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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接到斯卡亚的电话,我又惊又喜。

  上次她说不便见面,口气决绝,我以为我们往后只能在网上联系。我完成书稿后,她的英文润饰部分随后完工。我拿给出版社的蒂比看,蒂比赞扬一番,再丢出一大通修改意见。我决定搁笔一段时间。我的生活不能围着小说转。

  斯卡亚告诉我,她妹妹嫁了一位美国长大的华人,准备在田纳西州黑莓山间度假村举办婚礼。她邀请我参加。她认为,我的小说描写美式婚礼部分存在失真,正好可以给我一个实地观察的窗口。

  我感谢她的用心。

  她说,那家度假村从住房到餐厅到休闲场所按融入自然的理念建成,是身处洛杉矶都市区的人无法想象的世外桃源。

  我当然想参加,问题是以什么身份?她怎么向亲友交代?我和斯卡亚不是男女朋友,而且,我并不想成为她的男友。我好奇,她将怎么介绍我呢?

  她说,妹妹慷慨地为我单独订了一间小木屋,半山腰,上面是餐厅,山脚是运动场。你跟我一起住,机票你自己订。你的小说可以写得更好。我们合作这段时间,我几乎把它当成自己的孩子。所以……

  我应承下来,问清楚日期好做安排。

  她告诉我日期,并说,到时我先过去帮忙。你在婚礼的头天来,我到机场接你。

  我的脑海浮现她的胴体,浮现她做爱时的媚态,她那像草莓一般香味的嘴唇,像小猫一样蠕动的舌尖,我的下体失控般膨胀。我不相信她只是为了让我见识一场美式婚礼,她同样想念我们的交合。这次她不提男友,表明她处在感情空窗期。

  我问,你准备怎么介绍我?

  她答道,妹妹准许我自主邀请客人。我不需要向谁解释为什么。我们一家四口,我父母,我和妹妹,从来都对彼此保留空间,从来不问多余的问题。我会照实介绍。你是小说家,我帮你润饰英文,你很有兴趣亲历一场美式婚礼。

  没别的?

  你想我再加点什么?

  比如,怎么解释我们住在一起?

  我会说,这位作家是君子。木屋很大,三间卧室。难道你嫌不够,硬要敲开我的卧室?

  说不定。

  哦,我得准备好门锁。像伍尔芙。

  最好是瑞士银行地下仓库用的大锁牌子。我应该为新人备什么礼物?

  随意,表达一份心意。猜猜,我给我妹妹送什么?

  我一下想不出来,随便一猜,珠宝?

  她说,不是。她的丈夫来自富裕家庭,珠宝打动不了她们—上帝保佑我妹妹,一生享受荣华富贵。我打算给她送一本古印度的爱经,希望她们一招一式,花五年练完里面让人眼花缭乱的花式。

  太有创意了。不过,说不定她们已经练完了。

  啊,这个我怎么没想到?我以为我妹妹是世界上最后一个处女新娘。

  好久不见,斯卡亚的睿智风趣恰似一股久违的春风,整得我浑身舒坦。我很想见识那场婚礼,我很想重尝她的肉体。

  度假村地处深山。我乘红眼航班。从洛杉矶机场出发,经亚特兰大转机,到达田纳西州的诺克斯维尔,前后十来个小时,跟国际航班的飞行时间差不多。在亚特兰大到诺克斯维尔那一段,我的座位小,放腿的空间窄,坐前头的胖哥们不停地捣弄座位,每一次调整都弄出天大的动静。我只有靠马上见到斯卡亚的美好想法稳住自己。

  诺克斯维尔机场不大,我带的只是随身行李,几下功夫就走进到达区。斯卡亚跑过来,张开双臂,投入我的怀抱,她的嘴唇像甜美柔软的丝绸,火热地贴在我的嘴唇上。我们的手紧紧抓住对方的肉体,想方设法拉近彼此的距离。

  到了田纳西州的这个角落,恰似进入“白区”,身边走动的人几乎清一色白人。我是罕见的黄种人,跟一位白种女人当堂拥抱,免不得招来众多的目光。一位过路孩童评论道:妈妈,你看!他们粘在一起!

  我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看到一个白种女人顺着她孩子的手指向我和斯卡亚拥抱的地方。她盯着我们看了一会儿,脸颊上慢慢泛起了红晕,然后愤愤地哼了一声,把孩子从我们身边拉走。

  我和斯卡亚进入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胆子比往常大很多。我带着欣赏的微笑注视着斯卡亚可爱的脸庞,说,我想你, 我想你。但是,我们是不是要入乡随俗一些?

  斯卡亚说,闭嘴,再吻我一次。她拉了拉我的衣领,让我更靠近她,又是一个甜蜜的吻。我得停止,否则,到达区极可能发生意外。

  我松开她,说,真高兴见到你,不过,我身上的味道不好闻喏。

  她说,就等这个味。要不,我怎么知道你就是那个你?

  她也退后几步,我们相互打量,突然感觉到些许陌生。她穿红色印花的西装裙,披一件白色的短夹克。我说,你真漂亮。她莞尔一笑,说,跟我走。

  她开一辆奥迪A4车,也是她妹妹代租的。车迅速开上高速公路,几分钟功夫开过城区。我说,城市不大。她说,按加州标准,一座小城,在田纳西排第三。

  我说,小城故事多。

  我不由自主地哼起小时候听过无数遍的同名流行曲。

  她说,真不错。唱的什么呀?

  听过我的讲解,她说,内容一般,比较大众化。歌词不如旋律。我们的到来,为这座小城增添新的传说。

  我说,可不。诺克斯维尔,准备好了吗?

  奥迪驶过一段以本州参议员命名的公路,开始驶入山区。她介绍说,这座度假村,是一对夫妻创立,传到第二代,儿子英年早逝,媳妇接班。媳妇大刀阔斧,作了很多改变,壮大了度假村的声名,订位得排一年以上。

  我说,斯卡亚,谢谢你,把我送进世外桃源。

  她的右手伸过来,握紧我的手,说,我想你。

  我们没有再说话。车开进森林密布遮天蔽日地带,好几分钟才重见阳光。我得为即将到来的狂欢积蓄能量。

  进入度假村,我们的车停在指定区域,改搭电瓶车奔赴散落在山里的木屋。我们经过了网球场和小湖,湖中央有一块浮动码头。打网球的和从浮动码头上跳水的,几乎都是长相体面的白种人。我问,那些人中间有参加婚礼的客人吗?她说,肯定有。

  我们的木屋被树木环绕,由几棵大木桩高高举起。我跟随她,踏上外挂木梯,走进木屋。我放下行李,打量这座建筑。她打开所有的窗户。她泡了茶,我几口喝光,全身暖洋洋的。我准备先参观一下,她接过我的马克杯,放到桌子上,一把抱住我。

  她说,抱歉,我不能多陪你,妹妹那边还有很多事要帮忙。等我一起吃晚饭。饿的话,餐桌上有小点心。

  我有点失望,说,你太美了。你先去吧。

  不,我还有一点点时间。

  她深情地凝视着我。我吻她,问,用哪间房间?她说,跟我来。先到你的房间。

  然后到你的?

  对呀,不放过每一间。还有阳台,你没看到那两张木制的躺椅,晚上坐着看星星,坐着……

  我们进了房间,互相帮忙解衣服,忙乱中,并不顺利。我诅咒道,妈的,为什么人类喜欢穿衣喜欢脱衣呢?太麻烦。她说,原始人住的就是木屋,不穿衣服,任何时候任何地点。

  我们笑着,一件件衣物被卸掉。看到我的勃起,她惊讶地说,天哪,我以为你只是一点点想我。

  我抱紧她,让自己的赤胸感受她那温暖的乳房。她的乳头经摩擦,渐渐发硬。她抬腿,摩挲我的腿肚。我说,岂止一点点。

  我们倒在床上,身体融化在一起。

  我先说,我还没洗澡。然后,我进入她的身体。

  我也没洗,她说,她吃吃笑,身体迎合我。

  我撑起身体,我要好好看这个知性风趣的女人。她的乌发披散在印了度假村标识的枕头上,她的眼睛像蓝宝石一样深邃,她的微笑勾人心魄,她的丰乳雪白如练。我享受此刻的点点画面,希望把这些永远铭刻在脑海。

  我喃喃道,我不想放你走,帮你妹妹的忙。

  我沉下身体。

  她呻吟着,说,我一点儿不想走。

  我换成侧身,她翘起臀部,收住我每一下的抽送。我们在交合中切换,升华,融化。

  她穿衣离开之后,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品味刚才那场性爱。这间房间大量采用原木,双人床正对火炉,炉壁上挂了一幅抽象的人像画。两张单人沙发,背对着落地窗。落地窗外,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林海。天空无比湛蓝。

  我觉得,我人在仙境。

  她回来的时候,天已大黑。她一劲儿道歉,我说没关系,我小憩了一会儿,精神好得很。我们手牵着手,迎着满天星斗向上走。山顶处的餐馆向我们发出诱人的光亮。

  餐厅四周是黑黝黝的大树,远处亮出数点灯火。餐厅几乎坐满,她认识其中一些人,待我坐定后,分别跟他们打招呼。

  我问她妹妹怎么没来,她说妹妹累得够呛,正在睡大觉。我说,可惜,她没时间读你送的爱经。

  她踢我一脚,说,帮帮忙,你的脑袋真脏。

  度假村地处深山,高薪聘请来的厨师,烹调出来的菜美味可口,可惜每盘菜的量严重不足。我几次加点小面包,她问怎么回事,我说,我得吃饱,我不知道今晚会折腾到什么时候。我建议你也多吃点,记住,铿锵 探戈可是两个人的舞蹈。

  我们的两人餐桌紧靠角落,桌边点了一盏气灯,我眼睛眨巴着,灯光映照下,显得滑稽。她一副无奈状,说,我听说东方人呆板无趣。你不是呀,你保证你是东方人吗?

  我们喝了招待推荐的葡萄酒,下山的时候,脚步踉跄。我指着天空,问,为什么星星这么多?为什么天空压头顶?

  她说,我在南加州长大,从来没见过如此繁星,我们真的生活在同一个美国吗?

  木屋的阳台上摆了两张木制躺椅,粗糙朴直,我们各拿一听度假村的自制啤酒,披着毯子,斜躺下来,并肩指点天空。

  我轻声说,星星多,是因为空气好。我们洛杉矶污染严重,臭氧层太厚,遮掉了好多星星。

  她说,没错儿。你怎么说活变得这么小声,像耳语一样。

  我回答道,大自然如此壮阔,我唯有敬畏。

  我们静静地坐着,好久不说话。

  她的身子靠过来,问,那么多星星,你叫得出名字的有几颗?

  我谦虚地说,不多,银河,北斗星。你呢?

  她说了几个名字,有天狼星,最亮的那颗。其他像天文学术语,我平生第一次听到。

  她问,这么多星星,为什么不如一颗月亮亮?

  我说,月亮离我们近吧。

  她说,知道吗,航天飞机拍到的照片来自离地球40亿英里的地方?

  我说,等等,你看那一颗,按我们坐的方位,西北角那儿,你觉得像什么?

  她认真看着,自语道,像什么?像什么呢?

  我说,我觉得像某个人的阴部,我们给它取个名怎么样?

  哪里像,中间没有缝隙呀。

  有,仔细看。叫斯卡亚怎么样?

  她发出一声叹息。满天的星星照耀着我们。她仰面躺着,她的胸部和腹部被星光勾勒,她的双腿向黑夜张开。她说,我不觉得像。不过,只有你清楚,你可以对比。

  我爬下自己的躺椅,掀开她的毯子,脑袋埋入她的大腿间,吸溜起来。她的身子一紧,发出暗哑的喘息,然后一声尖叫,划破夜空。我爬回自己的椅子,她翻身过来,双臂抱住我的脖子,不停地吻我,发出柔和湿润的声音。

  斯卡亚说,哦,我喜欢你的故事。跟你不见面日子,你的小说情节不停地走进我的脑海。她的嘴唇贴在我耳边。她的舌尖轻轻地滋润着我的耳垂,手指抚摸着我的胸口。我抚摸她的脖子,想象着她温暖紧凑的阴户。

  她的手引导着我的手指顺着她的腹部滑下,越过她的阴户。她外阴卷曲的毛发在我的手指下柔软。她张开双腿,那儿散发的女人味笼罩了我的掌心,激烈地冲击我的鼻翼。

  我吻她,她扭动着臀部,我将一根手指伸入她阴户湿热的地方。她轻轻呻吟着,将我的手夹在她的两腿之间,更深地压进她的肉里。?

  一颗流星划破天空,向地平线坠落。我说,快看快看,看流星。她嗯嗯应付,誓不抬头。我翻身骑到上面,寻找方位,说,这么多星星,怎么看不清?我的手下摸,她那里水流成河。

  哦,我的天,她呻吟着。

  哦,我们的天!我说,我的阳具轻巧而入。我亲吻她的额头,耳语道,我喜欢留在你体内,它像星河一样浩瀚。

  她的手抚摸着我的背,我慢慢抽送。她说,像星河……四十亿英里以外……天哪……我向你打开所有的水闸门…..你,你……

  我开始射精,一波接一波。

  望着她那美丽的眼睛,她那性欲充溢的嘴巴,我笑着说,我完了,一生的精子都给你了。她说,明天又是艳阳天,你的精子会成倍生长,我等待收获。今晚好好睡,不需要锁门,我保证不打搅你。明天的话,我可不作保证。

  第二天,她妹妹的婚礼隆重举行。她妹妹个头更高,五官的轮廓更鲜明,非常漂亮,典型的美国富裕家庭之后。新郎比新娘高十多公分,儒雅俊秀。

  婚礼仪式在山脚下的一座典雅白色大厅举行,背靠一片蓊郁的森林,斯卡亚站在女方家属队列。她的年过六旬的母亲身穿白色礼服,薄纱低胸,迎来许多不解、震惊,甚至鄙视的眼光。这位不服老的母亲,犯了只有新娘能穿白色礼服、从而是唯一聚光点的大忌。

  男方的整容强大,至少来了二十多位,忽如一夜冒出来,昨天在村里都没见过,一个个像成功人士和成功人士的亲朋好友。听斯卡亚说,新郎的父母目前在海外发展,开珠宝连锁店。他们了解美国的习俗—婚礼的开销由女方承担,但仍然坚持全包,包括所有客人的食宿。他们给出的理由:他们人在海外,小两口未来的日子恐怕要多麻烦亲家。

  招待会移到大厅后面的一个铺着硬木地板的大帐篷里。我跟双方家庭两不靠,被安排在“其他客人”的桌位,我坐的地方,跟最近的客人隔一个空位,跟他交谈几句,再没话说。倒是方便我静心观察,记下细节,纠正我书中描写的不准确。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位熟年女人,大咧咧地坐到我身边,跟同桌的每个人打招呼,嗓子之大,邻桌的诸位听来毫不费力。她锁定了我。问我出生在哪里,目前住哪里,靠什么谋生,等等。然后,她夸张地说,你们中国人,买光了我们的地皮和豪宅,又开始娶走了我们最优秀的女人。

  我一边抵抗她身体散发的令人窒息的香水味,一边搜肠刮肚,找几句狠话,无情地回击她的无礼。

  她不停歇,说,我给新娘的妈妈不知道劝过多少次,说中国人不可信,坑蒙拐骗,衣服,食品,芯片,领导人的资历。我讲的都是真的吧?

  我逮到机会,说,美国的地皮和豪宅,中国人买了多少我不清楚。反正,我买不起。我清楚的是,中国女人嫁给美国男人的不计其数。我有点不平衡。分明抢走了我的老婆嘛。讲真,你有女儿吗?介绍我们认识一下?我保证光明正大地夺走她的心。

  领座们哄笑。她愣了半晌,站起身,丢下一句:你胡说些什么?来美国,应该把英文先练好。

  望着她那自强不息的背影,我怀疑,刚才听到的是不是真的。

  作为典礼的一部分,新娘和父亲先跳一支圆舞曲。新郎和母亲再跳。他母亲不会跳,踩着儿子的脚走步。

  下面,舞会向大家开放。我第一个邀请斯卡亚。她一袭紫色礼服。我从上往下看,不难看到她的半边乳房。

  她问,感觉如何?

  太好了。主持人,乐队,两个般配幸福的新人,还有你,光彩照人。

  我父母开始对新郎并不满意,主要是不知道怎么跟华人相处。

  后来怎么接受了呢?

  新郎非常聪明有教养。这样的男孩,加上他身后慷慨的父母,难以拒绝。

  我喜欢你的用词,“难以拒绝”。

  哦,让你想起什么?

  我的身体贴近,抵住她的大腿,说,你说呢?

  她退后一步,向下看一眼,发现我裤裆的异状,说,我以为你的西裤挺合身。

  我挤出笑脸,说,你要一直陪我跳,直到我那儿退潮。要不,每一个人会记恨我。像对你妈妈。对了,你妈妈怎么啦?

  她说,我不清楚。也许跟我父亲闹了别扭,也许跟我妹妹闹了别扭,也许,她自己想当新娘,第二次,今天算演习。跟你讲过,我从小不受宠,我的事他们不关心,他们的事儿我不清楚。我跟妹妹也谈不上亲,除了女性和白种人,再没有多少共同点。也许……

  我歌唱般地附和道,也许,还有也许。

  请来的乐队卖力演出,音乐悠扬动听。我们跳了一首又一首。

  我告诉她王鸥华和范婳帮忙插画的事,觉得可以兼顾两个,最后用不用再说。她心不在焉地听着。

  我说起那位无礼的熟女,她不相信,说,不是我们的客人。不属于我们的圈子。偷偷进来混吃混喝的混混吧。不过,你见过我母亲的德行,她的圈圈里什么样的人都接纳。

  她比我晚两个小时回到木屋,我们紧紧拥抱,但根本无气力再做爱。

  晨光射入,小鸟歌唱。我睁开眼,发现斯卡亚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双腿压在臀下,光滑的膝盖从短睡袍下露出来。她问,做了好梦吗?

  我逗她说,当然,湿湿的梦。

  她对我咧嘴一笑,说,一定有趣。女主人公是谁?

  我还回答,她滑下沙发,爬到我床上,依偎在我的胳膊下。我慢慢地抚摸她的肩膀,抚摸她的胸部,停在她胸部曲线的顶端。我说,很抱歉,真的,不是你。

  她大度地说,我就知道。她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一只温暖的手掌覆盖我的大腿。

  我的手伸进她乳房之间的井里。她喝了一口我打开过的度假村特制饮料,微微转过身来,让她的乳房缓缓进入我的掌心。她的乳头已经含苞待放。我的阳具挺起来。

  她慢慢地移动她的手,食指在我身上划着,说,我总觉得,梦里乾坤,斗不过现实的实在。

  我顺着她的腹部下行,掀开她睡袍的底边,悄悄地进去。她的皮肤和阴毛凉凉,带着淋浴后的潮湿。我说,就是,不然,要吃大亏。

  她微微晃动身体,方便我动作。她丰满的外阴变得温暖。我说,他们两个,你妹妹和新郎,现在在做什么?

  她捏了捏我的阳具,捏出少许液体,润滑了龟头。我在她的阴唇间滑动,找到温暖湿润所在。

  她扭动屁股,说,嗯,对,按这里。我说,这时你把我妹妹扯进来干什么?难道你……?

  我赶忙说,抱歉抱歉,我怎么能惊动你无辜的妹妹。我错了,我错了。

  她熟练地拉下我短裤,解放了我的阳具,说,我倒是忘了问她,那本爱经她到底读过几页?

  我扯掉她的睡袍,轻咬她的乳房,说,我没读过,但我能做得更好。

  她说,快点亮剑吧。

  我把她压在身下,阳具很快进入她的温暖和湿润。她用阴蒂摩擦我的耻骨,再用整个阴部夹紧、挤压着我的阳具。我说,别这样,你会让我提前高潮的。我们要打败爱经,需要耐性。

  她把我拱起,给我一些空间,说,别,别射。

  她的阴道那个滑呀,滑得我只好说,我快来了。

  她“哦”一句。

  我骂一句:妈的!然后,喷进了她的深幽之地。

  我们分开身体,静静躺在那里。她先说话,东,我想试试你的创造力。给你一个作文题目,你现在写出来,不,口述出来。

  我疲倦地说,算了吧。我恐怕要交白卷。

  她说,不要先说“no”,听完题目再决定。

  我兴致上来,说,啥题目?

  她问,昨天见了那么多人,出色的女性不少吧?你没有对其中一个动心?

  我说,有,就是你。

  她说,我知道。第二个,第三个女性呢?千万不要算我的妹妹。你不该是个畜生。

  我想了一下,说,有个跟你一样,穿紫色礼服,个儿不高的那位。

  她说,嗯,我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位,我妹妹公司的前上司。嗯,你挺有眼力。好,以她为对象,写一篇情色小作文,如果你愿意,把我也放进去。我不反对。给你五分钟,倒计时开始。

  我哪有即席编故事的本事,憋了好一会儿,我给她讲《水浒传》中,潘巧云和裴如海和尚偷情的故事。那段描写,不逊于潘金莲和西门庆的精彩片段,但远不如后者那么千古流芳。

  她问,为什么是和尚?他们不是戒色戒欲吗?

  我说,他不是一般的和尚,被作者称作色中饿鬼。生活优渥,时间充裕,醒着的时候,想得最多的就是性。那个时代,当和尚是为数不多,能直接接触女性的行当,好多男人向往。你不想听下去?

  她说,要听,要听。

  没想到,她听得心潮澎湃,连说,有趣,刺激。她这一表达,弄得我重新勃起。她看个真切,转身骑上我,她湿润的性器告诉我,她准备好了。我们融合成一体,都发出呻吟。她把一只乳房举到我脸上,我仰头咬她,咬住坚硬的乳头。

  我说,一个古老的东方故事,让你欲火燃烧,你太有激情。

  她打断我,说,别说,什么也别说。让我们回到那个遥远的年代。

  我想起范婳对古代性事的不屑。人跟人,就有不同,世界才有五彩缤纷。

  我们停止了交谈。再次进入她的身体依然显得神奇。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脸上的潮红预兆她即将达到高潮。

  然后,她大喊一声,妈的!我感觉到她的痉挛和振动。我也射出,尽管分量不足。我的阳具沉浸在她温暖的阴户中。

  斯卡亚卸了妆,素颜的她,比平时的相貌逊色几分。她事后可能也会对自己的尊容有所遗憾。但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如果一觉醒来,发现一个女人在他的身体上下翻动,美妙的乳房在面前跳动,美丽的眼睛全神贯注地盯着远方,除了觉得她是世上最迷人的女人之外,还能有什么别的想法?

  美妙的世界。美妙的英文老师。我们连番的高潮难撼地球,但却深深打动了我。

  我开口了,说,你再给我讲一个故事,跟法国有关,带色彩的。

  她说,我正好想讲一个故事:

  法国夫妻两个在法国南部一家三星米其林餐厅吃饭。一位惊人美貌的年轻女人走到他们的桌前,深吻了那位丈夫,说待会儿见,然后旁若无人地离开。

  太太盯着他,说,哪来的货色?

  丈夫镇定地说,啊,我的前情妇,分手了。

  太太说,够了!我要离婚。

  丈夫不慌不忙地说,我懂。但是,请记住,如果你离了婚,每周到巴黎的买买买就得结束,到加勒比海过冬的爽爽爽就得结束,你的小车库里再也见不着进口车,只有一辆20年新的标致起步车。乡村俱乐部?忘了它。你会被挡在大门口。你,看着办。

  这时,太太注意到一位共同的朋友携一位美艳的女人走进餐厅。她问丈夫,跟皮埃尔进来的女人是谁?

  丈夫回答道,他的情妇。

  太太的手按住丈夫,说,不如我们的漂亮。

  我跟斯卡亚同时发出不厚道的爽朗笑声。法国女人就是开通,拒绝给尿憋死。

  我们上山吃早/中餐,内容丰富,我还是觉得应该提供多样海鲜。我实在需要补充体能。

  餐桌上,她告诉我。她得到一个新职位,华盛顿州,全职,不可能抗拒的好差事。

  除了祝贺,我还能说什么呢?恐怕,我们的床第之乐恐怕得翻篇。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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