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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危机四起

  昏暗宽阔的地下空间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朽血腥气,四周嶙峋的怪石在幽暗的磷火照耀下,投射出如鬼魅般扭曲的影子。

  马良身形一顿,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瞬间锁定了前方百丈开外的一处平地。只见孙成正狼狈不堪地半跪在地,原本锦衣玉冠的世家公子此刻发髻散乱,嘴角挂着一抹刺眼的猩红,右手死死捂住胸口,指缝间渗出黑色的淤血,显然是伤及了心脉。而在孙成面前五十步开外,悬浮着一名身着宽大黑袍的修士,周身缭绕着浓郁如墨的鬼气,那阴森的威压如潮水般扩散,赫然有着结丹期的灵力波动。

  “主人……”

  一声带着几分颤音的呼唤从马良身后传来。陈凡月紧随其后,她那结丹初期的修为虽然不弱,但此刻面对前方那未知的强敌,本能的恐惧让她下意识地向马良靠拢。

  “收敛气息。”马良冷冷地低喝一声,手中掐诀,一道青蒙蒙的护体灵光瞬间将两人笼罩。他并未急着上前救援,眼眸在孙成与黑袍人之间来回扫视,心中飞速盘算着利弊。

  “陈前辈!马兄!快……快助我!此人要害我!”

  远处的孙成感应到了两人的灵气波动,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拼尽全力嘶吼出声。

  这一刹那,空气仿佛凝固,只有那令人窒息的灵压在无声地挤压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马良双目微眯,瞳孔深处并没有惊慌,更多的是算盘珠子般极速拨动的权衡。他那一层护体灵光看似是为了救援,实则更多是为了自保。他的目光在孙成那惨白的脸和对面黑袍人的气息之间来回游移,心中冷意森森:“这黑袍人气息诡谲,疑似结丹,但气息略显虚浮,如果与陈凡月一同合击,未必不能一战。只是……为了孙成拼命,值吗?”

  对于马良而言,孙成不过是一把开启遗迹宝库的钥匙。若是钥匙断了,虽然可惜,但若是为了保住钥匙把自己的命搭进去,那是万万不能的。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储物袋边缘,那里几张威力巨大的攻击符箓,那是他最后的底牌。他在赌,赌这黑袍人不想在此时此地与一名结丹期女修和一名筑基后期修士拼个鱼死网破。如果对方执意要杀,他会毫不犹豫地祭出陈凡月作为肉盾,自己施展遁术逃离。在他心中,无论是世家公子孙成,还是身边这个千娇百媚的结丹女奴,都不过是修仙大道上的踏脚石与消耗品罢了。

  站在马良身侧半步后的陈凡月,此刻的心境却是截然不同。

  那是来自高阶修士的天然威压,对于曾经遭受过无数凌辱、心防早已破碎不堪的她来说,这种威压带来的不仅仅是死亡的恐惧,更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奴性战栗。她看着前方那个黑袍人,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自己曾经被囚禁、被当做泄欲工具的日日夜夜。那黑袍人阴森的眼神,就像是一条毒蛇爬过她的脊背,让她本能地想要跪伏在地,祈求饶恕,甚至……祈求被粗暴地对待。

  “不对……我现在是结丹修士,我有能力反抗……”她在心底拼命地呐喊,试图唤醒自己作为结丹修士的尊严。然而,小腹上那枚滚烫的奴印却在此刻剧烈跳动,那是马良在警示她,也是她灵魂深处最沉重的枷锁。

  她下意识地向马良靠得更近了一些,仿佛这个只有筑基期的男人是她唯一的避风港。尽管她知道马良冷酷无情,尽管她知道这个男人也只是把自己当做一个好用的工具和随时可以发泄的母狗,但在这未知的恐怖面前,她对“主人”的依赖已经超越了理智。

  “主人若是要战,我便战;主人若是要逃,我便断后……”

  陈凡月悲哀地发现,自己面对强敌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如何杀敌,而是如何更好地执行主人的意志,甚至隐隐期待着如果自己表现得好,事后主人会如何用那粗暴的方式“奖赏”自己。这种在生死关头依然无法摆脱的淫乱与受虐心理,让她感到一阵深深的羞耻,但这羞耻感转瞬间又被《春水功》化作了一股酥麻的热流,让她在恐惧中竟有些双腿发软,只能咬着牙,强行调动神识,死死锁定那黑袍人,生怕自己下一秒就会因为恐惧和快感的双重夹击而瘫软在地。

  那黑袍修士见马良与陈凡月二人现身,非但没有露出半分凝重之色,反而嘴角扯起一抹极度诡异的弧度,干枯的脸皮在昏暗中皱成一团,显得愈发狰狞。他那双幽绿鬼火般的眸子在几人身上转了一圈,最终定格在陈凡月身上。

  他鼻翼夸张地耸动了几下,仿佛在嗅着什么极度诱人的美味,随即发出了一阵刺耳的桀桀怪笑:“嘿嘿嘿……有意思,真是有意思。怎么?堂堂孙家的小少爷,出门探宝还随身带着个专门修炼双修媚法的奴修?这股子骚味儿,隔着老远都能让老夫的尸傀发硬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那肆无忌惮的目光上下剐蹭着陈凡月,仿佛要透过衣衫看穿她肉体上的每一处隐秘,“啧啧,结丹期的修为,却被调教成这副母狗模样,孙少爷果然是名不虚传的纨绔子弟,这等艳福,老夫都要嫉妒了。”

  孙成闻言,本就惨白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差点又是一口鲜血喷出。他心中暗骂这老鬼口无遮拦,竟将这脏水泼到自己头上,但他此刻心脉受损严重,每一息都在消耗着本源,根本无力反驳。况且,对于马良带来的这个所谓“前辈”,他这一路早已瞧出端倪。

  孙成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陈凡月,心中暗自盘算:这女人虽然看起来淫荡不堪,毫无高阶修士的风骨,但那一身结丹期的灵压却是实打实的。若是能激她出手,或许能缠住这老鬼片刻,自己便有机会用族中秘宝脱身。想到这里,他咬紧牙关,虽然心中对陈凡月充满了鄙夷,面上却装出一副深受其辱却又不得不忍气吞声的模样,只盼着这两人能赶紧打起来。

  马良神色未变,对于黑袍人的污言秽语充耳不闻,仿佛对方羞辱的根本不是他的奴隶。他上前一步,手中神签笔微微抬起,笔尖灵光吞吐,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试探:“既然道友认得孙家的招牌,又何必在此与世家结下死仇?孙家老祖若是知晓,怕是道友即便身为结丹修士,也难以在这一界立足吧。”

  他在赌,赌对方有所顾忌。毕竟孙家在这一带势力庞大,若真是杀了族内少爷,那后果确实难以收拾。

  “死仇?”那黑袍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得浑身鬼气乱颤,“老夫若真想要这小少爷的命,就凭他那点三脚猫的功夫,早就灰飞烟灭连渣都不剩了,还能留他一口气在这儿喘?”

  笑声骤停,黑袍人脸色一沉,声音变得阴冷无比,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警告:“老夫不过是看在孙家那老怪物的面子上,才留手至今。我劝你们,识相的就赶紧滚回去!前面不是你们该去的地方,早点回头,还能留条狗命继续快活,尤其是这骚娘们,留着伺候男人岂不比送死强?”

  马良闻言,眼睑微垂,掩去了眸中闪烁的精光。

  “前面不是你们该去的地方……”这句话在他心中反复咀嚼。修仙界中,风险往往与收益并存,对方越是阻拦,越说明前方所藏之物非同小可。这黑袍人明明有着碾压的实力,却迟迟没有下杀手,反而出言劝退,这就更加耐人寻味了。是忌惮孙家?还是前方有什么东西连这结丹修为都要小心翼翼守护,甚至不愿在此地大动干戈引发变故?

  但他并未表露分毫,只是微微侧头,目光落在了一旁调息的孙成身上。

  “孙兄,进退与否,全凭你一言而决。”马良的声音平淡如水,将这烫手的山芋轻飘飘地扔了过去。毕竟这是孙家的地盘,孙家的遗迹,这孙成是名义上的领头人。若是退,他马良拿了定金也不算违约;若是进,那便是孙成执意冒险,真出了事,他也有理由见机行事,甚至……

  孙成服下那枚散发着清香的丹药,苍白的脸色稍微红润了一些。他感受着体内紊乱的灵气逐渐平复,心中却是天人交战。

  退?怎么甘心!这遗迹中的家族信物关乎他能否在这一代的夺嫡之争中胜出,若是空手而归,他在家族中的地位只会一落千丈,被那些如狼似虎的兄弟姐妹吞得连骨头都不剩。那是比死还要难受的结局!

  可若是不退……

  孙成的目光扫过面前深不可测的黑袍人,又看了看身边一脸漠然的马良和那个虽然有着结丹修为却满身奴性、看起来极不靠谱的女修陈凡月。那个叫鬼影的家伙更是至今不知所踪。指望这几个人帮自己拼命?孙成心中苦笑,他虽然纨绔,却不傻。

  “我……”孙成深吸一口气,正欲开口搏一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变故陡生!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骤然在众人头顶炸开,仿佛整个地下空间都要崩塌一般。原本幽暗寂静的穹顶瞬间破裂,无数碎石如雨点般落下。

  而在那漫天烟尘与黑暗之中,一块足有房屋大小的巨石,裹挟着呼啸的风声与万钧之力,如同一颗从天而降的陨星,狠狠地朝着四人所在的这片区域砸了下来!

  那巨石下落的速度极快,带起的风压瞬间将地面的碎石吹得四散飞溅,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就连那黑袍人周身的鬼气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气流冲散了几分。

  巨石轰然坠地,激起漫天尘土,仿佛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将那黑袍人与前方未知的道路彻底隔绝在了另一端。沉闷的回响在狭长的石窟中久久激荡,震得人心头发颤。

  尘埃落定,孙成看着面前这块几乎堵死了整个通道的巨石,脸色阴沉。这不仅仅是一块石头,更是断绝了他通往家族权力核心的希望。

  “该死!”孙成狠狠一拳砸在身旁的石壁上,咬牙切齿地说道,“定是那老鬼故意为之!说什么劝我们回头,分明是早就布好了局!恐怕……恐怕对方是我族内那些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人派来阻挠我的!”

  他心中愤恨交加,家族内部的倾轧向来残酷无情,为了那个位置,手足相残也是常事。只是没想到,那些人竟然能请动这种级别的邪修来搅局,甚至不惜破坏遗迹入口。

  马良站在一旁,神色依旧淡然,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又或者根本不在乎。他轻轻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语气中听不出多少情绪起伏:“孙兄,事已至此,多想无益。既然前路已断,不如暂且退回,从长计议。大不了我们原路返回便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马良这话看似宽慰,实则透着一股置身事外的冷漠。对他来说,任务失败虽然可惜,但只要人活着,一切都好说。至于孙成的家族斗争,那是孙成自己的事,与他何干?

  然而,这话落在孙成耳中,却如同一根刺扎进了心里。

  “回去?”孙成苦笑一声,眼中满是不甘与绝望。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一次探险是他孤注一掷的赌博。为了请动马良,为了准备这次行动,他几乎耗尽了自己所有的积蓄和人情。若是就这样灰溜溜地回去,不仅什么都没得到,彻底失去了在家族中竞争的资格,沦为弃子,而且……

  他转头看向马良,目光中闪过一丝肉痛。

  而且,先前答应给马良的那枚“降尘丹”,可是有契约在先的。无论任务成败,只要马良护送他到了这里,这笔报酬就少不了。那可是即使在结丹期修士眼中都极为珍贵的丹药啊!为了这枚丹药,他可是偷了父亲的私藏,若是拿不出信物回去交差,父亲定会彻查,到时候……

  “赔了夫人又折兵……”孙成喃喃自语,心中满是苦涩。这不仅仅是损失惨重,简直就是把他往绝路上逼!

  陈凡月静静地站在马良身后,低垂着眉眼,仿佛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她能感受到孙成身上散发出的那种绝望和焦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那股因为恐惧和愤怒而变得有些酸臭的汗味。但她心中毫无波澜,甚至隐隐有些幸灾乐祸。

  这些高高在上的世家公子,平日里作威作福,如今落难了,也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罢了。

  “主人……”陈凡月轻轻拉了拉马良的衣袖,传音给他,声色软糯,带着一丝讨好,“我们要退回去吗?那戏台……月奴觉得有些古怪……”

  她虽然被种下奴印,但身为结丹修士,灵觉依旧敏锐。刚才路过那个戏台时,那种阴冷窥视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仿佛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暗中盯着他们。

  马良沉默了片刻,目光在孙成那张写满绝望与不甘的脸上停留了一瞬,随后又不着痕迹地扫过陈凡月那张虽然恭顺却难掩媚态的脸庞。

  他心中自有盘算。那黑袍人的出现,以及这突如其来的巨石封路,虽然看似是绝境,但在马良看来,这恰恰说明此地隐藏着巨大的秘密。修仙界中,越是危险的地方,往往越有着惊人的机缘。而且,他生性谨慎多疑,却也极富冒险精神,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不得不退的感觉,让他很不爽。

  更重要的是,那个戏台。

  刚才路过时,那几个被他用灵力打破的纸人,虽然看似脆弱不堪,但他分明感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纯正的阵法波动。那绝不是普通的装饰,更像是一种……掩饰。

  “如果孙兄实在不甘心……”

  马良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闷的气氛。他手掌一翻,两道灵光闪过,那两具身披重甲、散发着森然寒气的筑基期傀儡再次凭空出现,一左一右护卫在侧,给人一种极强的安全感。

  他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孙成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诚恳与鼓励:“我们不如再寻他路。在下既然接了孙兄的委托,自然希望能助孙兄达成所愿,绝非半途而废之人。”

  孙成闻言,猛地抬起头,眼中原本熄灭的希望之火瞬间重燃。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马良,嘴唇微微颤抖:“马兄……你……你真的愿意继续帮我?”

  在这个利益至上的修仙界,遇到危险各自飞才是常态。马良此时不仅没有落井下石逼他兑现报酬,反而主动提出继续探险,这简直让孙成感动得无以复加。

  “那是自然。”马良微微一笑,那笑容在昏暗的石窟中显得格外让人心安,“既然前路不通,那我们便另辟蹊径。天无绝人之路,说不定转机就在眼前。”

  孙成大喜过望,连忙站起身来,对着马良深深一揖:“马兄高义!若此次能助我成事,孙某日后必有厚报!”

  看着孙成那感激涕零的模样,马良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嘲。

  好心?他马良从来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这不过是一场交易,一场赌博。孙成是他手中的筹码,也是探路的石子。若是真找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宝物,这孙成能不能活着带出去,还得看他马良的心情。

  至于那个戏台……

  马良转过身,目光投向来时的方向,那幽深的黑暗仿佛一张巨口,等待着猎物的自投罗网。

  “走吧,”马良挥了挥手,两具傀儡率先开路,“我们回那个戏台看看。那些纸人……或许藏着什么玄机。”

  三人重返戏台,气氛比先前更加压抑。

  马良站在戏台边缘,目光如炬,再次细细打量这处诡异的所在。

  先前匆匆一瞥,只觉得这戏台出现在地下遗迹中颇为突兀,如今静下心来细看,才发觉其中的不凡。这戏台虽是凡人规制,却通体由一种不知名的黑色木料搭建,历经岁月侵蚀竟未腐朽分毫,反而透着一股阴森的油亮光泽,仿佛被什么东西经年累月地摩挲过一般。

  台上的幕布早已残破不堪,如同一条条死人的裹尸布垂落下来,在微弱的气流中轻轻晃动,发出“沙沙”的轻响,好似有人在暗处窃窃私语。

  地上还残留着之前那些纸人爆裂后的痕迹,一滩滩黑绿色的粘液早已干涸,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那些从纸人体内钻出的怪虫尸体虽然已经化为脓水,但地面上被腐蚀出的一个个深坑,依旧触目惊心,昭示着此地暗藏的杀机。

  “去。”

  马良神念一动,两具筑基期傀儡迈着沉重的步伐,毫无畏惧地踏上了戏台。它们眼中闪烁着红光,手中的兵刃寒光凛冽,在戏台周围巡视了一圈,确认没有触发什么新的机关陷阱后,才停了下来。

  “看来暂时安全了。”马良淡淡说道,随即目光转向陈凡月,“陈前辈,你在前开路。”

  陈凡月身子微微一颤,虽然心中早有预料,但被马良如此直白地当作探路石,还是让她感到一阵屈辱和恐惧。但她不敢违抗,只能低眉顺眼地应了一声:“是。”

  她深吸一口气,体内灵力流转,一层粉色的光罩瞬间浮现,正是她的护体功法“飞花弄月”。那光罩上隐约可见花瓣飘舞,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在这阴森的环境中显得格格不入,却也为她增添了几分凄艳的美感。

  孙成虽然心中也有些发毛,但见陈凡月已经走在前面,也不好露怯,紧随其后跟了上去。马良则不紧不慢地走在最后,手中扣着几张符箓,神识全开,警惕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穿过破败的幕布,便是戏台的后台。

  这一看,却让三人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哪里是什么后台,分明就是一座巨大的地下甬道!

  空间豁然开朗,原本以为狭小的后台竟然向深处无限延伸,仿佛通向地狱的入口。甬道两侧,每隔数丈便立着一尊奇怪的雕像。

  这些雕像并非神佛,也不是什么瑞兽,而是一个个身着戏服、姿态各异的人偶。它们雕刻得栩栩如生,脸上涂着厚厚的油彩,表情或哭或笑,或怒或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恐怖。

  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些雕像的眼睛。

  那不是石头雕刻出来的眼睛,而是镶嵌着某种类似黑曜石的晶体,在陈凡月护体灵光的映照下,反射出幽幽的冷光,仿佛活物一般,随着三人的移动,那些视线似乎也一直紧紧地跟随着他们,充满了窥视与恶毒。

  “这……这些是什么鬼东西?”孙成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声音有些发颤。

  陈凡月也是脸色苍白,她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雕像的视线,低声道:“这……这种布局,很像是凡人民间中记载的一种‘活人俑’陪葬……”

  “活人俑?”马良眉头微皱,目光在一尊雕像上停留了片刻。

  那是一尊扮演“丑角”的雕像,脸上画着夸张的白粉,嘴角咧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似笑非笑。马良敏锐地发现,这雕像的脖颈处,似乎有一道细微的缝隙,就像是……头颅是后来接上去的一样。

  “继续走。”马良冷冷地命令道,“别碰那些东西。”

  三人沿着甬道缓缓前行,脚步声在空旷的甬道中回荡,显得格外清晰。周围静得可怕,只有陈凡月身上那层粉色光罩发出的轻微嗡鸣声,以及三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突然,走在最前面的陈凡月脚步一顿,发出一声惊呼。

  “怎么了?”孙成吓了一跳,连忙问道。

  陈凡月指着前方,声音颤抖:“那……那里……”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甬道尽头,竟隐隐透出一抹诡异的红光,仿佛是一盏悬在半空的红灯笼,正无声地招引着他们……

  “不好!”

  马良瞳孔猛地一缩,那所谓的“活人俑”哪里是什么死物,分明是一个个活生生的禁制节点!那些镶嵌着黑曜石的眼睛,正是阵法的阵眼所在!

  他猛地回头,只见来时的戏台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仿佛一张巨口将退路彻底吞噬。

  “该死的!”马良忍不住低声咒骂,一向冷静的面容此刻也浮现出一丝焦躁,“这鬼地方竟然能屏蔽神识探查,连我也看走了眼!”

  就在这时,那甬道尽头的红光陡然大盛,哪里是什么灯笼,分明是一双充血的鬼眼!

  “嘻嘻嘻……”

  一阵凄厉刺耳的笑声在甬道中回荡,那红光之中,一道白衣身影如鬼魅般飘忽而出。那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面色惨白如纸,两行血泪顺着脸颊滑落,一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三人,充满了怨毒与贪婪。

  “啊!”

  首当其冲的陈凡月发出一声惊呼,本能地催动护体灵光。只见她双手翻飞,数道粉色的花瓣虚影如利刃般激射而出,带着破空之声直取那女鬼面门。

  然而,令人绝望的一幕发生了。

  那足以切金断玉的飞花,竟然毫无阻碍地穿过了女鬼的身体,就像是穿过了一团虚无的烟雾,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灵力攻击无效?!”马良心中一沉。

  下一刻,那女鬼已经欺身而上,苍白枯瘦的鬼爪猛地探出,死死掐住了陈凡月的脖颈。

  “呃……不……不要……”

  陈凡月只觉得一股透骨的冰寒瞬间侵入体内,护体灵光如同纸糊一般破碎消散。她拼命挣扎,双手胡乱抓挠,却根本触碰不到那女鬼的实体,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张恐怖的鬼脸越来越近,窒息感如潮水般涌来。

  “动手!”

  马良厉喝一声,手中法诀一掐,一道金光闪闪的符箓激射而出,化作一条火龙扑向女鬼。与此同时,孙成也不敢怠慢,祭出一柄青色飞剑,化作一道流光斩向女鬼的手臂。

  “轰!”

  火龙穿身而过,在甬道壁上炸开一片焦痕;飞剑斩了个空,深深刺入地面。

  那女鬼仿佛根本不存在于这个维度,所有的攻击都如同打在了空气上。

  “是幻阵!还是高阶幻阵!”

  马良瞬间反应过来,这女鬼并非实体,而是这禁制阵法幻化出来的杀招!若不能破阵,任何攻击都是徒劳!

  眼看陈凡月已经被那女鬼拖着向黑暗深处飘去,那张绝美的脸庞因为窒息而涨成了紫红色,眼中满是绝望的求救信号。

  “该死!”

  马良一咬牙,反手从储物袋中掏出一块古朴的星盘。这星盘乃是他压箱底的破阵法宝,虽然珍贵,但此刻若是折损了陈凡月这个探路石,后面的路只会更难走。

  “天圆地方,律令九章!”

  他手指飞速在星盘上点动,一道道玄奥的符文亮起,试图解析这诡异的禁制。

  就在这时,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陡然从背后袭来!

  马良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汗毛倒竖。他猛地转头,只见身后的黑暗中,不知何时竟又浮现出一道白衣身影!

  一模一样的惨白面容,一模一样的猩红鬼眼,那女鬼张开双臂,带着一股腐朽的阴风,直直地向他扑来!

  前有狼,后有虎,退路已断,阵法未破。

  马良只觉得一股凉气直冲天灵盖,这一次,是真的麻烦了!


第六十七章 危机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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