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发现
到家已经将近十一点，肖涵轻手轻脚地进门，正碰上等着她回来的向阿姨。
肖涵一惊，立马看了眼楼上，超级小声地问：「阿姨，他回来没啊？」
向阿姨摇摇头，走过去说：「涵涵呀，这怎麽回来这麽晚啊，阿姨担心坏了，肖董今天出院回家我也不敢告诉他，你哥近段时间都很忙，凌晨才回来，每回都醉熏熏的我也不敢让他分心，咱以后可别这样了好不好？」
肖涵说：「阿姨，我这不是为了考大学在悠悠家学习来着，您就别担心啦，以后我都会回来得比较晚，您别等我先睡就行。」
「是这样啊，好，那如果你回来饿了一定要跟阿姨说，阿姨帮你做宵夜。咱高三学生身体一定要跟上啊。」
肖涵感动地抱了抱向阿姨：「好的阿姨，还是你最疼我了。」
向阿姨和蔼地拍了拍肖涵的后背：「太晚啦，快去睡觉，明早还要上学呢。」
第二天上学，周博扬进教室第一件事就是冲到肖涵那里：「怎样怎样！打工是啥感觉！」
肖涵得意地甩出两千元大钞：「也就赚了这麽点吧！」
周博扬超级认真地数了两遍：「什麽工作啊日薪两千？涵姐带我一个呗！我早就不想做那破数学题了！」
肖涵毫不犹豫地拒绝：「你脑子不够用！我可是瞬间卖出五瓶红酒的销售女王！」
周博扬问：「你去酒吧啦？」
「餐厅啦，就是池野打工的那家，我跟你说，池野居然会做法餐而且特别好吃！」
看肖涵满脸崇拜，周博扬若有所思总结：「原来那句话是真的。」
恰好许悠然收完作业回来，顺口问：「什麽是真的？」
周博扬回答：「要想抓住女人的心，就要先抓住女人的胃！不说了我买菜谱去了！」
放学后照旧是两人一起去餐厅打工，原本说好试用一星期，结果由于第一天上岗表现过于出色，肖大小姐就被直接留用了。
趁着肖磊这段时间忙的很顾不上管她，肖涵每天都很晚回家。向阿姨说是不等她，其实还是每晚在沙发上等到肖涵进门上楼去才睡觉。
晚上十二点半，肖磊满身酒气地回来。
向阿姨正拿着肖涵刚换下的衣服去洗。
肖磊揉了揉太阳穴，看见向阿姨后问了句：「您这麽晚还洗衣服？」
阿姨看见他坐在沙发上，又是醉醺醺的，赶紧把手里的衣服放下，「我先去煮碗醒酒汤。」
醒酒汤很快煮好，向阿姨端过去给他。
「谢谢阿姨。」肖磊接过来，刚喝了一口，就感觉不对劲。
向阿姨拿着要洗的衣服经过他身边，传来一股很明显的香味。
「这什麽味儿？」
向阿姨看了看手上的衣服说：「涵涵回来说吃饭的时候衣服溅到油了，味道是有点大。」
「她什麽时候回来的？」
向阿姨看看表说：「今天稍微晚了点，快十二点回来的，前几天都是十点多就回来了。」
肖磊放下手中的醒酒汤：「她现在不是不上舞蹈课了吗？怎麽回来这麽晚？您也不告诉我？」
「涵涵说是去悠悠家学习了，晚饭什麽的也是在那吃的，阿姨觉得也不是什麽不好的事就没告诉你……」
肖磊点点头，「好我知道了，今晚别洗了，早点睡。」
向阿姨点点头离开，肖磊拿出手机拨通了许骁的电话。
那边接起来：「怎麽了？」
「肖涵这几天放学都去了你家？」
那头许骁嗤笑一声：「许悠然为那晚的事儿跟我闹，都搬学校住了，肖涵来了谁给她开的门？」
「行我知道了。」肖磊挂了电话。
他翻着手机，这才看见了这些天没顾上看的未读信息。
【磊哥！你猜我看见了啥！你家肖涵在这家餐厅当服务员呢！图片】
肖磊点开，里面是肖涵穿着服务员的制服，正在给客人上菜。纤细的胳膊费劲地端着餐盘，脸上是得体漂亮的笑容。
可那笑却让肖磊看得极为刺眼。
再往下好多条都是这样的信息，肖磊越看信息，脸色就越难看。
直到翻到了最后一条信息。
【报告磊哥！我是林家老么林晟！我们班那池家小野种居然勾搭上涵姐！涵姐今天放学还专门来我们教室找他！要不要收拾他？磊哥请指示！】
肖磊一看时间，三月十五日，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
一瞬间酒醒了大半。
周五晚上肖涵乐呵呵地领了工资，明天不上课，她拉着池野去了一个地方。
直到大包小包地从营养品店出来，池野才知道肖涵的用意。
他低着头，站在原地不说话。
肖涵想起了周博扬的那句「老爷们儿都有自尊心」，以为是池野不高兴了，刚要张嘴哄他，就见池野眼睛红红的：「从来没有人这麽关心过我，也没有人这样为我付出过……」
肖涵一愣，踮起脚摸了摸池野的头发：「这算什麽呀，谁让你运气好碰上姐姐我了呢？走吧，去医院看阿姨！你这每天不是上学就是打工，也没时间去医院照顾她吧。」
肖涵和池野去了医院，见到了池野的妈妈。
头一回见到儿子不是自己一个人来，脸上还挂着笑容，池妈妈高兴地拉着肖涵的手不放。
她手上满是针孔，脸色苍白，人很瘦，却笑得很美。肖涵总算知道池野为什麽长得这麽好看了，他的眉宇间像极了池妈妈。
「肖小姐，你居然会是我们小野的朋友，阿姨是又惊讶又高兴啊。」
肖涵轻轻握着她输着液的手：「阿姨您知道我？」
池妈妈笑着点点头，「当初小野要被接回池家的时候，我怕他不知轻重惹了哪家权贵，就特意四处打听了一些。你们肖家是商界有名的家族，阿姨也一直以为你……」
肖涵哈哈一笑：「阿姨别听外面人瞎说！我虽然老打架，但都是他们惹到我了！我平时很善良温柔的。」
「这次见了你，阿姨当然知道外面的传言都是假的了。」池妈妈看看四周堆满的营养品，「你来看我花了不少钱，小野说都是你打工赚的？」
肖涵乐呵呵地点头：「对！赚了不少呢！阿姨，以后一有空我就跟池野来看您！」
「好好好，池野有你这麽好的朋友，阿姨就算是死了野放心了……阿姨就是怕他一个人孤孤单单地活着……」
肖涵立马摇头：「阿姨，现在医疗技术这麽发达，您肯定会没事儿的！别说这麽不吉利的话呀，不论是多麽好的朋友，都比不上自己的妈妈呀。」
一旁的池野沉默的离开。
肖涵看着他抬手擦眼泪的背影。
池妈妈野看着池野出去，叹了口气：「都是因为我自私，当年执意要生他。这麽多年他跟着我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学校里的人笑他没爸爸，出去打工别人欺负他年龄小……」
说到这里，她红了眼眶，「原以为他回了池家就能过得好一些，现在却反倒被我的病压得喘不过气，天底下怎麽会有我这种妈，只会拖累他……」
肖涵抿抿唇，说：「阿姨，这是您站在您得角度上想，池野他不会这样想的。我失去了妈妈，最懂得没有妈妈是什麽滋味。即便她病着，即便她一句话都不能说，我也希望她陪在我身边……只要她活着就好。所以阿姨，您一定要不能抱着这样的想法啊。池野会很伤心的。」
池妈妈握着肖涵的手，满眼慈爱：「好，阿姨知道了，涵涵，你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你能跟小野做朋友，阿姨真的特别欣慰。阿姨要谢谢你。」
温柔的声音，一句「涵涵」，让肖涵回忆起了妈妈的脸。
眼眶不禁湿润。
池妈妈看在眼里，轻轻地摸了摸肖涵的头发，「好孩子，早点回去吧，太晚了外面不安全。要是有什麽心里话不好跟爸爸和哥哥讲的，就来跟阿姨说，阿姨也想要个女儿。」
肖涵有些哽咽，安静地点了点头。
从病房出来，肖涵看见坐在走廊座位上的池野，他低着头，不知在想什麽。
听见肖涵出来，他立马起身：「姐姐我送你回家。」
池野照旧是将肖涵送到了别墅区门口，肖涵看他眼眶红红的，一时却想不出安慰的话，只好说了声再见。
「姐姐。」肖涵刚转身，就被池野叫住。
她转过身来。
池野上前将她拥进怀里。
一瞬间被少年身上干净的气息包围，肖涵甚至听见两人砰砰的心跳声。
池野紧紧地环着她的腰，将脸埋在她颈间，低低地说：「谢谢你。」
肖涵感觉到颈间湿湿的，是热热的眼泪。
肖涵抬手轻轻拍了拍池野的后背。
她不知该说什麽，但知道这个拥抱可以给他足够的安慰。
两人静静地待着，直到池野放开她，肖涵帮他擦了眼泪，这才转身走进了别墅区。
池野站在原地，看着她越走越远，最后进了肖家别墅的大门。
他这才转身打算离开，但刚一转身，就看到不远处路灯下停着一辆车，还有一道高大挺拔的人影。
他顿住脚步，看着那人影从幽暗处走出来，直至池野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脸。
「磊哥……」
肖磊灭了手里的烟，看向池野：「谈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