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李萱诗整晚无眠,心中波涛怒卷,时而悔恨欲绝,时而凄苦自怜,追忆往昔,如梦似烟。思及目下,食不下咽。
昨晚接到郝江化的电话,知悉小天白血病复发,心里并不曾惊乱难受,只回了一声知道了,便即挂了电话。
辗转反侧,倒有一大半缘由是为了大儿子左京。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母子情?还有?男女畸孽之情?天下世俗人伦哪里容得?
一条不归路当初不敢走下去,既为了自己和萱萱,更为了他呀!自己一个妇人,自古天妒红颜,哀伤不幸也不枉然,只怨宿命,无可奈何!
而京京人龙之姿,天纵之才,大好前程似锦如画,所期不可限量。何苦连累他同坠苦海炼狱,为世人谩骂唾弃,永世不得翻身?
爱他,成全他!
梦再美,终有醒时,自己自欺欺人,陷于畸情孽恋中不可自拔,害人害己,恶贯满盈。
污浊之身洗刷不净,连灵魂都带着秽垢,沉于泥潭,堕入尘土或许是最好归宿!
放他飞吧!天高地厚,河山壮美,好男儿志在四方。不管如何依恋,总有一天会松开母亲的乳头,去闯荡,去遨游,去获取美好幸福,如花美眷!
是骏马,就不要套上笼头,任他驰骋万里,纵跃无疆。是雄鹰,就不要折损羽翼,任他一飞冲天,翱翔长空。
爱,是给予,不是求索。
用我的毁灭,换你璀璨人生。
一夜无眠,泪湿枕巾。清晨起床憔悴不堪,顾不得洗漱和佣人惊诧的眼神,冲了一杯不加糖的咖啡,拿起只余两格电的手机拨通了电话。
“喂!魏律师吗?不好意思,一大早就扰你清梦,对,有急事!我需要你牵头组建一个临时团队,专业评估我名下所有资产,对,所有,全部,估值完成后必须在月底之前套现。来不及了,顾不了这许多,损失大一点就大一点吧!尽快,好的,我需要时间!”
今晨有雾,天穹灰蒙蒙的,一望如铅,黯淡无光。
郝家大房近来灾祸连连,家门不幸。郝奉化与长子郝虎同日归天,次子郝龙行凶杀人,收押在看守所,目前尚未宣判。不过形势不容乐观,即使不吃枪子,也大概率会判无期,且还听闻遇害人之子郝鹏在有心人的怂恿下,正在找人写诉状,要求郝龙进行民事赔偿。
郝燕才18岁,眼下还在衡山县第四中学上高二,成绩平平。
翠花和桂英抛下几个拖油瓶销声匿迹,不知何往?连同二女娘家都都没收到任何音讯,徒呼奈何!
尤二姑费尽心力的照顾三个细妹陀,欲哭无泪,苦不堪言!但凡有一两个带把的伢子,也好歹为两个不幸的儿子留个后呀,却丢下了三个赔钱货,一无是处!
如今唯有毕业于湖南工贸大学的郝杰顶梁支家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郝杰这些日子四处投递简历,用人单位一瞧他的廉价文凭,顿时兴致索然,四处奔波,四处碰壁。
灰心丧气,昔日所谓的雄心抱负尽皆抛诸脑后。三文钱难倒英雄汉,之前自负甚高,郝家沟难得一出的文曲星,一飞冲天,指日可待。
要放到古时候,妥妥的秀才、举人,风光门楣,福泽乡里的大人物了。
而如今龙游浅滩,遭受社会毒打,才算恍然大悟,生活并不是诗和远方,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
自己的斤两也只能在郝家沟这种乡野闭塞之地充充门面。莫说跟985、211比含金量,随便选个师范或者其他一些专科院校的毕业生都可以轻松碾压他。
悲哀之余,渐趋颓废消沉,几经周折才好不容易在县上一家私营企业找到一份薪酬微薄的工作。还是12小时工作制,没有单、双休,淡季缺订单的时候,又会没完没了的放假,休息日企业主不用发放工资。
私企经营的是纺织业务,6月恰逢传统淡季。
郝杰又等于半失业闲赋在家,收割了两亩麦子,又无所事事起来。
这日在村头闲逛,意兴阑珊之际,突然看到一个跛脚老汉晃晃悠悠地走近前来。手里提着两瓶回雁峰大曲,一包花生米,半斤猪头肉。
定睛一看,来人两鬓斑白,佝偻着背,走路一瘸一拐,正是当年的郝家沟风云人物老支书郝新民。
“杰伢子,你这是冒事噻?”冷不防的,听到郝新民说了一句方言,郝杰不由得一愣,连忙点头。
众所周知,郝新民当初偷看二婶李萱诗洗澡,被二叔郝江化打断了一条腿,双方结下深仇。
此后,郝新民的支书宝座也被二叔抢了,关系更是雪上加霜,势成水火。
郝杰家与郝江化五服同宗,自然也不受郝新民待见,平日偶遇是连招呼都懒得打,相见如未见。
而今郝家两房闹翻决裂,倒像是和郝新民位处同一阵营了。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无形中倒自然亲近起来。
郝新民裂嘴一笑,扬了扬手中的白酒,道:“既然碰上了,你也没啥子事,不如陪叔喝两盅去!”
郝杰正要推托,暮然想到家里如今乱糟糟的样子,母亲尤二姑时常在父兄遗像前抹泪,三个细妹陀不是啼哭就是尿炕,不胜其烦。
相请不如偶遇,既然人家胜意邀约,婉拒倒反而显得自己不卖情面,思及此处,便也爽快应允了。
郝新民哈哈大笑,甚是开怀,浑浊的老眼清明许多,闪动别样深意。
一老一少相携来到西四牌坊郝新民的破落老宅,点灯取箸,摆弄杯碗,兴高采烈地饮起酒来。
回雁峰大曲不算出名,却是酒劲绵柔,醇香扑鼻。香浓的酒液由喉入肚,浑身暖洋洋如沐春风,惬意无比。
幽灯如萤,昏影板桌前一老一少推杯换盏,谈笑风生。
许久未曾这般敞怀了,郝杰抛下心事愁思,杯到见底,来者不拒。渐渐醉眼朦胧,舌头打卷,阵阵困意袭来。
两瓶白酒几已见底,杯盘菜碟亦是一片狼藉。破屋昏灯下,沧桑老朽的郝新民瞥了眼靠在桌子上睡着的郝杰,嘴角拢上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刺眼的阳光透过明亮的玻璃照进房间,昨晚匆促,竟然忘了拉上窗帘。
头痛欲裂,口干舌燥。
迷迷糊糊中感觉异样,顶灯怎么变了款式?墙上什么时候嵌了这么大一面镜子?电视机也不对?
揉揉涨痛的眼睛,视线终于清晰多了,古怪?真的跟家里不一样呀!床变软了,被套成白色的啦?
自己呢?怎么浑身上下没穿衣服?
突然一激灵,惊出一身冷汗,湖南六月的天气并不冷,而他却周身颤抖起来,他的手在被窝里摸索到了一具赤裸女体。
确定无二的女体,因为郝杰摸到了一对不算丰满,甚至感觉到了圆盘状的发硬的乳核,证明女人年岁并不大,且尚处于青春发育期。如同惊弓之鸟,急急忙忙撑身坐起,寻找真相线索。
“啊”郝杰几乎疯狂地抓着头发,双目赤红,嘴唇颤颤抖动,如同见了鬼一般嘶声呜咽,惊恐无状。
床的另一侧同样沉睡着一名未着寸缕的纤瘦女孩,皮肤暗沉,略显枯黄的短发,圆盘脸,还有几颗青春痘,鼻子有点塌,眼睛闭合着,无法明确单眼皮或者双眼皮。嘴唇厚实,苍白干裂。
综合评判,女孩长得很一般,缺乏青春的娇艳气息,是那种放人群中毫不起眼的普通角色。
而这个模样对于郝杰来说熟悉到无法形容,从小到大,同在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哪能不熟?
那可是自己的同胞妹妹燕子呀!男女授受不亲,兄妹俩一丝不挂横躺一榻,惊世骇俗,人神共愤。
“嘤咛”一声,郝燕从平躺换成面向他侧卧的姿势,被子一角顺势滑落地板,隐约显露她年轻胴体的冰山一角。
尽管郝杰羞愧欲绝的慌忙闭视,不该露的肉艳胜景依旧毫不避讳地映入眼帘。
胸脯上一对苹果大小的乳房坚挺结实,乳尖小而嫣红,乳晕也不大,约莫铜钱一枚。
身体稚嫩青涩,不显凹凸曲线,腰细但臀部也很干瘦,没有圆润挺翘的弧度美感。
她本是偏矮的个子,双腿自然不是修长类型,四肢体表汗毛毕露,略显浓密。反而腿根腹下,从大腿缝中偷冒出来的耻毛却稀疏如草,微微卷曲。
刺眼的是,大腿根部和身下洁白的床单上都沾染了殷红的血污,意味着宝贵处子贞操的丧失,新瓜初破,已非完璧。郝杰一时无法接受与胞妹乱伦交合的现实,只是当目光瞄向自己片缕未挂的胯下,那支犯下滔天恶罪的尘柄上同样沾了已经干涸的赤殷。
头晕目眩,五雷轰顶。
“刷”地一下,脸色惨白如纸。醉酒乱性,一失足成千古恨。兄妹间做下乱伦丑事,天理难容啊!只是为何明明同郝新民一道喝酒,莫名其妙睡到宾馆来了?好巧不巧,床上还躺着一个赤身裸体的郝燕。
思绪混乱不堪,一团乱麻,而目下困境更是自责悔恨亦枉然!大错铸成,回头无岸了!
郝杰再难片刻安宁,犹如被架在火上烧烤,酷刑加身,生不如死。
人世太诡异可怕了,刹那间,他只想尽快逃离这该死的幽冥地狱。只想找个没有人的地方躲起来,最好将脑袋也深深埋进沙土里,看不见一切,就没有恐惧,就没有苦痛。
踉跄地下了床,寻觅地上的衣服边捡边胡乱往身上套,钮扣错乱哪还顾及得了?人都即将疯魔,管它还体不体面?
逃之夭夭,连回头再看一眼床上胞妹的勇气都没有。一出房间,撒腿奔跑起来,竟是慌不择路,跑错了方向,幸亏服务员指点,才算有惊无险的出了这家名唤【情人岛】的假日宾馆。
随着房门“砰”地一声关合,床上的郝燕这才睁开红肿的双眼,一串热泪滚动滑落。
她其实早已醒来,发现异状后更是羞愤欲死,惊骇莫名。她怎么也搞不明白自己是如何从学校宿舍来到这张陌生的床上的?
下体撕裂的剧痛使她脸色苍白,再懵懂也确认自己贞洁已失,清白尽毁,且是被自己亲哥哥夺取了初夜。
她根本面对不了这个残酷的现实,唯有逃避装睡,拖得一时是一时。18年培育悄然绽放的娇蕾未经风雨,却被不曾设防的亲人蹂躏致残,从此枯萎凋零,不堪污浊。
郝家沟村民眼下最倚仗的经济作物是油茶树,能开辟的地方漫山遍野都种植,它是每个家庭主要的收入来源。
除此之外,村里多少还有些梯田,勉强能够灌溉,种上麦子收一份口粮。祖辈相传,民以食为天,这是果腹生存的基本保障,那点少得可怜的田地自然不敢荒废,家家耕种,收获满仓。
趁着芒种时节,抢着收割脱粒,晒干进仓屯放,有备无患,方才安心。
劳作之余,哪怕田间地头,这日便似风卷狂沙一般,人人交头接耳,悄悄传递一段八卦闲话。讲述之人绘声绘色,如同目见,不时添油加醋,勾起闻者猎奇之心。
小道消息于坊间都是传播最快的,占用各种传递渠道,迅速发酵,势若燎原,一发而不可收!
除了当事人尚且蒙在鼓里,却早已席卷全村每一个角落,成为收工后村民津津乐道的谈资。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在家带娃的尤二姑耳朵里自然也多少听到些风言风语,气得胸口郁结,差些昏厥过去。
幼子郝杰突然失去踪影几天了,还以为去了县里找工作,没成想竟弄出这股丑闻妖风?
忍无可忍,尤二姑当即将三个细妹陀锁在屋内,气急败坏地奔村头的杂货铺而去。
铺上装有一部公用电话,她要问明儿女,揪出真相,否则每日被那些三姑六婆戳脊梁骨,如何咽得下这口恶气。
虽说郝家大房如今凋零败落,也不大可能回到几年前风光万丈的牌面,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郝家即使再落魄,也不是谁都可以上来踩上一脚的!
一通紧赶慢赶,也还是花了10多分钟,年岁毕竟不小了,行动哪还能如当初那般利索?
店铺老板娘见到尤二姑那幅似笑非笑的古怪表情,更像利刃穿心般狠狠扎伤了迟暮老妪。
尤二姑虽是不忿,也懒作理会,是清是浊,将一对子女唤回家一问便知。
拨打儿子郝杰的电话竟然关机了,尤二姑心底顿感空落落地不是滋味,隐忧渐生,心急如焚!
当下亦不再迟颖,迅速又拨通了学校的电话,通过传达室秦大爷漫长的传唤,可算是听到了女儿燕子的声音。
心弦方才松弛一会儿,忽觉女儿声音憔悴不堪,断断续续,好像还带有点嘶哑,一颗心沉入谷底,整个人不禁慌乱起来。连想问的话都一时记不起来,沉默数度,竟是悲悯欲泣,方寸大乱,不知如何是好了。
不知道挂了电话后怎么离开的杂货铺,似曾听到身后老板娘阴阳怪气的阵阵嗤笑,兴味索然,已再无心境冲回去同她理论争执。
拖着沉重的步子,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痴呆如怔地坐倒在亡夫遗像前,辛酸的老泪夺眶滚滚,如断线之珠,哗哗而下!
人情世态啊,真是天可怜见。
这股邪气妖风镇压不住,很快又传遍了龙山镇,传到了衡山县上。
三日后,噩耗又至,女儿郝燕不堪人言,偷偷跑到教学楼顶层露台上绝望一跃,香销玉殒,粉身碎骨。
次日衡山早报刊登的现场照片由于太过血肉模糊,惨不忍睹,而不得不打上了马赛克。
消息疯传,震惊四里八乡。一时各种真真假假的传闻更加甚嚣尘上,蔓延散播,一发不可收拾!夕阳余晖下,郝新民买了烧鸡,提着白酒一路溜达着回西四牌坊老宅。
暮得一声怒吼,道旁小树丛里猛然窜出一名胡须拉渣,双目赤红的青年,手舞一柄雪亮闪闪的水果刀,状若疯狂地朝他刺来。
郝新民大惊失色,大声喊叫,扔了酒瓶、烧鸡,旋身就逃。奈何年老腿瘸,没跑出几步,便发出一声凄哀欲绝的惨呼,慢慢瘫倒在地。干瘪的左胸心脏处被一刀捅入,直没至柄。
热烫殷红的鲜血涔涔涌出,瞬间浸透了胸口衣料,滴落渗入乌黑的泥土。
狂热逐渐退却,郝杰紧盯着尚在地上抽搐离死不远的郝新民的苍老残躯,眼中掠过惊惧惶恐,喉咙中只能发出“咕噜咕噜”如同野兽般的嘶叫,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转头仓惶失措地打量一圈周遭环境,当即迈步慌不择路地向西逃窜而去。
夕阳愈发刺目,残红如血。
鸡犬归屋,又见炊烟,村头的大喇叭里播唱着旋律优美的歌曲:【1979年,那是一个春天,有一位老人在中国的南海边画了一个圈。神话般的崛起座座城,奇迹般的聚起座座金山】。
衡山县人民医院,上午九时。
血液内科主任办公室。
郝江化、李萱诗坐在陈永仁主任医师对面听取他对郝小天的病情分析,娇俏迷人的吴彤一身浅色秘书职业装,手里拎着一个白色女士包,安静地站在李萱诗身侧。
“郝县长,李女士,令公子通过我院专业检查,已经确认白血病复发,很遗憾,他身体机能各项指标都出现下降,免疫力低下。从高烧开始,大量出血,体重下降,肌肉无力、疼痛,视力严重退化,血小板凝血功能丧失,情况不容乐观!”陈永仁言简意骸地介绍病情程度。
郝江化心烦意乱,大声说道:“那就赶紧治病,花多少钱都行。七年前不就成功过一回?”
李萱诗冷冷看他一眼,也没有争执的欲望,转对陈永仁问道:“陈主任!你是衡山血液内科权威,根据医院检查情况,你能给我们怎样的建议?”
陈永仁点点头,答道:“像令公子这种病例比较罕见,病情有趋于恶化的迹象,这是非常危险的,可能危及生命。但白血病复发,理论上仍有治愈希望,首先要进行化疗,杀灭恶性细胞,但有几个弊端。其一,病人的身体状况是否能够支撑?其二,化疗同样会杀死健康、正常的细胞。所以需要为病人及时移植造血干细胞,或者换句话说就是骨髓移植。”
郝江化三角眼一亮,正待插话,被李萱诗瞪了一下,怂了,又把头低了下来,装作没听到。
“鉴于令公子的身体机能不稳定,化疗过程就是一次风险过程。还有骨髓捐献匹配也是个大问题,自体骨髓移植虽然成功率高,排斥反应也小,但在采集时难免会混入白血病细胞,造成以后复发的来源。最佳的选择就是进行异基因骨髓移植,去大城市血液中心数据库查找匹配,机率也更高一些,同样无论医疗器械、临床经验和各类后勤保障,我们都推荐去大城市的三甲医院进行治疗,这对病人更有保障!”
郝江化歪着丑陋的脑袋思考了一会儿,突然眼睛一亮,抢着道:“医生,我还有两个小儿子,不如抽取他们的骨髓进行移植,我听说这样成功机率最高。”
“你胡说什么?郝江化,思高、思远还这么小,我绝不会同意这么做,万一出现什么隐患或者后遗症,后果不堪设想!”李萱诗几乎条件反射地大声驳斥、阻挠,两个幼子当然不是郝江化的种,怎么可能跟郝小天基因匹配?
郝江化摇头道:“他们是小天同父异母的弟弟,基因同源,匹配度接近完美,是眼下最隐妥的选择,再说了,抽点骨髓对他们也没有影响嘛!”
李萱诗杏眼圆睁,娇叱道:“医学上没有证明有害,但也无法保证没有害处。但凡有一丝风险,我是绝不会答应的,这件事你死了心吧,就到此为止,一切免谈!”
陈永仁见气氛尴尬,赶紧打圆场,介绍说如今医学进步很快,相比八年前更是一个飞跃。既然之前小天能在北京治瘉,现在当然把握更大!
半晌,不了了之。
但将郝小天转送北京市第一人民医院治疗达成了共识。
回去的路上,对于治疗费用,夫妻俩又是一通扯皮。郝江化推说自己小金库的钱少的可怜,根本不够治疗费用,而且现在风声紧,那个帐户也不宜再动。
李萱诗怕他再打双胞胎幼子骨髓的主意,忍痛咬牙答应由她出这笔费用。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早已同床异梦,自然鸿沟天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