过一半的路，他叹了口气，学着艾文的样子奋起直追。
到了那一头，小气窗同样是在第二套房子，艾文等凯伊慢慢悠悠爬过来，问道：“怎么办？还差了一套房，临街的这套下不去。”
“要不在这上面打个洞出来？”凯伊好不容易来到这边，这时也不想放弃了，积极出着主意道。
“太麻烦了吧，再说声响也不好控制，万一惊动下面的丧尸怎么办？”艾文犹豫道。
“那就从这里下去吧，然后想办法从二楼爬过去，这么远都爬过来了，我就不信能被这里难住。”
艾文也没更好的办法，只好先下去再说。
下了阁楼，又下到二楼，两人直接跑到楼后去打探，前面是不用去的，下面几十个丧尸在闲逛，别说爬墙，就是伸一下头说不定都会被发现。
好在这连在一起的房子修得就是紧凑，两人很快就找到一个轻松过去的地方。
先后爬进临街的这套房子，两人顿时舒了口气，一股无法抑制的喜悦感和自豪感油然而生。不容易啊！不说最后能不能救到人，光是这一番经历就让两人觉得不虚此行，连这种办法都能想到，这种困难都能克服，还有什么可害怕的？
搜索完房子，在一楼击杀一个坐轮椅的白人老太太丧尸以及一个看似保姆的非裔丧尸后，凯伊在餐厅找到几支可乐，递给艾文一支后，很快就咕咕将剩余几只灌下肚，然后打了个饱嗝。
“走吧，艾文，去看看我们要救的究竟是怎样的傻屌。”凯伊说着朝二楼面北的房间奔去。
“你看到什么动静了吗？”凯伊朝对面被窗帘死死遮住的窗户看了一会儿后，郁闷地问向艾文。
“那字不是红漆写的，好像是某种果酱。”艾文认真答道。
“就当是番茄酱吧，你想表达什么，指责他们很奢侈？”
“没错，他们好像太不在乎这些番茄酱了，要不然总要有人在窗边守着吧？要不写上这个干什么？弄得我们像两个傻逼，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却连个交流对象都找不到。”艾文怏怏不乐道。
“哈哈，那你还指望什么，像二战时米军大兵进入德占区一样，靓女们纷纷投怀送抱？”凯伊嘲讽道。
“好主意。”艾文夸道。
“小心你家里两个女人把你的小骨头都拆了。”凯伊腹诽着，却道：“要不这是丧尸的阴谋？”
艾文明知他是在开玩笑，却偏偏露出一副夸张的表情，“凯伊，我发现你有时候跟艾咪真的很像，你们应该很有共同语言吧，在科幻方面……”
凯伊翻翻白眼，突然后退几步，提起手枪对着对面窗户角“扑”地开了一枪。
小半晌后，正当他等得不耐烦，枪一举又要射击时，对面窗帘被掀开小小一角，一个女孩的小脸露了出来，之后马上被凯伊直指的枪口吓得摔倒在地，掀开的窗帘随即闭拢。
凯伊嘴一咧正想发笑，却突然僵住了，他觉得对面那个的女孩很熟悉，应该……
他马上看向艾文。
就见艾文大张着嘴，脸上又惊又喜，一副青蛙王子亲吻睡美人，却吻醒了美人鱼那种错乱、惊愕、意外又狂喜的表情。
“她是谁？”凯伊下意识问道。
凯伊脑子有些短路，已经认定这女孩绝对很熟悉，但怎么也想不起她究竟是谁。
不等艾文回答，对面唰地拉开窗帘，主动将答案公之于众。
就见三个女人整齐站在离窗户一米多远的地方，泪流满面地看着他们。
凯伊心头一跳，心房有一种被狠狠撞击的感觉。
当这三个女人站在一起时，他马上就认出了她们，连刚才怎么也想不起名字的那个女孩，都认出来了。
中间那个是副校长黛碧－琼斯，她右边的那个是艾文的姘头啦啦队长尤娜，她左边那个是刚才没认出来的尤娜的小跟班玛琪。
上帝，凯伊的眼睛一下就红了。
这一刻他心潮澎湃，激动不已！
全校师生几乎都死光了，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整个学校恐怕就活下了他，艾文和艾咪三人。虽说他一直以为自己不在乎，但真正看到这三人时，凯伊才发觉，他在乎，他真的很在乎！
哪怕他往常跟她们没什么交往，最多也就是因为艾文的原因对尤娜熟悉一点，但在末世降临四天后能再次见到她们，他那冷漠沉寂的性子也经受不住刹那间血液的沸腾，眼眶蓦然间湿润起来。
操，我这是怎么了，可千万不能哭啊！
他下意识看向艾文，然后会心地笑了起来。
艾文那小子真的哭了！他脸庞上一脸的眼泪在肆意流淌，却偏偏还挂着一副灿烂的笑容。
激动对视中，尤娜控制不住情绪突然向前跨出一步。
艾文一惊，下意识竖起手指朝对面摇晃。
好在黛碧副校长很快拉住了尤娜，只见她对着两个女孩说了几句什么，玛琪一擦眼泪，转身飞快奔进身后的黑暗。
之后尤娜又跟黛碧副校长说起什么，两人窃窃私语好不亲密。
艾文朝对面挥挥手，抹掉眼泪，转头看向凯伊，“小子，你还后悔跟我来救人吗？”
“屁话，我从来就没有后悔过，你别忘了，要不是因为我你会来这里吗？”
凯伊大言不惭地说道。
艾文哑然失笑，突然走到他身边狠狠拥抱了他一把，说道：“谢谢你，兄弟！”
“谢我什么，她们同样是我的同学和老师。”凯伊不以为然地说着，下一刻他就瞪大了眼睛，“小子，你是得好好感谢我，我帮你救了尤娜！”
“这个，好吧，”艾文一脸尴尬，解释道：“不过，我刚才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能陪着我一起冲到这里来，还救出了她们，我想感谢你与我并肩作战，你是我的好兄弟，我大致就是这个意思。”
凯伊点点头，一脸深沉模样，说道：“了解，你就不用伪装了，先前你还说过希望她们投怀送抱，我想你肯定会如愿的，不仅是尤娜，说不定玛琪都会，我以前就觉得她看你就像蜜蜂看见花蜜，也许她早就想采了你……”
艾文越发尴尬，“那个，凯伊，照这样说的话，也许我真的该感谢你，玛琪、和尤娜一样，确实跟我有过一点亲密的关系，当然也仅此而已，我……”
“什么？”凯伊一脸错愕，“玛琪已经和你……什么时候的事？”
“篮球决赛那个晚上，和尤娜一起……”
凯伊做了个吹口哨的动作，一脸坏笑看着艾文，暧昧莫名的笑容中夹杂着幸灾乐祸的恶趣味。
“怎么了？”艾文莫名其妙，不就是一个女孩吗，以前这种事情那么多，也没见凯伊这副表情。
“没事。”凯伊收拢笑容，一本正经说道，他心里却早已展开畅想——安娜、艾咪、尤娜、玛琪……
他想到艾文先前对他的态度，那表面安慰他，其实是听他的八卦，看他的笑话的惺惺作态。
“……说详细点也没关系，反正时间还早……”
“……我只是想知道乔治亚做得……他不会真的做了吧……”
“……咳咳，没什么可笑的，咳……”
凯伊一想到艾文说过的这些话，心里就抽搐。
上帝保佑，让艾咪那个小辣椒变得更加火辣吧！
凯伊下定决心，从今以后一定要把艾咪当成亲妹妹那样，做她最坚实的后盾，不管她跟谁闹，只要跟艾文有关，就坚决支持她。
“凯伊，你没事吧？”艾文被凯伊幽幽阴鸷的眼神弄得发毛，忍不住问道。
“哦，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你有这么多红颜知己，心生羡慕而已。”凯伊随口胡扯着。
艾文瞠目结舌，这是那个整天以枪为伴的凯伊说的话？
他面带怀疑地看他一眼，“不相信”一词宛如刻在了脑门上。
他正要说话，就见对面窗户有了动静，两人转头定睛一看，只见玛琪举着一张大纸片，上面似乎写着什么，用瞄准镜一瞄，居然是一个固定电话号码。
艾文点点头掏出艾咪的手机，将号码输入后，向对面做着手势。很快，玛琪又不见了。等了片刻，就见尤娜朝他点头，艾文随即按下拨号键。
电话几乎在响铃的瞬间就被提起，玛琪用激动颤抖的声音问道：“艾文，艾文，真是你吗，真是你吗……”
她话未说完就呜呜低泣，那哭声听得艾文一阵揪心。
“甜心，是我！别哭了，我不是来了吗？放心，很快就能救你们出来，你们很快就安全了，别难过了好吗？”艾文忙不迭安慰道。
“我不是难过，我是太高兴，太开心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们的，我对尤娜说过，今天上午我都在说……”玛琪很快就变得又哭又笑，“艾文，你还在叫我甜心，我太高兴了！”
艾文微微一笑，“我不叫你甜心，叫你什么呢？”
“我，我也叫你甜心好吗？艾文，我的甜心，你终于来救我了，我，我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呜呜……”
话筒里很快就只剩呜咽声。
接着那边又响起几声含含糊糊的安慰声，然后尤娜的声音传了过来，“嗨，宝贝，你真的来了？”
她听起来比玛琪镇静多了。
“是啊，尤娜，抱歉，我来晚了。”艾文道。
“没事，能来就好，虽然不知你们是怎么到了这里的，但……但是，”尤娜的声音终于控制不住也颤抖起来，“……艾文，不管怎样，你们能来就好，不必道歉，不必……”
尤娜也很快就泣不成声。
艾文柔肠百转，心中五味陈杂，这滋味他也有过，也就是在三天前，当乔治亚出现时，他虽然什么也没表现出来，但内心感受何尝不是如此！
感激、感恩，倾尽所有似乎都无以为报。这大概就是在绝望中抓到最后一根稻草的幸运者们最真实的心里写照吧！
艾文并不希望她们如此，却也非常理解她们此时的激动。
很快，又一个声音接管了话筒。
“艾文，你好，我是黛碧……”
“琼斯校长你好！”艾文礼貌回应着，黛碧－琼斯是维顿中学管理教学的副校长，她性情温和，待人亲善，深受学生爱戴。而且长相也很出众，据学校学生的私下评选，维顿中学的“不老传说”中，排名第一的是温妮，第二的就是她，跟温妮的性感相比，她的出众在于知性之美。
“别再叫校长了，就叫我黛碧吧，以后就像朋友一样相处好了，要知道，你的宝贝和甜心们早就开始这样叫了。”
“好的，那你就叫我艾文就行。”艾文笑道。
“那当然，难道我还要像尤娜和玛琪那样叫你吗？不，我宁愿那样叫凯伊，不过，你说凯伊会答应吗？”电话那边顿时传来女孩们的哄笑声。
“我想他肯定求之不得！”艾文朝凯伊做个鬼脸，弄得他莫名其妙。
黛碧轻笑一声接着道：“好了，不开玩笑，先说正事吧，艾文，你也看到了，我们这边就三个女人，楼里还算安全，可就是出不去，你有什么计划吗？”
“有，我的计划很简单，但首先要说明一点的是，我和凯伊是从房顶顺着屋脊爬过来的，所以我要确认的是，你们敢爬房顶吗？如果敢的话，我就和凯伊清理下面的丧尸，清理干净后，接应你们到这边来，然后我们顺着房顶再爬回去就行了。但如果你们不敢的话，那我们就分一个人出来召集家里的人，之后让他们从外面强冲进来接应。”艾文自信地说道。
“你们在外面还有多少人？”黛碧惊喜地问道。
“我的家人，妈妈和妹妹，凯伊的父亲以及我家的一个邻居，加上我和凯伊总共六个人，不过等你们出来后，就是九个人了。”
听完艾文的介绍，那边又传来一阵开心的笑声。
“你们有信心把楼下的丧尸都清理干净吗？”黛碧问道。
“没问题，事实上，我们已经清理了四百多米街道出来，从前面那个街口到城外都是安全的，我们在城外还停着一辆悍马，只要消灭楼下这几十个丧尸，把你们接过来，我们就能很快出城。”
“好吧，那我们就跟你们爬屋顶好了，我觉得这才应该是最安全的，不然从外面直接冲进来的话变数太大，要知道前几天下面的丧尸可多得能吓死人，好在后来走了不少，不过我估计它们应该没走多远。”
艾文尴尬道：“抱歉，这些丧尸大概都是我们那天往外冲时给引过来的……”
黛碧呵呵笑道：“你不说我也猜得到，好了，先不说这些，干正事吧，把丧尸消灭掉，接我们出去，以后聊天的时间会很多。”
艾文挂断电话时，凯伊狐疑地凑过去问道：“艾文，你先前对我做鬼脸是什么意思？”
“哦，”艾文一拍额头，一副差点忘记重要事项的表情，“还好你提醒我，不然就忘了，黛碧要我告诉你，她希望叫你宝贝和甜心，你同意吗？”
凯伊的心突地跳了一下，黛碧？还真是他喜欢的类型。
不过……
“艾文你又想作弄我是吧？”凯伊一脸森然地看着他问道。
艾文耸耸肩，“等她过来后，说不定就会那样叫你，她说如果你愿意的话，到时希望你能给她一个拥抱，当然没有也行，就当开个玩笑好了。”
凯伊不再作声，两人很快默契配合起来。
清理丧尸的过程简单而枯燥，无非是偷袭再偷袭，在隐藏好自身的同时，尽量无声无息地射杀丧尸，从而避免将新的丧尸引来。
由于跟丧尸的距离太近，他们花了近一个小时才完成这项任务。
之后凯伊掩护，艾文下到一楼打开一扇北向窗户，再击破咖啡屋一楼临街的一扇玻璃窗，三个早已做好准备的女人飞快地跳窗而出，穿过街后再爬窗而入。再之后就是热烈的拥抱。
尤娜、玛琪哭泣着把艾文死死抱住。
“嘿，凯伊，宝贝，谢谢你！”黛碧落落大方地向凯伊热情招呼。
凯伊犹豫了一下，然后向她张开双臂。
“噢！”黛碧愣了一下，在诧异中绽开开心笑容，她紧紧拥抱着凯伊，欣喜地笑道：“我的天，凯伊你今天真热情，我太高兴了，这还是那个一贯冷性子的帅宝贝吗？或者是我依旧还漂亮，还保持着魅力？”
凯伊眉头一挑，又上当了，该死的艾文不骗人会死吗？
不过，抱着他的副校长，凯伊突然又觉得这样的当上得真值！
“琼斯校长，欢迎你回来！”
“谢谢！”黛碧突然哽咽起来，“凯伊，就叫我黛碧吧，宝贝！甜心！谢谢，真的谢谢你，谢谢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