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话 见J

　　想好对策以后，我决定去一趟『组织』。

　　对于全球范围内的「信徒」具体有哪些人，他们想必是有一定程度了解的。

　　毕竟，当初就是他们找上了我，还把我拉拢了。

　　我在一座大厦的顶层降落，展开精神力将整个地球笼罩。

　　J的生命波长我很清楚，经过一番检索之后，我发现他这会儿在『组织』总部的地下基地中。

　　确认了J的位置后，我往前踏了一步。

　　下一瞬。

　　我出现在了J的身后。

　　一如既往戴着银色笑脸面具的他这会儿正在自己奢华的办公室中，优哉游哉地翻看着一本书。

　　《基督山伯爵》

　　「其实我觉得爱德蒙是一个不够果决的家伙，他心中复仇的执念竟然比不过曾经心爱的女人。」

　　我站在J的身后，双手环胸，如此说道。

　　J一开始显然是对于我突然出现在他背后感到惊愕，正在翻页的手忽然停滞。

　　「唔姆……为什么封辰阁下会这么认为？」

　　J轻轻合上书本，放在他前面的办公桌上，问道。

　　在最初的意外之后，他很快便恢复了淡定。

　　我没有立即回答J的问题，而是往前走过J的身侧，绕到他的办公桌前，用「能量拟态」凝聚出一张黑色的椅子后，朝着椅子坐了下去。

　　背往后靠，翘起腿，我伸出一边手掌说道：

　　「爱德蒙作为基督山伯爵，竟然会因为梅尔塞苔丝的乞求而产生了要在决斗中输给费尔南那蠢货儿子、让自己前功尽弃的愚蠢想法……」

　　说到这里，我攥起了摊开的手掌，露出残忍的笑容，说道：

　　「要是我，我就会把她、费尔南和他们俩的那蠢货儿子全给宰了，全家上下一个不留！」

　　（在《基督山伯爵》中，费尔南是主角爱德蒙的仇敌，梅尔塞苔丝是主角原来的未婚妻。主角爱德蒙被费尔南陷害入狱之后，梅尔塞苔丝便嫁给了费尔南，最后梅尔塞苔丝和费尔南生下了一个儿子，阿贝尔·德·莫尔塞夫子爵。）

　　「呼姆……相当有封辰阁下风格的想法。不过，就吾认为，梅尔塞苔丝其实还是爱着爱德蒙的，而梅尔塞苔丝的儿子，阿贝尔，自始至终不过是未曾晓知真相的可怜人罢了。」J如此说道。

　　「那又如何？」我低声笑着，继续说道：「他人无不无辜，不是由他人说的算，而是由自己说的算才对……至于爱德蒙，他直到成为基督山伯爵以后，也不过是个舔狗罢了。」

　　J听完我的观点，沉默了。

　　他似乎是在回忆往事。

　　看来这家伙的过去其实挺糟糕，要不然也不会把他塑造成这样一个程度犹在我之上的变态了。

　　我的变态人格是在杀戮中绽放并最终在复仇艺术中彻底成型的，而我在没有进行残虐之时，人格的表现是正常的。

　　至于J，这家伙能够对着我这么一个大老爷们光明正大地鼓起来，很明显已经远远超越了寻常的变态了。

　　「封辰阁下，汝拥有这份大胆与偏执……想来在过去应该没有留下什么遗憾吧？」J问道。

　　「不会有人没有遗憾，」我摇了摇头，随后继续说道：「但，至少在复仇这点上，我不曾留下遗憾，该杀的人一个不留，该完成的艺术杰作也不会因为对方的求饶而终止。」

　　我说的是实话——在复仇这件事本身之上，我的确从未留下过遗憾，但是对我所爱的女孩，我心存亏欠。

　　我不会因此停止自己的征伐，但我会用自己漫长的岁月去弥补这份亏欠。

　　「话说回来……封辰阁下此番找吾是有什么事？」

　　寒暄过后，J向我问我此行前来的意图。

　　于是，我详细地和J阐述了神明信徒的特征，以及我要寻找他们的想法。

　　「呼姆呼姆……看来封辰阁下所要找的，应该是『超位眷属』没错。」

　　「『超位眷属』？」

　　「嗯姆。他们就是封辰阁下口中的「信徒」——吾也曾认为封辰阁下是『超位眷属』，但后来封辰阁下所展现出来的力量，比『超位眷属』更加强大、震撼，吾在那之后便认为……」

　　J将手肘搭在办公桌上，接着说道：

　　「封辰阁下，说不定就是『超位存在』本身。」

　　「呵。」

　　我捏着自己的下巴笑了。

　　J这家伙倒没有猜错。

　　我的存在位阶，的确比神族更高。

　　但另一方面，我也是人类——我的体内流淌着人类的血。

　　「所以？『超位眷属』，具体有哪些，你应该有头绪吧？毕竟『组织』的情报部门那么厉害。」我问道。

　　J点了点头后，回答：

　　「的确……甚至我们『组织』内部就有着数名『超位眷属』。」

　　听到这里，我的眼睛眯了起来，问道：

　　「可以让我见见他们么？」

　　「of course~但是封辰阁下，吾还恳望汝能够保证一点。」

　　「说吧，如果我认为合理的话，会有所保证的。」

　　「封辰阁下，吾希望汝不要对他们出手。」

　　银色笑脸面具之下，J如此说道。

　　「当然……」

　　我站起来，双手插兜，让身后的黑色椅子化为能量态重新回归到我的体内，道：

　　「我只是希望通过他们，测试一个方法的可行性罢了。」

　　「呼姆，既然封辰阁下这么说，那吾便放心了。」

　　J在办公桌后，微微坐直。

　　「所以你为什么还不站起来给我带路？」我皱着眉头问道。

　　然而。

　　「嘶、嘶哈……」

　　J的面具下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嗯？」

　　我察觉了不对劲。

　　等等，J这家伙，该不会……

　　「因为吾太久没有见到封辰阁下了，心中甚是想念，因此久别重逢的这一刻难免有些难以抑制自身……本来还想先等到这份激动消退之时再起身为封辰阁下带路的——」

　　说到这里，J猛然站起，把他鼓起的裤子部位对准我，鳗鱼一样扭动着自己的身躯，陶醉地说道：

　　「可既然封辰阁下要求了，吾便不得不满足汝的愿望了！哦呼！」

　　「——果然如此！草泥马死变态滚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