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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京城的气温逐渐炎热,日头高悬,明晃晃犹如火球,夏天总是让人烦恼。

  一辆挂着特殊牌照的黑色红旗C131轿车稳稳的停在什刹海附近的四合院。

  秘书孙尚香戴着黑框眼镜,肋下夹个大号公文包,先一步从副驾下车,跑到后面为领导打开车门。

  童佳惠记不得第几次来到这座僻静的院落了,每回来这儿都带着别样的心情,时而忧愁,时而哀伤,从来没有过像今天这般决然和果断。

  白颖失德无疑,败坏家风声誉也决计不会有错,一朵娇生惯养的温室之花,不知世态炎凉、人心险恶。

  行差踏错,起于失贞失德,一步步被引入彀中,抵抗无力,意志不坚,肉欲占了上风,精神致幻药物分化瓦解她最终残存的清明,一沉到底,放浪形骸。

  白颖成了白系坚固堡垒的裂纹,也无形制约了白行健和童佳惠的一举一动。

  当初女婿行凶未遂锒铛入狱,白行健便敏锐的洞察到诡异离奇之处,当即遣了心腹秘密调查,始才惊觉郝家沟淫秽不堪、龌龊肮脏的事情真相,且还隐隐嗅到了某些暗流涌动的不明势力的触手。

  尚未来得及亡羊补牢、着手部署应对,郝家沟丑闻因左京的鲁莽不智的介入遮掩不住,小范围内传得沸沸扬扬。

  彼时,白颖始才回光返照般觉察到自己犯下了不可挽回的弥天大错,一时羞愧、懊恼、后悔、惊慌一古脑儿泛起心头,临事而惧,哪还能做出冷静而正确的决断?

  如同小时候犯了错误一样,习惯性地选择了逃避。

  惹了万人唾弃不齿,天大的祸事,唯有一走了之,哪怕一辈子做个驼鸟,也好过面迎疾风骤雨般滔滔不尽的唾弃、鄙夷、嘲讽与指责。

  此生无颜再见江东父老,甚至将一双龙凤胎骨肉也暂且抛之九霄云外。

  她只想尽快远离流言即至的是非之地,寻觅一处无人认识的地方落脚安身下来,再思图后计。

  孤身飘泊无依,如浮萍野草,苦楚凄惨,辗转凋零,何时受过这般委屈煎熬?

  断绝了与所有相熟之人的联系,隔绝于世外孑然一身。吃尽万般苦头,渐渐尝试学习煮饭、手搓洗衣和一些家务。

  回顾以往,这些琐事都是老公左京兼顾的,若是他出差在外,母亲童佳惠也时常过来帮衬,两家原本离得就近,倒也便利安适。

  即便往后生下龙凤胎,成了人妻人母的花信少妇,依旧还是那个白裙胜雪,清纯无双的绝世佳人,向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独自生活在外于她这个身娇肉贵的千金大小姐而言时时处处都充满挑战。

  回头方知丈夫左京的付出与不易,越过沧海桑田,往事愈发清晰,连同那些细节点滴都历历在目,感慨万千,除却泪盈双眶也只能一声叹息,挽回已成痴心妄想,自酿的苦酒只能自己品尝。

  四合院还是一成不变,古朴而庄重,季节变换也唯有从那几簇花卉和绿植丛中感受到些许的分别。

  孙尚香赶紧两步,登上台阶,从公文包中掏出一把做了标记的钥匙,轻轻打开了朱漆大门。

  那两扇大门原先是从里边横闩的,而今与时俱进,也为方便之故,就改成了自动门锁。

  童佳惠穿一件米黄色真丝带蕾丝花边的衬衣,浅咖啡色直筒裤,白色休闲凉鞋。着装素雅简约,舒适怡人,与她清丽淡雅、婉约脱俗的气质相匹配。

  进了院子,穿回廊,瞥了一眼天井,枣树、影壁、老井都宛然如故。

  来到东厢房,蔺军医已在屋内候着她,孙尚香及时止步,自觉留在门外等候。

  “蔺叔,颖颖这丫头这段时间状况如何?”童佳恵当即探问。

  可怜天下父母心,子女纵然十恶不赦,一无是处,依旧还是父母的心头肉,哪那么容易割舍?

  蔺军医帮童佳惠拉开一把实木椅子请她先入座,又亲自帮她泡好一杯绿茶,才在对面坐了下来。

  “佳惠,这个问题其实上次我就对你说清楚了,白颖身体上的病症已经基本消除,少量毒素残留在血液中也经过多次的透析稀释后可以忽略不计。

  棘手的是致幻类药物对精神和意志的摧残,这种超越肉体的控制长久的作用下驯化了人类潜意识中的奴性,十分邪恶阴毒。

  常规心理治疗毫无作用,通过催眠暗示企图重燃她心中的希望之火也失败了。

  换句话说,眼下药石之力对白颖的帮助已经微乎其微,她最迫切需要的是爱、包容、鼓励以及重燃生机的温暖关怀。

  关于这一点,华夏和西方医学界的理念是趋近的,人必须有自救之心,方才有脱胎换骨的可能。

  当然,我以上所说的都是理论上的范畴,至于临床实践,或许还要更加严重和困难一些。

  症结的核心在她自己,封闭了自己的内心和情感世界对治疗非常不利,长期积郁甚至有可能引发抑郁症。

  前段时间,发生两个孩子的惨剧又对她沉重一击,心理压力快要不堪重负,所以,我还是要郑重的告诫你们,佳惠,到底什么过错比人的生命还重要,就不能给孩子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童佳惠静静听完关于女儿的病况,心中波澜不定,其实哪存在谁逼谁的事?只是命运跟白家开了个玩笑,有所得必有所失,生在世家既然不容选择,那就只有面对和承受!

  “蔺叔,有劳您了,苦口婆心说了这么多,作为母亲我自然深有体会!白颖的事不便详说,归根结底吧,一切都看她自己的造化,况且她也绝非无辜,成年人了,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童佳惠尽管说得波澜不惊,心中却是一阵揪痛。

  白颖毕竟德行有亏,身都不正影子肯定歪歪斜斜,被人拿捏了把柄也是活该,她这个做母亲的着实张不开嘴为她申辨。

  “蔺叔,我这回过来,就打算接颖颖回家跟我们一起生活,不知道她眼下的状况合不合适?”童佳惠依然有些放心不下,又进一步问个透彻。

  蔺军医轻轻点头道:“佳惠,一家人在一起自然是最佳方案,持之以恒,水滴石穿,或许拿情感作药引,贯穿她的生活,才是医她心病的良药?虽然见效缓慢,毕竟也是一个目前来说唯一可行的办法。”童佳惠低头沉思片刻,轻轻仰起了脸,目光坚定而澄澈,如同一眼能透底的清溪。

  “谢谢您!蔺叔!”

  东厢房对称的西厢房内住着6人的护理团队,都是野战医院级别的医护精英。

  童佳惠出门脚步没有稍顿,径直往内院第三进的正房走去。

  女儿白颖就住在正房,东西两端分别建有耳房,平时里面都住着护士值夜,一为跟踪观察白颖的病状,另一层目的也显而易见,防止她趁夜逃离此处。

  鉴于她的身份和前科,蔺军医也不得不防,才迫不得已出此下策。

  受军队内老首长所托,加之他与白行健父辈的渊源,推托不得,接了这个烫手山芋。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是蔺军医的为人信条。为了白家的这个女儿,他也的确殆精竭虑,放手施为,奈何国外情报机关选用的致幻类药物太过顽固霸道,任他和团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依旧治标难治本。

  时至今日,蔺军医都不由生出一股无力的挫败感。疑难杂症或许还有攻克的希望,而面对这种使人肉体和精神双重成瘾的“新型毒品”却束手无策,望洋兴叹。

  人类一旦沾染上,等同于失去了自我,丧失廉耻,沉沦欲望,渐渐也就废了。

  他不忍心对童佳惠交底,言多伤人,莫如留给她一个希望,虚无缥缈了些,但谁又能百分百确定世间没有奇迹?

  七月的天气燥热而沉闷,风也无影无踪,院中的植物都焉焉的耷拉着脑袋,纹丝不动。

  从房屋构造角度来说,京城的四合院包括正房、厢房、耳房、倒座房和后罩房在内,其基本格局都是一样的。

  各自的差别主要在于间数的多少,台基和屋顶的高低,以及位置和朝向的不同。

  如果我们用一个人来打比喻的话,台基就相当于人的脚,屋身好比是躯干,屋顶则像是一顶大帽子。

  古朴端致的四合院既凝聚了古色古香的历史积淀,也融入了现代宜居舒适的生活设施,辟如空调和抽水马桶。

  白颖代表白家,是主人,理所当然的居于正房。

  正房即北房,坐北向南,与外院隔着一道小巧精致的垂花门。门前置一荷花缸,摆了一些修剪造型的精美绿植盆栽。于这暮气沉沉的深庭大院中尽力妆点出了一丝生机。

  童佳惠匆匆穿过垂花门,来到正房,正待敲门。

  “吱嘎”一声,深沉的木门居然自动推开,迎面露出一张清纯可人、似不带人间烟火气息的绝美脸庞。

  “颖颖!”童佳恵轻唤一声,且仔细端详女儿的模样。

  依旧一袭雪白无垢的连衣裙,青丝如黛,婉风流转,婀娜翩跹。如似画里走出来的人物。

  当年名动北大的天之娇女,容颜俏丽,绝色无双,与小了两岁玉树临风,貌似潘安的女婿左京并称金童玉女,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

  “妈,您来啦!”白颖微微一怔,尽管面上气色不好,举止反应却完全合乎常理。

  童佳恵微微含首,开门见山道:“颖颖,妈今天是来接你回家的。”

  “回家?回哪里?我还有家吗?”白颖一时痴痴凝神,立于原地一动不动,嘴里碎碎念叨着,成了一副失魂落魄状。

  童佳惠既心疼又无奈,芳心酸楚苦涩,五味杂陈。

  一个是夫家,一个是娘家,两栋房子,一个灵魂飘泊无依的女人。

  失了丈夫,失了儿女,不再受父母宠溺眷顾,孤苦伶仃,一无所有。

  “颖颖,妈妈的意思是让你先住到玉泉路部委大院,妈妈也可以抽更多时间照顾你。”

  童佳惠自然无法明言,女儿与女婿结婚后入住的新居都是当年亲家左轩宇出资购置,虽然房产证上写着小夫妻俩的名字,归作夫妻共同财产。

  而白颖出轨的现状无疑赤裸裸打了所有人的脸,白家更是被架在火上,羞愧尴尬,甚至无地自容。

  那处房子自女婿入狱至今已经差不多闲置了一年多,尘灰蛛丝、晦气霉味也非一朝一夕可以打扫清洁。何况,最忌讳的是那里充满了所有人都不愿提及和回忆的不堪旧事,宛若梦魇,阴影密布。

  白颖双目神彩黯淡,瞳孔失焦,像被巫女施了魔法的人偶,呆滞不动,声若梦呓。

  “老公不会要我了,爸爸也会赶我走!”

  童佳惠霎时琼鼻一皱,酸味上涌,明明告诫自己无数次,一定要坚强、沉住气,而眼眶内就是不争气的淌落断线似的珠泪。

  别离苦,为何相见依旧苦?

  回到阔别近两年的娘家,白颖又坐在客厅里发起了呆。

  浑浑噩噩的日子她已经习惯,自打丈夫左京入狱始也成了她心灵无依的开端。

  桩桩件件回忆自己的放浪形骸、无耻下贱,如同吸毒的瘾君子,自甘堕落,用灵魂的泯灭换取肉欲的放纵!

  卑贱的犹如一头发情的雌兽,只堪堪裹缠了一层用来遮羞的人皮,纵情声色犬马,沉迷肉欲淫欢,脑海里哪还会顾及身为人母人妇的道德廉耻?

  龌龊得自己都不敢确信,生命可以这般肆无忌惮地挥霍和糟践?

  污秽不堪的漫漫数载绯艳春梦,淫靡朽败,一若泥垢枯叶,臭名昭着,遗害万年。

  童佳恵暗暗哀叹一声,随手提起从什刹海的四合院带回来的普通旅行箱,女儿白颖目下唯一的家当,进了多年来一直保留至今的女儿的“闺房”将衣物归纳放置。

  家里的保姆自从龙凤胎陨命后便辞退了,丈夫时常不着家,她也只为了维持这个家象征意义的存在才每日归巢,偶尔开火一回,煮上一碗速食面,搭配两小条潮汕咸鱼,品味寂寞,妆点一丝人间烟火。

  忙碌的收拾完女儿的卧室,交待白颖在家看会儿电视,抓起丈夫送的爱玛仕包包,想想又觉得太过招摇,不妥当,便提了以前保姆吴婶惯用的藤编篮子,匆匆出门买菜去了。

  此时换上居家服饰,圆领短袖T恤,休闲长裤和平底旅游鞋,长长的头发只随意绾在脑后,用一支碧绿玉簪固定发髻,变成了一位明净婉约的家庭主妇,谁又能想到她可是手握亿兆钜款的财政部实权部级官员?

  白颖轻轻应了一声,给自己倒了一杯温开水。从前她喜欢喝花茶,而后进入第一人民医院工作,职业习惯,又改喝了咖啡。

  颠沛流离的那段日子,辛酸艰难,才明白生活不易,她又改成了喝白开水。

  饮水机旁摆着一个拖把,该是妈妈童佳恵忙碌中拖完地忘了归置。日理万机的副部级官员,许久未做家务,生疏的举动并不令人费解。

  白颖拿起拖把,将它放在阳台处晾晒干,这才慢悠悠回到客厅,顺手打开了电视。

  长虹彩电色彩艳丽,图像处理也很清晰,莹屏上演绎着悲欢离合、喜怒哀乐,形形色色的影像穿梭如织,却丝毫吸引不了她的注意力。

  每天沉陷在回忆的炼狱中,一幕幕往昔的美好掠上心头,浮现眼前。

  丈夫的英俊潇洒、温柔体贴。父母的浓浓亲情、温馨关爱。孩子们的顽皮可爱、嘻笑逗闹。都随时光远去了,岁月如刀,催残她体无完肤,肝胆俱裂。

  背德放纵的报应摧毁了一切本应镌刻珍惜的幸福瞬间,美好也随之凋零。

  青春则并未离她远去,30岁的年龄更具妖娆风姿。剪水双瞳,盈盈如波,时常荡漾一湖春水洇开涟漪。

  琼鼻翘挺,更增冷艳清纯气质,柳眉细弯,含愁带怨,朦胧似江南烟雨。薄雾笼罩,粉颊俏颜,隐隐胜三月桃花。

  天生红颜,绝色佳人。独具孤冷清幽韵味,皓齿明眸,肤如凝脂,赛过世间风情万种!

  “叮咚,叮咚!”门铃声突兀猝响,瞬间打破难得的静谧。

  白颖抬眼望了一下房门,微觉诧异,妈妈出门未久,农贸市场离得最近的也有近两公里,一转一回,哪有这般迅捷?

  “叮咚,叮咚!”门铃声穿破遐思,不厌其烦的响个不止。

  白颖抬手用遥控器关了电视,起身往房门走去。

  白家栖居部委大院,哨岗严密,宵小绝迹,并未曾安装金属防盗门。

  白颖伸出纤纤玉手,拧动门把,门锁球芯“咔嚓”一下转动,木质房门洞开,眼前暮然展现一张精美绝伦,宜喜宜嗔的绝美容颜。

  “妈?”“颖颖?”双方都未曾预料,一霎时异口同声发出惊呼。

  门外,赫然出现李萱诗美若天仙的身姿靓影,这个令天地失色的绝代尤物仿佛青春永驻,比之一年半前更显妩媚风情、夺目颜色。

  一袭精心挑选的黑色开V领蕾丝连衣裙将她惹火丰腴的熟美身材凹凸尽显,尽管刻意低调内敛,胸乳却硕大无朋,自然堆挤出深邃不见底的诱人乳沟,媚力四射。

  玉盘似的丰翘肥臀浑圆饱满,引人注目。

  李萱诗丰满又高挑,性感且迷人,无双魅惑诱人情欲,眸似春水,面含桃花,天生内媚,举手投足间俱是风情。

  岁月并未在她身上遗留下一丝一缕的痕迹,反而随时光沉淀,如若发酵的美酒,愈发醇香醉人,我见犹怜!

  李萱诗也是许久未见到儿媳白颖,这个清纯无双,完美如玉的绝色美人假以时日,经过滋润沉淀,风情韵味绝不在自己之下。

  可惜蒙昧初浅,经不得引诱蛊惑,一头栽进了污浊恶臭的郝家沟烂泥潭中,身价顿时贬得一文不值,错失了大好姻缘,是悔是恨,唯有自知!

  一对关系暧昧、古怪、尴尬且微妙的婆媳时隔一年有余,再度意外重逢,相对而顾,一时竟是茫然无言。

  李萱诗独自一人住在日航酒店,辗转反侧几日,终于下了决心,亲自来到部委大院向白家负荆请罪。

  万般罪孽纠葛不清,郝江化纵然卑鄙无耻,贪得无厌,龌龊下作,她李萱诗自己那些年也着实犯下许多不可思议又无从宽恕的孽债。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事情水落石出,恶迹昭彰满盈,若不诚心敬意亲赴谢罪,莫说白家放不放得过自己,每每午夜梦回,她又何尝睡过一个安宁的好觉?

  既然逃避无门,迟早都有这么一遭,不妨干脆利落,主动送上门认罪认罚,也显了她李萱诗的悔过和气度,也契合她原本长袖善舞、玲珑八面的性格。

  白家受了天大委屈和伤害,其程度也好不过左家多少。颜面、清誉,甚至关乎子嗣后代变成孽种,涉及波诡云谲的政治角斗,牵一发而动全身,自己的价值、份量其实微乎其微,恐怕莫名其妙就会成为这场无形暗局的祭品,可怜可悲,向谁申诉哭冤?

  白颖愣了一阵,终究还是做不到绝情断义,将她“好婆婆”拒之门外,而且,无论如何,李萱诗目下依旧是她名正言顺的婆婆,不管她配不配,而自己与丈夫左京的结局会是怎样一番境况?

  两人沉默无语的相对坐在客厅沙发上,谁也起不了话头,彼此之间除了悔恨怨怪,还有那一段段不堪入目,抛却廉耻的糜烂丑事,若要坐下来交心托底,说说女人家心事,那也只余话不投机半句多了!

  静默良久,空气骤凝,东道主连杯茶汤白水也懒得奉上,访客自知理亏,亦是做出颌首低眉,谦恭赔罪的模样。

  白颖纵使百般恼怒,恨意无边,也寻不到一个嘶骂对方的由头,怜伤自己又何辜,摊上这么个让人一言难尽的婆婆?

  李萱诗也是兀自暗叹,京京当初但凡娶了别个女子,事情可能根本不会演变成眼下这般一团乱麻的困局。

  婆媳相顾无言,各怀心事,只听得墙上老式挂钟“嘀嗒嘀嗒”清晰地走动,时间是永恒的贤者,不为善停,不为恶改,永远向前。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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