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来自别人的眼光
由于没能请到假,婚礼不得不定在周末,志明爲这事恨透了主管部门,恨得牙根痒:明天还要接着上一个月的班,到海南的蜜月只好押後一个月了。
「什麽?没搞错吧……昨晚上没做?!」萱儿和晓蕾惊讶得合不拢嘴来。
春娇自觉失口,心里後悔不叠:「早知不该说的……」黄萱儿和洪晓蕾都是她在大学的同学,昨天的婚礼她们也参加了的,今儿一大早就跑来打探消息。
「难道他有……恋母情节?!」萱儿偏着头问,她已经二十七岁,结婚三年多了,说话没遮没拦的。
洪晓蕾还是个二十三岁的未婚少女,想了一想,慎重地猜测道:「不会是同性恋吧?」
「我想……大概不可能吧……」春娇惴惴不安地说,她也不能确定志明究竟是不是同性恋,只知道他绝对不是萱儿所说的什麽——「恋母情结」!
「什麽都有可能!」晓蕾较起真来,春娇挖了她一眼,她才改了口神神秘秘地说:「你们有没有听说过,最近流行那什麽……无性夫妻的?」
「怎麽没听说?像这种夫妻还不是少数,很多的哩!」萱儿接过话来,看见春娇一脸茫然无知的样子,就耐心地给她解释起来:「就是那些谈恋爱时拼命地做,可结了婚後,彼此之间兴趣全无的那种……」
「对对!」晓蕾附和着,打了个形象的比喻,「再喜欢吃的东西,天天吃,也会吃腻的。」
「志明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啦!」春娇摇着头叫起来,两人才打住了话头,可春娇又不能跟她们说自己还是处女,便问了另一个问题:「那……你们的情况怎麽样?」
「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人家又失恋了!」晓蕾回答说,在她脸上却看不到一丁点难过的表情,似乎失恋这种事于她而言最平常不过,倒是萱儿显得十分失落:「刚结婚的时候还好,可是现在……一个星期只有一次了!」
这是个不受欢迎的话题,气氛顿时冷落下来,还是晓蕾打破了这种尴尬:「对了,都来说说,大家的第一次又是怎样的经历呢?」
「不说还好!简直痛得要死,龟头还没进来,我就痛得大喊大叫的了!」萱儿掐着指头算了算,强调说:「我那时刚过成年哟!不是现在的老公!」
「还没进去……就痛?」春娇害怕地说,想象不出那是一种怎样的痛楚来。
「你先听我说嘛!」萱儿打了她一下,迫不及待地往下说道:「当时真是太痛了!我一边哭,一边从床上爬起来就跑,哪里还跑得掉?被他提着脚拖回来,他……他……」萱儿皱着眉头,顿了一下,「直接掰开我的屁股,从後面就弄进来!那个痛呀……简直想咬死他哩!」
春娇听得心惊胆战的,脑海里浮现出那粗暴的画面来:一个身强体壮的男人,将一个刚成年的柔弱女孩按在床上,挺着长甩甩的肉棒从後面啪啪地干,也不管那女孩是死是活。
「真不知道当时是怎麽挺过来的,流了好大一滩血,红艳艳的……」萱儿继续说着,那骄傲的神情仿佛是在炫耀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别说了,那太可怕了……」春娇捂着耳朵不敢听下去了,想一想都觉得血腥。
晓蕾红了脸,细声细气地说:「我第一次的时候,已经十八岁了,没怎麽出血……」
「你那是自慰太多了吧?」萱儿格格地笑起来,「我猜,你一定用的是胡萝卜,不是黄瓜,对不对?」
「不是的啦!是他那个……那个太小了!」晓蕾摇着头说,脸蛋儿通红的像两只苹果,「做爱的时候,我一直在想' 怎麽还没完' ,逼里面完全没有感觉不到肉棒的存在,只是觉得尿急,想上厕所……」
萱儿哈哈地大笑着,捂着肚子前仰後合地说:「现在後悔了吧?早知道,把处女高价卖掉还划算些!」
晓蕾白了她一眼,失落地说:「小是小了点,可也能过过瘾呀!现在分手了,想干都没得干的了……」
「你们这两个变态,下流!还有完没完啊?」春娇在边上叫起来,两人一愣,才发觉春娇好一会没开腔了,便异口同声地问:「喂!春娇,你的第一次呢?」
两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她,春娇一时慌张极了,「啊」了一声,却答不上话来。
萱儿和晓蕾面面相觑,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你可不要说你是……头一遭啊?!」
「没……不过,做爱这种事我还是多少知道一点点的,」春娇说这话的时候,心里自卑极了,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给自己打气,故作轻松地说:「我就差实战经验,不过,对付志明应该没有问题!啊哈哈……」
「怎麽可能?!」两人齐声叫道,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好像坐在她们面前的春娇是个外星人。
见她们这般大惊小怪的,春娇感到有些生气又有些莫名其妙:「怎麽了?是不相信我的实力?还是太迟了?」
「难道不迟吗」萱儿反问道,「我看过一分权威的性学报告,上面说我国的女生第一次发生性关系的平均年龄是二十点零五岁,你都已经二十四了,还不算迟?远远低于平均水平哩!」
春娇愣了一会,发现自己再也不能同她们愉快地交谈,便借故肚子饿,躲到厨房煮饭烧菜,不停地回想着她们说过那些话,不安地想:「没问题吧?我的第一次……」
吃了午饭,春娇一直将她们送到门口,晓蕾摇着手跟她再见:「拜拜啦!亲爱的!」萱儿却一脸笑嘻嘻地,做了个加油的手势:「春娇,加油啊!我们相信你!」
「好的……我一定!有空常来坐坐呀!」春娇热情地说,目送着两人手挽着手走离开,远远地听见晓蕾再说:「真是吓了我一跳!竟然还个处女呢!」
「也不奇怪啦!春娇的父母管的严。」萱儿说,「长得又漂亮,人又文静……又没染上什麽坏毛病,只是可怜她,连做爱的滋味都不知道哩!」
「对对对!没错。」晓蕾低声附和着,两人拐过街角不见了,春娇想着她们的话,心里原本残存的那一点点作爲处女的优越感,竟在非处女面前消失殆尽了。
几个相好的同事因爲工作的关系没能参加志明的婚礼,所以志明五点锺一下班,就被生拉活扯拖到酒吧里去,说是要好好地庆祝一下。
上班的时候,志明的脑袋里满满的都是春娇的身影,巴不得早些回家和老婆团聚,可是同事的好意也难退却,只得耐着性子同大夥一杯一杯灌啤酒。酒过半酣,男人之间的荤段子就多了起来。
「喂!阿明,昨天晚上爽歪歪了吧?」阿奎嚷嚷着,唾沫星子四下飞溅,外号「大嗓门」果然名不虚传,洪亮嘶哑的声音盖过了衆人的喧闹声,引得邻坐上的客人也扭头来看。
「啊?!」志明愣了一下,四下扫了一眼,懊恼地说:「小声点啦!全世界都知道了!」
阿奎酒兴正浓,哪管得这些,不依不挠地说:「看眼眶就知道了,黑黑的熊猫眼,怕是折腾了一宿吧?现在……是不是感觉腰也酸腿也痛?!」
「啊呀……哪有?哪有?」志明尴尬地挠着头,洞房之夜陪老婆看恐怖片到一直到两点锺,还差点吓出尿来,这要他怎麽才说得出口呢?
——
「你小子,真是走了狗屎运了!这麽个貌美如花的妻子被你娶到了,世界真是不公平……」阿奎酸溜溜地说,狠狠地灌了一大杯酒,呛得眼泪直流,衆人都笑起来,志明也只好陪着哈哈地笑。
「以後怕是难得陪哥们喝酒喽!一下班就回家抱老婆,有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哩!……娘的,结婚就有这好处!打炮再也不用花钱,真个是羡慕死人啦!赶明儿,我也抱一个回家……」
「这家夥!真是什麽话都说得出口……」志明心想,话茬子也不敢接了。
这阿奎已经二十八岁了,还是条光棍汉子,有关他的那些烟花柳巷的传闻在公司里早已经不算新闻了,不仅嗓门大,而且一喝高了酒,话匣子好似水坝决堤似的滔滔不绝,鬼才知道他要嚷嚷到什麽时候呢?
有了昨天的教训,志明陪大家喝了一会,便推托说已不胜酒力,起身告辞出来,外面的街道已经是华灯初上,一片灯火辉煌的了。
走了一段路,身子发热,酒精发作起来,醺的志明头脑昏昏的,一边走一边握紧拳头自言自语:「好!好!今晚一定要做到!一定做到……」引得路人把眼来奇怪地看,他也毫无察觉,想到昨晚还没开始春娇就睡过去了,隐隐地有些担心:「做是想做,就是很难把握时机啊!」
上个星期爲着筹备婚礼,忙得晕头转向的,身子一沾床就呼呼地睡不转来,根本就抽不出时间来手淫,梦遗到有过一回……
「养精蓄锐了这麽久,今晚一定要做个男子汉,直接扑上去……」志明在心里对自己说。
路过音响店门口的时候,志明不知不觉地走了进去,习惯性地拿了一张欧美情色光碟,登记完了才想起:「对呀!结了婚能到哪儿去自慰呢?房子也只有两室一厅,在哪里看都会被老婆发现的!」不过马上又反应过来,一巴掌拍在脑袋上:「志明啊志明!还自慰干嘛呢?你不是有个貌美如花的老婆在家等着的吗?哪里还用得着边看光碟边自慰了?」赶紧将光碟退还了回去,老板娘低低地骂了句:「有毛病!」