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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那个年代还没有高铁,我和京京买了K字头的普通火车票,下午5点多从北京西站出发开往广州方向,途经湖南长沙南站的车次,全程近21小时,旅途漫漫。

  不过,再次与儿子单独相处,我感到时光极为宝贵,每一刻都值得珍惜。心情的转变下一切都仿佛变得美好,就像造物主本该如此设计一般,和谐流畅,顺其自然,连同漫长的旅途时光也不再乏味枯燥。

  由于距离遥远,我和京京买的是软卧票,一个包厢内上下铺。京京这孩子孝顺,他让我睡上铺,清静,没人打扰。而我特别珍惜和他独处的难得时光,内心雀跃欢喜,如同绽放涧边的幽兰,终于寻觅到了顾怜的人儿。

  “妈妈现在没有睡意呐,京京,你就给妈妈好好讲一下你在北京大学四年的生活细节吧!”我和他并肩坐在下铺,始发站上车的乘客不多,整个包厢四个铺位,暂时只有我们母子二人。

  “嗯!那妈妈想听什么呢?这四年时间发生了许多事情,虽然大多是波澜不惊的细微琐事,但涓流汇聚成泽,我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好!”京京微微一笑,又露出些许洁白的牙齿,看得我心神一恍惚。

  “那就说说你的学习和课余生活吧,嗯!重点可以多聊聊你跟颖颖相识相恋的过程,那时候你还未满17岁,怎么就看上了比你还大两岁的学姐。”我若有所指的引导他,期待他为我解开心中的某些疑窦。是偶然的姻缘红线还是别有深意的搓合?

  “我和颖颖相识在北大未明湖畔”听着京京娓娓道来他和白颖的恋爱经历,我心情复杂又酸涩,作为他的母亲,我感到自己内心实在阴暗可笑,但是就是止不住想要探听更多。

  傍晚时分,列车停靠了一个新的站点,陆续有乘客上车,我们的软卧包厢也进来了3男一女4位乘客。

  四人应该是一道结伴同行,彼此熟识,进了包厢依旧我行我素,大声说话吹侃,而且满口乡音,用词粗劣,十分聒噪!

  我也不得不停下和京京的闲聊,想坐到窗边小発上看看外面的风景。

  这时,恰好见一名女性列车员走了过来,手里捧着一叠报纸。可能是路过,需要去别的车厢处理事情吧!

  我顺口问她能否借几份报纸看看,以解旅途寂寞。她想都没想便和气的答应,顺手抓了几份报纸便递给我。那个年代,服务人员的工作态度真的不容置疑。

  我向她道了谢,接过报纸悠闲的看了起来。我在长沙一中担任教导主任,看报喝茶也成了一种习惯。手上是一份羊城晚报和一份潇湘晨报,不过都已经逾期好几天了。我正百无聊赖,也并未在意手中报纸的时效性。漫不经心的看了半天,最后在潇湘晨报的社会版块专栏发现了一则募捐倡议,说是衡山县龙山镇一个叫郝家沟的偏僻山区农民郝江化带着一个未满八岁的小男孩四处求医,已经花完积蓄,食宿无依,非常可怜。而且小男孩患得是医学界目前为止都十分蕀手的白血病。报纸上还图文并茂的刊登了患者和家属的照片。治疗白血病目前并无把握,且需要各项有利条件的支撑和大量金钱。可一条无辜幼小的可怜生命即将被病魔无情带走,我的心底无缘由的升起一股悲悯和同情之心。

  再盯着报纸仔细看了一遍,暮然发觉照片上的患者家属貌似有些眼熟,辨认名字,脑海中细细回想一下,果然回忆起某些零散片段。

  我慢慢想起,我的亡夫左轩宇生前曾担任过衡阳国有化肥厂的车间主任,好像某年评选在职职工贫困家庭名额时有意帮助过一名姓郝的工人,后来那郝姓工人为了感恩还带着一名农妇,一齐前来我们衡阳老宅拜谢。隐隐约约,觉得跟照片上那人有些相像。不过,事情过去好多年,亡夫帮助、提携过的人又实在太多,一时我也不敢太过确定。思忖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况且基于我的财富和职业地位,也是完全有能力向他们伸出援手的。

  一切冥冥中自有天意。

  我一个下意识的决定,源于良善本心,却未料到往后会为我和京京,甚至许多无辜之人招来一场无法预料的大劫!

  此刻,我很认真的取出随身包中的日记本,在空白页用笔清楚的摘抄下报纸上预留的省红十字会捐款联系电话。

  列车“哐铛哐铛”飞驰在既定的铁轨上,满载纷乱思绪,像撕开原野的钢铁怪兽,冲破天地桎梏,无可阻挡!

  一路平静又凌乱,带着向往和希冀,在失落中徘徊,在烦恼中挣扎。

  列车停靠长沙南站时已经是次日下午两点半了。我在铺位上迷迷呼呼睡了大约五、六个小时,醒来时已经即将到站。

  京京见我脸色不大好看,连忙关切的询问我是否身体不适,大小行李他也都抢在手上!

  我轻轻一笑,道:“妈妈没事,兴许是坐长途火车,稍微有点累罢了!”

  “那妈妈你先坐行李箱上休息一下,我去买瓶水给你喝,等我一下就回来。”说着,京京把手上的橙色行李箱横放在站前广场的石板地面,嘱托我看一下行李,他便急匆匆地跑去西侧的铁路便利店买水。

  我又感动又欣慰,这孩子才20岁,父亲逝世催促他快速成长。不但过早地步入婚姻殿堂,担负起作为丈夫的责任,对我这个曾经相依为命的寡母也充满依恋和怜惜。

  孩子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天下所有母亲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安幸福,而我的京京几乎做到了完美。他是我一辈子的骄傲。

  站前广场离西侧便利店距离并不是太远,隐隐约约的也能看到那边人头攒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京京买瓶水却去了好一会儿,回来时好像欲言又止的样子,张了张嘴也没有说出来。我不以为意,接过他递给我的农夫山泉,投给他一个如春风般的和煦微笑。

  京京明显呆了一下,痴痴望着我的脸,一幅神游天外的模样。我感到好笑,内心一阵暗暗得意,美丽永远是女人自豪的利器,即便在亲生儿子面前,依然令我欣然陶醉。

  打车回到离别近两个月的长沙居所,熟悉而陌生的感触霎时涌上心头,双眸一红,鼻子发酸,差点忍不住掉眼泪。

  物是人非,触景生情,人类的内心情感某些时候简直脆弱的不堪一击,尤其是女人,便如我这个寡妇。

  京京打开家门,先把行李放入屋内,紧接着又是开窗通风,又是打扫擦拭,懂事又乖巧的忙碌起来。

  他先帮我将卧室整理干净,嘱咐我上床休息一下,他打扫完其他房间和客厅,就去小区东门的那家“国色天湘”饭店订餐回来吃。

  那是一家小饭店,老板娘是长沙本地人,40出头的年纪,带一个上高中的女儿,一直没见过她丈夫,听说前几年因为什么原因离了。

  之前老左时常离家在外,我在学校教书,做到教导主任后就没有时间做饭。平常我们母子俩的晚餐都在那家店里打包。老板娘最拿手的是剁椒鱼头和辣椒炒肉,味道纯正地道,我们吃了好几年,逐渐认定那种口味,习惯成自然了。

  晚上七点钟,京京叫我吃晚饭,肚子确实有点饿,列车上的伙食毕竟不对人胃口。

  餐桌上依次摆放了五个菜,我最爱吃的剁椒鱼头和辣椒炒肉赫然在列,另外还有一份长沙臭豆腐、攸县香干和油辣莴笋。白米饭已经盛好,是他用电饭煲自己煮的,说还是自家的米吃着香糯。

  我会心一笑,洗了把脸就回到餐厅,母子俩吃了一顿温馨的晚餐,我的脸上溢满甜甜的笑容。平凡的喜乐,温馨如常的生活,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饭后,京京又抢着收拾桌子,我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视线却不时被他晃动的身影吸引,迷迷糊糊之中,一双温暖的手掌轻轻按压在我两侧肩膀,耳侧响起京京熟悉悦耳的声音:“妈妈!累了吧!你放松身体,我帮你捏捏肩!”

  我幸福得浑身都似乎颤抖起来,连忙点头,却苦苦忍住不敢说话,因为我清楚的知道,此时一旦开口,我所发出的声音肯定会颤抖变调。

  回到长沙家里的那一晚,我睡得格外香甜,充足的睡眠至使我次日精神饱满,气色也恢复如初。

  我早晨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镜子里端庄娇艳,柔情似水的风流美人,媚眼含笑,居然鬼使神差地为自己上了一个精致的妆容。

  其实,如果按照习俗,老左走了还不满一年,我作为他的未亡人,一般两、三年以内是不宜化妆的,也代表为亡夫守节。

  可是我此刻根本抑止不住骚动的芳心,就这么仔仔细细,一笔一勾,描绘着一张本就艳若桃李的脸。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走出房间,京京看我时又呆了一阵,都忘了招呼我吃早餐。一大早准备,可见他的心意。此刻餐桌上摆放着炒粉、甜酒冲蛋还有水晶馄饨,豆浆两杯,一咸一甜,我甜他咸,从前我们母子的口味如此,而今依然。

  我内心又暖暖的感动了一下,深深看了他一眼,20岁的俊美容颜,丰神如玉,气宇轩昂。已经捕捉不到同龄少年的青涩稚嫩,反多添了一种神采英拔的气质。

  上午9点不到,我察觉京京不时低头看看手表,似乎在等待什么?微微好奇,也不戳破,耐心等候着他为我揭开迷语那一刻。我有一种心如鹿撞的感觉,淡淡的羞喜,纯纯的迷醉,仿佛又回到初恋的心情。

  门铃响起,京京好像突然放下心头大石一般,轻松的起身开门。令我惊讶的是,进来的人是我的闺密徐琳。不是我跟徐琳只是塑料姐妹,老左过世后她都经常来陪我,可是我昨天到家后就给她打了电话,她今天银行有个重要应酬,不是说抽不开身不过来了吗?

  徐琳拉着京京的手走进屋,我有点吃醋,是的,我很明确我当时是吃醋了,凭什么她这么亲密的拉我儿子的手?虽然徐琳算作长京京一辈,可毕竟都是成年男女,授受不亲的嫌还是要避一下的。

  我没作色,反而好奇的问她:“琳姐!不是说今天你抽不了身吗?怎么还是来啦?”

  徐琳娇媚的白我一眼,正待调侃几句,突然愣住了,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死死盯住我的脸看。我被她搞蒙了,下意识地伸手摸摸自己的脸颊,莫名其妙!

  京京此时合乎时宜地泡了两杯菊花茶出来,给我和徐琳一人一杯,也算无心插柳,替我解了围。我就算再迟钝,也回味过来,徐琳她一定是发现我早上化妆了,心有狐疑。这个女人就是这样,精明如狐,火眼金睛,且极欲窥探别人的私密。

  “萱诗!姐姐今天为了你可是800万的单子都往外推了,你可得补偿我呀!”徐琳往沙发上一坐,一鸣惊人,开始她的本色表演。

  通过徐琳的讲述,我才算弄明白事情原委。昨天回到家我就打电话给徐琳约她今天逛街,而她的确有重要潜在客户要应酬来不了。那时京京刚好要进房叫我吃晚饭,无意中听了个大概。到了晚上,等我睡着后,他在自己房间给徐琳发了很多信息,半夜三更的差点害徐琳老公起疑心,死缠烂打的把徐琳约过来陪我。

  这一刻,我的心都要碎了,眼眶中泪水盈盈,而趋近冰冷的灵魂仿佛浸泡在温泉中那样温暖。

  翌日,京京又如法炮制了一天日常,只是闺蜜从徐琳换成了岑菁青。

  此后,连续数日,我都生活在无忧无虑的极致尊宠当中,仿佛一个被白马王子全心苛护的公主,京京体贴入微的一举一动似乎带着魔力一般,强烈的吸引着我眼球的关注。

  他的形象在我心中迅速的发生着蜕变,变得英俊迷人,卓尔不群。我越来越迷恋他,是的,不是当作儿子,而是把他当成我的情人。

  道德和人伦世俗的桎梏在我心中开始摇摇欲坠,我感到自己正一步步地坠入深渊。

  京京,我的宝贝,这辈子如果我们的关系不是血脉相连的亲身母子,妈妈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去爱你、追求你,哪怕你和白颖结婚了,我也一定把你抢回来,哪怕飞蛾扑火,也要焚烧我自己,给你我炽热无比的深爱。

  又一日,京京陪我游玩了岳麓书院和橘子洲,后来又去了我教书的长沙市第一高级中学,也是他曾经就读过的母校,徜徉在校园的林荫小道,追忆怀缅了过往青春。往事历历在目,恰同学已各奔东西。

  对女人而言,走出悲伤的最好办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恋情。而我确实从哀伤中渐渐脱困,可这段所谓的恋情是否还应该继续?我患得患失,快乐又焦虑,就像又重新变回恋爱季的少女。

  悠忽之间,脑海中浮现出曾经少女时代非常喜欢的那阙“我侬词”【尔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似火。把一块泥,捻一个尔,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再捻一个尔,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尔,尔泥中有我。我与尔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晚上,我仍然纠结未果,京京的手机响了起来。果然,不用猜我就知道,肯定是我那儿媳白颖打来的。

  京京有点不自然的看我一眼,轻声对我说:“妈妈,是颖颖的电话。”

  “那你就接吧,估计颖颖大晚上打过来,没准有什么急事也说不定?”我敷衍了一句,脸上尽量保持了一点笑容。

  京京接通电话,无非先是白颖了解我的近况,聊了几句慢慢就变成小夫妻俩的你侬我侬,听得我一肚子火气,又不便无缘无故发作,只是默不作声地不断用遥控器切换着电视频道,究竟看了什么,脑海中一个画面都没有印象。京京和白颖当着我的面就足足聊了十几分钟电话,气得我脸都白了,才恋恋不舍的挂断。

  我莫名其妙的烦躁起来,狠狠用遥控器关了电视,起身嘟囔了一句累了先睡了,径直朝卧室走去。

  转身之际,我的眼角余光撇见京京愣在原地,绞尽脑汁的思索着我生气的原因,也不敢询问。直到我打开卧室的门准备进入之时,身后才传来京京温情的问候:“那妈妈早点休息,晚安!”

  我心中暗嗔一句:小笨蛋,你就不会进来哄哄妈妈?就知道对颖颖甜言蜜语,百般奉承!有了老婆就忘了娘,真是没良心!

  京京心地纯厚,没有多少花花肠子,他正值花季,从来没有经历过人性险恶,人心复杂。

  第二天早上,阳光穿透窗帘照射进我的房间,灿烂光明,预示着今天又是明媚而美好的一天。我躺在床上,睁着空洞的眼睛痴痴的盯着天花板,只觉脑袋昏沉沉的,眼前一片晦黯。

  岁月就这么灰溜溜的度过去,39岁还依然娇艳欲滴的容颜和肉体只能无辜的充作青春的悼念!

  浑浑噩噩的起床梳洗,正欲化妆,手停在半空又犹豫不决,最终素颜而出。

  京京看到我的样子,好似眼中闪过一丝微微失望,但随即满面笑容的问道:“妈妈!今天我们去哪里逛逛?”

  我知道他一片孝心,也不忍扫他的兴,笑一笑说由他决定。

  他说虽然在长沙居住、读书好几年,但确实很多名胜都没去玩过,着实有些可惜,不如趁这几日闲暇,到处去转转,也算不留遗憾了!我自然应允,这些年来只知道逼他成材,很多方面的确对他有所亏欠。

  临近国庆假期,虽不说游人如织,但是各景区的人流已开始密集起来。

  我和京京逛了世界之窗、省博物馆、靖港古镇和天心阁等着名景点,乘兴而至,疲惫而返。

  游览的确是一件颇费精力的事情。我和京京说说笑笑,在落霞桔黄的余晖中坐上旅游大巴回家。商量好回家泡个舒服的热水澡,早点休息。

  无奈半途中,京京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这次电话不是白颖打的,而是他目前就职的外资跨国公司。原定7天后去往东非出差的部门经理因突发急性阑尾炎手术住院,那边项目又急需业务人员过去跟单,公司迫不得已,只能临时安排京京进行接手这个项目。算算办理护照和从湖南赶回北京的路程,京京最晚后天一早就必须赶回去,而且是坐飞机。

  我惆怅万分,内心多么期盼京京能留在我身边,最好一辈子这般陪着我。而后又想到他已经同白颖结婚,有了家庭,并且事业正是关键的打拼和开拓期,我作为母亲怎么能因为自私而耽误儿子的大好前程?

  所以,看到也是一脸失落和无奈的京京时,我竟然还能伪装大度的微笑着安慰了他几句。

  眼泪就让它在肚里流吧!你要记住的永远都是我明媚的笑靥!

  京京也变得振作起来,对我报以苦笑,并且说了对不起!他之后立刻用手机拨打电话,预定下后天从长沙飞往北京的机票。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相聚再久也终有离别时刻。

  明天将是我们母子俩此次相处的最后一天,虽非永诀,但从此天涯两端,再见之期也是茫茫。相伤离别,不如欢畅共叙!

  是夜,万家灯火早已寂灭,唯独我们母子两人的房间昏灯如萤,燃亮至晨。

  到了分别前夕,我内心却平静下来,该作的决策昨夜已深思熟虑,顺从本心,其后各自安好!

  天亮后反倒放松下来,美美的补充了睡眠,养足精神,出房门后又是神采奕奕的绝代美妇。

  午饭直接在“国色天湘”店里解决了。下午我安排京京在家收拾一下行李箱,而我则去买菜和一份特别的东西。今天的晚餐我打算亲自动手,为宝贝儿子做一顿丰盛一点的饭菜,也当给他践行。

  整个下午,我都是在忙碌中度过,许久未动手做饭了,手艺未免有点生疏。

  磨磨蹭蹭,好歹是把一桌饭菜都准备好了,称不上色、香、味俱全,但肯定合京京的口味,因为这是妈妈做的菜,他从小到大吃过10多年的味道。

  吃饭的气氛很温馨,我们母子俩都刻意为对方营造欢乐的情境,有意无意的淡化离别的哀伤。下午特意买了瓶红酒,给京京面前的高脚水晶杯斟满,而我则换了果汁饮料。

  京京微微诧异,不由问我道:“妈妈怎么不喝红酒?我记得你酒量比爸爸都好的,而且适量饮用红酒,据说对女性美容还有好处!”说完看似有点后悔,这孩子很敏感,他这次无意中又提到了老左,怕我伤怀,所以有点内疚,偷偷看了我几眼,见我没特别反应,才稍稍放下心来。我对他微微含笑,道:“不是的,妈妈这段时间为了安定睡眠,一直在吃安定类药物,不适宜喝酒,所以才用果汁代替了!”

  京京这才释然,转而又发现隐忧,一味地劝我调整好心情致观重要,不能长期依赖药物。

  我点头应允,给他夹菜,推杯换盏,一瓶红酒见底。我观察京京脸颊熏红,眼皮悄悄打颤,便适时的中止了晚餐,扶他进房休息,我回到餐厅,匆匆收拾妥当,又进浴室洗了个澡,穿上一套薄如蝉翼的透明情趣内衣,心情忐忑的再次进了儿子的卧室。

  京京酒劲加上安眠药的作用,已经沉沉睡去,没有一点反应,安静的像一只温柔的羔羊。我默默注视他俊美迷人的脸庞良久,长夜漫漫,但我已然骚动!哪怕今生只有这一夕之欢,妈妈也要占有你!妈妈给你全部,奉献所有,不能永恒,但也拥有,唯愿今生不留遗憾,成全一番巫山云雨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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